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荣宠之路-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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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相见是在宁府正堂,她大多是在低头行礼。
第二次是在回廊,月色朦胧,灯火晦暗。
若是乔安龄不带幕离,宁仪韵也许还能认出他来,如今他带着幕离,还换上了平常人家的装束,宁仪韵自然是认他不出的。
于是,两人站在铺子门口,隔开一段距离,并肩而立。
今天没有什么风,雨水没有乱飘,屋檐又足够宽大,两人站在屋檐之下,并没有淋到雨。
雨水落到屋檐上,聚集到一起,在瓦片的低洼处汇成小溪,再从屋檐流淌下来,仿佛在屋檐下形成一帘由雨水而制的水晶帘子。
两人站在雨帘内,看着雨帘外雨水倾盆。
宁仪韵朝乔安龄看了看,她心中有些疑惑。
她见他身量颇高,青松般直立,颇有几分气度。
只是他为什么戴着一个幕离?
所谓幕离,就是在帷帽的边沿垂下一层细纱,戴幕离的人可以透过幕离看到外面的景象,外面的人却不能看清戴幕离的人的相貌。
这个时代,幕离是常见之物,一些名门闺秀出门多会戴上幕离。
宁仪韵这一路上,也见到了不少戴幕离的女子,但是戴幕离的男人,却是很少。
戴个幕离,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
好端端的,一个男子为什么要戴幕离?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仪韵联想到了她的娘亲,苏芝如,会不会这个男子和她娘亲一样,脸上有伤痕,所以才戴着幕离出门。
联想到自己的娘亲,宁仪韵心中对这戴幕离的男子竟然产生了一丝儿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乔安龄不知道旁边的宁仪韵在胡思乱想,他在屋檐下站着,淡淡看着屋檐外大雨如注。
站了一小会儿,宁仪韵就有些着急了。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若是阵雨,下一会儿就停的,也就罢了;若是持续下个不停,她被困在这里,回不得宁府,该如何是好?耽搁久了,万一被发现了,又该如何是好?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法子总是有的。
宁仪韵想了想,回头看了眼铺子,心中便有了计较。
她走进了这家铺子,这家铺子是一家卖糕点的铺子,名叫蔡隆记。铺子里的柜面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玲珑糕点。
一个老妇人坐在铺子里看着店铺。
“阿婆,你们店里有油纸伞吗?我着急回去,却被这大雨困住了,我想问你买一把油纸伞,阿婆,您开个价钱,我把你家的伞买下来,”宁仪韵说道。
她现在困在雨中,费点银子买把伞,总比困在雨中回不去,被人发现了要好。
那老妇人脸上的皱纹一展,和蔼的说道:“姑娘啊,我家本来有一把伞的,不过已经坏了,不能用了。”宁仪韵心往下一沉,这店家没有伞,想花银子买也是买不到了。
买不到伞,宁仪韵十分着急。
她失望的跟那老妇人道了别,转身之际,突然眼前一亮。
柜面上,摆了一叠油纸,是还没有剪裁过的一大张油纸折叠起来的。
这油纸应该是用来包糕点的。
在卖糕点的时候,根据糕点的多少大小,裁下相应大小的油纸,把糕点包起来,再用绳子系好,打好结,让客人拎走的。
而宁仪韵看上的,就是这一叠未经剪裁的油纸。
包食物用的油纸,同油纸伞的油纸相比,自是差了很多的。但多少也是有防水功能的,聊胜于无。
“阿婆,能不能把你这叠油纸卖给我呀?”宁仪韵问道。
“姑娘,你是想用这油纸伞挡一挡雨吧?”那老妇人和颜悦色道,“用这油纸披在身上,虽然模样古怪,却也能挡上一会儿雨,就是油纸软了些,时间久了,也会烂的。”
“无妨,无妨,能遮一会儿就行了,我家离这儿不远,我跑回去,”宁仪韵急忙道,“阿婆,你能卖我吗?”
“看样子,你是真的有急事,这些油纸也不值几个钱的,就送你吧。”老妇人含笑道。
她拿起柜面上的那叠油纸递给宁仪韵:“拿去吧,拿去吧。”
“谢谢阿婆,谢谢阿婆。”
屋外,乔安龄立在屋檐下,他见宁仪韵进了铺子片刻功夫,就拿着一叠油纸走出来了。
幕离之下,浓厚的远山眉微微抬了抬。
宁仪韵自是看不到乔安龄的神态,她自顾自打开手中叠好的油纸。
油纸一展开,出乎意料的大。
这么大一张油纸,估计可以把宁仪韵裹上两三遍。
宁仪韵打量了一下油纸,随后,按照自己的身形,折起了油纸。
油纸还没有折好,突然一匹黑马飞奔而至,堪堪停在铺子的门口。
从马背上翻下一个青年男子,约摸十八九岁,一身赭色短打。
他的模样十分狼狈,浑身都被大雨浇透,身上短衫因为湿透,全都贴紧在身上。
发髻粘在脑后,鬓发贴在脸颊,雨水随着鬓发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再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
这男子丝毫不在意自己满身的狼狈,一个箭步踏进了雨帘,走到乔安龄面前。
“爷,原来您在这里,府里出事了。”
第17章 眉心蓦然一展()
幕离之下,乔安龄蹙了眉心,问道:“言林,府里出了什么事?
言林是乔安龄的贴身护卫,乔安龄曾吩咐过,他乔装打扮,出门在外时,莫要喊他“侯爷”。
京城里似这般年纪的侯爷,不做他想,必定是他乔安龄了,旁人一听,就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言林在外时,多称乔安龄为“爷”。
言林急忙道:“爷,是老夫人不好了。”
乔安龄一愣,又急忙询问:“老夫人出了什么事?说清楚。”
宁仪韵正在折腾油纸,看到突然发生的变故,就朝乔安龄和言林看过去。
“前几日,老夫人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不知怎地又发起高热来。
府里请了大夫过来看,说老夫人这病复发的十分严重。大夫说,老夫人年纪大了,之前的病还没有全好,现下,高热又如此严重,就怕一时熬不过去。”
言林喘了一口气:“属下见事情急,就骑了马过来寻爷,出门几步竟下起了急雨。”
“我即刻回府,”乔安龄的声音起伏不大,却明显带上了焦虑。
宁仪韵听这二人地位对话,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原来这幕离男子的家里,有老人生病了。
之前,她以为乔安龄因为脸上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戴着幕离,对他生出几分和苏芝如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现在,见他因为家中有老人生病而担心焦急,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接着,她听那言林继续说道:“爷,您,您要骑马回去?
爷,府里马车也快到了,我骑马出府的时候,车夫已在套马,准备架车来接侯爷。”
“不行,我需得赶快回去,骑马快,马车则慢,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乔安龄说道。
“下那么大的雨,您身子金贵,如何能淋雨,老夫人已经病倒,您若是再染了风寒”言林劝阻道。
乔安龄低声喝道:“我母亲危在旦夕,我如何还能顾得了这些?莫要多说,一会儿马车来了,你自己搭马车回去就是。”
宁仪韵一听,原来生病的老夫人是他的母亲。
她刚刚听言林说,他母亲可能熬不过,危在旦夕,若是真的熬不过,那一番生离死别,真是可怜。如果她的娘亲苏芝如,得了这么重的病,只怕她忧也要忧坏,急也要急死了。
乔安龄不再理会言林,正想跨出雨帘,骑马回府,却听身后有人喊他:
“嗳,等等,你,你拿着这个。”
宁仪韵迅速撕下一大块油纸递给了乔安龄:“你用这个披一下可以挡些雨。”
她接着道:“虽然模样会有些古怪,但总比染了风寒好,病人还需要你照顾。”
乔安龄一回头,便见一双秋水明眸,盈盈看着自己,一双白净素手拿着一张大油纸,朝他递过来。
眉心蓦然一展,他点了下头,接过油纸:“多谢。”
回过头,他担忧着府里的状况,远山眉便又是微蹙。
他将油纸往身上一披,从头罩住全身,走出雨帘,踏上马镫,翻上了马。
他一手裹住披风,一手拉住缰绳,一夹马腹,马飞奔而去。
马蹄噔噔,踏出水花飞溅。
宁仪韵见一人一马在雨幕中渐行渐远,这才重新开始弄剩下的油纸。
油纸被撕了一大半,她自己还剩一小半。
所幸油纸足够多,剩下的这些,也够让她从头裹到脚了。
宁仪韵用油纸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也冲出了雨帘,一路小跑,冲回宁府
跑到宁府墙边的那片空地时,雨慢慢小了下来,最后便渐渐停了。
因为有油纸的保护,宁仪韵身上没怎么湿,只有鞋子被地面贱起的雨水,染上一层污渍。
不管如何,这场大雨,她算是躲过了。
宁仪韵从空地的草从中,把毛竹梯子翻了出来,搬到墙下。
同出府的时候一样,她顺着梯子爬上墙头,把梯子拉到墙头,放到墙的另一侧,再顺梯子而下。
爬下梯子以后,她正想把梯子收回杂物间,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
“仪韵,你溜出府去了?你,溜出府去了?”
宁仪韵一愣,慢慢扭头一看,只见苏芝如正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看。
她暗道一声糟糕,她被苏芝如发现了
宁仪韵讪讪的笑了笑,尴尬说道:“娘。”
她见苏芝如手里握着一把油纸伞,因为握得紧,指骨有些发白,裙摆,袖子上,都被雨水淋湿,湿的衣料比干的那部分颜色深不少,看上去比她还狼狈了许多,应该是在大雨里走得太急,就算撑了伞还被雨水打湿了。
苏芝如眼睛红通通的,眼眶外红是因为泪水,眼眶外内因为血丝。眼里是忧心忡忡,惊慌失措,娥眉蹙着,连同额头那片烫伤的伤疤也一同皱了起来。
宁仪韵原本想撒娇卖萌,插科打诨,混过去,但她见苏芝如这般模样,那些插科打诨,用来蒙混过关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宁仪韵挪开眼,低下头:“娘,我溜出去了。”
她又抬头:“娘,您身上湿了,快进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有什么事?咱们进屋再说。”
说罢,宁仪韵挽起苏芝如,把她拉回了屋子。
苏芝如换了一身干爽衣服。
“娘,你觉得如何?”宁仪韵问道。
“我是无事的。”苏芝如说道,语气中带着气恼。
宁仪韵看了看苏芝如,见她气色如常,便也放心下来。毕竟苏芝如是打了伞的,湿的地方主要在袖子和裙摆,看着狼狈,倒也没有大碍。“仪韵,你去哪里?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偷偷跑出去,遇到歹人怎生是好?你可知道,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娘的命便也没了,”
宁仪韵听着苏芝如絮絮叨叨的讲话,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苏芝如午休醒来之后,就去找宁仪韵,见宁仪韵不在屋子里,也不以为意,以为她在秀兰院哪里乘凉,或者出秀兰院逛花园去了。
找不到宁仪韵,苏芝如便又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