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剑冷霜华-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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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你不满我的邪恶,我也不满你的迂腐,既然如此……”
一语未毕,黑瞳陡然向天,目中又是讶异,又是惊骇。
雪达摩随着同样转而望天,顿时感受到雨丝沾面的清冷,恍然笑道:“原来如此。”便是笑,依然不减愁郁,也许忧郁已经刻入了他的骨,浸透了心,已经是他生命中须臾不可离的一部分,“物忌全盛,人忌全名,事忌全美,纵然你身怀极完美的邪恶,但事事又岂会尽如你意?”
谁能想到,月在中天的中秋,会陡然下起雨来。这场雨全无征兆,上一刻,甚至连云都未见,而现在,短短片刻,雨水已将黑瞳打得浑身湿透,露出一身美好的身段,纤腰如束,酥胸高挺,不负魔女之名,与其火辣脾气相称的,亦有着相当火爆的体态。
或许是太过熟悉,雪达摩目光在黑瞳身上未做丝毫停留,自顾喟叹道:“若是太过骄傲,表现过火,只会令你前功尽弃,甚至连这五十年的道行,一朝尽丧!”
黑瞳倏然转头,盯着雪达摩,眼中如欲喷出火来:“是你,在捣鬼?”
雪达摩眼光斜斜向下,落在黑瞳蜷缩起来。蓄势欲出的十指,摇头道:“我虽然并不赞成主人的计划,但我毕竟曾受主人大恩,所以我也不会阻挠你们的计划……”
不等雪达摩说完,黑瞳已然勃然大怒:“呸,我黑瞳最讨厌有恩不报恩、有仇不报仇的人,如果不是主人,你我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早在五十年前我将灵魂奉献给主人,以求得到永生,一报灭门之仇,我也同时为主人奉上了忠诚,为了报恩,为了报仇,无论主人要我做什么,我黑瞳都不会皱下眉头。”
“至于你,主人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恩图报也罢了,还婆婆妈妈地又怀疑又说教,真不晓得当年,主人为什么要救你?”
面对黑瞳的指责,雪达摩并未反驳,甚至语气都没有变化:“主人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早在数年前便在无双城伏下棋子,让‘人面使’冒充独孤一方,监控‘九龙阵’汲取神州龙气的顺利进行,这一步十分关键,纵然人面使恃势横行,欺压无双的低下城民,多行不义,滥杀无辜,所作所为叫人十分不赞同……”
黑瞳怒极反笑道:“我们是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什么律条遵循?你叫做雪达摩,可不是真的入了佛道!何况,天道循环,一饮一啄,皆是前定。无双城的人享受了那么多好处,难道就不该受些折磨来偿还?照我说,他们在人面使手下吃些苦头,总好过将来大审判时,一条条分明,皆要来偿来得便宜。”
“既然如此重要,那么主人为什么又坐视她毁阵杀人,不准我们插手?”雪达摩对于黑瞳的狡辩恍若未闻,径自说下去,“还有兽心鬼,也是受你操控,将‘达摩之心’送到她手上,然后死在她面前……”
黑瞳心中惊骇,面上惟是不动,娇笑道:“难道,你是为他们抱不平?人面贪好权势,兽心好食人心,和你所奉行的准则都是格格不入,没想到他们死后,反而是你为他们说话,也不知他们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对你生出感激?”
雪达摩深看黑瞳一眼,那双忧郁地眼,愈发显得忧郁,叫黑瞳纵是邪恶无比的魔女之心也忍不住一颤:“何必这样不断地想要阻止我说出来,是因为,依照你的智慧,应已经察觉,‘人面’、‘兽心’是真正的人,与我们及‘经王’三个人形化身完全不同,然而,主人却毫不犹豫地令他们去送死,也许下一步,就轮到我们三个……”
黑瞳冷冷地道:“原来是你怕死,所以要拖上我一起背叛主人?”
雪达摩叹道:“主人怀疑我的忠诚,所以这一次才什么也不告诉我,甚至要你伪装是为了个人意气,擅自行动,只为了瞒过我,免得因为我的‘愚仁’坏了事……对于从来都最是讨厌虚伪行事的你,真是辛苦了。”
黑瞳冷哼一声,发觉自己不小心又在雪达摩面前说漏了嘴,难道魔女也有克星?还是,她心中……其实并不认同主人对于雪达摩的看法?
“你既然已经知道,那么就最好老老实实地呆着,如果你敢做出任何对于主人的计划不利的事,那么休怪我……不念旧情!”
说罢,一个翻身,黑瞳跃向黑暗深处,顷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雪达摩的话,还有这一场秋雨,似乎完全扰乱了她的心,叫她忘记了,她还没有看到望霜楼中所发生的结局……
雪达摩定定地站在原处,他并没有目送黑瞳远去,一双忧郁的眼目落在肩上,他一身白衣如雪,叫人一时忽略了,在他的左肩之上,竟然还稳站着一只罕见的动物一一一只白色编幅!
对着这只白色蝙蝠,雪达摩终于不虞会被黑瞳一再打断,说出心曲:“其实,主人根本不用这样做,虽然理念不同,认为‘魔渡众生’的计划并不可能实行,但我亦有自己的‘信念’,我不会将恩作仇,更不会……我只会……”
“尽我最大的本事——保护……”
“她!”
第322章()
“这雨,来得真是,不是时候!”抹了一把雨水,幽若忍不住抱怨,她的一身黑色丝罗襦裙被雨水打湿沾在身上,一头柔亮的长发亦有数缕沾湿在前额、颊侧,叫她捻了又捻还是觉得通身不舒服。
天有不测风云,然而这一场雨未免也来得太急,太速,何况,还是在中秋这样的良宵之夜,未免太也煞风景。
一路施展施展轻功,全速赶回天下会,幽若在看到望霜楼的时候反而放慢了脚步。
雨水打湿了她,亦打醒了她,叫她的头脑不再那么发热冲动,她若就这样不管不顾冲进去,说什么?
难道要对秦霜大嚷,我爹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嫁人的,你千万不要喜欢聂风,喜欢也没用,还会害死他!
那么聂风会用何等的眼光看她?这样地反复无常,只怕还会疑她是在故意报复他对她的喜欢的拒绝。
而如果秦霜本无此意,这样说,亦等若是在她和雄霸的师徒情谊上划上一刀,那样骄傲独立的女子,连自己都受不得的对待,她可以忍受?
细想下来,断浪的话,看似严谨,实则并没有透露什么有用信息,完全是她关心则乱,一时想得太深。顿时觉得事态严重,实际上,只怕八字也没有一撇。
聂风说要问,可是也没有说问什么呀?
幽若心中很快立下决定,聂风的速度比她快太多,应早是到了,该说的也都应该说完了。她就先去悄悄地过去张一张,如果是你侬我侬,聂风表白,秦霜接受,那么自己就进去,向他们痛陈这其中的利害,让他们务必注意爹爹雄霸的反应。如果没有,那自己就退出来,在外面等聂风出来,和他,再走一段路……
想来想去,幽若的念头总是不离聂风。她承认自己不如秦霜,亦为输给这个“情敌”心服口服,然而太过完美总是给人压力,惊艳之后第一念头还是要保持距离。而想到雄霸想要将她转托到望霜楼,甚至必要时,被对方杀掉,免得拖累了雄霸的面子,心中也自有些不舒服,如非必要,她还是不要和对方打交道。
一步踏上望霜楼前的石阶,幽若突然心中发紧,仿佛被什么凶恶野兽盯住,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只脚已经抬起,却不敢踏下去。再是没有实际战斗的经验,作为武者的感觉也能让她觉察到一股无敌的气势,一股极度危险、极具杀伤力的无敌气势,而整座望霜楼都在这股无敌气势笼罩的之下。
按理说,从小被雄霸打下良好基础,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雄霸的三大绝技她一样没落下,尤其是专修腿功的风神腿,她便是单足站立一天半日也不在话下,但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不过是片刻,幽若已是摇摇欲坠,额上汗珠滚滚而下。
这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这股气势由人而发,那么定然是一个绝世高手,连雄霸都似乎有所不及,天下会几时潜进这么可怕的敌人?
而如果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她在外面已经要承受这样大的压力,那么在里面的聂风、秦霜……
想到聂风,幽若勇气陡生,猛然一咬唇,唇破血流所带来的刹那疼痛,让她冲破受这股气势压迫所带来的恐惧,运足十成功力,便如离弦的箭一样,直向楼门撞去……
是进,而不是退!
不知是否该说幽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晓得轻重厉害,这样的气机封锁,便是雄霸到此,也不敢硬闯,而要先行观察一番。
对于幽若而言,最稳妥的莫过于速速退去,先向雄霸报告,然后调集人手,再行过来。
但,她等不及了。望霜楼地势险峻,独踞一峰,与其他建筑相距极远,是雄霸有意而为,让秦霜独享清净。又怎会想到在天下会的腹地,也会有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等幽若寻到雄霸,召集守卫,这一来一去,不知又会有什么变故?
隐隐地,幽若更觉得,若是被雄霸发现聂风也在望霜楼,那么事情才是真正的糟糕,无法收拾……
但事情远比幽若想得复杂,明明楼门尽在咫尺,她豁尽了轻功,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到达。
她冲了一次又一次,最近的一次,她的手距离门已是只有毫厘之差,指尖都似乎已经感觉到门环的冰冷,眼前一晃,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不!”幽若哀鸣一声,这等遭遇已经完全超出了常理的范畴,叫她更是心惊胆战。华美的望霜楼静静地立在黑暗之中,显得是那么狰狞可怕,仿佛亦在发出嘲笑。
她身上早先淋湿的衣服因为功力的全速运行而早已蒸干,刚刚落下的雨,未及沾身已经挥发,她的功力已经发挥到极致,如果不及时回息调理,事后必然大病一场。然而,幽若已经想不到那许多,她眼前只剩下那扇可望而不可及的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进去,我要进去!恍惚听到“咦”的一声,幽若却充耳不闻,她已然失去理智,只余下本能让她发起一次次徒劳的冲刺……
“彭”的一声!这一次,幽若不是莫名其妙地回到原处,而是仿佛撞上一堵墙,一堵无形的气墙,然后被重重弹开,背心狠狠地撞在望霜楼外的一棵大树上。豁拉拉一声,半抱粗的大树竟然被她这一下撞得从中而断。
幽若喷出一口鲜血,便是气运全身卸去劲力,她亦是受创不轻,然而她却强忍内伤,立刻跃起,看着台阶上那条窈窕身影,一双眼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是你?!”
“竟然,是你?!”
“怎么会,是你?!”
原来,幽若根本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因为过度关心聂风而神智大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是早已觉出不对。敌人,究竟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或者,内外都有?
她无从知晓,只能希望,秦霜便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敌人也只是称之不备,布下陷阱。而既然陷阱犹在,那么敌人定然未曾得逞,甚至连上风都未曾占到,里面还在相持,那么便需要一个变数。
她赌上自身,也是赌对方无声无息地封锁望霜楼,所针对的只是秦霜,或者还有刚好来此的聂风,而不是整个天下会。
那么,无论对方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都不会允许她在外间这样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