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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君帝传-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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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天的确有些动怒,很少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的说出这些让他听起来极为不爽的话,况且那少年依旧一幅有恃无恐的躺在那里,就好像是茶余饭后在讨论一些家常的小事一般,他阴沉的说道:“若今日你死在这里,是不是也是该死?”

    颜欢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的确该死,技不如人被人所杀,那的确是该死的。”

第171章 行舟守夜(3)() 
“好。”断天的话很干脆也很果断,他手中剑也已亮出,他的眼神也已炙热和兴奋

    年轻辈份中能够值得他断天拔剑的人很少,灵恸境巅峰的他以剑道闻名,十大巨子之中,四位剑道天才,如果说源柒君的剑奇诡,傅青弈的剑稳准,易有辕的剑磅礴,那么断天的剑便可以称之为痴癫。

    因为没有人的剑法如他那般癫痴疯狂,他出剑如惊风如骤雨,剑招一但施展开来,如不见血,绝不停收,正如他所修炼的那套剑法癫痴三十三剑一般。

    狼羁剑已亮出,场中的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而去,天下十大巨子之一的狼羁剑断天,剑痴的嫡传弟子终于耐不住性子要出手了。

    他面对的是羽族唯一的后裔,也是那灵恸境巅峰的大明潜渊榜上赫赫有名的以马车为家的少年,场中的所有人都在为颜欢捏了一把冷汗,对于颜欢的传闻他们相知甚少,只是传闻那性情不羁喜游山玩水的懒散少年在那西荒漠边境挥手杀了几名寇鬼将,后又潇洒的全身而退,但那些寇鬼将与眼前的十大巨子之一的狼羁剑相比,实在难以启齿。

    “也不知道那颜欢是不是那断天的对手。”

    有人轻叹道:“悬之又悬,他若再败,看来只有秋家的那位惊蛰刀才能与其一战了。”

    “愚惑道人编排天下十大巨子,这断天位列第七席位,那颜欢不过只是潜渊榜上的第四,如何能与十大巨子相比?此战绝没有胜算的。”

    “但愿他不会输的太惨,否则我们坝上军的脸面也丢的实在太大了点。”

    “据说那断天能与花统领斗的难解难分不分伯仲,那颜欢焉能与花统领相比?想来此战没有什么悬念,只希望他不要输的太过难堪。”

    诸如此般泄气的话从这些兵卒口中层出不穷,他们好像已经笃定颜欢必败无疑,谌仲听到耳中实在有些恼怒。

    “你们好像很希望那断天胜了?”没有人能够在谌仲面前这样说他的朋友,所以他很是有些气恼的说出声来,无论任何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不忿的意味

    众多的目光顺着声源寻去,见是一位其貌不扬的新兵,于是有人冷笑道:“我们不过说的是一句公道话。”

    “难不成你认为那颜欢比花统领还要厉害?”

    “他不过是曲曲潜渊榜第四,若说那洗尘剑黑八月也就罢了,那可是天下十大巨子之一的狼羁剑,你认为颜欢有取胜的希望?”

    谌仲冷笑道:“所以呢?”

    “所以他绝无胜算。”

    谌仲依旧冷笑道:“你们说他毫无胜算也好,说他不是断天的对手也罢,也许他心里也知晓并非是那断天的对手,但他依旧前来行舟守夜为我大明把守这邙江的关卡,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今晚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对手,但是他还是来了,没有任何犹豫的来了,可是你们却在这里看着笑话,恨不得他输的一塌涂地,难道这便是你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说的义正言辞,那些老兵有的羞愧低下头去,有些则是愤然道:“你又是谁?”

    谌仲冷笑道:“新兵十番队陈中。”

    有人讥笑道:“既然你觉得我们在看笑话,那好,你不愿看笑话,那便下去与那断天一战,也给我们长长见识?”

    “对呀,传说罗统领手下有个身手颇为不错的人,莫非便是你?”那人四下打量了谌仲一番,继续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却也是一个未曾醒识的家伙。”

    “一会罗生门开启,但愿你能保住小命不让那些水鬼将你吃的骨头都不剩,你若知错,一会便跟在哥哥身后,哥哥定保你周全。”说着这些人轻蔑的朝着谌仲大笑出声,待沈浮瞪着双眼瞧了他们一眼后方才安静下来,目光却是不断的打量着那其貌不扬的新兵蛋子,眼神尽显轻蔑。

    谌仲正待出言反驳,却是被韩旭拉住了衣角“不要和他们争论,那些新兵恨不得我们死在这里,省的占了他们的名额,与他们怄气,不值当。”

    谌仲接连冷笑不止,他实在想不出坝上军竟然还有这般心胸狭隘未战先怯的战士存在,本以为坝上军虎狼之师皆是侠义之辈,但这些人的所说所为实在不敢恭维,想到师傅对自己的恩情,再看到如今坝上军这些人的丑态,他实在替那位死去的师傅有些不值和惋惜,若他在九泉之下看到坝上军中将士的这些作态,如何安息?

    他不在理会这些人的冷嘲热讽,眼睛继续朝着江中对峙的两人瞧去。

    月晕氤氲,被那道存在了千年的流水线条隔开的两个少年相互对视,怀中抱剑的少年讥诮而戏谑,斜躺柴扉的懒散少年悠然而惬意。

    怀抱狼羁剑的少年终于缓缓将剑握在手中,握剑的手很稳也很沉重,另一手却轻轻抚摸着剑身上狼藉遍布的齿痕,就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脸颊,温柔而深情。

    有墨色剑芒自剑身迸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犹如决堤江水,剑势凶猛,没有任何的情感,就像是被剥去灵魂的恶鬼,在扑向面前美味的佳酿。

    颜欢当然不是佳酿,也不会任由那道如恶鬼一般的剑芒将自己吞噬,尽管那些剑芒看起来极其的暴戾与凶残,但他依旧泰然自若,好像迎面而来的不是要刺入他胸膛的利剑,而是那春野稣飞的柳絮。

    他连站都没有站起,依旧斜躺在那自认为很柔软的柴扉之上,但他的手却动了,陡然翻转,双指一捏,一片白羽凭空出现在他的指间,没有人看到那胜如冬幕之雪的白羽如何出现在他的指间。

    指间轻轻一挥,很是轻柔的一挥,那跟白羽便迎剑芒而上。

    剑芒如繁星,毫不间歇的从那柄狼羁剑身射杀而出,修炼痴巅剑道的少年出手绝不容情也绝不会给他的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与空隙,他的剑法向来如此。

第172章 行舟守夜(5)() 
颜欢已被那加持着兽魂的狼羁剑散发而出的威力压的快喘不过气,但他并未想放弃,强行催动着体内仅存的元气,幻化成白羽阻挡着那浓厚的剑意。

    “迫。”断天并不想耽搁时间,他的时间向来很宝贵,所以他决定抹杀面前硬撑的那少年最后的一点希望,他一向喜欢抹杀生命,那种摧残生命的力量更能激发他的兽性。

    颜欢已闭上了眼睛,但他的嘴角却是笑的,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露出半点绝望之色,羽族的人从不会绝望。

    携着癫陨饿狼的剑意慢慢的撕裂着白羽幻化而成的羽盾,一点一点缓慢轻柔却决不后退的朝着那倔强少年的胸口而去。

    容蓉的眼角已是泪光盈盈,但她却没有转过头更没有闭上眼。

    沈浮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心中百味杂陈,酸楚的情绪竟不由涌上心头,他好像很久没有过这种悲悯的情绪,既为坝上军,早就见惯生死,悲悯这种丧失斗志的情绪,凭什么出现在他的心中,他不懂也不明白。

    所有人都认为颜欢已抵不住这一剑,那阴森可怖张着血盆巨口的獠牙就要吞噬他的生命,无谓的抵抗只是缓慢延迟了他死亡的时间而已。

    一道青芒光线自大江空寂处如电光飞驰而来,就像是从须弥缥缈的空间突然蹿出的一道鬼魅。

    没人瞧见这道青线是如何出现,更没有瞧见他如何穿插到狼羁剑与颜欢的中间,他们看到的只是,那人擎着拳头静静的站在那里伸出了双拳,那柄被灌注器兽的狼羁剑就已不能再向前移动分毫。

    坝上军随处可见的兵卒甲胄,套在那道幻化青线而来消瘦的身子上多少显的有些让人诧异,因为任何人都能瞧出,这人穿的是坝上军最普通的兵卒才会穿的那种甲胄,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把无鞘的短刀,那是坝上兵卒才能佩戴的短刀,他的脸颊被一块纱布遮住,看不清容貌,但却能感觉到他的年龄并不大,也许只是一名少年。

    但这少年又是谁?为什么能抵住那连颜欢拼尽全力都无法阻挡的狼羁一剑?

    “他是草屋村拳震詹司台的那个少年。”人群中已有猜出这少年的身份大声喊道

    “遮面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穿着我们坝上军服。”

    “他到底是谁。”

    所有人都在疑惑,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激动,行舟守夜对抗的是蛮族年轻一代的势力,关乎着坝上军乃至大明帝国的荣誉,原本胜利无望,但却因为那遮面少年的出现而挽回了颜面。

    背木匣的美貌少女明眸含泪,毕竟他关心的人终于有了生还的希望。

    握鳞钩刀的沈浮眼睛在那遮面少年出现的瞬间骤然变的更加明亮。

    这突然出现的少年自然是谌仲。

    剑意未散,他的双拳抵在剑锋上,面前是血口大张凶目泛青光的癫陨饿狼幻化而成的剑意,剑意已完全被他承受下来,有些胸闷,有些压抑,更多的却是感受来自对面的那股无比强硬的力量。

    催动体内灵识,尽数灌输在双拳之上,拳首的流劲之气顿时泛出青光,灵识内虚幻八星更是陡然转变的越发明亮。

    “破。”只是轻声干脆的一个字脱口而出

    剑意消散,握狼羁剑的少年已被那莫名奇妙的力道震出半步,只是半步,却足够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的手在抖,难以控制的颤抖,瞪着牛大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这遮面少年,很久没有说话,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僵硬的就像是躺在棺椁里的死尸。

    谌仲的嘴角已有血渍渗出,强行接下断天这一剑,他的灵识已受到了不小的震荡,但他好像并未在意,只是蹙着眉头瞧着那蛮族少年,他想要看一看,天下十大巨子与傅青弈齐名的人,究极如何了得。

    “是你?”断天皱眉缓缓问出一句

    “是我。”谌仲没有回避,因为他知道,杀掉太上榜两人又挫败詹司台之后,那些蛮人已将他列为诛杀的对象。

    “你是谁。”

    谌仲忽然笑了,他缓缓的道:“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回答。”

    断天道:“一点都不难,我总应该知道能接下詹司台一拳却毫发无损的人究竟是谁。”

    谌仲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在思考如何面对此时的局面。

    “其实我的问题和他一样,你是谁?”

    颜欢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站到谌仲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立,面上依旧挂着懒撒悠然的笑容,好像先前的战斗就像是孩童过家家一般,但他苍白的面色任何人都能瞧出他已受了不小的伤。

    谌仲苦笑的摇了摇头,朝着颜欢笑道:“我方才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激我,却来伙同那个家伙一起问我是谁,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颜欢抱拳礼声道:“多谢。”然后他继续道:“对我的确很重要,谢也谢过,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因为我从你的身上,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

    谌仲微微一怔,随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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