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做不到-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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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太离谱。但不失为一个办法。华徵嫆身为重新活过来的人,多少是抱着些希望的。她上前去问梵音:“梵音大夫,君颜小姐还活着吗?”
128。若是再有逝者()
梵音摇了摇头:“没死,但也挺不过中午。”
这一下子,周围的哭声更烈了。
华徵嫆神色凝重的顿了顿,转身要往外跑。
君轻尘一把拽住她,“你要去哪?”
“去买纸钱!”华徵嫆毫不犹豫的说。
“你这是在咒颜儿死!”君夫人忽然尖锐的喊出来,指着她骂道:“颜儿还没死呢,你就要去买纸钱,你安的什么心!贱妇!就算颜儿死了,这个家也轮不着你放肆!”
君轻尘也是一脸诧异,想不到华徵嫆唱得是哪一出儿。华徵嫆咬了咬唇,挣开他的手,转身疾跑而出。
“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是什么女人!”君夫人气得发抖,“颜儿若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她咒的!我让她偿命!”
“娘!”君轻尘亦是怒吼,“您适可而止吧!从前的您,可不是如此不辨是非!”
“我……”君夫人哽了哽,靠着床坐下,帕子捂着脸嚎啕起来,“好啊你,有了媳妇儿连娘都不要了,当年我费了多大的心思留下你,却是留了个孽障!”
君轻尘直叹气,摇摇头,到底是不想再争,也无力再争了。颜儿命悬一线,他们却在这争辩不休,这样怕是颜儿真的要走了,都走的不安生。
可是,鸡崽子究竟做什么去了?难道真的是去买纸钱?
君轻尘左右为难,最终到底是选择了留在君颜身边。看着那空荡荡的庭院与门前,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在下意识准备最后的告别。
华徵嫆跑出去后,知道看到那大大的“冥”字,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带着银票银子,只有一点碎银。这些碎银在平时的人家估计是够了,但此时,她隐约觉得,远远不够。
若是跑回君家,恐怕就再难出来了。钱庄又隔得太远,即使去了也要过层层关卡才能将所存取出,这段时间里难免会发生什么意外。
华徵嫆心里一横,走进了丧事铺。点老板迎了上来,“请问这位夫人……”
“我要纸钱。还有……反正就是所有能烧的,值钱的,都给我拿来!”
“哎哟,这么多?”店老板一愣,“这是哪儿死了多少人啊?”
“您尽管拿便是了!”华徵嫆急道。
店老板打量了一下她的行头,吩咐身后的小厮去搬东西,“夫人,您自个儿一个人,恐怕拿不动吧?要不要我派人送到府上?”
华徵嫆捏了捏拳头,“不用。我挑着自己拿得动的拿。”
“那……”店老板搓了搓手。
华徵嫆闭了一下眼,将自己的耳环、项链与头上的钗子都卸了下来。金银玉石加起来没多少,但也是不菲。平日她是不喜带这些的,今日出来的匆忙,打扮了一半就赶了出来,只是随意的带了一些。但华徵嫆对她家爷的出手还是有些底气的,便宜货他不会给她。
店老板倒是没想到她会拿东西抵,登时有些犹豫,生怕这是假货。华徵嫆也不啰嗦,膝盖一曲跪在了地上,坚毅道:“家中要事告急,急需这些东西。老板若是识货之人,定知这些物件价值不菲。拿来替换,也是小女子情急之下的决定,还请成全小女子!”
这店老板不是什么识货之人。捧着她那堆宝贝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倒有拿货的小厮惊道:“咦,这人不是君少爷娶的那个,那个叫什么的来着的吗?”
一听是君少爷,店老板脑子里立刻打了个激灵。不说他还没注意,眼前的女子嫁给君轻尘时他还远远地凑了热闹的。
这样一想,倒也罢了。反正他要是亏了,找上君府讨说法便是。见眼前这人是真的急得不行,店老板挥挥手,“那东西,夫人您拿走吧!”
“谢谢老板!”华徵嫆松了口气,站起来也不拍打一下膝盖,扛起眼前杂七杂八的冥货,双手又提着两担,转身就快步的往外走。
“这力气可真大!”小厮在店里嘀咕。
店老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口道:“君家隔了这么久,竟然又开始出事了,又是着火又是死人的,可不知那君老太太会怎么想。”
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君家死了人,但店老板回想起三十几年前的事情,还是不住的唏嘘。他在云来干这行干了这么多年,恐怕就数君家的生意做的最多。
作孽啊!
华徵嫆扛着沉甸甸的东西一路向前走,许久才挑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卸掉了肩头的,她的身上沾了不少纸屑,脏兮兮的。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在有些湿润的枯叶上先铺了厚厚一层纸,而后才开始点燃火折子,再一点一点的抛纸钱和物件烧,看着什么贵就烧什么。
“若你们能听见,就显一显灵吧。”华徵嫆嘟哝着,自己都觉得荒唐。可她还深深记得曾经不住回响在自己脑袋里的那两个声音。
“求你们,放过君颜小姐一命。她还小,她还有好多路要走。你们不是喜欢纸钱吗?我烧给你们。今日不够,往后你们还想要多少,我都给。留下君颜吧,求你们!”
反反复复的叨念着,却没有任何回响。华徵嫆一点一点把东西往火堆里塞,漫天飞舞的灰烬几乎蒙住她眼前的景象。但是恍惚间,她却好像从灰烬中看到了两个缥缈的影子,一黑一白,在烧的劈啪作响的火堆旁并肩而立。
“华氏徵嫆。”不知是其中的哪个影子开了口,只听见声音诡异极了。华徵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连忙多塞了几个纸钱,而后俯首在火堆前,“我在。”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紧张成了什么样子。
“你打开了这贪欲的大门,可知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声音又响起。
华徵嫆垂眸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愿意付出代价,只要你们肯放君颜回来。”
“她回不来了。即使回,也回不到此处。”声音悠悠的说着,同时黑影子抬起虚无的手臂在火焰前一划。火焰立刻一分为二,从中显现出一串铃铛。而后火焰重新燃成一团,声音问道:“这追魂铃,你可拿去。系于尸身,可为你召回一位已逝的故人继承那躯体。而那躯体原本的主人,由是被家人送离,只得投胎,已回不得。”
华徵嫆心里一震,喜忧参半,有些犹豫。
君颜即使复生,也不会是过去的君颜了?那岂不是和她一样,原本的意识要扮演成另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还会是她的故人?不会是绫罗吧?
“这追魂铃,你要是不要?”声音徐徐问道。
话音刚落,黑影又要抬手。华徵嫆一惊,毫不犹豫的将手伸进了火堆,将浮空的铃铛掏了出来。烧灼的感觉一闪而过,留下的却是延绵无尽的痛。华徵嫆用力拍了拍染上火苗的袖子,咬着牙将铃铛紧紧的攥在手里。
在她拿到铃铛的瞬间,黑影子就卷了满天飞灰消失了。白影却还在,一袭白衣并未被火映红,没了灰烬的遮挡也依旧模糊。
“我是欲念。”声音响起,却是有些不同。华徵嫆愣怔的看着白影子,顿了顿,低头道:“您……您好!”
白影哼了一声,听声音却是笑了。
“你之欲,是我掌控不得。你之贪,也是贪念掌控不得。故你召唤,我等会现身。但你要知,凡间并非轻易可至。此次过后,百年内,我等皆不会现身与世人面前。救人之法,只可一次。往后你身边若是再有逝者,也莫要再唤了。”
再有逝者,他是指君轻尘?
华徵嫆在听闻的那一瞬,有些犹豫。但随后又道:“既然命可以改,天意可违,那我会努力让他活下来的!我不会白来这一场!”
白影子却在她说话的时候,晃了晃,消失了。
手上传来烧灼的疼痛,掌心亦是滚烫。华徵嫆回身将身后那些东西一股脑塞进了火堆里,拜谢三次,从地上爬起来便往君府跑去。
君颜已经咽了气,哭声不绝于耳,听者皆是哀叹。华徵嫆冲了过去,到底没敢太向前,而是站回了君轻尘身边,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铃铛。铃铛无声,里面却像是有东西震了一下。华徵嫆咬了咬唇,抬眸看着君轻尘:“爷。”
“你跑哪去了?身上这么脏!”君轻尘嗅了一下,随后不知是气是笑,“你还真去烧纸了?”
“爷,顾不得那么多了。您能不能掩护妾身到颜儿身边?妾身有法子救颜儿!”
君轻尘闻言狠狠一愣。瞪了她片刻,“真的?”
华徵嫆沉重道:“试一试就知道!”
君轻尘看着她的模样,点头道:“好。你跟在我身后。”
明明他是很伤感的。可看着华徵嫆的样子,他好像看到了希望。他向来是不信这些鬼邪灵异,但与她接触的多了,他也逐渐信了。
真是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的事。
华徵嫆跟在君轻尘身后一点一点挪到了君颜身边,君老太太已是老泪纵横的被搀扶道了一边儿。君夫人扑在床尾哭得死去活来,沈念白握着君颜的小手儿双眼通红。
这可不大好办。
129()
要把铃铛系在死者身上,听起来是很容易的事。死人比活人还听话,系起来轻轻松松。
但是,君家的人有点多啊。
华徵嫆到了君颜身边,也没寻摸到地方能助她悄悄下手。但她要是弄了个人尽皆知,往后还不得被当做妖邪给烧死?这种事只得偷偷摸摸的来,张扬不得的。
正在踌躇着,君轻尘却将君夫人拉了起来。“娘,您节哀吧。颜儿已去,您也不能为此哭坏了身子。莫要让颜儿在路上走的不安生!”
“颜儿……我的颜儿……”君夫人撕心裂肺的嚎啕着,扑在君轻尘的身上继续哭,“尘儿,娘知错了,是娘年轻时犯下的业障,害了你和颜儿啊!”
华徵嫆趁此时将铃铛的绳子拽着两头在君颜的脚踝上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屋子里的人哭得正惨,没人发现这一幕。系完之后她就立刻退到了一旁,心里没底,却也有些期颐。
半晌,君夫人哭得累了,趴在君轻尘身上直打嗝。君轻尘则是难办又怀疑的向华徵嫆投去了目光,华徵嫆只得摇头。
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头摇的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没用么?君轻尘有些失望,很想责怪她作怪。但不知为何,那股情绪硬是被压了下去。
颜儿不在了,他还是要理智。最起码,相信她。
这时,沈念白忽然发出了一声哽在喉咙的惊呼。古怪的声响引得众人都看了过去,却见君颜睁开了眼,茫然的四下望了望,而后疼的抽了一口凉气,呻吟出声。
“好疼!”
“颜儿!?”君夫人眼前一亮,紧接着却又是一暗,瘫软着身子倒了下去。君轻尘也惊得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将君夫人塞给了华徵嫆,自己也冲到了床前:“颜儿!颜儿你醒了!?你没事了?”
“好像……好像有事。”君颜动了动身子,疼的频频抽气,“这怎么要散架子了似的!”
沈念白更是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惊喜的捞起她紧紧抱住:“颜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