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七夜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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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而已。
　　
　　伏地魔原本想说什么，但是察觉到哈利脑海中的想法，最后只发出了一个哼。他本来想多说几句，但是以救世主的头脑直接程度，恐怕没有多大作用——况且他还有一个例子——虽然伏地魔也不觉得最后的茶和话足够让他原谅一个人。一贯的轻信，救世主……
　　
　　哈利转了转眼睛看他。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你还在阿尔巴尼亚吗？”他突然问，指望着出其不意地让对方露出点真实的反应。
　　
　　伏地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虽然哈利看不出。“技巧太烂了，波特。以为这样就能让黑魔王露出马脚吗？”然后他又咧开嘴，露出一个十足十的假笑：“但是这个问题我碰巧愿意回答。我、不、知、道。”他一字一句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哈利听到自己被戳穿的时候就蔫掉了，听到中间又竖起耳朵，而到最后的时候……“伏地魔！不说就算了，但你故意耍我是吧？”他愤怒了，不过好歹记得控制音量。要是让他的姨父姨妈认为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他又要被关禁闭了。
　　
　　“随你怎么想。”伏地魔对他的怒气没有丝毫反应。救世主大概想做什么，他都知道，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会去天方夜谭地帮忙；而相对比他自己将要遭遇的事情，他有必要认为，他的处境真的更危险——等哈利去霍格沃茨的时候，他就毫无防护地暴露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了。噢，这真不是个好主意，他至少得找一个同盟帮忙掩护……
　　
　　当然，这个同盟不会是救世主。
　　
　　哈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愤愤地躺到自己的床上去，结果背部的伤痕让他不小心痛呼了一声。不过他没有再转头看伏地魔的反应，他决心除非必要，以后都把对方当空气——和一个资深斯莱特林比嘴皮子，基本上能确定先气死的是他自己。
　　
　　两人又恢复了相敬如冰的态度。不过哈利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这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和他的入学通知书一比。没错，他现在要干的事情就是天天去拿信，然后在给佩妮姨妈之前就先拆掉它——那样他的姨父姨妈就不会做一些让人很痛苦的无谓挣扎了。
　　
　　事实证明，哈利的预防措施很有用。在经历了一场几乎把屋顶掀翻的争吵以及动手之后，他成功地把那封拆封的入学信带进了自己的储物间，代价是新的一条淤青。其实本该有一个月的禁闭，但是他成功地让佩妮姨妈震惊到忘记了这件事——他诚恳地告诉她，感谢她多年来的照顾。
　　
　　伏地魔对哈利拿着通知书无声地笑的样子相当不以为然。他早就过了那种年纪了，不过看起来救世主还没过。他也决定不对刚才的吵闹作出评价，因为在他看来救世主和他姨妈一样不可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发展过程啊？难道不该是救世主最后魔力爆发，又或者是他姨父姨妈把他一通胖揍吗？最后竟然和平解决了？
　　
　　所以这又归结到了伏地魔最不理解的问题上——他到底怎么会在这样的人手上失败的？
　　
　　伏地魔心里犯着嘀咕，自然不会开口说话。而哈利看着那短短几行字的信，高兴够了，这才想到别的方面。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海格这回依旧会来带他去对角巷。他姨父姨妈看见一个半巨人的反应暂且不论，伏地魔要怎么办？
　　
　　带？对角巷那么多人，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不带？简直没有把一个黑魔王单独留在还有其他人的房子里更危险的事情了吧？
　　
　　哈利纠结了好一阵子，最后不得不承认死神给他们的条件真是一点废话都没有——不亲眼看着伏地魔的话，他怎么可能放心？
　　
　　海格到达的时候正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女贞路上家家门窗紧闭。而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没看到一个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类的人进了德斯礼家。
　　
　　开门的是弗农姨父。他立刻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带着猎枪开门。不过在见识到海格一只手把一英寸厚的不锈钢防盗门掰弯之后，他很没骨气地瘫到了地上，而佩妮姨妈和达力的反应比他好不了多少。最后他们三个都被海格赶上了楼，楼下就剩哈利和他。
　　
　　哈利非常高兴看到海格，这次见面也远比上一次好得多。虽然外头还是暴风雨，但好歹没有孤岛小屋也没有狂浪扁舟，而且他这次终于吃上了他的生日蛋糕——海格做蛋糕的手艺一般，不过好歹没和岩皮饼一样能崩掉牙，所以哈利必须认为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蛋糕了。
　　
　　此后一切顺利。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海格就带着哈利出发去对角巷了——他这身材想不引起麻瓜的注意根本不可能，自然要挑人少的时候。哈利一面跟着他，一面在祈祷，揣在怀里的日记本别出什么事。
　　
　　破釜酒吧一如既往地十分热闹。在海格推开门、对汤姆老板打招呼的时候，哈利确信他感受到了怀里的日记本动了一下——大概是对汤姆这个名字的厌恶。这让哈利想到，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这里遇到已经被附身了的奇洛教授。他并不担心和对方交手，但是他实在拿不住伏地魔对此可能有的反应。
　　
　　虽然不知道这俩是什么关系，但还是别碰到比较好……哈利在心里下了一个最终论断。于是在海格非常自豪地说他在做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事情的时候，哈利就在一边拼命地扯他的大衣衣角。海格看他一脸焦急，稍微吞了几句话回去，带着他走向酒吧后院。
　　
　　但是过程不怎么顺利。在他们快要离开大堂的时候，还是被人叫住了。
　　
　　哈利反应很快，即刻就把身形躲到了海格身后。他发现他漏算了一点，就是奇洛教授——也就是附身的伏地魔——今天其实就是在酒吧里蹲点等他的。所以他能避开海格向众人介绍他，却不能避开最想避开的这个。
　　
　　“真巧啊，海格，能在这里碰到你。”奇洛拿着一杯酒。虽然他是在和海格说话，但是眼神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他后面瞟。
　　
　　“啊，你好，奇洛教授。”海格自然没察觉什么问题。“哈利，来，这是你未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教授……”
　　
　　海格试图让哈利出来见见奇洛，但是哈利死活不动。奇洛走近的时候他就察觉了，因为日记本一直在不安地动弹。他只能按紧了它——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日记本伏地魔不会跳出去，然后和另一个伏地魔在酒吧里干一架。
　　
　　这前景听起来十分不美好。
　　
　　但是他低着头的模样显然被海格认成了另一种可能。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哈利第一次来对角巷，大概有点不安。”
　　
　　奇洛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个奇异的笑容。“没关系，可以理解。”但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哈利。
　　
　　直到海格带着哈利进入对角巷、身后的砖墙缓缓合拢时，哈利才感觉到那种如影随形的针刺目光消失了。虽然说伏地魔的灵魂分裂了很多片，每片之间的联系已经不够紧密，但是不可能到面对面的程度也认不出来吧？那刚才岂不是……
　　
　　哈利觉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意识到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死神没有明说，但是和他一起的日记本伏地魔被解决掉的话，肯定是个失败结局啊！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等到霍格沃茨该怎么办？
　　　　　　　　　　　　　　　　　　　　　　



☆5、第四章　同坐一条船

　　这导致哈利在接下来的对角巷之行里十分心不在焉。以一个刚刚接触魔法世界的孩子的标准来衡量，他的反应无疑太平淡了些。还好海格一向不是个特别细心的人，他并没觉得哈利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他对哈利的印象这下基本定位在了一个腼腆内向的小男孩上。
　　
　　哈利自然不知道海格在想什么。在买好其他全部东西、再次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撞上德拉科·马尔福、还吃了一份弗洛林冷饮店的超大份冰淇淋之后，他被海格推进了最后一家商店——奥利凡德魔杖店。
　　
　　狭窄的大堂里没有人。哈利隐约能听到后头有什么盒子碰撞的声音，猜想他这次来早了一些，所以奥利凡德先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而这时候，他怀里突然有声音传出来：“你是打算闷死一个黑魔王吗？这可真是个绝妙的好主意。”
　　
　　哈利发现他无法阻止对方在毒舌方面的发挥，只能当做没听见：“得了吧，你这时候想出来做什么？”他压低声音。不过这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原因：“……魔杖？”
　　
　　伏地魔没有接话。但是哈利猜想到他现在应该完全意识到了，奥利凡德不可能给一本日记本挑出合适的魔杖——这可绝对超出他的工作范畴。但是考虑到刚才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哈利发现他没办法给伏地魔一个冷嘲热讽（万一伏地魔气愤得魔力暴走就不好了），所以继续用那种很低的声音说：“回去就让你出来。还有，我想不明白你和奇洛到底怎么回事，回去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就算哈利看不到伏地魔的表情，也已经能想象到对方现在肯定挑高了眉毛。事实上，伏地魔的声音就已经挑高了。“你确定我会说实话？或者说你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一半一半吧。”哈利想了一下才说。无论他再怎么否认、或者说伏地魔再怎么否认，他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伏地魔刚才在酒吧的反应完全就是察觉到了危险。他可以不知道伏地魔想做什么，但是他自己的目标是绝对要达到的。
　　
　　伏地魔似乎又想哼一声，但是最终没有出声。因为大堂后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要出来了。
　　
　　“啊，我就在想你该来了。”奥利凡德似乎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哈利。他的眼睛很大，但是似乎蒙着一种银白色的雾气。“我刚刚似乎听到说话的声音？”他往门口张望了一下。
　　
　　“不，没有，就只有我一个人。”哈利赶忙撒谎道。这不是他的长项，如果对面站的是邓布利多的话，他这个谎言肯定在片刻之间就被拆穿。
　　
　　不过奥利凡德大概也只是随口一提，又或者是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哈利身上了。“等你来许多年了……仿佛那些昨天依旧在目……”
　　
　　哈利一面忍着他的尺子自动量他身上的各种尺寸，一面忍着奥利凡德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絮叨。他其实十分不喜欢听到别人夸他，尤其是在他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到的时候——是他父母从伏地魔手里保住了他，而不是他打败了伏地魔。不过很显然，奥利凡德和大多数其他人一样都没意识到这点。
　　
　　鉴于他不能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魔杖到底是哪个，哈利只能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挥舞魔杖。在这种枯燥无味的过程中，他想到了如果奇洛真和日记本打起来最可能的结果（日记本输掉，毫无疑问），接着不得不又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就以他这样的大脑封闭术水平，如果给邓布利多知道了，会不会直接给日记本一个……
　　
　　哈利现在深深地意识到了，一个日记本的影响力依旧很大。他衡量了一下主动告诉邓布利多的结果，最终觉得他大概会让更多的人卷入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