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华姝 >

第279章

华姝-第279章

小说: 华姝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房门被轻轻推开,屋内仍旧烧着地龙,暖香轻轻拂过鼻尖,舒服而缓,房内的摆设也是极为用心,若是就这般看,顾砚锦在长宁侯府的日子应该是如意的。

    可有句话说的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不如意,不是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过了的人才知道。

    轻纱之后,窗下的高几上摆着一对儿玉瓶,瓶中插着几枝犹带雨露的粉桃,含苞待放,更是生机勃勃。可当走至床榻前时,眼前的人,却是连顾砚龄都有几分惊异。

    花色细致的锦被下,女子却是瘦的仿佛只有了一层皮,明明是正值芳华的年纪,脸色却是昏黄黯淡,恍然间好像是年过三旬的妇人,就连那窄袖于那细的可怕的手臂也如同宽袖,竟是能透进风,此刻人就那般恹恹靠在床柱上,偏头唇角似是勾着笑,却再也没有了当年那般令人怜惜之态。

    死气沉沉间,就连那桃花的生机也似乎消退了。

    “长姊来了——”

    一句话,仿佛将姐妹二人拉回了从前,眼前仍旧是那个看似温柔,却是绵里藏针的少女顾砚锦,而她,也只是未出阁的长姊罢了。

    即便已有准备,可看到眼前的人,也仍旧无法再与从前那个少女联系在一起。

    “我来看你了。”

    看到走近的人,顾砚锦唇角含笑,顾砚龄方坐下,便见有丫头送上茶来。

    窦氏从旁上前,当即自然而体贴地替床上的顾砚锦掖被子,又探手试了试锦被下的暖炉,絮絮叨叨间,仿佛当真是一位慈母,可靠在那儿的顾砚锦却只是含笑,一双眸子始终在顾砚龄的身上,从未移开半分。

    窦氏虽有些愠怒,却还是强忍住,极近亲切。

    顾砚龄旁观者般看完了这一场戏目,寒暄了几句才微微侧首,一旁的绛朱登时领悟地上前,语中颇为体贴道:“劳夫人陪了这许久,想必夫人也劳累了,夫人不如回去歇息吧。”

    窦氏自是明白这话中之意,可一想到要眼前这顾砚锦和长孙妃独处,她便怕那顾砚锦胡乱攀咬,但话已至此,便是长孙妃的意思,若是再留,反倒是让人生疑,窦氏不敢多言,当即恭敬地应声,临走前还不忘含笑对顾砚锦又关切了几句,眸中却是浮过一闪而消的警告。

    待到屋内只余顾砚锦与顾砚龄二人时,顾砚锦仍旧那般看着顾砚龄,顾砚龄也并未出言,就那般平静地回过去。

    “看到你方才进门时闪过的惊诧,便知道如今的我有多丑了。”

    陡然的轻语打破了沉默,顾砚锦抬起瘦到可怕的手轻轻拂过脸颊,唇角似笑非笑,说的话也空寂而哀。

    “已经不知有多久了,我连拿起镜子的勇气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顾砚锦似是自嘲一笑,侧眸间,看着眼前那张明媚的脸,说出的话,听不出一丝语气。

    “你还是那么美。”

    顾砚龄默然看着顾砚锦,静了片刻才道:“你见我,不当是为了说这些。”

    听到这平静的话,顾砚锦“噗哧——”一笑,笑的几乎眼泪都出来了,以至于连喘气都有些喘不匀了,过了许久,笑意渐渐淡去,顾砚锦再看向顾砚龄时,眸中认真,却是沉默的可怕。

    “我是来请你看一看,看一看你的杰作。”

第四百二十九章 揭开陷阱() 
    说到这儿,顾砚锦肃然而正经地伸开手,语中轻而缓慢道:“你喜欢吗?”

    这一刻,就好像“嘶啦——”一声,将那层姐妹的表面撕碎,露出了里面腐朽的一切。

    顾砚龄并不意外,也没有如愿的回话,只是静静观详片刻,才仿佛局外人一般,轻启唇角。

    “你很聪明,若非心术不正,不至于此。”

    顾砚锦听完,当即觉得好笑般,轻捂了嘴,下一刻便懒懒挑眸道:“心术不正?何为正?何为不正?难道你就能保证,如今你的手上没有染上任何人的血?你走到如今的路就没有踩在任何人的尸体之上?”

    看到顾砚龄未说话,顾砚锦并不意外,只是顾自含笑,这一刻的她,眼波竟也生出了几分从前的妩媚。

    “既是不能作保,你顾砚龄与我又有何异?顾砚龄,我的长姐,你与我,自始至终便是同一类人,顾家觉得我手段阴毒,你难道就是善人?你杀的人,比我还多,你的手段,比我更无情,更毒辣。”

    凑到顾砚龄的耳边,顾砚锦的话语越说越低,到了后面似是累了,乏力地靠了回去,平静而自然地将锦被朝胸前拉了几分,下一刻,她的眉目再一次恢复淡然。

    “这些日子想来,你比顾砚朝那些没脑子的有趣多了,我喜欢与你斗,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不后悔,人活在这世上,不过是为名死,为财死,若从一开始,我生于长房,你生于二房,你就不会感叹上天不公?”

    听到顾砚锦的话,顾砚龄没有说话,抬头间,她看到了顾砚锦那双温柔如初的眸子。

    “我很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你我都是不服输之人,都是不甘庸碌的人,若你我换了位置,你也会不择手段的对付我,这就是你我相同之处,也是我越来越喜欢你的地方。”

    说到这儿,顾砚锦将头靠在床柱上,微微阖目,唇角的弧度舒缓而悠远。

    “既生瑜,何生亮。”

    这一刻,顾砚锦的眸子陡然睁开,闪着熠熠光芒的定定看着眼前的顾砚龄。

    “当初嫁入长宁侯府,我还没有服输,可未想到,我却还是掉进了你设好的陷阱中,想想便觉得那时真是天真的可笑。”

    在她新婚的第七日,原来伺候他那夫君的贴身大丫头便怀了四个月的身孕,算着时间,那时的她,还待字闺中,等着出嫁。

    后来在她的计谋下,老太太不得不将那丫头私下处死,可那个野种却是被长宁侯府上上下下护的极好,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被老太太接过去亲自抚养。

    那时她知道那个所谓的夫君已然被她的手段所震慑,对她心怀怨恨,却因着顾砚龄这个风光的长姐,还有那个风光的顾家,而不得不对她忌惮。

    她以为,男人的爱有没有都无谓的。只要有了孩子,哪怕这个男人死了,与她也无半分关系。

    可她却未曾想到,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骗局。

    骗着她为了得到一个孩子而丧心病狂的去喝受胎药,各色各样难以入口的偏方,以至于最后,为了有一个儿子傍身,而将一个陌生男人悄悄送到自己的床上。

    后来,孩子是有了,可在众人得知她怀孕的消息时,那一张张憎恶与冷漠的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直到窦氏指着她大骂**,老太太砸下茶盏,擦破她的额头时,她才知道真相,一个在她未入府时,便已经被欺瞒的真相。

    原来,在她将要嫁入长宁侯府的前一个月,她那个所谓的夫君在骑马之时不幸坠落,而那一刻,他便成了一个废人,一个看似温和健全,能行闺中之事,却无传后能力的废人。

    她那看似毫无破绽的计谋,在这个真相面前显得无力而可笑,甚至是讽刺。

    可即便这般,为了巴结顾家,巴结顾砚龄这个长孙妃,长宁侯府并不敢将她如何,更不敢将事情闹大,不过是强行堕掉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将她视若无物般的放在兰蕙院。

    日日里仍旧是好东西将她供着,可她在府中却是如同一个透明人,没有人理她,便是连半句骂声都没有。

    那时的她,一个人坐在这方精致的牢笼里,便渐渐明白了,当初即便傅老太太怜悯她,又怎敢在顾砚龄这个长孙妃的眼皮下,将她嫁入极好的长宁侯府,顾砚龄又如何会那般好心,留下她?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顾砚龄如何不明白。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如今的她才知道,顾砚龄行事比她更狠,却比她更能忍。

    她愿意为了让自己看似不沾一滴血,却能一招毙命敌人而忍常人不能忍。

    这一场博弈中,她是真的输了,输的彻底,没有翻牌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此,她心服口服。

    “若我有重来的机会,我会将你视作我一生的劲敌,绝不会对你松懈半分,这一世——”

    顾砚锦唇角勾起寂寥的弧度,抬眸越过顾砚龄看着那一扇打开的窗,看着外面正好的春光道:“就这样罢。”

    最后的谈话,没有争吵,没有恶语,甚至连半点愤恨都没有,好像再平淡不过了。

    可顾砚龄却知道,在那些话语之后,仍旧是那颗不甘人下的心。

    对于顾砚锦的话,她没有办法去作答,正如顾砚锦所说,若她们当真换了身份,或许她也会不择手段,穷极一切。

    只是有些东西生下来便注定了,她也不想再去作无妄的揣测。

    输的滋味她不是不知道,前一世她已经输怕了,这一世,她输不起。

    所以每时每刻,她都不敢松懈。

    待到四月下旬,在一个绵绵阴雨的清晨,长宁侯府的二少夫人,当今长孙妃的妹妹,当朝阁老的嫡孙女就那般悄无声息地去了。

    正如当初出嫁的风光一般,小顾氏的葬礼,也是那般风光。

    长宁侯府的老太太与大太太窦氏皆为这媳妇儿伤心欲绝,恨不能将倾尽一切的好东西,最后送这媳妇儿一程。

    一时之间,街坊之间都不由叹息感慨。

    红颜薄命。

    那一日的葬礼,顾砚龄未去,透过瓦檐看着连珠串的阴雨,恍然间,好似回到了她冰冷躺在上阳宫的那日。

    而如今,随着顾砚锦入葬长宁侯府的祖园,这两世的恩怨,也算是真的了了。

第四百三十章 亲上加亲() 
    京陵的樱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鸿雁于南北辗转间,时光便这般悄然而逝,仿佛是一夜的春风吹尽了一岁又一岁的凛冽,终于唤来了新的暖日。嘉正四十九年,当今建恒帝即将迎来五十九岁的寿辰。

    这一日春光格外明媚,碧蓝的天空澄澈的如那后海的波浪,暖阳懒懒地落下金辉,轻轻铺洒在琉璃金瓦上,跳跃着熠熠夺目的光芒,恰在这时,朱红短墙内的粉白梨花陡然随风飘出,悠悠盘旋,仿佛着一袭舞衣的少女,轻柔而妩媚。

    远远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锦袍孩童渐渐走近,戴着一顶玄青绉纱制作的六瓣有顶爪拉帽,虽是逆光而行,却能看到小男孩儿的眉目隽秀,自成一番气度,看起来倒比同龄的孩子多了几分成熟的心性。而其腰间那以赤、白、缥、绿四彩织成,用三色小绶编结悬挂玉环的绶带,便已说明了其尊贵的身份。

    当小男孩儿经过短墙外时,石砖地上的梨花陡然打着旋儿飞起,盘旋至半空中,小男孩儿不由顿步,伸手间,正好捻住了一枚五瓣完好的粉白梨花,春日的暖芒下,梨花犹如美人的笑靥,印称的那身后的朱红短墙也生动了几分。

    小男孩儿眸中顿时浮起笑意,不由将花瓣收入袖中,侧首间,透过短墙看到春风吹得更多落花如雪般飞出墙外,偶有几瓣落在宫墙脚下的一两棵顽强探头的碧草之上,粉白与碧色交相而映。

    “洛阳梨花落如雪,河边细草细如茵。”

    难脱孩童稚嫩的音色却是携着不符年龄的沉稳,小男孩儿话音方落,身后跟随的那个约莫十几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