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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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见此叹了口气,扭头压了压眼角哽咽道:“少夫人虽瞒着不说,可世子这么些日子没回府,宫里也没见着人儿,殿下的心便一直悬着,再加上又出了那样的事儿,殿下哪儿能不多想一点儿?”
洛娉妍闻言沉默下来,景芝此时才恍然,沉默片刻却忍不住替锦乡侯分辩道:“父亲最是看重哥哥,断不会害了哥哥的,既然哥哥与父亲有此安排,想来也是早作部署的。”
洛娉妍抿嘴点了点头,一面替罗先生准备施针,一面轻声道:“等外祖母醒了,在开副宁神养气的方子,一会儿屋里熏点儿安神香好了。”
见洛娉妍已经拿定了主意,景芝望着惠宁长公主叹了口气,崔嬷嬷与罗先生却是不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大管家已经亲自拿着锦乡侯的名帖,策马飞奔到了太医院门前。锦乡侯尚不知府中发生的一切,这会儿还站到承乾殿外等候皇帝的召唤。
从凤鸣宫回来后皇帝一直阴沉着脸,谁也不敢轻易打扰,没人知道凤鸣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宫宴后一直没有被处罚的皇后,在皇帝离开后便被打入了冷宫,就连和禧公主也被软禁起来,直至出嫁不得踏出凤鸣宫偏殿一步。
皇帝这会子正在气头上,而锦乡侯却在此时进宫求见……吴有才看在景蕴的情面儿上劝道:“侯爷还是请回吧,有天大的事儿都等过了今日再来。”
说完见锦乡侯垂眸不语,一副见此到底的模样,忍不住提点道:“您可是才被圣上下旨思过的,别说这会子杂家不敢进去替您通禀,就是去了,圣上也未必会见您不是?”
锦乡侯却像是没听见吴有才方才之言一般,淡淡地道:“公公好意本侯心领,然本侯却是耽搁不起,不得不见圣上,圣上此时没功夫见本侯,本侯就在此等圣上有功夫召见的时候。”
吴有才见说不通锦乡侯,心中也是一顿恼怒,却是不好发作,抿了抿嘴一甩拂尘,点头道:“既如此侯爷且去茶房等着吧,杂家替您瞧着,等圣上想见侯爷了,杂家再去叫您。”
然锦乡侯却是铁了心就站在这承乾殿外,闻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吴有才见此皱眉叹了口气,转身不再理会锦乡侯。
吴有才不知,皇帝在殿内早已将方才锦乡侯的话听在了耳中,见锦乡侯竟立在殿外逼迫自己相见,皇帝脸色越发阴沉起来,挥手间炕桌上的炕屏,果碟,茶盏,花槲应声而落,摔了个粉身碎骨……
吴有才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急忙从殿外弓着身子跑了进来,只当没瞧见地上一片狼藉,挤出笑容问道:“圣上息怒,可是这茶水不和口味,奴婢这就让人重沏壶新茶送来。”
皇帝冷哼一声儿斜睨着吴有才,压着声儿怒喝道:“他这是想干什么?想逼朕吗?他锦乡侯府不是自诩忠君爱国吗?有他这般忠君爱国的?辽王的事儿他发现几年了,竟然如今才呈现上来,之前他干什么去了?这会子来求见,想做什么?”
皇帝越说越气,觉得若非锦乡侯之前有意隐瞒,事情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一步!一时间,皇帝神色变得格外狰狞,哪里还有半丝平日威严的模样?
这些话吴有才可不敢应答,只得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垂眸望着脚尖儿,静待皇帝发泄完毕。
谁知皇帝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深吸了口气挥手道:“宣锦乡侯觐见。”
吴有才一愣,被皇帝狠狠地瞪了一眼,才急忙转身跑了出去,站在承乾殿外大声呼道:“宣~锦乡侯觐见~~~”
锦乡侯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原来锦乡侯去天牢前就已经想好了进宫求见,早已将官袍穿在了外袍里面,进宫去在马车内就褪去了外袍,此时一身侯爷袍服,将身形拉着笔直修长。
进了承乾殿锦乡侯二话不说,一撩袍裾俯身便跪了下去,也不看那一地的狼藉,以额触地沉声道:“求圣上开恩,臣愿交出九边军权,从此回归乡野,只求一家平安。”
皇帝闻言越发恼怒,压着声儿喝问道:“你,威胁朕?”
锦乡侯却是不慌不忙地沉声答道:“臣不敢!”说完不等皇帝发作,便抬头仰望着皇帝,坦言道:“锦乡侯府立府百年,景氏一族三四百族人,至今却只剩下我父子两代三人。”
说完锦乡侯给皇帝磕了个头,恳求道:“求圣上开恩,允我景氏一族延续血脉。”说完锦乡侯再次向皇帝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皇帝见此冷冷地盯着锦乡侯并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皇帝才冷哼道:“你只求一家平安,难道朕就不想要一家平安?”
皇帝说完目光顿时越发锐利起来,盯着锦乡侯的眼睛,厉声质问道:“辽王用和禧公主安危威胁皇后之事,你可知晓?”
锦乡侯闻言倏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七五一 北边()
见锦乡侯露出惊诧的神情,皇帝神色越发冷凝,声音却是平淡了下来,问道:“怎么?你想要否认不成?”
这锅锦乡侯自认背不起,急忙摇头道:“圣上明鉴,臣并不知晓此事!臣……”
话未说完,皇帝便冷冷地喝问道:“不知?”说着当日锦乡侯呈献的黑漆木匣,便被皇帝当头扔了过去。
锦乡侯自是不敢闪躲,好在皇帝也并未下狠手,黑漆木匣“哐”地一下砸中了锦乡侯的肩膀,随之掉落在地上,匣子里的信件也随之散落一地。
皇帝指着那些信件,怒喝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知吗!”
锦乡侯闻言垂眸沉默了片刻,才抬头望着皇帝的眼睛,回道:“陛下,请听臣说,辽东地处边境,臣最初发现辽王府练兵以为辽王是为了抵抗北山女真部,而且辽王的人马也一直驻守在撒刺卫一带,故而臣……”
说到这儿锦乡侯顿了顿,才接着道:“辽王兵马南移是去年冬天,那时辽东北部大都受了雪灾,故而臣并未多想,虽如此,臣也一直有安排探子打探辽王府动向,逆子到臣书房盗取兵署图时,臣才确定了辽王的意图,立即将收集的资料亲自带了回来。”
说完锦乡侯再次重重地给皇帝磕了个头,伏在地上不再多说一个字,一切只能等皇帝的决断。
皇帝盯着跪伏在跟前儿的锦乡侯,沉默了许久,才冷声问道:“如今,你是打算给朕撂挑子了?”
锦乡侯一愣,一时间猜不透皇帝这话究竟何意,却急忙答道:“臣不敢,只是如今锦乡侯府只有臣一人免礼支撑,九边安危重大,臣,实在是有些……”
不待锦乡侯说完,皇帝挥了挥手道:“明日一早,你即可返回广宁卫,若那逆子果然出兵谋反,朕着你将功赎罪,将其拿下,押解回京!”
锦乡侯张了张嘴,不敢再多说其他,只得磕头谢恩,随即却并不起身。
皇帝见此叹道:“等你拿下逆子,平定辽东,朕允你解甲归田。”说完皇帝闭上了眼,挥了挥手不在看锦乡侯一眼。
锦乡侯沉默了半晌,心中到底是松了口气,磕头谢恩后,方退出承乾殿。
然而,就在这时,太医院医正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锦乡侯从承乾殿出来明显愣了愣。
见锦乡侯朝自己看来,急忙上前拱手一礼,道:“侯爷怎地还在宫里?先前贵府大管家亲自拿着侯爷名帖到太医院来,说是惠宁大长公主殿下晕倒了。”
锦乡侯闻言一惊,不敢多问缘由,朝医正道了谢便急忙朝宫外奔去。
皇帝得知后,亦是急忙遣了吴有才亲自前去锦乡侯府,皱眉交代道:“无论需要什么药材,尽管用好的,若锦乡侯府没有,便立时遣人进宫来取!”
吴有才亦是不敢耽搁,急忙点头应下,正要追着锦乡侯出宫去,皇帝却又叫住了他。
但皇帝并未立时说话,沉默片刻后,才轻声交代道:“无论大长公主情况怎样,记得立时遣人禀报与朕!”
吴有才一愣,却不敢多问,急忙点了点头才转身追了出去,谁知锦乡侯早已策马跑远,宫门前只留下一辆瘦弱老马拉着的灰蓝棚子的破旧马车……
锦乡侯刚回到府中,景天便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地道:“侯爷可算是回来了,殿下一直在找您,您快去慈恩苑瞧瞧吧。”
锦乡侯一愣,转身往慈恩苑而去,景天疾步跟在一旁,小声儿道:“蒋姨娘回来了,老奴怕泄露侯爷不在府中的消息,便将她支去了少夫人那边儿,原想着少夫人不认得二少爷的玉佩,定是不会相见的,谁知那玉佩被惠宁长公主见着了。”
锦乡侯闻言叹了口子,摆手道:“你也无需自责,殿下既已醒来,想来并无大碍。”
说到这儿锦乡侯顿了顿,扭头看向景天,问道:“打听清楚蒋氏与殿下都说了什么吗?”
景天摇了摇头道:“此事除了殿下身边儿的崔嬷嬷和蝉儿蝶儿,怕是只有少夫人与小姐知道,当时在屋内伺候的,就只有她们几人,别的人都被殿下赶了出来,离得远远的。”
锦乡侯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就在这时仲坤一路小跑了过来,扬声唤道:“侯爷,圣上身边儿的吴公公来了。”
锦乡侯皱了皱眉,对景天吩咐道:“你亲自去将他引到慈恩苑来,就说我已经先过去了,有什么事儿到了再说。”说完脚步停地往慈恩苑赶去。
惠宁长公主在药力下小睡了一觉,谁知醒来身边儿守着的仍旧只有崔嬷嬷和洛娉妍景芝三人,不由闭了闭眼问道:“侯爷可曾来过?”
洛娉妍看了崔嬷嬷一眼,见崔嬷嬷抿了抿嘴,急忙上前笑道:“先前父亲来过,见外祖母睡着了,便先退了出去,毕竟这是外祖母的内室,父亲在这儿多有不便。”
惠宁长公主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素心替我更衣,娉妍去将你公公请来。”
洛娉妍不知惠宁长公主这是要支走自己,还是无心之举,再次看了崔嬷嬷一眼,景芝见此急忙笑道:“嫂嫂多少懂点儿医理,还是嫂嫂在这儿陪着外祖母的好,我去请父亲过来就是。”
说完景芝朝洛娉妍点了点头,便疾步转了出去。
正巧,锦乡侯走到慈恩苑院门前,见景芝出来,急忙问道:“你外祖母如今怎样了?”
景芝扫了眼院门前站着的婆子,抿着笑上前朝锦乡侯一礼,轻声安慰道:“父亲别急,外祖母已经醒了,这会儿正有话要与父亲说呢,女儿正是来迎父亲的。”
锦乡侯见此不再多言,点了点头随着景芝朝院内走去,待远离院门后,景芝方才将蒋氏到来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含着泪望着锦乡侯问得:“父亲可是真的让哥哥去了北边儿?”
锦乡侯却是再次愣住,忍不住沉声问道:“让你哥哥去北边儿?怎么回事儿?”
七五二 留下()
景芝正要回话,蝉儿便走了出来,见景芝与锦乡侯一块儿进来,福了福身,笑道:“侯爷可算是到了,殿下都问好几遍了。”说着便替锦乡侯和景芝打起了门帘子。
景芝见此到了嘴边儿的话不由咽了下去,锦乡侯也不再多问,朝蝉儿点了点头,当先走了进去。
惠宁长公主此时已经起身,套着枣红的家常夹衫,挽着简洁的圆髻,插一支翠玉金簪,虽然抹了胭脂,但瞧着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