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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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儿可是说到惠宁长公主心坎儿里去了,自是烫贴无比,之前因着景芝没能陪在身边儿,产生的那点儿失落也都丢在了一旁,脸上也露出笑意地朝崔嬷嬷点头道:“阿弥陀佛!若真如此那就菩萨保佑,将来我见到嘉善也能交代了。”
崔嬷嬷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哪里听得这些?顿时红了眼眶嗔道:“瞧殿下说得什么话儿?世子爷还等着您帮忙带孩子呢,便是郡主也是盼着您长命百岁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儿,朱嬷嬷一脸喜意地跑了进来,一双眼早已眯成一条缝儿,笑道:“老奴给殿下道喜来了。”
不待惠宁长公主反应过来,便见景蕴穿着镶了灰鼠毛边儿的枣红缂丝大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身穿大红织金袄的洛娉妍,与同样大红织金袄的景芝。
雪白的狐狸毛镶嵌在大红织金缎上,衬得姑嫂俩都格外明艳,尤其是惠宁长公主注意到,洛娉妍的袄子上绣的的石榴海棠,景芝的是朵朵春桃,那笑容便怎么也收敛不起来。
惠宁长公主正要说话儿,景蕴已经领着妻子跟妹妹,在惠宁长公主跟前儿跪了下来,三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齐声道:“给外祖母拜年,愿外祖母龙马精神,岁岁康泰!”
惠宁长公主的泪出乎所有人意料,猛地就掉了下来,竟是很有几分泣不成声儿的味道。
洛娉妍看着那哭的昏天黑地的老人,一时间竟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成亲前觉得惠宁长公主通身贵气却也很是和蔼,成亲后反而觉得高高在上不易靠近了。
如今洛娉妍却突然觉得,便是贵为大长公主,受世人尊崇,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也只是个孤独的老人,透着丝丝的可怜……
当然,这话洛娉妍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跟着景蕴与景芝身后上前劝慰了一番。
崔嬷嬷见此也是擦着眼角,笑道:“大过年的,殿下可不兴这样儿,没得白费了世子与小姐的心意。”
朱嬷嬷等人闻言自是同样一番相劝,惠宁长公主才收了泪,一边儿擦着眼角,一边儿吩咐道:“快,去将我给他们准备的压岁钱拿出来。”
原本这是要等到年初二再给他们的,也就没有拿出来,也怪他们来得突然,若非惠宁长公主早有准备,这会子怕是得想给他们什么才好。
待三人收了惠宁长公主给的“压岁钱”再次磕过头落座后,惠宁长公主才嗔怪道:“怎地这会子过来了?也不让人捎个话儿,我好让人给你们做点儿吃的。”
崔嬷嬷立时笑道:“旁的没有,小厨房还炖着燕窝粥,想是这会子刚刚好,要不奴婢让人盛些送来?”
惠宁长公主犹如孩子般撅着嘴斜了崔嬷嬷一眼,没好气地道:“燕窝粥能顶什么事儿?”
话音刚落,景蕴便笑道:“燕窝粥也不必了,洗点儿新鲜果子来便是。”说完才看向惠宁长公主,满是笑意地道:“出宫时妍儿便想要接了外祖母一块儿家去,是孙儿觉得便是她开了口,外祖母也定是不会去的,才拦了下来。”
说到这儿,景蕴难掩温柔地看了洛娉妍一眼,浅笑道:“这不,回去后招待府里下人们一块儿用了团圆宴,刚点了烟花,妍儿便道:‘外祖母一人儿冷清,这会子还没过三十儿,赶紧过来陪陪外祖母才是。’咱们便又赶了过来。”
景蕴说完还调笑道:“这亏得是离得近便,要是离得远,还不知怎么折腾呢。”
惠宁长公主原就因崔嬷嬷那句:明年这时抱小重孙看烟花,说的心花怒放对洛娉妍满含期待,这会子听景蕴如此一说,再看洛娉妍时,目光更是不同了,带着不容错识的满意,让洛娉妍狠狠地愣了一下。
惠宁长公主朝景蕴笑道:“看来还是我这孙媳妇贴心。”说完更是对洛娉妍笑道:“算我没白疼你这二三年,竟是比他们兄妹两个都强。”
洛娉妍被景蕴跟惠宁长公主说得极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笑道:“殿下这话儿可是冤枉芝姐儿了,往年芝姐儿不都陪着您吗?倒是因着孙媳害您老一个人儿。”
崔嬷嬷一听洛娉妍这话儿便皱了皱眉头,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丫头最是敏感,殿下一点子变化也看在眼中,虽说孝顺,去也不愿唤一声儿外祖母……
崔嬷嬷正想着,惠宁长公主便嗔道:“既是孙媳,怎地没见你称声儿外祖母?倒是殿下殿下的比过往还生分些。”
洛娉妍一愣,还没想好怎么回话,便见惠宁长公主已经揭过此事,伸手点在景芝额头上,嗔道:“你若是个有良心的,先前出宫怎地不陪我回来?这会子倒是知道跟着你哥哥嫂嫂过来。”
说笑着,景蕴几人便簇拥着惠宁长公主到了外边儿院中,点燃了管事们早已准备好的烟花爆竹,一时间长公主府也热闹起来,因着惠宁长公主这会子心情极好,就连给下人的封赏也翻了一倍,令上上下下也是一团的喜庆。
五七七 忙碌()
惠宁长公主的态度变化,洛娉妍自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但她并没有表露出丝毫。
洛娉妍始终记得前世太夫人说过的话:人心是最坚硬的,也是最柔软的,不要期望一早软化,更不能肆意伤害。
虽然当初太夫人说这话,是劝她耐下性子,不与那姨娘小妾计较,更不能因此去找顾远的麻烦,要时时处处顺着顾远……
洛娉妍当初自然是听不进的,觉得到底是亲生儿子,所以太夫人才处处维护着。也不知为此发了多少脾气,流了多少眼泪,心底多少因此对太夫人也怨怪过。
但如今想来,洛娉妍却觉得这话很有哲理,用在惠宁长公主这儿,倒是比当初情形更加合适。
陪惠宁长公主用过宵夜,又闲聊了一阵,眼看着快过子时,洛娉妍与景芝才亲手伺候惠宁长公主洗漱,待惠宁长公主入睡,三人方转回锦乡侯府。
今日宫里宫外洛娉妍是真的累狠了,尤其是前两日积攒下的疲累,原就没能缓过气儿来,回府路上便在马车上昏沉沉睡了过去。
那眼睑下遮不去的黛青,落在景蕴眼中,勾起一阵阵难言的微痛,匆匆交代景芝早点歇息,便亲自将洛娉妍抱出了马车,抱回了枫溪院。
红螺等人先是大吃一惊,随之却觉得好笑,赶紧帮着洛娉妍收拾起来。就连景蕴自己也不由觉得好笑,这抱来抱去好像都快抱成了习惯了……
再睁开眼已是新年初一,今日不用访亲也不必会友,景蕴是想让洛娉妍多睡会儿的,起身时便刻意放缓了动作,谁知他刚坐起来,洛娉妍便跟着睁开了眼。
迷迷糊糊地洛娉妍下意识地往景蕴身边儿凑了凑,撑起半边身子问道:“爷这是要去哪儿?”嗓音带着自然的沙哑与慵懒,犹如羽毛般撩拨着景蕴的心弦。
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洛娉妍那慵懒的脸,带着迷蒙的妩媚,满头青丝略带凌乱地垂落在大红鸳鸯枕上,露出的半边儿肩膀上是尚未消散地斑斑点点……
景蕴只觉得心跳加速,嗓子发干,忍不住一把将洛娉妍搂在怀中,看着尚未清醒地娇妻,差点就不想去练功了。
景蕴好半晌才压下心中的燥热,苦笑着抚着娇妻嫩滑的脸,在额头上轻啄两下,笑道:“妍儿这几日累狠了怕是好几日才能缓过来。今日无甚大事儿且再睡会儿,等我回来咱们一块儿用早膳。”
许是当真没能缓过劲儿,洛娉妍闻言下意思地点了点头,由着景蕴将她塞回被窝里。
看着洛娉妍再次闭上眼,景蕴方才起身更衣朝练功房而去,出门时还特意交代候在门外的英儿与蕾儿道:“别吵着奶奶,让她多睡会儿。”
谁知景蕴刚走不久,洛娉妍却突然翻身坐了起来,茫然地看了眼身边儿空出来的位置,叹了口气。别人初一没事儿,可她哪儿行?哀叹一声儿利落地披衣下了床。
英儿蕾儿听到声响,一边儿朝屋内走去,一边儿吩咐浅浅跟妮妮打了热水送进来。
简单梳洗后,洛娉妍穿一身鲜亮地鹦哥绿绣芙蓉大袄,挽着低矮的坠马髻,便急匆匆朝屋外走去。
红螺得信儿带着冷淘与浅语过来时,正好看见洛娉妍既没披斗篷,也没套围脖,甚至没有带手炉便带着蕾儿匆匆往外走,不由疾步上前将她拦了下来,皱眉嗔道:“奶奶这般急慌慌地是要上哪儿?”
说完红螺又横了蕾儿,轻斥道:“奶奶纵是心里有事儿,着急些,你们身边儿伺候着也该经心才是。这么冷的天儿,也不知给奶奶加件大蹩或是斗篷,连围脖跟手炉也没准备。”
蕾儿闻言屈膝一礼,刚要解释,红螺便见英儿抱着件瑰红缂丝狐皮大斗篷,捧着珐琅掐丝小手炉追了出来,脸色方才好看了许多。
洛娉妍接过英儿递上来的小手炉,任由英儿与蕾儿替她裹好斗篷,系上雪狐攒珠围脖,望着红螺笑道:“姑姑也别怪蕾儿,原是我让蕾儿陪我先走一步,英儿将东西找出来再给我送来。”
红螺闻言点了点头,朝蕾儿淡笑道:“没成想竟是我冤枉你了,不过你们做丫鬟的,奶奶有不当的时候,还是该拦着些才是。”
说完红螺又看向洛娉妍,不满地道:“这么冷的天儿,奶奶若是受凉病倒了,可怎么是好?今儿可是新年头一日,您又是新婚,还刚刚接手府里中馈。怎能如此不经心自己个儿身子呢?”
洛娉妍闻言叹了口气,很是无辜地望着红螺,缓声儿道:“哪儿就如姑姑说的那般娇弱了?”
洛娉妍说完见红螺脸色不好,赶紧笑道:“我不过是去书房,想早些将府里这些年的账册梳理清楚,出了年好些事儿便要办起来了,总不能等到那时候再来慢慢梳理吧?”
红螺自然是不能接受这样说辞的,在她看来没什么比身子骨更重要,尤其是红螺心里还有些其他想法,只是她自己没成过亲,有些事儿不知从何说起。
洛娉妍却是接着道:“明儿一早要去父亲那边儿,还得去看看琨哥儿,他因着我出嫁没有回南边儿,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还有师傅哪儿也是要去的,还有好些事儿要与师傅商议呢。”
洛娉妍没敢说是要去跟罗先生学习施针,更没敢说她心里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说到这儿,只淡淡地叹了口气,很是委屈地望着红螺,嗔道:“后个儿还不知有没有人上门来拜年,这紧接着又是元宵,还有芝姐儿定亲的事儿,这一天天的事儿都堆在那儿,我哪儿敢就歇着了?”
红螺也知道洛娉妍说得是实话,不由心疼地望着洛娉妍,道:“原是见浅浅跟妮妮俩丫头到小厨房来抬水,还想过来劝奶奶再歇会儿,如今……”
红螺话未说完,洛娉妍便笑道:“如今姑姑既然遇上了,那便陪我一块儿去书房,再叫上晨霜几个会数术,也算是帮我分担了。”
洛娉妍说完也不等红螺说话,便朝冷淘与浅语笑道:“爷的口味儿馨芙已经告知你们了,你们便依着爷的口味儿,看着置办些清爽可口的就好,一会儿送到正房这边儿来就是。”
说着不忘交代道:“早膳不必太过复杂,冷淘一人若是忙不过来,英儿蕾儿便也去帮忙,浅语赶紧去告知晨霜与馨芙一声儿,就说我在书房等她们,还有满儿也别落下。”
二人自是连声应下,赶紧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