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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明天(上海滩同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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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右后方站着一个六旬上下的老者,老者虽鬓发斑白但衣着不凡精神熠熠,而且他的臂弯里还挂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件紫底青花滚着银边的无袖旗袍,身段婀娜窈窕,露在外面的两条藕臂修长白皙宛如玉雕。她的脸……我震惊的看着她的脸,不敢置信的向前迈进了几步。她也目瞪口呆的盯着我,那眉那眼依然如记忆般美好,竟然是艳芸!
  “文强?!”她也认出了我。
  我朝她笑笑,却扯到脸上的伤,一时疼得呲牙裂嘴好不狼狈。
  她连忙转头看向身边的老者,脸上都是恳求的神色。我霎时觉得一股浓烈的无力感袭上心头,竟比被打了一拳还痛。
  那老者目光不善的瞄了我一眼后,问艳芸:“他是谁?”
  艳芸忙道:“是我的同乡,在家乡的时候,我曾经受他颇多照顾。”
  那老者听闻沉吟片刻转头去看那个中年男人:“冯先生……”
  话刚开个头,那个被称为冯先生的中年男人便道:“沈老无需多言,既然是方小姐的旧识,那么冯某自当卖了这个人情给方小姐。”说罢,他转头对默立在一旁的那两个外国人道:“你们两个去南门守着,这里交给我。”
  那两个外国人闻言,忿忿不甘的各自看了我一眼,才转身走掉。
  艳芸连连道谢,那个冯先生客套的笑笑,然后转向我。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很久方道:“小伙子身手不错,胆量也不小,敢在租界跟外国人动手的全上海恐怕也没几个。今儿赶上巡捕房的人在楼上跟法国人谈公事,不然他们俩一定直接开枪毙了你。”
  说实话,我也觉得挺庆幸的。便耸耸肩对他道:“如此算我运气好吧。”
  他仰头大笑几声,复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文强。”
  他正待说设么,从旁走来一人,低声恭敬的对他道:“冯先生,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他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瞅了我一眼之后,转身走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小轿车。那个沈老也随他走了过去。当然还有艳芸,艳芸一步三回头,眼里蓄满了担忧。
  我丢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她用唇语缓慢的对我说了一句话:“在这里等我。”然后跟着那个沈老也钻进了那辆黑色的小轿车里面。
  他们走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被打中的肋骨蹲在地上。一阵阵钻心的疼自肋骨处蔓延到四肢百骸。我额上冷汗潺潺,心里担忧不已,肋骨,该不会是断了吧……
  我蹲在地上问自己:许文强,你来上海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初在北平,因为组织大学生游行被捕,锒铛入狱,前途尽毁。之后打定主意来到上海,投身十里洋场,追逐俗世名利。漂泊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里,已经注定了做不起自己。我低低的叹了口气,心中酸涩难耐。
  可即便如此,在见到“华人与狗不得入内”那样丧权辱国的牌子后,我还能无动于衷吗?宁愿被打死,只因咽不下这口气。那么,接下来,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我不知道我蹲了多久,我只知道当艳芸拉起我之后,我立刻又摔了回去,我的腿已经完全麻木没有了知觉。我仰起头,漫天的星光映着艳芸花朵般娇媚的脸,我觉得我似乎看到了她空洞的灵魂。
  “文强对不起,我被拉去参加宴会脱不开身,你还好吧?”艳芸一脸的难堪无奈与歉疚。
  我朝她挤出一个笑容来,想说句没关系都没力气。其实真的没关系,艳芸,你能跟我说实话我很高兴。
  艳芸又试着拉我起来,不想我们俩跌成一团。她急得团团转,半晌才想起要去找个人帮忙。
  她找来了一辆黄包车,与车夫一起将我架上了车。然后我听见她对那个车夫说去仁爱医院。
  经诊断,我的左边第三根肋骨骨折,需要接骨,其他皮外伤均无大碍。
  接了骨固定好之后,医生嘱咐我好好休息,然后便通知艳芸去办理住院手续。等待艳芸的途中,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大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看了良久,才想起自己是在医院里。
  我扭头想看看艳芸在不在,不想刚略微动了一下,床边便有个人影霍地一下跳起来,急忙忙凑过来看了我一眼:“你醒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丁力?”
  他一如既往的白了我一眼:“不然还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解的问。
  “昨天你说去找方小姐,结果深夜未归,我以为你死在徐汇了。就按照你那个信封的地址找了过去,刚巧遇到回家取钱替你付住院费的方小姐,就去问了她。她得知我是你的朋友,便带我来这儿了。”
  “那她呢?”
  “我让她回去了,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照顾你不方便。”他随口道。
  “那么,现在是早上了?昨晚一直是你陪着我?”我觉得我的脸又开始升温。
  “放心,我不会收你护理费的。”他没好气的道。
  轰——我的脸又烧着了。竟然真的是他陪了我一夜,我欲哭无泪,为什么我所有狼狈的时候都会被他看到?
  “你真的是白痴吧,竟然跑到租界去跟外国人打架。你以为你的脑壳硬的过枪弹?”他再一次凶神恶煞的瞪着我。
  “昨天刚好巡捕房的人在,那些外国人不会开枪的。”我连忙说。
  “你事先打探过了?”他挑眉斜睨我。
  “呃,没有……”我小声说。
  “白痴!”他又骂了一句,便转头不再理会我。
  我自知理亏,也不敢跟他说话。正尴尬着,房间里响起了敲门声。丁力起身去开门,艳芸抱着一只保温瓶走了进来。
  我冲她笑笑,她开心的走过来:“文强你醒了?”
  “嗯。昨天谢谢你。”我说。
  “我们之间还用客气吗?”她把保温瓶放下,打开盖子拿出里面的勺子,舀了一勺里面的东西,递到我面前说:“吃点东西吧。”
  我伸头一看,是白粥,熬得很稠的白粥,粥里面似乎还有一些肉丝,浓郁的香气飘荡在我的鼻端。
  我不习惯被人喂着吃东西,而且我的伤也没严重到那个地步。于是我跟艳芸说,“我自己来吧。”
  艳芸不肯,我也坚持不让她喂,丁力在一旁看着,突然走过来一把夺过艳芸手里的勺子,恶狠狠的说:“这小子是因为被女人喂着,没心思吃吧,那就我来喂。”然后不等我说什么,直接舀了一大口粥,呼呼吹了两下,粗鲁的塞进我嘴里。
  我面红耳赤的张嘴吃下,在心里哀叹,你来喂的话,我才比较更没心思吃吧……
  就这样他一脸不耐烦,我一脸不自在的,几乎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我才把艳芸拿来的粥吃完。丁力出去洗保温瓶,屋子里只剩下我跟艳芸,我说:“住院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艳芸连忙道:“不用还我,又没有多少钱。”
  我叹了口气:“艳芸,你现在过得快乐吗?”
  她愣了一下,许久才轻轻的说:“文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方艳芸,来了上海,就表示跟过去告别了。”
  我闭上眼睛,本来一肚子质问的话,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良久,我才睁开眼睛,对上艳芸的脸:“现在我没法把从前的方艳芸找回来,但是总有一天我能。”
  艳芸霎时就红了眼眶,久久无语的注视着我。
  我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突然想起昨天在法租界的那个冯先生,我便问她:“那个冯先生是什么人?”
  她说:“他是法租界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生意做遍整个上海滩,连洋人都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而且据说他黑白两道通吃,全上海滩几乎没有能跟他分庭抗礼之人。”
  “哦?那倒是个挺厉害的人物啊。”我道。
  “那人心思诡秘,性格阴狠,没有人能猜出他想要干什么。昨天其实我们早就下来了,他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你和那两个外国人打架,直到看你快招架不住了,才出声阻止。后来你起来走近了我才看出是你,若是我早点看出,早点求他,你也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艳芸懊悔的说。
  “没关系,我这不是没事吗。”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在心里嘀咕,那冯先生大概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少斤两,值不值得他救上一救吧。
  “那冯先生叫什么名字?”我再问。
  “冯敬尧。”
  “冯敬尧……”我低声重复了一遍。
  “哎呀,不要再说他,文强,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吧。”艳芸打断我,略显欢快的对我说道。
  “嗯?什么地方?”我问。
  “美华戏院。”

  神秘身世

  我在仁爱医院足足躺了十天,等我出院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呼吸里面都有消毒水的味道。
  艳芸给我介绍的工作提供食宿,于是我去丁力家里面取行李。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比较乐意住在丁力家……
  丁力默默的把我的藤编箱递给我,不发一言,表情很复杂。
  我小心翼翼的瞄着他。
  “还不快走你?我还要去卖梨呢。”他恶狠狠的对我说。
  “呃,我跟伯母道个别再走。”说完,我走到了丁妈妈床前,轻声说:“伯母你好好保重身体,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丁妈妈慈爱的拉起我的手:“文强,你记得常回来玩啊。”
  我点点头,想起她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等到丁力一脸不耐烦的把我撵到门口的时候,门外突然涌进来一大群人,把我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群人个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还像模像样的打着领带,看起来像是要去奔丧一样。我四下瞄了一眼,慢慢朝门后的扁担靠过去……
  “你们怎么又来了?”浓浓的嫌恶的口气,是丁力的声音。
  “少爷,老爷请您回去,这次老爷说把您母亲,呃,不,是夫人一同接回去。”为首的那个瘦高个开口说道。
  我狐疑的顿住身子,少爷?叫的是谁?
  “我上次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丁力冷冷的对着说话的那个人道。
  “这……少爷,您和夫人不回去的话,我们无法向老爷交待啊……”那人颇为难的说。
  “那是你们的事。”丁力依旧冷冰冰的说。
  “可是少爷,老爷很想念您……”那人不死心的再道。
  “那是他的事。”丁力也再一次冷漠的回道。
  “少爷请您再认真考虑考虑……”
  “阿力。”那人还待说什么,躺在床上的丁妈妈突然开口喊住了丁力,“你还是跟他们走吧,他毕竟是你父亲,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认他吧。妈拖累你已经够久了,你就为你自己活一次吧。”
  “妈!”丁力闻言,连忙跑到床边,“您不要这么说,您怎么会拖累我呢?是我没用,照顾不好您。”
  父亲?此时此刻,我已经彻头彻尾的被搞懵了,丁妈妈上次不是跟我说丁力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吗?那她说的父亲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丁力是……私生子?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不像话,我傻在墙角,那群人杵在门口,大家都无话可说。空气里只有丁妈妈低低的叹息声。
  半晌,丁力突然开口朝那群人道:“你们先回去,明天我会亲自去找丁棹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打发走了那群人,丁力又来打发我,“拿了行李还不走?你还想在我家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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