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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嶂缝隙中钻了出来。
那阴沉的脸几乎能滴出水来,馨罗更是吓得大气儿不敢喘,小心地望着景芝,想要劝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又不由在心底庆幸,亏得一早捂了小姐的嘴,不然今儿这几十年来锦乡侯府第一次举办的春宴,还不知会唱一出什么大戏……
景芝阴沉着脸盯着蒋氏主仆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久,馨罗才上前轻声劝道:“小姐,衣裳都脏了,先回去梳洗一下吧,不然殿下看到该问了。”
景芝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身往芝兰院儿去了,决定将此事隐忍下来,待梳洗更衣后,方带着馨罗再次回到碧波荡。
景芝回来时,这边儿的戏已经唱到尾声,可即便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戏台子上,惠宁长公主仍旧一眼看出了景芝的不同,招手将她唤至身旁,笑问道:“芝姐儿这是怎么了?”
景芝既决定了隐忍,这会子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遂笑道:“先前坐闷了,去园子里转了圈儿,谁知裙角被勾破了,只得回去换了身衣裳。”
景芝这样说,旁边儿那些竖着耳朵的,自然不再关注,惠宁长公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
少时,洛娉妍来请,众人便纷纷起身,顺着丫鬟婆子的指引前去赴宴,洛娉妍亲自上前扶着惠宁长公主的胳膊,浅笑道:“请外祖母移步含章阁,夫人老夫人都安排在含章阁。”
景芝仔细地打量了洛娉妍两眼,方才对惠宁长公主道:“嫂子帮外祖母一块儿招呼,我去叠嶂亭那边儿支应着。”
武定侯老夫人见此,不由朝惠宁长公主笑道:“瞧殿下这福气,外孙媳妇能干,外孙女也能干,如今可算是享福了。”
惠宁长公主闻言心中高兴,面儿上却不置可否地任由洛娉妍扶着往含章阁去。
锦乡侯府一场春宴,虽相隔十余年,倒也办的热热闹闹,一扫往昔沉郁之气,将欣欣之态展现在世人面前。
午膳后除武定侯府这等极为亲近人家,大多纷纷起身告辞,惠宁长公主并不留客,洛娉妍虽是笑语嫣然地一一挽留,然众人皆是婉拒。
敏珍郡主更是朝景芝一扫,难得对洛娉妍嗔笑道:“若当真舍不得我们,赶紧将芝姐儿婚事定下,到时定亲宴,添妆宴,送亲宴,可不得摆上好几场?何苦这会子留我们?”
景芝闻言顿时羞怒,急忙跑了过来,就要说话,洛娉妍先一步屈膝,笑道:“那就借郡主吉言,到时郡主可莫要舍不得宝贝,推脱有事儿不来才是。”
六五三 心事()
说笑间待送走众人,景芝便如同以往般,挽了洛娉妍的胳膊,笑道:“可算是忙完了,往年都去别家赴春宴,并不觉得怎样,自己操办才知道竟是这般累人。”
洛娉妍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将胳膊从景芝手中抽出,淡笑道:“这可不算完,不说外祖母哪儿还有两桌人等着应酬,便是各处该收的要收拢,完了库房也要清点一遍,还有各处银子也要了结,哪儿就能闲下来了?”
景芝见洛娉妍将手抽走,心中就是一阵酸楚,这几年的相处更是越加清晰的浮现眼前,怎就成了这样?可洛娉妍说得没错儿,别看客人大多走了,可事情却并没有完……
想到这儿,景芝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笑道:“妍儿说的是,你去外祖母哪儿看着点,我这就过去看着她们收拾。”
见景芝这样,洛娉妍心中并不好受,此时却也不会多说什么,总不过忍了这几日,惠宁长公主难不成还在锦乡侯府长住下了?
再则,洛娉妍虽不愿面对惠宁长公主,可也知道自己才是锦乡侯府的当家奶奶,很多事儿必须自己出面,尤其是这会子惠宁长公主哪儿留下来的,都是亲近人家,自己更是要代锦乡侯府出面。景芝也须得一个历练的机会。
这样一想,洛娉妍便朝景芝点了点头,又轻声交代提点了两句,方才带着英儿蕾儿朝慈恩苑而去。
景芝站在原地,看着洛娉妍越走越远,好几次想要开口将洛娉妍叫住,却到底忍了下去。
待晚膳后,洛娉妍见惠宁长公主留了景芝说话,便聪明的起身行礼道:“外祖母劳累一天,孙媳就不打扰外祖母歇息了。”说罢洛娉妍扫了景芝一眼,见景芝低眉垂眸,不由淡淡一笑,从慈恩苑退了出去。
经过这一日,尤其是下午洛娉妍寸步不离的在身边儿伺候,惠宁长公主已经好了许多,本要留洛娉妍说话,却见景芝那样,到底点了点头。
待洛娉妍退出后,方才斜睨着景芝道:“有什么话这会子就说,连你嫂子也瞒着,可见不是小事儿。”
景芝自然听出惠宁长公主想岔了,却也不做分辩,只细细将今日如何跟随蒋姨娘,又在叠嶂亭听到些什么细细与惠宁长公主说了一遍。
虽然洛娉妍从头到尾未给蒋氏好脸色,也不曾真的吃什么亏。但惠宁长公主还是被气得不轻,尤其是蒋氏与丫鬟的那番算计与对话,更是让惠宁长公主沉了脸。
别说自己只是误会了外孙媳妇,就是当真与外孙媳妇离了心,也容不得他人在中间儿挑拨!尤其这人还是蒋氏!
正在这时,丫鬟挑了帘子,朝里禀道:“世子爷到了。”话音刚落,景蕴便含笑走了进来。
见惠宁长公主不似以往见了他就眉开眼笑,反倒是紧皱着眉头一脸寒霜的模样,景芝也沉着脸撅着嘴,不知在为什么事儿怄气,不由笑问道:“可是谁惹芝姐儿生气了?”
惠宁长公主闭了闭眼,对景芝吩咐道:“将方才的话,再对你哥哥说一遍,这事儿我虽有主张,却也要你哥哥心里有数才是。”
见惠宁长公主说的慎重,景蕴不由微微皱眉扫了景芝一眼,方才在惠宁长公主身边儿坐下,亲手给她斟了一杯茶,轻声追问道:“可是今儿春宴出了什么事儿?”
景芝深吸了口气并不做隐瞒,将事情从头再说了一遍,原以为景蕴知晓后,纵是不会发作,也定然会生气。
谁知景蕴闻言只淡淡一笑,斜睨了景芝一眼,便不以为意地笑道:“外祖母莫不是以为妍儿糊涂吧?放心,妍儿心里有数,断不是什么人都能唬弄的。”
惠宁长公主闻言没好气地横了景蕴一眼,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媳妇儿不傻,可人家将咱们都看成一窝子傻子呢!”
惠宁长公主越想越气,不由埋怨道:“若不是你弄出那些事儿来,哪儿会有今儿这事儿?”
景蕴自然知道惠宁长公主说的什么,淡淡地扫了景芝一眼,心念一动笑道:“倒是有一事,想要劳烦外祖母帮着参详参详,也算是给妍儿撑个脸面。”
惠宁长公主一听这话儿来了精神,“哦?”了一声儿,忙问道:“这话儿怎么说的?”
景蕴便笑着将孙氏退亲一事简单说了遍,末了笑道:“若非实在赶得紧,也不敢劳动外祖母。外祖母对京中这些女孩儿最是清楚,您便替继宗好生寻摸个能持家过日子的便好。”
惠宁长公主沉吟片刻,再次横了景蕴一眼,淡淡地道:“我帮你寻摸了那么多,末了不还是你自个儿寻的?这会子想起我老婆子来了。”
说完惠宁长公主却是不等景蕴兄妹说话,便笑道:“行了,这事儿也不急在一天半日,我也得琢磨琢磨,回头你再将那洛小子叫来我瞧瞧,总得寻摸个当衬的才是。”
这事儿有了惠宁长公主应承,景蕴便当真松了口气,笑着陪惠宁长公主说笑一阵儿,又宽慰了一番便与景芝一道告辞离去。
惠宁长公主倒是当真上了心,琢磨着要在这事儿上给洛娉妍长脸。
景蕴却是并未放在心上,回到屋见洛娉妍已经洗漱过,正坐在菱花镜前任由红螺绞着头发,一边儿低头不知想着什么,搓着手上的香脂,不由笑着上前,从红螺手中接过棉帕,一边儿替洛娉妍绞着头发,一边儿笑道:“妍儿已经很香了。”
洛娉妍倏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头发却是被拽疼了,唬的景蕴连忙松了口手,急声儿问道:“可是扯疼了?”
洛娉妍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抓住半裹在发丝上的棉帕,回头笑道:“爷什么时候回来的?竟是一点儿声儿也没有,红螺姑姑也没吱个声儿。”
说着洛娉妍起身一边儿替景蕴更衣,一边儿淡淡地道:“净室已经备好热水,爷快去洗洗吧,今儿忙了一天怕是乏了,早些歇息,明儿还进宫当差呢。”
说话间景蕴蓦然发现,洛娉妍神色恹恹地,不由皱了眉上下打量着洛娉妍,轻声问道:“妍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六五四 夫妻()
景蕴突然这样一问,洛娉妍倒是愣住了,难道要告诉他方才在想惠宁长公主的事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道:“哪儿就有什么心事了……”
话未说完景蕴便皱眉追问道:“可是这两日累狠了?”
见景蕴虽目露关切,却是这般紧追不舍,洛娉妍心念一动,一边儿转身将景蕴脱下的袍子搭在衣架上,随手取下家常衫子替他换上,一边儿温和地笑道:“又不用我自己动手做什么,哪儿就累着了?”
说完像是怕被景蕴打断似得,急忙接着道:“如今最为忧心的,不过是芝姐儿的婚事,再就是继宗跟洛妙姝俩人的亲事罢了,尤其是继宗……”
说到这儿,洛娉妍叹了口气,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幽幽叹道:“瞧孙夫人这样,怕是铁了心要拒了这门亲。如此我们倒是不好勉强了。”
景蕴见她那样儿,宽慰道:“这事儿妍儿且缓缓,过些日子再说。”
见洛娉妍抬头望来,景蕴勾唇一笑,目光明亮了两分,显得极为有经验地道:“一门好亲哪儿是那么容易就遇上的?不然外祖母也不会为我劳神那么些年。”
景蕴边说边伸手捏了捏洛娉妍挺巧的鼻尖儿,笑道:“这事儿关系继宗一生,妍儿切不可操之过急,心急之下难免大意,若害了继宗一生,害得岳父后宅越发不宁,妍儿将来岂不是后悔不已?”
洛娉妍闻言很是信服地点了点头笑道:“爷说的没错儿。”随即叹了口气,摇头道:“可道理谁都懂,真要放下又谈何容易?”
景蕴挑了挑眉,细细打量洛娉妍的神色,突然抓住她正在为他束腰的手,轻笑着试探道:“妍儿就没别的心事?咱们是夫妻,妍儿若有什么心事……”
洛娉妍闻言满是诧异地抬头望向景蕴,景蕴见此没有说下去,默默与她对视片刻,不再多说,脸上的笑容却是淡了两分,轻声转移话题道:“妍儿若是无事,咱们不妨摆上一局,听说你也是极其喜欢的。”
洛娉妍闻言想起第一次在大相国寺紫藤花下,看他与智安大和尚对弈,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睛忽闪忽闪地望向景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极为心动。
要知道洛娉妍随罗先生学棋也好些日子,偏近一直忙,且没有合适的对手,不由动了心,笑道:“我知道爷棋艺高超,我学棋日浅,不是爷的对手,爷可不兴欺负我。”
景蕴望着她淡淡一笑,并不说话转身朝临窗大炕而去,少时,洛娉妍亲自取出樟木棋盘,蕾儿捧来棋子,笑道:“奶奶跟爷真是好兴致。”
英儿闻言进来为二人添了新茶,又挑亮了灯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