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心不改-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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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三个人都回家了，苏长青忽然道：“彤彤，已经腊月十九了，我们差不多该回新海啦。”
一则是回家过年，苏家数代单传，每年年节时的祭祀只能苏长青一个人来，是绝不能留在外地过年的。
二来，是苏氏酒楼也不能长时间离了人，就算现在，每天也有秘书打电话给苏长青汇报当天的流水和工作。
陶羡一愣，他才终于闲下来，能够陪苏若彤父女出去，怎么他们就要走了啊。
苏若彤倒是没什么意见，哦了一声：“那我晚上就收拾行李吧。”
“苏叔，这太仓促了，起码让我陪你出去逛逛啊。”陶羡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跟陈非该去的地方去的差不多了，倒是彤彤没去多少地方。”
“这回彤彤认识路了，下回她再来，我一定陪她把景点都逛了。”陶羡灵机一动，赶紧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的门铃忽然响起来。
平时陶羡的客人基本上没有，也不知道是谁来了。陶羡走上前，打开了门，却发现是陈非站在门前。
陈非满脸焦急，道：“陶制片，你收到消息了么？”
“咦，怎么了？”陶羡纳闷的看着陈非。
陈非一拳砸在自己掌心，满脸都是愤怒：“不知道是谁把咱们的拍摄片段泄露出去，现在粤市那边有一个野路子素菜馆，非说我做的鼎湖上素是他们的专利，要状告咱们节目组。”
正说着，陶羡的电话响了起来，正是导演打来的。
陶羡接起电话，导演快言快语的说了这件事，果然和陈非方才说的一样，还额外补充了别的信息。
陈非进屋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我这道鼎湖上素，是从以前榕萌园出来的一个大厨手里学会的，不知道谁给他了一笔钱，他把做法教给人家注册专利。刚才我听到消息，头都蒙了。”
只是听陈非这么一说，陶羡就是一阵头大。若陈非只是做了一道普通的鼎湖上素，倒没有什么，但鼎湖上素在不同的厨师手中，选取的材料和制作的手法都是不同的，若是有人将自己的独家秘方注册了专利，他们在电视上用了的话，必须要付版权费，两边谈不拢的话，关于陈非做这菜的片段，就只能掐掉。
刚才导演告诉陶羡，那边的餐馆不仅仅是餐馆，而且做旅游商品，有自己的生产线和品牌，他们不要钱，只要下一季节目的独家冠名权，而且只肯付三百万，且有附加条件，下一期选手在节目里做的菜，要有他们生产出来专门坑游客的某些速食菜，为他们品牌打软广告。
这样苛刻的条件，陶羡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不管是凭现在的收视率也好，还是节目打出去的口碑也好，下一季的冠名权起码要千万起价，且是和大品牌合作，更不可能有这种恶劣的软广告，这是在自寻死路。
现在是腊月十九，电视台那边定下来播放大结局的时间是腊月二十三，前期宣传都已经做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路，若是不答应那边，最后一集节目就要玩完。
陶羡心头沉重！这下可麻烦了！
两边都是死胡同，这路怎么走都是错的，陶羡的眼神里慢慢的沉淀出一层暗色。
苏若彤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她发现陈非好像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着急的样子，忍不住放出自己的神识，去探查陈非的情况。
平时苏若彤极少外放神识去主动探查别人的情况，因为那样对精神力的消耗非常大，这个世界没有灵气，精神力只能靠休息缓慢恢复，使用一次，苏若彤得疲惫好几个小时。
但是只靠被动感知的话，如果那人的情绪不够强烈尖锐，苏若彤就只能模糊感受到一点儿，具体是什么并不清楚。
今天的陈非，身上的情绪明显不太对劲儿。他身上是一种充满了志满意得，胜券在握的高昂情绪，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握中一样，和他愤怒悲伤的外在表现，根本是两个样子。
苏若彤也不知道陈非具体在高兴什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陶羡在屋里走了两圈，忽然一握拳：“陈非，明天去公园补拍！我们决不能答应旁人的恶意勒索。你还有没有别的拿手菜？”
陈非一下子愣住了这，跟他提前设想的不一样啊。
他倒是还有拿手菜，可若是这样，岂不是提前做好的所有计划都会毁掉了么。
陈非看着陶羡，呃了一声：“我……我现在脑子很乱，如果补拍的话，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好的，都是我不谨慎，给节目组带来麻烦。”
苏若彤的神识一直放在陈非身上，发现陈非听说要补拍，竟然对陶羡产生了憎恶的情绪，这很不应该呀！出了这种事儿，大家都该积极补救才对。陶羡只是要求他补录，又没损伤他的利益。
陶羡想了想：“我听说过你家在港地的餐馆，你们家的意菜做的很不错，不如你做一道意菜吧，意菜本来就很鲜亮，这几年在国内也流行，我们会叮嘱摄像师拍的好看点的。”
陈非却忽然道：“不如这样，我把冠军让给别人吧，就说最后一期节目，我自己因故退出，把所有我的镜头都剪掉。”
说着，他满脸真挚的看向陶羡，苏若彤却明明白白的感觉到陈非那股强烈的恶意，这一次，甚至不用神识，她都接受到啦。
第六十一章 车厘子元宵（）
“陶羡哥哥，你就答应了吧。”苏若彤忽然说道：“粗剪版的素材挺多的，把陈非全删掉，也有三个小时呀，完全足够播出。”
陈非一听苏若彤开口，不由得大感不妙。
陶羡刚想拒绝，但看着苏若彤认真的眼神，竟然跟着思考起这个他第一时间打心眼里拒绝的可能。
照陈非的提议，将他的镜头全都剪掉，但是又无损使用其余素材，是不可能的，因为哪怕没有陈非的镜头，还是会从方方面面涉及到人员问题，加上少了一个人，三强争霸变成两强，精彩程度必然要注水。
且陈非的粉丝也不少，这么忽然爆出退赛，说不定会搞出欺压选手的丑闻。
可这件事真的不可行么？
也许是可行的，毕竟陈非本人是如此的抗拒补录节目，这么做，起码尊重选手自己意愿，本来这个祸也是陈非自己造出来的，他必须要承担一些后果。
加上这件事如果操作得当的话，是可以让节目增加话题度的……
陶羡在心里上下权衡，这时，苏若彤道：“甄晓成说他节目结束就去参加减肥特训班，他有个双胞胎哥哥，体重只有他一半，长的特别帅！”
陈非感觉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
苏若彤这是在暗示什么呢？暗示他陈非能够夺冠，只是因为长得帅？其实并不，他完全是靠自己的厨艺和个人魅力一路冲上来的啊。甄晓成那个胖子跟他有什么可比性？
屋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苏长青劝道：“陈非呀，你就听陶羡的话，补录节目吧，你拿了冠军，对你们家餐馆宣传有帮助，别任性了。”
陈非自己作死，现在已经是上不得下不得了，沉着一颗心，垂死挣扎着坚持：“我现在状态很不对，补录出来效果一定不如之前好。”
按照正常来说，陶羡一定会劝他，节目只要后期做得好，完全能够遮掩这些不足。
但陶羡还没开口，苏若彤又道：“陈非说的很对，现在的观众特别聪明，大概骗不过去。”
苏长青有些看不下去，拍了苏若彤的脑袋一下：“彤彤，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陶羡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平时苏若彤一向都很慎言慎行，决不可能如此接二连三说人坏话，便对苏若彤道：“没事儿，既然陈非接受不了补录，他的镜头就全掐了。”
苏若彤一直在感受着陈非的神识，精神力消耗略大，脑袋都有些痛了，此时陈非的情绪已经完全是一团混合着烦躁、惊恐和恼怒、后悔的负面东西了。
等送走陈非，苏长青挺遗憾的：“这孩子，可惜了。”陶羡则是直接抓起外套，要出去办事儿。
解决陈非的事情只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找出来到底谁是内贼，把节目泄露出去。
苏长青已经订好返程机票了，当天晚上便带着苏若彤回家，陶羡忙得脚不沾地，还是硬生生抽出功夫，送父女两个去机场。
路上，陶羡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的样子。苏长青关切的问他：“陶羡，节目的事情麻烦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已经商量出章程了。”陶羡有些疲惫的开口：“我们准备请一个明星做神秘嘉宾，补充陈非的位子录节目。我请了爷爷来，出面指导剩下两位选手，把他们之前的菜改良一下，补录成品菜和部分烹饪镜头。”
这倒是好办法，只要陈非自己不乱说话，大家必然会被神秘嘉宾吸引，不再多计较他退赛的事情。而陶羡的爷爷是烹饪国手，随便指导一下那两个选手，亦会让节目更高端更吸睛。
可以说，陈非这退赛，反倒让节目硬生生的涨了一个档次。
而这一切，基本上全都是靠陶羡的人脉硬生生完成的，换了别人，现在怕是都抓瞎了，要么瞧着节目玩完，要么答应那个无良商家的要求。
苏长青听了，满是欣慰：“这就好！”转而有些遗憾：“陈非可惜了。”
他今天没少说陈非可惜，陶羡查出来些东西，从后视镜看了苏长青一眼：“苏叔，那家买断鼎湖上素这道菜专利的厂家，叫榕萌寺。”
苏长青斩钉截铁说道：“我记下他们了，这样坐地起价，趁人之危的企业，合作不得。”
“之前榕萌寺找人和陈非谈代言，要给一百二十万代言费。”陶羡慢悠悠抛出个消息。
“还有这事儿？”苏长青倒抽一口冷气。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百二十万也不算少了，但苏长青心里却复杂的很，陈非瞒着节目组这么做，和他平时给苏长青留下的印象完全不同。
“他没答应下来。”陶羡淡淡说道，不欲再多提，心里却是有些小高兴。这段时间苏长青没少在他面前夸陈非，这下总算扳回一城。
不用他说太多，苏长青自然就能脑补出陈非的“丑陋”形象，大概，是吧？
苏若彤和苏长青一到家，吴妈就呼天抢地的问苏若彤：“苏小姐哦，你知道那个冠军是谁啊？为什么我听人讲，陈家帅仔退出比赛了。”
现在电视上已经将四强争霸赛播完了，三强已经选出，只等几天后播出三强争霸总决赛。京城那边出事儿才一天，陈非要退赛的消息就开始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连吴妈都知道了。
苏若彤没敢告诉吴妈陈非其实已经拿了冠军，但又自己作死把冠军弄没了，只好含糊其辞：“过几天我陪你看比赛，你就知道了。”
一回到新海，苏若彤浑身舒服。
虽然新海没暖气，稍微有点儿冷，可是这儿的空气清新的紧，加上是临海地带，气候湿润，比京城的极度干燥宜人多了。
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下地以后也不困，正在这时，她电话响了，一看，是班长陈幸打来的。
“苏若彤，马上过小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小年夜要不要我们再出来聚一次。”陈幸问道。
可是腊月二十三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