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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闺中记-第157章

小说: 闺中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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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黼道:“家庙那边儿你不用担心,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只安心住在这儿就成。”

    云鬟已没了言语,横竖不管她说一千次一万句,磨破嘴唇说干喉咙,赵黼竟只有一招,就是“不听”,他竟从不肯听她所说,只“我行我素”。

    忽地赵黼问道:“你可知这是哪儿?”

    云鬟仍是不答,赵黼回头看她,忽地又笑了笑,眸子在光芒里,略透出几分温柔之意:“这是世子府呢,你别跟我高声儿乱闹了,可知隔了三重院落,就是我母妃的住处了?”

    云鬟微微一愣:“你把我带来这儿做什么?”

    赵黼道:“不带你来这儿,又把你放哪儿?自然是放在我身边儿最为安心了。”

    云鬟大惑不解,赵黼又端详着她:“你又以为这是哪儿?你以为我要……”

    云鬟扭开头去,一个字也不肯说了。她自然是深知赵黼为人的,从来是个百无禁忌的狠角色,前天他夜闯崔侯府,已经是十足惊世骇俗,兴许……是因不忿被她那样对待,故而借着这个机会,把她偷偷地“劫”了过来,竟不知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她——毕竟以此人的手段,作出什么来也不足为意。

    可是万想不到,这竟是世子府,他又坦诚王妃就在左近,这……到底是有何意?难道要明目张胆的行凶不成?

    赵黼见她不答,便笑道:“你随我来,我给你安置了住处。”

    云鬟如在雾中,到底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赵黼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云鬟将袖子扯回来,仍是瞪着他。

    赵黼对上这双清水明眸,虽然知她无情,可被如此嗔视,却又是一个“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他心底竟有几分涟漪漾动,无法按捺。

    赵黼便笑道:“昨儿晚上过去,竟没好生看清楚,今儿瞧得仔细,这两年来,阿鬟竟越发出落,如何越来越好看了呢?”

    云鬟才要斥他,又懒得费口舌。赵黼忽然若有所思:“怪不得先前我母妃设宴,季呆子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只可惜,他竟是白高兴了一场了。”

    说到这儿,忽然又一探手,把她的包袱复抢了过去:“你若不跟上,我就再打开翻找。”

    云鬟冷笑,赵黼见这招儿没有用,便又倾身过来,道:“你若不跟上,我就抱你……进去。”

    这张容颜就在眼前,清晰的太过,几乎能看见他瞳仁之中倒映着的她的小小影子。

    然而赵黼虽是笑吟吟地,但这句话却并非说说而已。

    赵黼抱着包袱,得意洋洋地领着云鬟来到内室,却见并不是女孩儿的闺房,却似是男人的住所,屋内并无任何一样儿闺阁之物。

    云鬟正莫名,赵黼道:“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又握着她的手腕,拉到衣柜跟前儿:“这儿是你的衣裳。”

    衣柜打开,里头竟都是些男子的服饰,云鬟默默看着,暗中吸了口气:“我不明白。”

    赵黼道:“还记得上回带你出去的时候?这几日你就是我的小书童了。”他说完之后,便把衣裳翻了翻,掣出一件冰蓝色绉纱的圆领袍,自作主张道:“先穿这件儿吧。”

    日影高照,街头上人却依旧不少。

    赵黼撑着一把伞,边走边对云鬟道:“虽然想把你锁起来,可又怕你格外记恨我,带你出来逛逛,你一高兴,兴许就喜欢了呢?”

    先前在世子府内换了衣裳,赵黼便扯着她往外走,云鬟心中难免紧张,这毕竟并非等闲之地,赵黼身边儿又不乏眼明心亮之徒,他的胆子到底多大?何况如今王妃更在府内。

    赵黼瞧出几分来,便道:“不必怕,只管跟着六爷,谁敢为难你试试。”

    幸而云鬟是个恬淡不惊的性子,便轻轻摇了摇头:“你也太敢胡闹了,不怕给王妃知道?”

    赵黼笑道:“我身边儿若是多个丫头的话,母妃自然会立刻知道,多个小厮又算什么?”他便带着云鬟,大摇大摆地出了世子府,果然无人敢多言。

    因云鬟不会骑马,两人便只乘车而行,行到那热闹地方才停了。

    沿街而行,因来往人多,也没有人格外留意他们两个,云鬟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慢慢松了下来,才转头打量周遭。

    见那路边儿上,各种客栈,当铺,小吃棚铺,酒肆茶楼,成衣店,米铺干果,以及日常用物等,无有不全。

    忽地见一个摊子,竟摆着各色的玩物,除了七巧板,孔明锁等外,亦有捏的泥人儿,铜钱团狮子,布老虎,不倒翁,也有苇编的各色小物,无不惟妙惟肖,十分趣致。

    云鬟禁不住多看了一会子,赵黼凑过来看了眼,道:“你那小牛犊子,到底是谁给的?是不是季呆子?”

    云鬟不理,只频频看那童子抱鱼吊灯笼,见两个白嫩戴着肚兜儿的娃娃拥着一条金红色鲤鱼,顿时就想起在鄜州时候,跟阿宝狗娃他们在河畔玩耍捞鱼的场景,不觉有些恍惚。

    赵黼顺着看去,举手拿了,看了眼道:“粗的很。”云鬟转身便走。

    才走了十数步,身后赵黼赶上来,不由分说把一物塞在她怀中,云鬟举手捧住,却见是那童子抱鱼灯,不由诧异:“你……”

    正在此刻,就听有人招呼道:“世子爷!”

    赵黼听了这声音,不由笑道:“怎么又是他?”转过身去,却见有一名身着湖蓝袍的青年走了过来,向着赵黼拱手行礼。

    云鬟在旁一看,果然是认得的,正是上回赵黼把她从凤仪骗出来后,两人在酒楼上吃酒,见过的王振。

    王振行礼过后,一眼看见云鬟抱着小灯笼,站在赵黼身侧,因时隔两年多,未免记得不清了,只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赵黼也不说,只问道:“你如何在这儿呢?”

    王振笑道:“跟人约了去畅音阁听戏呢,世子是去哪儿?”

    赵黼道:“随便出来走走。”

    王振便眉飞色舞道:“不如一块儿听戏去,今儿在唱的正是红遍半个京城的薛小生。”

    赵黼懒懒道:“我不爱听那些哼哼叽叽的。”

    王振忙道:“我倒是忘了,昨儿世子家里请客,也已经是请过他的了,必然是不稀罕的。”

    赵黼撇了撇嘴,不想跟他多啰嗦,才要作别,目光一动见,却见云鬟有些呆呆地望着王振,仿佛是个吃惊的表情,又像是有话要说。

    赵黼低头问道:“你怎么了?”

    云鬟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

    王振见他对着“小厮”说话如此温和,心里打了个突,又看云鬟两眼,这才记起是两年多前曾见过的那“书童”。

    赵黼见云鬟抱着那鲤鱼灯,隐透出几分心不在焉,他略一思量,便对王振道:“走的有些累了,跟你去坐着歇会儿也好。”

    王振大喜,忙张罗着相陪引路,又道:“天儿热,我来打伞吧。”便将赵黼手中伞接了过去,给他擎着。

    赵黼却把云鬟一拉,让她也站在荫凉底下。

    王振心中啧啧称奇,不知这两人到底是何关系。

    不一会儿,来至畅音阁,王振早跟人有约,小二领着到了楼上极好的位置,他的那朋友等了半天,忽见竟把晏王世子领了来,自吓了一跳,忙毕恭毕敬地请坐了正位。

    赵黼不免又把云鬟拉过来,云鬟推开他,只站在他身旁。

    王振跟那人簇拥着赵黼,便说几句闲话,又夸这戏子唱得甚佳等话,赵黼意不在此,只时不时看一眼云鬟,却见她正全神贯注地打量底下戏台。

    闲话片刻,并不见戏开场,赵黼便道:“是怎么了?等半天了!”

    王振忙站起身,他的朋友按住他,亲自下去问,半晌回来,脸上冒汗,小心翼翼道:“今儿可真不凑巧,底下人说,恒王爷今日请这人进府唱戏,登不了台了。”

    王振暗暗叫苦,却只得顺着说到:“原来是王爷有请,倒是我……弄错了,罢了,那就改日再看吧。”

    赵黼翻了个白眼,才要起身走开,一抬头,却见云鬟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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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赵黼一声令下,把王振跟那人吓得魂不附体,两个面面相觑,不想竟碰到这样烫手的铁蒺藜,何止烫手,简直是烧的通红。

    赵黼把眼一横:“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说?”

    王振无法,忙拉着那人双双去了。这会子云鬟因听见了,便也回头来看他,赵黼笑道:“你什么时候爱听戏了?”

    云鬟情知方才被他看了去,便低头看着那鲤鱼灯,道:“先前听她们说,王妃所请的戏甚好。”

    赵黼问道:“听谁说的?”

    云鬟一顿:“是蓉儿说的。”

    赵黼道:“不止她吧?你方才说的是‘她们’。”

    云鬟不料他这样精细:“还有沈家姐姐。”

    赵黼听了,眉头微蹙,眼睛上看,缓缓地呼了口气:“她们还说什么别的了不曾?”

    云鬟本要否认,想了一想,便道:“说是王妃很是喜欢舒窈姐姐。”

    赵黼闻言笑了笑,深看云鬟,却到底并没说什么。

    正在此刻,忽地听底下有些吵嚷之声,紧接着楼梯上脚步声慌乱,是王振跑了上来,气喘吁吁道:“王府的人不信呢。”

    果然听楼下有人吵嚷:“不必找这许多借口,王爷叫你去,是抬举你,几次三番、推三阻四的是怎么样,还拿晏王世子出来做幌子,当我们都是死人不成?趁着能好生说话的时候,快些乖乖的……”

    云鬟听了这句,面上已经透出微愠之色,只是毕竟是王爷府的人,又能如何?

    赵黼起身瞧了一眼,果然见一个王府长随打扮的人,站在台子旁边,指手画脚地在说。

    他便双臂一探,半俯身在栏杆边儿上,似笑非笑道:“说的是把谁做幌子呢?”

    底下那长随正气焰嚣张,仗势把那些人骂的狗血淋头,猛然听见半空里这个声音,急回身仰头一看,见二楼正座儿前有个人伏在栏杆上,双手搭在一块儿,正笑吟吟地望过来。

    虽是随意的动作,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只舒懒腰的豹子,不急不缓地静静盯着人。

    那长随万想不到果然是真,顿时有些慌了,忙先躬身跪地:“不想果然是世子在此,是小人眼瞎了没看见。”

    赵黼笑哼了声:“不打紧,你这不是看见了吗,若是再晚一步,就真个儿要眼瞎了。”

    长随点头道:“是,是,委实是不知道,加上王爷催得紧……”

    赵黼仍是漫不经心般,吩咐道:“我也不为难你,这人是我留下了,你回去自跟二叔说就是了。”

    长随虽然惧怕恒王,但面前这个更也不是好相与的,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带人溜溜离去。

    此刻底下满堂的人,都仰头痴痴呆呆地看着赵黼,平日里都听说晏王世子是个凶狠之人,谁知今日相见,竟是如此金头玉脑,气质容貌俱佳之人,这样无意间往栏杆上一靠,淡淡将人斥退之态,竟十足优雅风流。

    赵黼见众人都仰望过来,不由“嗤”了声:“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唱啊。”

    众人才反应过来,忙归位的归位,张罗的张罗,后台也才开始有锣鼓声响传了出来。

    赵黼后退一步,重又落座,将身靠在椅背上之时,便顺势仰头看身后的云鬟,眉眼带笑:“这下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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