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魔障-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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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用另一种方式而已。
正说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突然消失了,谢木佑也收了声音,指了指下面意思他们大概要开始了。
景安遗憾地闭了嘴,可一想起刚刚谢七那个炫耀的小眼神,就忍不住伸出手掌揉了揉他的脑袋。
谢七睁大了眼睛。
刚把自己脑袋从背包里挪出来的大肥鸟也睁大了眼睛。
过分了!两个精魄这样就算了,怎么这两个正经人也这样啊?!
下面开会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宽大房梁上的三个不速之客。
族长庄严地宣布会议开始:“我,召集所有族人在这里,是为了我们的子孙,我们的后代!”
“稚舞、稚凌、稚空还有青闵的死。”族长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谢木佑和景安也吃了一惊,他们只知道那个叫稚舞的小男孩死了,可短短的一夜怎么就多了这么多人?
而且,他们都是为什么而死?
“青钰,剩下的你来说吧。”族长敲了敲拐杖,转身回到了主位上,转身的一瞬间神色流露出了疲惫。
死了三个最有潜力的后辈,而唯一死亡的青字辈——青闵还是他的大弟子。这样的打击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有些承受不起了。
丁钰位列队首,她脱去了花纹繁复的衣裳换了一身素白,和谢木佑的银白贵气不同,她是楚楚可怜。她在头上还束了一根白色的发带,再加上通红的双眼,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稚舞、稚凌、稚空是我的侄子和嫡亲的弟弟妹妹,闵哥是我的未婚夫,青钰在这里恳求各位族人,查出真相给他们一个交代。”丁钰在谢木佑和景安疑惑的目光下对着族人缓缓跪了下来:“今日,为查明真相,青钰斗胆请出先祖与神明。”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
似乎没有人预料到她的行径。
“青钰,虽然人命关天,可先祖和神明这么随便请?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丁钰抬头,盯着质疑她的那一位族人,厉声道:“死的可不仅仅是我的亲人,更是雀氏的未来。如果能还真相一个大白省去我们的互相猜忌,何乐而不为?你是质疑先祖神明的神力?还是你希望凶手逍遥法外?”
那人悻悻地闭了嘴,其实族长没有出言阻止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再加上死了三个最有希望的潜力股,而青闵虽然是青钰的未婚夫,可如果族长铁了心要把族长位置传给亲眷。他们更希望性格平和宽厚的青闵接掌族长之位,而不是清高冷傲的青钰。
议论声渐渐平息了
雀氏没有傻子,谁都能分析得出局势,面对未来的族长,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不说还能自保,说了现在恐怕就要被打为凶手了。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这许久没能显灵的先祖和神明灵验才好。
每个人都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对于不是凶手的人来说,不灵验的查找比潜伏在他们身边的凶手还要可怕。
景安则是一脸无语,他当这些人有多厉害,搞了半天就是一群狂热的迷信份子。
谢木佑似乎看出了景安的心思,摇了摇头,跟他比了个口型。
这句话差点让景安笑了出声,谢七说的是——“他们不蠢,他们只是坏。”
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景安警告性地瞪了一眼他,再逗他他们就要暴露了。
谢木佑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了铁铸剑的剑柄,意思大不了直接杀出去,把雀氏掀了又能怎么样?
景安想,雀氏的作为果真是踩到了谢七的底线,可他却偏偏看这样的谢七格外地顺眼。
再一想之前花田的对话,他就越发地觉得这样的谢七让人舒坦。
谢七不应该是那样的,那该是怎么样的呢?
景安眯着眼睛,偏头打量着兴致勃勃看下面好戏的谢七。对,谢七应该是上蹿下跳无所顾忌的,应该是有仇报仇快意江湖,应该是总之他极度不喜欢看见谢七束手束脚的样子。
就像被李晴暗算时的憋屈,被曲菀牵着鼻子走的疲惫他不知道谢七在忌惮什么,或者又是因为什么给自己戴上镣铐。
可这些,景安一个都不喜欢。
他想看见谢七快意恩仇畅快淋漓的模样。
这些念头一股脑儿的涌进了景安的脑海里,可他却没有想过,从他见到谢七的第一眼起,谢七就已经是谨慎自恃的模样了。
他觉得谢七应该有的样子并不曾出现在他的记忆中,既然没有出现过谈何戴上镣铐?
景安的大脑中就像有一个布满迷雾的九连环,迷雾散去他才能看清关卡,只有看清那一环又一环他才能进而破解迷环。
他脑海中有迷雾,下面的人也同样云里雾里。
雀氏族人虽然传统,却早已不是古时候了,用先祖和神明破案?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不相信的,可没有人敢去阻止丁钰。
丁钰站在一个雕饰着孔雀的玉碗前,用开过刃的雀屏簪划开了手腕。
很快,鲜血就挤满了玉碗,丁钰捧起玉碗虔诚地下跪,将碗中的血倒入牌位面前的大鼎之中。所有人都看见血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大鼎之中伸起了青烟。
青烟在先祖和神明牌位中徘徊,最后萦绕在了神明的牌位之上。
丁钰大喜,双手皆作孔雀指合在额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雀氏第六百八一代子孙青钰在此以血作盟,恳请黑龙仙君为我族查处残害族人的凶手。”
房梁上的谢木佑听见“黑龙仙君”的四个字后嘴角抽了抽,眼里的厌恶和嘲讽怎么也挥之不去。
景安看在眼里,用肩头碰了碰他的肩,轻声道:“不用忍,等会儿掀了雀氏,算我一个,我看他们也不顺眼。”
大肥鸟:“”唉,孤鸟难鸣。
不过,刚刚包里不是有剑吗?怎么他就找不到了?用爪子不停地在背包里找剑的白孔雀忧愁地发现大概自己的江湖梦实现不了了。
丁钰的话说了出去,很久之后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龙吟。
面前的大鼎中的血飞了出来,形成了一条血龙在空中张牙舞爪,血龙身型不大却足以震撼住了所有的人。
但不包括景安和谢木佑。
景安”啧”了一声:“要真这么厉害,他们不早就统一中原了?”
谢木佑则是嘟囔了一句:“他们哪里是异族?叫魔术师还差不多。”
血浸湿了之前写好的祝祷词,被浸红的纸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浮现出了一行大字:“身上有血龙者,为杀死四人的凶手。”
血龙?
大家都在看着对方。
有一个人突然叫了起来——“你们看青琉!她的后颈有血!!!”
青琉
第十二章 信仰()
很快;一个女子身边出现了一个圈;族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而她正无措地扭头试图看清他们所说的血龙纹。
“青琉?”
族长缓缓地起身,狠狠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你也曾经是青字辈的佼佼者;只是去外面这么几年就背叛族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族长;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青琉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我前天刚回到族里,回来是为了参加青钰和青闽的婚礼。”
“你颈部的血龙纹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族长;我愿意报警,警察怎么说我都认。但是这血龙纹;我不认。”
“神明在上,岂容区区小辈质疑?!”族长气得胡子都直了,额头青筋暴起;多少年没人当面挑衅过他的权威了?
“族长;我也有一事不明白,编年史上记载;我们已经上百年的历史不曾请神明降临的,敢问为何?”青琉把手背过去探入衣领重重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伸出来展示给众人看的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印记,“既然是血龙纹;血又在哪里?还是说;这所谓的血印就跟贴纸一样;这所谓的神明降临是提前预知的?”
丁钰愁眉紧锁,压低了声音关切道:“琉儿,你从小就反骨为这个没少挨打,我给你送过多少吃的?你忍一忍,说不定这里面有误会。”
青琉看着她,面无表情。一头的小粉毛在人群中确实格外地鹤立鸡群。
丁钰确实没有说错,青琉看起来就是一身反骨。
青琉摇摇头:“要不是你三催四请让我来参加你的婚礼,我会回来吗?”她当机立断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
“神明在上,青琉从前有不敬之处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但事关人命,若神明真的认为这四条人命皆为青琉所为,请再赐青琉一道印记。”
丁钰脸色变难看了起来,伸手要去扶她:“琉儿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事是闹得玩的?”
青琉推开她的手,再次磕了三个响头:“求神明再赐凶手一道血龙印记。”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丁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颈部,脖子上就像是有人用细细的绣花针在皮肤上缝针,一针又一针,疼得她几欲晕厥。
“血啊,血啊!丁钰是杀人凶手!”
丁钰不敢置信地感受到掌心上略微粘腻的触感,鼻尖上还能嗅到浓烈的铁锈味,滴答——滴答——血在地板上绽开了一朵朵小花。
青琉惊讶地看着她,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伸手碰了碰她:“你没事——”
“滚!”丁钰推了她一把,“族长,是她陷害我的!我要报警报警!”
这样一个推搡,反而让众人看到了丁钰脖子上的印记。
一个呼之欲出浑身都在滴血的血龙,全须全尾活灵活现。
与之相比,青琉后颈上的血龙纹就像是个劣质的冒牌货。
“你为什么帮她?”
谢木佑笑了笑,捏完了手上的诀,那条血龙切切实实地就趴在了丁钰的脖子上:“这小姑娘挺聪明的,她的发簪帮了我们,我们也帮她一把。”
“是你,我可没帮他。”景安嘟囔了一句,“我不聪明吗?”
“聪明。”谢木佑偏着头,撑着下巴冲他笑,“我会的你都会,你不会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想起来,你没想起来的,我会陪你想起来的。”
景安盯了他许久,看着那对深幽却澄澈的凤眸,看着里面流动的浅浅温柔和笑意。
“谢七,你不是人吧?”
谢木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不是自己又多说了些什么让景安想起了什么?
结果景安的大手就按在了自己的头顶,用力揉了揉:“你一定是熨斗成精。”
熨斗精?
谢木佑开始在脑海中疯狂地回忆,物有灵他知道,可那都是上百年上千年的古物了。
熨斗有这么长寿的熨斗吗?!
景安看着苦思冥想的谢木佑顿时觉得他又可爱了一点。
可不就是熨斗精吗?春雨润物一般,一句话就把他从开始到现在所有面对未知事物时的不安都抚平了。
景安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心的平静,那股从他在香炉起内心就在燃烧着不甘,一团火,一团无名之火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仿佛有人推开了一道缝隙,一直关得严实的通天大门开启了一道缝隙,外面的光照射了进来。
但景安不知道的是,他的变化,并不仅仅是因为谢七的那句话。
还有谢木佑对青琉的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