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中华-第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管壁厚度、受压的位置,都是秦铠在光脑中进行模拟测算出来的,若非如此,光是测试炮管膛压的受力点,最少需要上百次的实弹射击和破坏性测试。
丁日昌琢磨完大炮又开始琢磨起秦铠来了,摸了摸老脸,捋了捋胡须,跟一旁站着不说话的孙复说道:“烈风今天又在鼓动老夫了,你猜猜看呢,是干什么呢?”
“大人,这我可猜不着,秦烈风这鬼点子实在太多,”孙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嘿嘿一笑。
“烈风劝我在福建倡导新学,这可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火上烤啊,”丁日昌嘿嘿一笑,长长叹了口气,“我在想啊,这事我一个人是不行的,若是按照这小子的设想去做,迟早给学政那帮子老学究的唾沫给淹死”
孙复已经提出弦外之音了,看起来丁日昌还是很有兴趣推进这事的,这也难怪,这马尾船政学堂教的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新学,英文、法文那是入学的必要功课之一,看到秦铠把船政操办的生生火火的,这新学的作用不言自明啊。
“大人的意思……”孙复略一考虑,就想到一个人,“莫非是要让那张幼樵也来担上一肩?”
“孙复,老夫便是这个意思,张幼樵我早听闻此人的名声,你告诉烈风,这事若是能说动他,那就大事可定,”丁日昌嘿嘿一笑,拍拍屁股开溜了。
秦铠听到这消息,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幼樵那是谁啊,清流中的翘楚啊,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现在升任福建总督,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凑上去,提议在福州开新学……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
他眼睛瞟过孙复,见老孙倒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这可是衙门老油条啊,“孙兄,这事……你看,让我去找新来的总督谈这事,难免唐突了些吧你可得帮我出出主意嘛”
孙复一笑,“烈风,说实话,其他人去找张幼樵谈这事多少有些唐突,而你去谈这事,我看到有几分把握”
“……”
“这张幼樵那是一手好文笔,在朝中与翰林陈宝琛、通政使黄体芳、侍郎宝廷等好论时政,合称‘清流四谏’,他们最爱议论的就是这兴国大业,这不是正烈风你最在行的事情嘛”
秦铠一脸黑线,自己并不是那种口若悬河的人物,当然给学生们上课时除外,这张幼樵从自己掌握的历史资料看来,应该是一个有担待的人物,他坚定的反法反日的立场,还是和自己有共通的语言,但是不得不说,他一个文人实在不没什么军事天赋。
既然孙复有这个建议,他倒是想到了两个办法,一是让孙复先通过关系,在总督衙门里吹吹风,他则开始闭门造车。
:
第44章 帝国之崛起()
福建官场这一年最大的动静莫过于总督文山因为那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丢官,而接任的却是大清风头正健的清流一派两大干将之一的张佩纶,而另一位正是扬名后世的张之洞,历史上两人在朝堂之上是铁杆,不料督抚一方的境遇却是天差地别。
福州府总督衙门,新任的总督张大人也来了有些日子了,正赶上这大过年的,这时代没过元宵节,那就是还在新年里啦既然新总督到了,这福建各州府的老爷们自然免不得百里迢迢的赶来给拜个年,送上一份程仪。
不过让众人有些意外的是,总督张大人官面上的程仪那都照单全收,人却一个都不见,这些州府的大佬们打点一番,才从衙门里的曾师爷那里得到一些个消息,总督大人最近正忙着整肃福州吏制和福建水师,让转告诸位,地方民政好生处理,若是有贪官污吏的行径落了口实,总督大人绝不手软。
这消息多少让福建各地的官员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这消息倒是有根有据的,这位可不正是“清流四谏”之一嘛,这下子,除了正事,倒也少有人来总督衙门拜访。
元宵节前三天,总督衙门内堂外几个衙役脸色发白,因为屋内的那位大老爷今天又心情不爽来的,两位师爷这会儿正在里面问训呢。
“曾师爷,我来了也有十余日了,这福州知府衙门也没什么事情来禀报?难道这福州府民生兴旺、百事安泰到如此地步了嘛?”上首一个三十余岁的年轻男子不怒而威的正在问话,这位自然就是新任总督张佩纶。
此番前来赴任,陈宝琛几个早跟他递过话了,福州将军容善只是个黄带子的旗人将军,这论起能力来,和巡抚丁日昌那是差了十七八条街了。而朝中清流与北洋一派历来不和,清流首领李鸿藻和北洋大臣李中堂更是朝中有名的死对头,让他务必小心相处。
“禀告张大人,这福州之地历来重商,加上巡抚丁大人去年开创的牙膏产业,城里和周围乡里的百姓,若有些个余钱,还不都去做这玩意啦寻常人家,肯吃苦耐劳的,每月寻个十两八两的基本上没问题”说话的正是孙复的老友曾师爷,说这番话自然是孙复的面子。
而此番来福建上任,张佩纶自然是意气风发,想着在这闽南之地创出一番业绩来,而他顶的正是北洋弹劾的守旧老臣文山的职务,对于能否与这丁日昌在这官场上相处,张佩纶自然也明白这关系到他在闽南的成就,那也多少有些担心。
忽然听说这丁日昌竟然在福州做了这么大一件善举,州府百姓都惠及,得了好处,这让他也十分的惊奇,张佩纶眉毛一挑,好奇的问道:“曾师爷,我在北京也购置了这牙膏,竟然是福州生产的这大概也是丁巡抚从洋人哪里倒腾来的玩意吧”
“总督大人,这您可就不知道了,这玩意绝对是马尾船政自己搞的东西,据说在广州口岸,洋人也大批购买了贩往泰西之地!”
清流这些笔杆子向来在文化上反对西化,独尊孔孟,而马尾船政学堂,张佩纶那是知道的,开的是西学,教师都是来自法兰西和英吉利,这可是跟孔孟之道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哈。
而清流一党最喜爱弹劾的有两类人,一是贪官污吏,二则是封疆大吏,朝中从李中堂、左大帅,到各省督抚,那都是清流一党的口诛笔伐的对象,这时代,朝廷已经不像个朝廷,对于封疆大吏能干的也就是清流手中这支笔了,只是对于这些大吏们,若非有确凿的证据,那两宫太后也只是借着清流的这支笔鞭挞一番而已。
虽然现在朝中清流一党颇得东西两位太后信任,而他张佩纶那更是以耿直清明著称,他的弹章之下,侍郎贺寿慈、尚青藜与董恂可都被夺官去职,但是轮到那那些封疆大吏说事,这清流一党光靠笔杆子,也都是些雷声大雨点小的玩意了。
而现在让他历来颇为诟病的新学学堂,竟然也能弄出经世济民的玩意,这让他多少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以往清流一党攻击洋务派最常说及的便是洋务派重器,只会购买泰西的机器,做泰西的东西,虽称之为向西方学习,却没有真正经世济民的举措,在清流的眼里,洋务派虽然自称向西方学习,却实为西化
张佩纶想到这里,忽然来了兴趣,这福州的洋务似乎与自己了解的李中堂搞的洋务颇有些差别,他招招手,“曾师爷,来,我们微服出行,你带我去看看这福州城开办的牙膏产业!”
“遵命”
就带了三两仆从,张佩纶从总督府侧面溜了出去,到福州也时间不长,他也就忙着跑福建水师,不过这福建水师可让他太太太失望了,一共就三十来条大小船只,还全都是帆船,最大的不过也就是百来吨的木头船,跟他见过的西洋战舰想必那就是叫花子和王子的差距。
想到这里,张佩纶不免有些郁闷,这丁老头看起来是富得流油啊,前几日看到南洋水师的船只,那可是有模有样,虽然大多数还是木壳船,那也有几艘罩着铁胁的新式快碰船,而且全都是柱着高高的锅炉烟囱的蒸汽动力船。
张佩纶想了想,让曾师爷带着先奔了城门口,这里可还张的巡抚衙门榜文,这从牙膏产业开始运作,那也过了好几个月了,不过榜文之下看上去却新的很,而榜文下站着的已经不是巡抚衙门的衙役,而是两个百姓打扮的年轻人。
“曾师爷,这告示怎么看起来新的很啊?”张佩纶自然注意到这一细节。
“大人,告知都张贴几个月了,这都是丁巡抚特地下令的,张贴一年,所以隔上些日子就换张新的,丁大人说了,凡福建省内的百姓,皆可来学习制作之术和购买机器”曾师爷自然知道这位清流名士与淮湘军背景的丁巡抚可不那么对眼,所以说话间也琢磨着措辞。
“噢”张幼樵那是什么人,精明的很,这巡抚衙门的告示却没衙役在一旁,这自然不同寻常,他立刻凑了上去,在一旁问起那两个年轻人:“两位小哥,这告示上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当中一个偏瘦的年轻人见有人问话,忙朝张佩纶一拱手,他自然看得出来人颇有些身份,那不,身后可跟着好几个跟班嘛,“这位老爷,这自然千真万确,小人家里就到衙门里登记过了,现在也正做着这买卖呢,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是这份辛苦钱挣的踏实”
这丁日昌倒是个能耐人啊,发告示不说,还派人现身说法,怪不得这牙膏产业办得红红火火的,这招倒也让张佩纶叹服不已。
这时候旁边早有商客和路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呃,那小哥,这牙膏买卖能挣多少钱啊?”
“小哥,这买卖要投多少本钱来的?”
“……”
那两个年轻人一看有活干了,忙拿出一叠纸来,竖着拿起一张,指着上面大声说道:“这机器、原料,巡抚衙门都是明码标价,绝无虚假,牙膏生产出来后,可以自己销售,也可送到城西何家代销,毕竟这生产的东西质量还是有不同的,这收购价也是按质论价,若有涨跌都会告知的。”
曾师爷这会儿从后面冒了个头,问那年轻人,“小哥,你家买了几台机器啊,一天能挣多少?”这倒是张佩纶要想问的,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眯眯的等年轻人回答。
“这个……这原料价格是固定的,但是咱机器用的原料解石粉和包装的盒子都是可以自己加工的,现在已经有专门做解石粉和包装盒的买卖人了,若是直接购买的话,一盒牙膏能挣十文八文的,我家劳力足,解石粉和木头盒子都是自己加工的,这一盒牙膏的利就高上一些一天一台机器的话,若是卯足了劲起码能加工50盒吧”
这下连张佩纶也悚然动容,这份人人都做得的产业,竟然能有这么足的利润,能把这份产业放给百姓来经营,这绝对是儒家最崇尚兼济天下的理念,就论这份爱民的操守和手段,他一下子有了自愧不如的感觉。
接下来他又去城西的何家商铺转了一圈,一会儿功夫,他就看到有个壮汉背着一大篓牙膏来交货,这位京师名流也猥琐的跟在旁边进了店里,在一旁观察起这何家商铺来。
这壮汉显然是老熟人了,进来就大声招呼伙计,“孙小哥,我又送货来了,帮忙先验验吧,验好了,我还急着去火炮局那边买些个原料回家嘞”
“哇考,牛大哥,你又来啦,你家一天产多少货色啊,可别降了质哦,这质差了,卖出去也便宜,还跌了咱福建货的信誉”伙计咋咋呼呼的过来,笑嘻嘻可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