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仙途-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然最冷淡的就是人情啊!谢清舒在心中叹了口气,无奈的收起玉佩,急步走出当铺。
可是右臂脱臼得找大夫啊,不然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谢清舒看着软绵绵的右臂垂在身侧,忍受着骨骼内传来的一波波痛楚,迅速窜进人流之中。
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宋忆德能够只手遮天,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如何吧?
她一边混在人群中行走,一边打量附近的药铺,好不容易寻到一间深巷里的小药店,看起来不甚起眼,立刻跑了过去。
小店很清静,附近也没什么人,谢清舒进店的时候,只看见个布衣小子趴在柜台上睡觉,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喊道,“小哥,你们老板在吗?”
布衣小子迷迷登登的抬起头,居然长着一幅很清秀的面孔,唇红齿白,含糊不清的问,“你是看病吗?看什么病?”
“我的右臂脱臼了。”谢清舒答。
布衣小子看了看她的右臂,又看了看她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半晌才揉了揉眼睛,转身从柜台里面走出来,伸手就去抓她的右臂。
谢清舒一愣,本能的想要避开,他却问道,“你不是看病吗?躲什么?”
“我我找大夫。”
“我就是大夫啊。”
谢清舒呆掉了,不相信的看着他。
这小子看起来最多十五六岁,穿的又是非常普通的麻布衣服,虽然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味,但无论从哪点看都不像个大夫吧?
谢清舒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跟她开玩笑,刚刚开口想要拆穿他时,却见他飞快抓住自己的右臂,两只手迅速在她肩肘处捏来捏去,疼痛令她浑身一缩,他却猛地用力,将她脱臼的右臂往上一抬,咔一声响,痛得谢清舒脑子一黑,差点晕在地上。
所幸前世的残酷训练让她养成了一幅极能抗疼的性子,虽是疼的要命也只是退后两步撞到墙壁,咚的一响让她清醒过来,低头看去,布衣少年的手还抓着她的右臂,但肩头处的疼痛却在减轻,显然他已经成功帮自己接上了骨头。
前世,谢清舒执行任务时也经常受伤,遇到脱臼这点小事,有时候自己都能接上,可她如今人小力薄,肚子又饿的前胸贴后背,哪儿有力气接骨?但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只是在她肩头拿捏了几下就能找出断骨的位置,这般准确无误的替自己接上了骨头,可见真的是个大夫。
“你真是大夫?”感觉疼痛感慢慢消减,谢清舒一边尝试活动右臂一边问。
布衣少年轻笑道,“怎么?我不像大夫吗?”
“这么年轻的大夫,的确不像。”确定右臂完全接上再无大碍后,谢清舒最后一次擦掉额头的汗水,可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玉佩没有当掉,那她哪儿来的诊金?
人穷志短,谢清舒此刻深深理解这句话的涵义,急忙露出个笑脸说,“不过,像哥哥你这样年轻的大夫,将来必定大有成就。”说完她转身就走,免得被那少年大夫抓住见官,告她霸王诊。
不料,她急着出门,一转身正好撞在一个人身上,药香味扑鼻而来,雪白的视野犹如一头扑在了大雪纷飞的北国大地,着实让她晕了半晌。
双肩被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推开,分开五步远后,男子温润如春风的声音才从她耳边响起,“小姑娘,你没事吧?”
谢清舒有些迷糊的抬头,双眼正好对上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孔,只是肤色略显苍白,仿佛有些病态。他狭长的双目中双瞳如潭,幽深无底,瞳孔中明明现出她的身影,却让她有种身陷虚空的错觉,略恍神后,连忙摇头答,“我没事。”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身旁的布衣少年一见此人喜不自胜,急步上前接过他背上的包袱和银色披风,谢清舒这才发觉眼前的白衣男子风尘仆仆,显然刚从外面回来,可那布衣少年竟然称他为“公子”,难道,他才是这家药店的老板?
刚刚想到这个问题,就听那布衣少年边朝弄堂里面走边说,“小妹妹,你猜对了,我不是真正的大夫,我家公子才是。不过我从小就跟着公子,这跌打接骨的手法也不算差,今日的诊金也不要了,你快走吧。”
第7章 、收留()
谢清舒顿时满脑门黑线,这小子不是大夫也敢随意给自己接骨,万一接错位置,她这条胳膊岂不是要废在这儿了?可转念一想,如此不也正好,她这个身无分文的人遇上个不是大夫的小厮,也不用担心无钱支付诊金,正好扯平了。
心情略微舒爽,谢清舒抬步欲走时,又忍不住瞟了那刚刚进门的白衣人一眼,他似乎有些疲惫,正走到墙角处的竹藤椅慢慢坐下,半依半靠,双眸微眯,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仔细去看还能看清楚皮肤中的青细血管,肤质细腻可见一斑。
最重要的是,他的五官长的很邪魅啊,双眸微闭时浓密的睫毛如同蒲扇,在眼敛上投下浅浅的暗影,鼻梁微陷,薄唇如刀,乌黑的长发散在脑后,衬得他白衣如雪,容颜如花,整个人的气质柔中带刚,简直比女子还要漂亮几分。
还有他搭在椅靠上的双手修长如玉,十分好看,难免让谢清舒多看了两眼。
走出药铺的时候,谢清舒还忍不住想,是不是古代的男人都娇生惯养,所以长的个个如此逆天好看?
哪知,她脑子里刚刚浮出这个念头,面前忽然伸来一张布满刀疤,狰狞可怖的脸,吓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迅速退后十米之远。
前面,一个醉熏熏的丑男人喝得面如关公,脚步摇晃不定,伸手就朝她扑了过来,嘴里喊道,“小娘子别跑,老子有的是钱,你别跑。”
谢清舒刚刚看过了“美人”,再看眼前这个刀疤丑男,两相对比愈发厌恶之极,眼见那丑男人朝自己扑过来,连忙旋身避开,任由他扑了个空倒在地上,回头一瞧,他醉的厉害再也爬不起来了,不由恨恨走过去踹他两脚,撇撇嘴转身沿着巷道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的巷道口处,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默默看着这一切,左边的男人将黑色连帽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楚容貌,只听他阴沉沉的声音缓缓逸出,“这丫头资质不错,洗灵境中期,条件也符合。”
“主子,最近太子正在追查失踪少女一事,我们是不是暂时。”
黑衣人冷笑一声,“怕什么,玉千秋那小子,我们还不放在眼里。你照计划去做就是,无论如何,今年进入虚无灵境的学生必须全是我们的人!”
“是。”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成目标的谢清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混迹在百姓之中为妙,天都繁华,房屋数之不尽,就算宋忆德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挨家挨户将她搜出来吧?她又不是朝廷钦犯。
想到这里,她四下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再不寻个落脚之处,她便真要睡大街了。
于是,她一路左顾右盼,好不容易寻着一户只有个老婆婆坐在院中的低矮平房,眼神闪烁后抹了把脸,露出一幅哭丧样走过去道,“婆婆,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啊?”
正在淘米的老婆婆满头银发,闻言一愣,扭头看着可怜兮兮的小丫头,怜悯之心顿起,放下手中的工具招手道,“来来,进来吧。”
“谢谢婆婆。”谢清舒眼中掠过一丝得意,急步跟了上去。
喝完水,谢清舒又可怜兮兮的问,“婆婆,你可知,可知哪里有收留孤儿的地方吗?”
“孤儿?”银发婆婆怔了怔,“你是孤儿吗?”
谢清舒瘪了瘪嘴,默默点头。
银发婆婆不由叹气,伸手抚着她的头发说,“你的父母为什么不在了?”
“家乡发了洪水,村里人全被洪水冲走了,我和爹娘一路赶到京城来投亲,可他们在路上也先后染病去了,我好不容易靠乞讨才能进京,不料京城里的远亲也找不到了,我我成孤儿了。”说着说着,谢清舒假意哭了起来,只听得银发婆婆满脸不忍,母爱泛滥之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道,“既然如此,你节哀顺变吧,这命由天定,谁也改变不了啊。”
伏在银发婆婆怀中,感觉到她的善良与温柔,谢清舒感动不已,可听来听去对方都没有半点要收留她的意思,心中不免焦急。
婆婆的手还在她后脑上温柔抚摸,她转了转眼珠,刚想再加一把料时,就听身后有人高喊,“有人吗?”
银发婆婆的手一顿,抬起头应了声,“在呢,”一边推开谢清舒,起身出去了。
谢清舒想了想,悄悄跟在她身后,远远看见篱笆墙的小院门外站着两个捕快,心中难免有些紧张的躲到旁边的厨房里,只见其中一个捕快不断探头朝屋里张望,一边比划着问,“秋婆婆,你方才可曾见过一个身穿布衣的小女孩?大概这么高,穿着像个乞丐,眼睛还挺漆黑灵动的。”
谢清舒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从那捕快比划的高度看,就是她这么高的,总不会是在说她吧?
果不其然,银发婆婆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了漆黑的里屋一眼,立刻回头问,“没有,怎么了?”
“那丫头方才杀了人,现在正满城通缉呢,你最好把门关上,不要随便让人进来。”那捕快显然和银发婆婆比较熟识,并没有进屋搜查,还好心提醒了一句,这才和同伴一起离开,等他们走远之后,谢清舒才想了想,如果他们找的真是自己,那谁被杀了?
从她进入天都开始,接触过的人除了那个当铺里的掌柜和小二,药铺里的白衣人和布衣少年,再就是那个醉汉了,她走的时候,这些人都活的好好的,应该不是说她吧?
想到这里,心中稍定,却觉眼前一暗,银发婆婆站在厨房门口居高临下的问她,“丫头,你真的是来投亲的?”
“啊?”谢清舒故作迷茫状,“是啊,婆婆,怎么了?”
银发婆婆盯着她,昏黄的老眼中忽然放射出一丝锐利的精光,迅速掠过她的双眼。
谢清舒只觉眼前光华一闪,刺目之极,她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时,银发婆婆依旧是那双昏浊不清的老眼,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天色已经晚了,既然你无处可去,不如就在我这住一晚吧。”银发婆婆轻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晃晃悠悠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尚有些迷糊的谢清舒看着婆婆的背影,总觉得方才的事情有些怪异,却又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装成欣喜至极的模样道了谢。
至少今晚还有个落脚之地吧,她想。
第8章 、声源()
是夜,谢清舒很累很累,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她虽然睡得很沉,却还是有根神经警觉着周围的一切,这是前世的职业习惯,再苦再累也不会全无防备。
半夜的时候,她感觉有股香味扑鼻而来,本能的想要坐起来,却不知为何身躯僵硬,完全使不出力气,急得她满身大汗。
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间歇传来打斗的声音,但她的眼皮很沉很重,完全无法睁开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直到最后意识完全在香味中沉迷,天地一片黑暗。
第二日,她是被几只翠鸟吵醒的,睁开双眼,意识空白了片刻后,她隐约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却又觉得那些情景只是她做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