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远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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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我“奉命”来到教学楼门前，身后干咳一声，狼气弥漫，转过身一脸谦卑，“小枫，早上好。”我忍不住想捅自己两刀，我干吗学她说话来啦！小啥，小啥，跟叫唤蟑螂似的。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称呼别人，我怀疑她有养蟑螂的习惯。“还好，你没有迟到，否则，嘻嘻……”又是嘻嘻加上休止符，最受不了她这一套。她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我的鞋子上。我异常尴尬，“那个，小枫你就别这样盯着人家嘛，如果你想要我的鞋子，我便宜一点卖给你就是啦。原价六块半，现在以跳楼价六块四毛卖给你……”救命，她又敲我的脑袋！冷冷一句“把这不是东西的东西扔了。”“扔了？大小姐，扔了我穿什么？”“光着脚丫也比穿这东西强，你要是不脱的话，嘻嘻……”“行，我脱。”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只要别人叫他们一声帅哥，无论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那一声帅哥释放了所有禁锢他们灵魂的枷锁，并为他们指明道路，他们沿着这道路一直走，在走到终点之前决不停歇，风雨无阻。不幸的是，我是这类人的一个变种，那一声嘻嘻就是我灵魂的审判。再见了，奇丑无比勉强来说有点感情的鞋子，有缘的话，我希望我们永远也不要再相见。
公交车上，有一对老年夫妇窃窃私语，隐约之中我听到女的说“还记得么？我们下乡的时候就常常这样光着脚丫干活，真让人怀念啊。你还光着脚丫向我求婚呢，我被你那滑稽的样子笑死了。想不到现在流行光脚丫，这股潮流不错，我们也能赶一赶，还可以体验一下从前的甜蜜感觉啊。”男的那位一脸陶醉，忽然他冲动地脱下妻子的鞋子，自己也脱了鞋子，两双脚丫相互轻踩。这样的场面你说温馨也可以，说恶心也可以。又有一对年轻的情侣讨论这事情了。女的那位说，“你瞧瞧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赶潮流，你呢，总是这么土，一点情趣都没有。”男的那位脸刷地红了，一赌气，把鞋子一脱往旁边的小垃圾桶一扔，动作干脆利落。我在一旁暗呼可惜，多好的一双鞋啊！这举动一下子点燃了车厢内的热情，人们纷纷脱下了鞋子，过一过赤足瘾。我有点傻了眼。那匹狼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该谢谢我。你现在俨然成为潮流的先驱者了。”我刚要说话，一股可怕的气息压抑着我所有的神经，我大气都不敢透，生怕一透气就患上呼吸道感染。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见司机一个人乐呵呵地说，“我也很久没有光脚丫了，感觉真舒服。”在他旁边，四五个人憋气憋成了痛苦状。有一个乘客冲动得想拿车厢壁的救生锤把玻璃敲碎，旁边的人努力地阻止他。原来空调车的死穴就在于此啊。还好，下一个站很快就到了，车门刚打开，乘客们争先恐后地拿着鞋子冲下车。什么是天下第一脚，今儿总算是见识了。但愿永远不要见识第二回，一次足以刻骨铭心。
光着脚丫跟着那匹狼在大街上吱悠悠地转，路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有的抿嘴偷笑，有的流露赞赏羡慕的神色，不管怎样，我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的注意，一时兴奋莫名，像一个凯旋归来的将军昂首挺胸，一脸自豪。
那匹狼在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向过往路人挥手，致以胜利者的微笑。脑袋又被人敲了几下，耳边传来那匹狼恶狠狠的声音“别臭美了，赶快进来！”那是一家鞋店，里面摆放着很多款式相异的鞋子，我看来看去都没有找到刚扔掉的那一双千古一绝吓死人的鞋子，看来那款鞋是稀有货啊。我开始后悔潇洒地把它扔掉，要是把它当作限量珍藏版卖给鞋子收藏爱好者，说不定会卖到一个好价钱啊。这下子又亏了。那匹狼拿了两双鞋子过来叫我试试。这倒奇怪了，你买鞋子，叫我试干吗啦？她白了我一眼，“这是给你买的。”“狼姐，我没有钱买鞋啊，要不然我也不用买那双极品了。”我把脸部表情尽量渲染得夸张，好让这匹狼能够良心发现，不再逼我。“又不是让你付钱，你一脸哭相干吗？而且，刚才你叫我什么来啦？”又是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是美女，美女，你刚才肯定是听错了。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啦，不是让我付钱？难道你买给我啊？”她狡黠一笑，点点头。我又倒吸一口寒气，这匹狼没病吧？
可是不管她有病没病，反正不用我付钱就可以，说实在的，那一双鞋子让我做了两个月的噩梦，现在总该到梦醒时分了。在那两双鞋子中，我挑了一双，感觉还挺好的。她去付钱的时候，那个售货员说出的价钱让我吓了个半死。不过那匹狼倒是付钱付得挺爽快的。
“走咯！”她又像鸟儿一样飞了出去，我追上她，硬着头皮问她，“说吧，要我干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欺诈拐骗，啥事情都没有问题。”她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抿嘴一笑，“你真是一个白痴！！”又往我头上敲了几下，我更糊涂了，“不可能你把鞋子白送给我吧。”她双手放在后边，蹦蹦跳跳作沉思状，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终于她回过头，又是那种笑容，每次打败我之后那种狡猾的笑容。冷汗，无声淌下。她走到我跟前眨了眨眼，“这个嘛，先不告诉你，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未完的审判啊！！她果然“狼”得够狡猾。
“走啦。”我正发着呆，她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走，“喂，我会走路，你就不用拉我啦。”“你这白痴，要不是拉着你，汽车随时会撞死你。”好恶毒的女人，我心里暗暗地说，“你这么恶毒，你才早晚被车撞死呢。俺福大命大得很呐。”过了马路，这匹狼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被她拉着，我不情愿的跟在她身后，被迫望着她的背影，望着望着，不禁有点出神。她长长的头发在风中轻逸飘动，风中还传来淡淡的发香，多好看的一个背影啊！！这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失忆，只知道一个美女拖着我的手在春天的风中漫步，这是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恋爱画面啊。可是，为什么拖着我手的人是她，真可惜了这春天的风，这美好的画面，这双新鞋子，这路人们羡慕的目光，这……“砰”的一声，我撞在了栏杆上，啥时候转弯啦？她转过身，晃了晃她厉害的狼爪。我吐了吐舌头，表示小心看路。
我晕，她居然在内衣店门口停了下来，“走吧，进去吧”她一脸灿烂的笑容，丝毫不理会我惊愕的表情。我之所以惊愕，是因为那是一间男性内裤专卖店啊。“厄，我够内裤穿啦，你不用给我买啦。”我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她白了我一眼，“谁说买给你的。”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用第一次见到外星生物的眼神望着她，原来她有这样的癖好啊。她脸一红，又敲我的脑袋，“你这白痴，肯定又在想些变态的事情，这些东西是我买来送给朋友的。”“哦。”我恍然大悟，突然又想起了可怕的事情：她该不会是买来给她的公狼吧，这匹狼已经这么可怕，他的公狼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可想而知，要是让那匹公狼知道我的手被这母狼拖着，他还不把我的手砍掉，我一个激灵，赶快把手抽出来。“怎么啦？”她皱皱眉头。“呵，没啥，抽出手来好帮你挑。”“对，我从来没有买过这些东西，所以叫你来帮忙看看，你看买哪些好？男生通常会买什么颜色的呢？”“白色。”我冲口而出。“为什么？”对啊，为什么呢？其实没有为什么，只是一见到内裤就想到狼子，一想到狼子就想起白色。“白色……够清爽嘛，哈哈……”“这样？那你帮我挑挑型号吧。”嘻嘻，既然这匹狼从来没有买过这东西，现在轮到我报复一下咯，我挑了一个比较小的型号，她皱皱眉头，“这，会不会太小了点啊？”“不，正合适，你要相信我。”我一脸自信。“好吧，就这一款吧。麻烦一下，这个要一打。”阴谋得逞啦，勒死你这匹公狼，看你还怎样砍我的手。想到这里又是得意的偷笑。
第五章 五月阳光
那一天为了庆祝我活着回到宿舍，而且还赚了一双鞋子，狼子第一次慷慨大方地买了很多啤酒上来，大家喝了个醉醺醺的，狼子还变态地吟了一首情诗：
终于｜你选择独自一人走向远方｜请记住我的思念常在你身旁｜多年以后若有缘重聚｜我会忍不住再一次｜在你的眼睛中寻找圣灵与闪光｜只是｜它们的闪亮为你为我｜还是｜为了我们
那匹狼再也没有提起鞋子代价的事情，那件事从那次买东西回来之后，就一直搁着。她还会经常以各种理由叫我帮她干活，都是些挺无聊而且常常让我难堪的事情。不过，咬咬牙，我硬是挺了过来。她的公狼一直没有出现。我的心一直悬着，要是他问这母狼是谁出的馊主意买的变态内裤，我一定逃不了。慢慢地跟她相熟之后，我发现她有时候也并不是很讨厌，甚至觉得她有时候非常天真可爱小鸟依人。但是我还不是很了解她的脾气，以至于还是常常踩地雷。我觉得，她特别喜欢作弄我，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我记得她说过，有困难就找她，冲着这句话，我就常常找她的麻烦，我常常拿着一大堆高等数学，大学物理化学啊什么的变态题目去问她，没想到，她居然精于此道，解释起来头头是道，比起我们老师的讲解好很多。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死死地盯着她看，有时候还忍不住捏她的脸，我想，这样一扯，面具下面到底是怎样一副外星人模样。当然，凡此举动过后，总是遭到十倍奉还。
“哟，亲爱的小月同志，又长胖了！”
“唉，该死的狼子同志，是被人扯肿了……”
不过，跟她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之后，我发现生活其实可以有意义很多，看书也有很多乐趣，大学并不是一大群人的对骂，通宵扑克麻将，一群人猥琐的目光加上响亮的口哨，整天的足球风尘，以及“九三学社（早上九点起床，中午三点睡醒）”的混合体。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我告诉老妈，我的学习又有进步了，我听见老妈又流眼泪了，不过这一次我觉得她的眼泪挺有感情的。她说菩萨显灵了，我们阿月交上了一个顶好顶好的女朋友。看见她如此激动，我也没有再作解释。只是隐隐地觉得女朋友几个字的味道浓了一点。
这段时间我还是一直做那个梦，那个滴水绿叶的梦境，隐隐地我听见她在对我呼喊，“紧紧抓住我的手，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好吗？”每一次我走向那个白色的朦胧身影，梦就醒了。睁开眼，还是水汽浓重的夜，还是无法诉说的惆怅。等待我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我是否能够和她有缘遇上，而这一切是单纯的梦境，还是冥冥中轮转的命运的耦合？我说不清楚，事实上我想，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日子在青春的任意挥霍中悄然溜走，春天的雨雾已经消散，五月的阳光在天空放射诱人的灿烂。五一假期，她没有回家，我也没有回家。我们买了几瓶啤酒，坐在学校的小山坡上看日落。人影寂寥，平时热闹非凡的草坪只有我们两个人。她的脸色绯红，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夕阳余晖在脸上的映照。
“阿月，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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