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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华姝-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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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妃的嘴角淡淡弯了弯,最后整了整仪容,只微微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清冷的残月,下一刻便淡然收首,从容地一步一步走进去。

    直至走到最后一扇软帘前,成贵妃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僵滞了,轻然的深吸一口气,却觉得寒意直直窜入喉中,手中狠狠一紧,指甲攥进掌心的刺痛让她陡然一醒,只见软帘一掀,随着一束射出的光芒,成贵妃的身影已然走了进去,软帘再次落下,将那最后一束光芒重又掩下。

    “陛下——”

    建恒帝默然地坐在龙案后,神色平静而沉,微微阖眼似乎是疲倦极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蜷着的手微微一动,随即缓缓睁开眼,再看眼前那个温婉柔和的身影,几乎恍如隔世。

    “来了。”

    从未想过,当初那个温声细语,一颦一笑都能熨帖他因政务琐碎而烦恼的人,他竟从未看透。

    “二十年了,朕竟不知,朕眼前的你,还是不是你。”

    皇帝的声音轻缓而疲惫,成贵妃闻声唇角淡然地勾起,随即从容地抬起头来,仿佛未听懂般,笑靥柔和道:“这二十年间,陛下做了父亲,祖父,臣妾又哪有不变的,臣妾老了,容颜不再,再也不与从前少女时一般了。”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传来,带着微微沉闷的鼻音,让成贵妃将后面的话掩了下去,下一刻,皇帝一如初见般带着少年时的情愫般看着下面的人,可只有成贵妃看得到,那情愫下携着的审视,还有渐渐升起的愤怒。

    “朕听闻,孝文太后生前,你很是孝敬,颇有来往。”

    成贵妃闻言温柔地低颌,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大兴以仁孝治国,臣妾无才,没有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那般管理后宫之能,只能于孝字上尽微薄之力了。”

    似乎每一句话都轻飘飘的打在棉花之上一般,建恒帝眼角的笑意渐渐敛起,眸中的情愫渐渐融化,露出了冰冷的审视。

    “这些年来,朕一直以为后宫之中只有你,是无所求的。”

    建恒帝疲惫的吐出这些话语时,渐渐陷入回忆般复又覆下眼眸,唇角勾起几分嘲讽。

    “朕从未想过,当初进宫那个温柔的少女竟会为了东宫的皇孙甘愿抵下劫难,怀着七个月的身子掉进那样冰冷的池水中,明明因为寒冷,因为疼痛而颤抖,却还极近全力的用微弱的话语安慰朕。”

    成贵妃的神情渐渐凝滞,淡然,而那一刻,建恒帝却是睁开了眼睛,几乎是陌生的看过去,语中满是冰冷的叹息。

    “如今一切都变了,再回忆起,朕却是越发觉得,那个躺在朕身边无数个日夜的人,竟是如此的陌生而狠毒,或许,从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用腹中的孩子,去算计天下人了吧。”

    看到成贵妃手中细微地颤动,建恒帝嘴角渐渐勾起寒冷的讽刺。

    “朕的身边,怎么会有你这样心如蛇蝎的人,原来,最无欲无求的你,想要的却比任何人都要多,阿宛,你竟是连朕都骗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成妃被贬() 
一个嗤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建恒帝的表情变得阴沉,而龙案下站着的成贵妃却是淡然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上面的皇帝,丝毫不以为意的笑道:“无欲无求?”

    成贵妃捏着丝帕捂唇轻笑,而在那一刻,她的眸光冷然一闪,唇角陡然升起一丝不甘与寒冷。

    “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宁贵妃是太孙妃的姨母,臣妾呢?臣妾又有什么?一个空有虚名的母家?一个疾病缠身的儿子?还是那日日需要战战兢兢去等待的帝宠?”

    成贵妃几乎是不自主地笑出声来,那一刻笑的几乎连眼泪都要凝了出来,建恒帝闻声眸中越发寒凉,几乎是冰冷的嘲讽道:“阿衍为何这般,难道你不比旁人清楚——”

    “臣妾也不想!”

    成贵妃几乎声音尖厉的反驳出声,可那笑声却还丝毫不断,只转而看向建恒帝嗤笑道:“旁人都能有所欲,有所求,为何只有臣妾要无欲无求?臣妾也是王氏出身,臣妾也诞有皇嗣,却为何要臣妾无欲无求的屈居于元氏和谢氏之下!”

    说到最后,成贵妃的声音近乎于歇斯底里,建恒帝的眸中微微一顿,随即沉如墨池,几乎极近压制怒意道:“你竟真的用阿衍的命设局做赌注?”

    成贵妃闻言眸中陡的一滞,从建恒帝承着暴风雨的眸中她才恍然明白,皇帝竟是在诈她。

    一抹冰冷的自嘲从她的胸腔喷薄而出,她这一生所倚靠的,竟是这般凉薄之人。

    “陛下说的没错——”

    成贵妃放下那颗渐渐寒冷的心,妩媚地挑起眼角笑着道:“臣妾为了抓住您的心,为了稳住东宫,不惜以腹中的阿衍设局,最后正如都如臣妾所计划的那般,没有丝毫的偏差——”

    说到这里,眼看着盛怒而阴沉的建恒帝正缓缓站起身来,渐渐走近,成贵妃却还玩味般勾起嘴角阴毒道:“不仅如此,臣妾还早已算好,日后一旦东宫落败,阿衍得以登基,不过盛年,以他残病的身子也是拖不过去的,到那时,能有资格匡扶幼主的,除了臣妾还能有谁呢?”

    说到这里,成贵妃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而下一刻,建恒帝便再也承不住盛怒,犹如雷霆一般走上前来,几乎以极近之力狠狠掼了成贵妃一耳光,将成贵妃疯狂的话生生打断。

    “你这个疯妇!”

    成贵妃被打的撞在高几上,额角渐渐渗出温热的血痕来,成贵妃却是毫不在乎般扯了扯嘴角道:“没错,臣妾是疯了——”

    下一刻,成贵妃的眸中陡然一冷,随即嗤笑出声道:“可也是你们逼我的!臣妾到底何处比不上元氏与谢氏,到底何处比不上!”

    成贵妃不甘的嘶吼被建恒帝猛地钳制的手打断,只见建恒帝眸中阴沉的可怖,右手狠狠地捏住成贵妃瘦弱的下颌,力道之大几乎可以看到跳起的青筋。

    “既然长春宫委屈你了,那你便去北宫吧,朕此生,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歹毒如蝎的脸。”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建恒帝狠狠地甩开手,成贵妃随即被撂倒在地上,狠狠摔了下去,建恒帝却是极为冷漠的转而看向软帘处吼道:“来人!”

    听到声音,冯唯几乎是麻利地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一惊,随即便听得建恒帝冰冷道:“长春宫王氏,忤逆犯上,有悖后妃之德,着去除封号,贬为淑女,迁居北宫,未有朕谕,不得出北宫半步。”

    话一说完,冯唯连忙应声,而瘫坐在那儿的成贵妃却是觉得脑中一片凝滞,似乎连嘴唇都发麻了。

    就在内侍应声上前来时,成贵妃却是从容地整理了衣裙,随即伏下身平静道:“罪妾谢陛下隆恩。”

    高傲的头沉稳地伏下,再抬起时,成贵妃已淡然起身,看到那个负手而立的寒冷身影,原本动了动的嘴角再一次平静,下一刻,便平静的走了出去。

    许是在地龙的殿中太久,陡然走在殿外的台矶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白雪竟是格外寒凉,成贵妃死死扣住掌心,止住了颤抖的身子,唇角仍旧勾起淡然的笑意。

    她知道,她不会输的,即便是这一刻,她也没有输。

    或许在旁人眼中,她的确是个疯子,在这样的时刻竟不知卑微的请求恕罪,竟还屡屡触怒皇帝。

    可旁人,又怎知她的用意。

    这么多年的夫妻相处,她太了解建恒帝了。

    她作为母亲私下与孝文太后结下盟约,想要扶持萧衍登基,如此之事在皇帝的眼中,如何又不会对萧衍生出怀疑之心?

    她虽触了圣怒,却还有萧衍,若是连萧衍都被皇帝因怀疑而不喜,那她的一生才真是结束了。

    所以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如今这番举动的确让皇帝恨毒了她,可那又如何?在得知她与自己最憎恨的孝文太后合谋图谋东宫之位时,皇帝的心意便已经无法改变了。

    反倒是在她如此激进的话语下,皇帝的眼中,更能相信阿衍是无辜的,是被她这个心如蛇蝎的母亲利用的单纯少年罢了。

    皇帝越憎恨她这个母亲,便会越怜惜这个被利用的儿子,正因为此,只要能保住阿衍,便能保住王氏,因为一旦皇帝因她之罪牵连王氏,便会使阿衍孤立无援。

    为了看似可怜的阿衍,皇帝断不会那般。

    只要皇帝心软,阿衍便还有更多的机会,而一旦日后阿衍摧毁东宫,便是她这个为母走出冷宫之时!

    到那时,不论是元氏还是谢氏,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成贵妃冷冷地看着夜空,唇角勾起诡异的笑意,她会等着那一刻的。

    自始至终她都知道,为了萧衍这个儿子,皇帝是不会轻易了结她这个做母亲的性命的。

    毕竟,以残病的身子被母亲利用了这些年的儿子在皇帝眼中已经足够可怜了,可若是母亲以罪名被处死,成为没了母亲的皇子,背负着旁人嘲讽的眼光在这个皇宫中才是更为可怜。

    正因为此,到了最后,她也不过被贬为淑女罢了。

    不知道,可会让这宫中的多少人失望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请君入瓮() 
幽暗的夜幕中明月高悬,窗外的雪簌簌地下着,发出“沙沙——”的声音,落满了枝头,不由压断了细枝,落下一地的雪来,毓庆宫内一片清幽,廊下的绸灯洒出水晕般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廊下的台阶,值夜的宫人皆着簇新的宫衣,一阵寒风吹过,不由理了理镶上兔毛的立领,顿时觉得又暖和下来。

    此刻内殿也颇为平静,只听得一个细微的声音轻轻响起,只见顾砚龄与萧译正对坐在窗下的暖炕上,二人之间摆着棋局,萧译好整以暇的将右手肘支在软枕上,眸中满怀温柔的看着对面的人。

    少女倒是颇为认真,右手两指捻着一枚黑子,轻轻支颐,思索了片刻,这才谨慎地按下,感受到对面没有动静,顾砚龄微微抬了抬眸,带着几分促狭与挑衅道:“怎么?可是要认输了?”

    萧译闻言唇角弧度更深了几分,随即从棋盒中摩挲出一枚白子捻在手间,语中平静而正经道:“即便是输,我也不是输在棋上,是输在佳人身上了。”

    听到这句没正形的话,顾砚龄不由白了一眼,却只见萧译颇为从容地按下一子,仿佛未看到般,故意作出得意的模样扬颌道:“你瞧瞧,究竟是谁输了。”

    顾砚龄顺着声音将目光移下去,这才发现萧译竟是与她摆了一出请君入瓮,不由佯装嗔道的看向萧译,唇角勾了勾道:“你倒是越来越狡猾了。”

    萧译闻言眸中笑意更深,随即拱手作揖道:“夫人过誉了。”

    顾砚龄见他这般模样,不由笑着将手探上装着蜜橙的盘中,抄起一个金黄的蜜橙朝萧译掷去,萧译一见反射性地接过,拿在手中看了看,似是想到什么般,随即伸出手将蜜橙递到二人之间道:“这便是词中那句‘纤指破新橙’了。”

    顾砚龄闻声看过去,正要说什么,却见萧译已然将那蜜橙从中剖开,随着水汽溅起,馨香而甜的味道浓浓散开,萧译熟练地将蜜橙剥开,随即摊在掌心细致地递到顾砚龄面前道:“夫人尝尝?”

    顾砚龄佯装撇了撇嘴角,勉强地捻起一瓣递到嘴中,清甜而略酸的味道顿时在唇齿间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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