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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御医皇后-第68章

小说: 御医皇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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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暮色中,守宫门的侍卫起手中的长矛,厉声喝问一辆正欲出宫的马车。

    一个笑嘻嘻的面容探出来,“太医院的小德子!”

    “哦,是小德子公公呀!这么晚去哪了?”

    “皇后身体不舒适,云太医正在诊治,说是差一味药,让洒家和满玉姐姐到外面的大药房找找去。”

    侍卫上前一步,挑起轿帘,浅浅的夜色里,一个娇美的宫女对他微微一笑。

    “嗯,放行!”侍卫一挥手,马车哒哒地驶出了皇宫。一上了车道,就疯狂地疾驶着。

    小德子不识得路,车中的人指挥着他在哪拐弯在哪直行。小德子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马车终于到达了终点。

    “娘娘,要奴才陪你进去吗?”小德子恭敬地扶出虞曼菱。

    虞曼菱抬头看看高大的院墙,欣常发现角门半敞着,“不要,不要,我自己进去。小德子公公,你快快回宫吧,照顾好云太医,日后有你飞黄腾达的时候。”

    小德子一愣,一个太医还能提携他不成?

    虞曼菱但笑不语,轻步走进角门。园子里静悄悄的,隐约可以听到前面有笙乐的吹奏声。

    她绕过牡丹花簇,疾步向自己的绣楼走去。她原先的侍候丫头今天也被拉到前面帮忙去了,她抬脚上了绣楼,站在窗边俯看着虞晋轩的小院。

    小院今夜,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怎么办,新娘子不见了?”夜风中,依稀听到有人焦急地在嘀咕。

    “不会被人劫持了吧?”

    “天,这怎么好呢,前面在等着拜堂呢!”

    “快,快,大家四处找找。”一院的人四散开,在后园的角角落落搜寻着。

    虞曼菱抬起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会激动地发出尖叫之声,一时不能自已。

    难道这是上天的仁慈的相助吗?

    她不禁泪流满面。

    把后园翻了个遍,也没看到新娘的佣仆和喜娘,无奈地回到新房,思量着该怎么回复老爷和夫人时,一抬头,看到床沿上端端坐着蒙着盖头的新娘,一个个笑逐颜开,连埋怨也不敢了,忙不迭地扶着新娘就往前厅走去。

    人声沸腾得象要想屋顶戳穿,喜乐震得耳朵生疼生疼的,孩子在欢跳,女人们在笑,男人们在打趣。

    虞晋轩面无表情地立到屋子中央,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新娘,她在颤抖,是因为胆怯吗?他的心也在颤抖,却是因为忧伤。

    当他接过喜娘手中的喜绫时,他与曼菱今生的缘便尽了。

    他忽然生出想转身逃离的冲动。

    “晋轩,接喜绫呀!”虞夫人看儿子呆呆地出神,忙喊道。

    虞晋轩闭了闭眼,缓缓伸出手。

    厅内响起欢呼声,主婚人在大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虞晋轩象个木头似的,一个环节一个环节接照主婚人的要求执行着。所有的仪式结束,他牵着喜绫向新房走去。

    他那张可怕的面容,让别人都不敢跟在后面去闹新房。

    几人行到后园的月亮门时,新娘脚下的长裙一绊,身子突地前倾,一下栽在他的后背上,他疏离地扶正她,她的手握到了他的手。

    两个人都一颤。

    “相爷、夫人,不好了。”府门外,一个家人呼天抢在哭着往里跑来,“宫里刚刚送来消息,说皇后娘娘突发急病,不治身亡。”

    就象有一只魔手顷刻间,一下抹去了所有的喜气和喧哗。

    四周安静得可怕。

    虞晋轩脑子嗡地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公子!”丫环们惊呼一声。

    “不,不会的曼菱不会死的”他喃喃念叨,丢开喜绫,就往前面冲。

    喜娘一下子挡到他前面。“公子,哪怕是天掉下来,也得先把新娘送进洞房。不然,大公子要把新娘扔这路边吗?”

    虞晋轩攥紧了拳,捡起地上的喜绫,他如踩在刀尖上般,艰难地往新房走去。

    喜娘推开房门,让新人进入洞房。

    喜娘唱诺着,什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然后等着虞亚轩揭盖头。

    他挥挥手让所有的人全退下。

    “杏儿,明早我会让你送你回东海,银两也早为你备下了,你好好地和你的阿水哥成亲去吧!今日委屈你了,你早点歇息。”他抑制着剧烈的悲痛,一字一句地说着。

    说完,他抬脚往外走去,衣袖突地被一双小手扯住。

    他疑惑地回过头,盖头缓缓地落下,一张满脸是泪的丽容跃入他的眼帘。

第71章 话说逃跑新娘(三)() 
虞晋轩瞪大眼,瞪着瞪着那张泪容,几次张口欲言,喉间却涌不出一句有形的话来。他眼睛都发直了,才颤微微地向那张泪容伸去。

    这是曼菱的魂魄吗?

    她的魂魄都生生恋着这里,她该有多深爱着他,而他一再地离她而去,一再地把她推开,让她一等再等,直到悲绝地离开这人世。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断不会那样去做。

    深爱着他的曼菱,他应该报以全心全意的珍爱,而不是给予她伤害。

    虞晋轩双唇颤栗着,“曼菱,你恨大哥吗?”许久以后,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凛容,眼眸沉敛,神情痛楚。他问她,问得有一点惶恐,有一点过分的小心。

    虞曼菱没答腔,她眨眨眼,双瞳漾水,雾气湿润。

    他倾过身来,用一种很温柔的目光望住她。他很温柔的伸手轻轻拂去她腮畔的落发,在他温柔掌中,她又眨了眨眼,眨出了莹莹的泪。

    泪一滴滴,落在他掌心。

    他猛然一怔,黑眸在闪。泪是温热的,眼前的曼菱是真的??

    “大哥,不要眨了,我是你新生的曼菱,不是皇宫里的虞皇后!”曼菱拉过他的手,覆上她的脸。

    细细软软的肌肤,湿漉的长睫,俏丽的鼻尖,他一点点地摸索。

    夜阑静,烛焰闪烁,他们缄默的凝视彼此,仿佛置身梦寐。

    他蠕动双唇,指尖颤颤,“曼菱,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哑声说道,不敢眨眼,多怕这不是真的。

    多怕一闭上眼,曼菱不见了,他只是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而已。

    “大哥结婚,婚礼上怎么能没有新娘呢?”她抬头直视他,嫣然一笑。

    他这才发现她一身的喜装,可是却素着一张脸,发丝散乱,下颔尖得令他心痛。

    刚刚剧烈的心碎,迅即被陡知她仍然活在世上的喜悦冲散了。是哪个好心的神灵,把杏儿变成了曼菱?

    但一旦梦想变成现实,理智又占了上风。

    “曼菱,你太冲动了,怎么能拿生死开玩笑?”他低哑地开口,逼着自已不去注视她泪湿的面容,“我马上送你回宫。”

    “大哥,在我诈死,用了全部的心力和勇气,不顾廉耻,不顾礼规,走到你面前,你还要和我说这些话吗?”曼菱对着他的脸低叫,企图看入他双眸深处,但虞晋轩回避了她的视线,眼泪脆弱地滴下,“现在,皇后亡故的消息马上就会昭告天下,我反正已回不去了,大哥若不要曼菱,那曼菱只有走了。”

    她低泣着往门外冲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揽入了一双铁臂之中,她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膛急促地剧烈起伏。

    “曼菱,不要折磨我。大哥不能这样做”虞晋轩的声音不再平板冷硬,一字一句发自灵魂深处,痛楚的口吻表现出他无能为力的情感。

    “大哥,折磨人的是你,是你,都是你。你根本不在意我,不顾我的死活,不管我过得好不好,老是躲我,不见我我只是想嫁给喜欢的人,错在哪里?”她哽咽得不能成言,埋在他怀中倾泻多年来的情伤。

    虞晋轩无助的搂着她,不知如何是好,脑中情感与理智,天人交战。

    虞曼菱倔强地拭去眼中的泪,“大哥,如果你真的觉得不能接受我,那么你让我走吧,我不会妨碍你的,我会远远地离开你,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见他无动于衷,虞曼菱开始挣扎,不料虞晋轩抱得更紧,生怕她会消失似的。

    “曼菱,你好傻,你知你有多金贵吗?我这么的丑,又不擅词令,皇上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我怎配拥有你?”

    “可是我就是喜欢大哥!你不擅词令,是你不想用浮华的行为表示对别人的关切,但只有别人有难,你却一马当先。你是不好看,满脸的刀疤,可是这些疤痕看起来更像男子汉。少一只眼怕什么,这样你才会专注地看着我,不会目光游移。大哥,”虞曼菱轻柔地抚摸上虞晋轩坑坑洼洼的脸,踮起脚,细细地吻着,“我都和你拜堂成亲了,爱我好不好?”

    “曼菱,大哥真的可以吗?”虞晋轩失声轻问,理智快被甜美的电光火石纤灭了。

    “大哥,我爱你,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个。”她紧搂住他的腰,内心被喜悦淹没了,她大担的诉说着她的心声。

    虞晋轩心中坚固的保垒轰然倒榻,情感的浪潮狂嘶着汹涌卷来。

    他抱起她,如托着一片缥缈的云,小心翼翼向床边走去。

    是的,在天地、父母面前,他已和她结为了夫妻。

    他欢喜,他狂喜,他庆幸,他雀跃。

    心中一根根竖起的魔障连根拨起,被奋力甩到云天外。

    这世上,能有几人可以得到后悔药?

    他俯过身来,刀一样的视线暗了。

    他俯过身来,门外的一切风雨都不再顾虑,他要为自己、为曼菱自私一次。

    他俯过身来,顾不上问所有事情的原尾,他只想噙住这一片真实。

    他俯过身来,她轻轻一喘,低下漂亮眼睫,看见他坚毅的唇覆上她的。

    四周一片岑寂,而他们相契的心却醒了,固执的坚毅的薄唇和漂亮的骄傲的红唇溶了,他落下的黑发叠上她的发丝,它们纠缠,它们缠绕。

    一阵夜风从窗纸的缝隙中吹来,桌上的烛火摇晃了两下,灭了。

    房间中静悄悄的,除了两人越来越炙热的呼吸。

    有力的臂膀微地缩紧,把她紧紧地嵌进怀里,恨不得把她还原成远古时期,他体内的那一根肋骨。可他又怕她痛,小心翼翼松开力度,让她吸取自身温暖。他的手撩开她的衣衫,也抚触他想要的温暖。

    爱了他十多年,心中早已把他当成夫,可真正地裸裎想见,曼菱还是羞涩了。

    他温温凉凉的唇瓣在她的红唇上慢慢火热,他呢喃地在她耳边暧昧不清地喊着,“曼菱,我的曼菱,小曼菱”

    这名字,他在梦中曾千百回的呼喊过,今天,他终于喊出声来了。

    她羞涩地轻笑,感到他温柔地覆上了她的身子。

    火热的接触令她的身子如烧着疼着,他断断续续的低语却是异样清晰地透入她的心头。

    他吻着她的嘴角,握紧她的双手,等待她适应他的突如其来的侵占,让两人的腰身彼此不留空隙。

    在他穿透她的那一瞬间,她咬住了他的肩头,泪和血湿了他的脖颈。

    不需要等到来世,他们终于做了真正的夫妻。

    为这一天,她从十六岁一直等到二十六岁。

    十年,漫长的十年。她终于等到石头开了花。

    她哭,她笑,痛也幸福着。她挺起腰身,迎接他的每一次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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