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安-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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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安示意江明说下去,江明的办法是,对吉贵人施针,可以让吉贵人短暂的陷入镇定,吉贵人可以在这一段短暂的睡眠中恢复一定的元气,而他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给吉贵人诊脉。
贺长安看了一眼喜桔,喜桔也连连点头,贺长安就让江明走上前去施针了,贺长安一边看着江明是如何施针的,一边又注意观察着吉贵人的宫婢,只见那宫婢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明给已经睡着的吉贵人把完脉之后站起身,向贺长安福了一福:“吉贵人万幸,万幸有王妃早早的发现了这些异状,不然恐怕真的是要因小产伤心过度而导致失心疯了,索性发现的及时,但还是要仔细医治一段时间,才有可能痊愈。”
贺长安心中暗暗疑问,原本以为吉贵人的小产有问题,她才会让江明来这一趟,但是难不成真的是跪了那半个时辰就让吉贵人小产了?
而吉贵人的癫狂也真的是因为癔症?
但是她已经代表着皇后来走这一遭,即使是做戏也要做足了全套,想了想道:“那吉贵人的这种症状和本妃祖母的癔症可是一样的?”
江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致病原因并不完全相同,虽都是因为伤心过度,但吉贵人的忧思是侵了刚刚小产的虚弱的宫体,而巩昌伯老夫人的病症也是郁气入心肺。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便是要找一处地方静养。伺候的人也不宜太多,一个便足够了,人多的话难免喧闹,不利于吉贵人养病。”
在后面默默听着的那个小宫女本来只是在不停的变脸色,在听到江太医说自家主子需要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静养,且伺候的人只能带一个,腿就开始微微的发抖了。
要是真的如此,那岂不是相当于把吉贵人打入冷宫了?而跟在吉贵人身边伺候的,非她这个大宫女莫属啊!
当初她忠心耿耿的跟着吉贵人是因为吉贵人是南安公主,长得貌美又有宠爱,宫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她这个伺候吉贵人的大宫女,走到哪儿经常都被一些小太监小宫女姐姐姑姑的叫着,时不时的还能收些孝敬。
若是真的要去养病,那吉贵人就没有了出头之地,哪还有她这个不起眼的宫婢好日子过?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第一三八章 抽丝剥茧()
第一三八章抽丝剥茧
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问了一句:“江太医,我们家小主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康复啊?”
江明看了一眼贺长安,摇了摇头:“病人的康复除了与病人自身的身体情况之外,日常的供给,修养的环境都是很重要的。即使是这些都知道,也很难给出明确的预期。”
贺长安冷眼看着那宫女脸上表情的变化,实在是耐人寻味的很,突然就明白了江明为什么要这般说!
江明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吉贵人的小产真的别有玄机!而真的能够解开这玄机的突破口正是朝夕伺候她的这个小宫女!
想通了这一层,贺长安沉吟了一下:“吉贵人也真是命苦之人了,背井离乡来到大宣,不幸没了孩子,还得上了这样的病,我心里面也是难过的很。我一定会向娘娘禀明吉贵人现在的处境,求娘娘能够给吉贵人一个恩典的。”
那个小宫女倒还颇有城府,一听这话立马跪下道:“奴婢替我们小主多谢王妃娘娘。”
贺长安心里面冷笑了一声,表面上还是和颜悦色的:“本妃也知道你们主仆情深,你放心就是了,我一定也会像皇后娘娘禀明的,我相信吉贵人即使是要去僻静的地方静养,身边也是离不开你的。”
那宫女就一直跪在那儿,张着嘴,这次却连拜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凤栖宫的偏殿走到皇后住着的正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贯穿着这段距离的是一条长长的爬满了紫藤萝的廊子,只是现在天还有点冷,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这个时候的紫藤廊子别有另外一番风情。
距离偏殿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江明停下脚步,向贺长安请罪。
贺长安一愣:“江太医何罪之有?”
江明微微的笑了一下,脸上现出了一抹红色:“微臣方才在偏殿给吉贵人小主把脉的时候就觉得吉贵人的脉相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脉相上似乎有滑胎之象,不仔细辨别的话几乎微臣也要认为吉贵人这是滑胎了,但是后来微臣仔细想了一下,才觉得这脉相似乎更像是妇人来潮的脉相。”
贺长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身后跟着的喜桔更是臊得不行。
贺长安皱着眉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何以来给吉贵人看诊的太医断定吉贵人这是小产滑胎之象呢?”
江太医挠了挠鬓边的头发:“启禀王妃娘娘,脉相这种东西,其实有很多症状是相似的,若是有心掩盖,仅靠望闻问切并不能得到最准确的答案。微臣就曾经听说过乾佑建国之前也就是大宣曾经有一位鬼医,擅长各种医家秘术。”
贺长安闻所未闻,医家秘术?
看着贺长安难免费解,江太医解释道:“微臣也是听家师提起过,这位鬼医生平最擅长的便是易容、易脉两易之术,情蛊毒蛊两蛊之毒,只是微臣的师傅提起过,他曾经有幸见到过鬼医收的两位徒弟中的那位女徒弟姜姬,她传承的是鬼医易容和情蛊的绝技,至于另外一个徒弟,只知道早早的就离开了鬼医,鬼医也没有再另收徒弟,但是想来有那个徒弟在,这种易脉之术倒是不至于失传。”
看着贺长安一言不发,不知道在哪里想着点什么,江明又补充道:“因为微臣上述推断也不过就是综合了微臣师傅说过的话得出来的,实话说,微臣也不能给王妃一个准确的答案,所以微臣才会旁敲侧击的试探了一下贴身伺候吉贵人的宫女。”
一旁的喜桔原本一直是一直默默的听着,现在终于吭了声:“江太医的意思是,很有可能吉贵人并没有有身孕,而所谓的小产失子也都是装出来的?而对这一切知道的最清楚的人就是贴身伺候吉贵人的那个宫女,是这个意思么?”
江明点了点头,跪在贺长安前面道:“微臣想知道,若事实真是如此,吉贵人是能活,还是不能活。”
喜桔拉起江明,微微笑了一下:“江太医这话可就是在为难王妃了。不管吉贵人是不是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她是南安来的和亲公主,又是陛下的宠姬,单单是这两条,就是娘娘都不好决定她的生死,更何况是咱们王妃呢?当然,我也知道江太医实在是想替娘娘分忧,想着这段时间娘娘为了这事情劳心费力实在是影响凤体康健,所以这才向协助娘娘的秦王妃询问意见,只是下次万万不要再如此了,免得王妃也难做,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江明一听喜桔这样说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太心急了,暗暗的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若是真因为这件事情让秦王妃有了什么不好的名声,秦王头一个就饶不了自己,更不要说自己想要赌一把的身家前程了。
喜桔犹豫了一下,又小心征求了一下贺长安的意见,最终还是回到凤栖宫去问陈皇后的意思,毕竟她和贺长安,一个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大丫头,一个是刚刚新婚的秦王妃,虽然都是极有脸面的人,但是这等重要的事情,却还是不能擅自做主。
陈皇后也没有多说很多,只是转过头来问江明,吉贵人并非真的有孕的可能性究竟有几成?听到江明犹豫了一下说,至少六成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温婉的笑容,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一般。
却没有急着做出什么论断,而是让喜桔去查,这段日子给吉贵人请脉的太医,就是诊断吉贵人小产失子的那个太医还有没有伺候其他哪位贵人的脉案。
喜桔领命而去,留下贺长安有些诧异地问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一切都是那个给吉贵人请脉的太医做的手脚?”
皇后摇了摇头:“贺氏,本宫还是叫你长安吧,本宫没有亲生的儿女,几个皇子里面又只有禹王和秦王是成了亲的,禹王妃身体又是那个样子不能陪本宫说话儿,所以你这孩子,本宫看着就觉得和你有缘,你不介意本宫直接换你的闺名吧?”
贺长安连连摇头道不介意,皇后能够直接唤她的闺名那是看重她,若是她不识抬举,那可就过了这个村再也没有这个店儿了。
“其实这宫里面的事情,看似都是浮在表面上的,但是每一桩事情,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水底下面穿针引线,不光是宫里,你的王府,也会是如此。现在秦王府人口简单得很,除了城哥儿,便只是你这个王妃,还有半个主子的朱侧妃,但是你要记住,你嫁的人毕竟是王爷,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个人,而你,有大把的时间是要学会如何当一个合格的正妻,不拈酸吃醋,四平八稳的掌着王府的一片天地。”
言罢还自嘲是的笑了一下:“就像本宫,似乎用了一生的时间去学着,如何做一个好的皇后。”
陈皇后的这番话却并没有让贺长安的心里面泛起太大的波澜,陆城对她用情至深,这一点她在隆庆十七年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两年多的相处,让她更加坚信陆城当初所说的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不管是朱侧妃还是以后什么鸡侧妃鸭侧妃,其实在陆城眼里都不会有什么不同……都是摆设而已。
但是皇后的话贺长安却还是要洗耳恭听的,哪怕是做做样子:“那臣媳可要多多听听娘娘的教诲了,别的不说,臣媳心里面还是敬服娘娘的,娘娘母仪天下,堪称世间女子的表率。”
皇后让甘嬷嬷带着江太医先去偏厅略坐一会儿,偌大的正殿就只剩下了皇后和贺长安两个人,蓦然就觉得有些空旷了,似乎皇后说出的话都能带着一点回音似的。
贺长安心道,她佩服皇后真的不是假的,所有人都知道,圣上对皇后,有敬无爱,凤栖宫这么大,大部分时候,宫里面也就是皇后带着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吧,说起话来也是这样的空旷,而陈皇后居然能受得住这样的寂寞,依旧兢兢业业的把整个宫廷打理的井井有条。
贺长安想,她一定做不到,不管是前世今生,她可能都已经注定了要因为爱才活着。
上一世即使陆垣没有把她毒死,可能生下那个孩子之后,她也会毅然决然的赴死吧?因为她已经见识到了陆垣的绝情。
这一世……
陆城应该不会再是这种绝情之人了。
“你现在看吉贵人这件事情似乎就是吉贵人和太医两个人合谋去算计倪嫔,但是你可以往深了里面想。吉贵人不过就是一个南安来的和亲公主,虽然住在倪嫔的玉烟宫里面,但是她有陛下的宠爱,而倪嫔除了四皇子可以傍身之外,别无他长处两人之间也算不上是倪嫔可以对她有居高临下之事,利益上,两个人更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有玉烟宫的份例多了,吉贵人能分到的东西才会更多。你觉得吉贵人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只为了把倪嫔推向一条死路么?”
贺长安仔细想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若说是吉贵人真的有了身孕,且胎像不稳,这个孩子早晚都要保不住,吉贵人只是想找一个人背黑锅甩掉包袱,那还算是一个说得出道理的动机,可是若是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