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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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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您可回来了。”
    :“二姨夫,我们等得着急啊!”
    论起来,八旗就那么多人,朝廷上站得住,挺得到康熙朝的也就那么几十个大姓了,满汉不通婚,立国这么多年来,彼此都沾亲带故的,到得用的时候,人人是亲戚,攀皇帝也隔不了几层关系。
    此刻他们看着马齐,那就是嫡亲嫡亲的长辈了,正是关键站队的时候,跟错了人可就耽误家族几十年啊!
    马齐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你们要是想吵吵,回家去关起门来吵吵,我累了一天回来,不是来听你们认亲戚的。”
    打头有一个兆佳氏的礼部郎官,他是正儿八经科举二甲出身,在皇帝面前都有几分硬气的人,站出来:“大人久在中枢,消息可比我们灵通,说起来是我们满族的事,如何能让那些子汉臣抢了先机?皇上想必也是这个意思,折子留中不发了,这几日拼了命抬举定亲王,只怕也是皇上在给咱们暗示!”
    他刚刚说完,后面的人也开了口:“就是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的意思这么明白了,若是咱们再装马虎,岂不是让他老人家为难?”
    :“是啊,是啊!”
    马齐微微一笑:“那你们今儿来找我是个什么意思?既然你们把皇帝的意思猜的这么准,就该自己在家把折子写好了,递上去就完了,又来同我说什么?”
    兆佳氏那位笑了:“大人这话可真是!咱们人微言轻,为着定亲王,也得您这种身份的出面才显得出他身份贵重啊?”
    马齐乐了:“嘿,你们几个有意思,这是让我来打头阵的意思?有功你们跟着领,有事你们就缩了去的意思?”
    兆佳氏也跟着笑了:“您这话可就没意思了,主子爷的性子您还摸得不准?什么时候跟着起哄的人讨着便宜了?照样挨罚,咱们是真心实意地有点想法,又觉得自个分量不够才来寻着大人的!您想想,储位未定,多少隐患啊?便是不为天下,也要为后辈想想,从龙之功轮不到了,拥立之功还是想得到的!掰着指头数数,哪一个特别名正言顺?”
    马齐马上喝止了他:“还不收声,皇子身份贵重,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
    众人忙做警醒状:“大人点醒的是,我等忘形了。”
    马齐等他们都冷静下来,这才开口:“你们的心思我也明白,无非是怕落了人后,这事老夫却不是这等想,如今西南大乱,局势混乱,你我逼着皇帝立储君,这是什么意思?”
    兆佳氏却不慌不忙开口了:“老大人想差了,如何使逼着皇帝立储?储位空悬日久,终究不稳妥,如今西南兵事胶着,正好用喜事冲一冲,立储之后,大赦天下,稳定民心,又能鼓舞前方将士,必能大捷!”
    马齐仔细瞧了瞧兆佳氏,突然悟了,这一位自己是科举出身,家里可还有几个堂兄族兄跟着大人上了前线呢!只怕自己也得了什么消息。
    马齐沉吟许久:“只是定亲王非嫡非长,母家出身不高,你们一心认准了他,万一皇上不肯怎么办?”
    兆佳氏一听有戏,大咧咧地说:“从来论出身都是从父家论,哪个看当娘的出身?若是这般,难道公主所出的就比福晋所出的低了吗?更何况,如今定亲王炙手可热,焉得不是皇帝帝心所向,才有这般恩宠?”
    马齐想想也有道理,闲来无事,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东宫无人,皇帝年高,不是吉兆。
    诚贝勒拼命修书,有事无事便在家里开诗会文会,饮酒赏花,府上养着些落魄举子,难道真的是爱学习?
    雍亲王大节小节,开口闭口就是把佟佳皇后挂在嘴边,有事无事去祭拜,有理无理就去佟佳氏那边走动,他亲生母亲,且活着呢,也没看他把自己亲舅舅当回事,可见也是个有私心的人。
    几个大的皇子中,也就是七贝勒腿脚有恙,淳郡王学识不高,这才安分着,这么着看吧,也就定亲王惹眼了一些。
    定亲王这些年谨慎小心,做事从没出过错,论起才能来,马齐就先属意与他,私心里他也喜欢定亲王,对母亲孝顺,对兄弟友爱,人伦上不亏心不亏行,马齐也是读过书的人,这样的人才真正靠得住!
    :“你们可是同别人通过气了?不说别的,定亲王是没母家可以靠的,可人家正经岳家还是个伯爵,安安静静不出头,裕亲王正儿八经宗亲长辈也不开口,你们跳起来了,再被人摁下去算什么?”
    :“大人,明人不说暗话,阿灵阿怎么想的咱们不知道,他们是跟皇家连着亲,没有定亲王,还有皇妃娘娘呢,他便是一声不哼,他的女儿也嫁过去了,我们有什么?不争气的子侄还在西南卖命,啥时候能回来?”兆佳氏也有些急了。
    马齐叹口气:“那边战事胶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兆佳氏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马齐看着他,缓缓开口:“你们先别急,跟着我这么些年,必不叫你们吃亏,这个事情怎么办,还得想想,放心,若是有奏本,必要拉着诸位一起,不会让你们落单的。”
    等到人都走了,一个兵部参事,姓齐佳的留了下来,陪着笑脸说:“那位哥哥也是急了眼了,昨儿军报过来,有条线顶不住了,他亲侄儿就在那边,哥哥走得早,孤儿寡母全落在他肩膀上,也是为难。”
    马齐皱着眉头:“军报?我怎么没看到?”
    :“加急的,连夜送来,到现在还没批复呢!大人,不是小的们多心,当年打西部的时候,可比现在难多了,打着打着反而赢了,如今大好形势,却情势复杂,您是没看见堪舆图,要是西南守不住,可真心难啊。”
    马齐心思飞转,如今户部是雍亲王把得牢牢的,带着十三贝勒一起,两个阎王,只许进不许出,前儿皇帝还说雍亲王辛苦了,按理军费应该不成问题啊?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边的银子粮草户部早就拨过去了,你们在说什么?”马齐索性直接问了。
    :“户部是拨了过去,耐不住老爷们吃空饷啊,人不够,武器不够,怎么打?”齐佳氏也是没奈何:“雍亲王是好心,可他真心不懂军务,粮草十日一拨,固然方便调配,可是,大军起身,十日哪里够?这不是耽误事情吗?”
    :“十日一拨,这是为何?”马齐不善军事,可是也知道十日一拨这速度绝对是不信任的意思了,总归是八旗军丁,他这是在防着谁?
    :“四川那边守得住,天府之国,贵州、云南可不行啊,山路难走,雍亲王夸奖年大人一次,咱们这边就倒霉一次。”齐佳氏轻轻点出了问题的核心,雍亲王有自己得用的人,占着地利当标杆,乐得打压其他防线的人。
    马齐是各部里熬过来的人,一听就明白其中关窍,不过是打压一个抬举一个的老法子,不过胜在法子老,用的巧,反正我的人你的人一般对待,至于其他因素,那就不是我故意打压了。
    :“雍亲王做事有他的想法,你让那位别乱着急,这不是他着急能解决的事情,让老夫想想。”马齐一脸疲色。
    :“知道了,我们自然是唯大人马首是瞻,大人不发话,我们是不会乱说乱动,坏了大人的安排的。”兵部参事忙点头答应:“回去我也会劝着他的。”
    没过几天,康熙招了裕亲王同福晋入宫小宴,在慈宁宫陪着太后吃了素斋,康熙拉着老哥哥的手说:“朕心里苦啊!”
    裕亲王也落下泪来:“皇上自然是苦的,这些年奴才看着在,哪一件事不是你操心着急?哪一桩事离了你能行?”
    :“本以为那个孽畜能接上来,也算不负了他额娘,也算对得起太皇太后了,谁知道那个小畜生,就这么不懂事啊!”康熙说道忘情之处,忍不住老泪纵横。
    :“如今已经这样了,皇上还是要想开点啊!千万保重身子,就是疼了我这个老哥哥了啊!”裕亲王眼里有泪,心里却门儿清。
    这几日往他这里来,明里暗里打听消息都哪一个不是侄儿?个个身份贵重,嘴巴比蜜还甜,临时抱佛脚抱得这般急切,他要再想不明白,就可以去地下跟常宁作伴了。
    自己别说是皇帝的异母哥哥,同母的兄弟也管不着兄弟家里哪个儿子继承家业啊!再说了,自己这个弟弟,从来在自家人身上偏心,对着别人,自己是哥哥,对着他儿子,自己可是外人了!
    当年的大阿哥、二阿哥,裕亲王一个都不喜欢,如今上赶着来伯父长伯父短的当年也没给自己什么尊重,理他作甚。
    最无耻的是十三贝勒,巴巴儿过来替雍亲王说项,一个皇子,还要依附其他皇子,真是看低自己!
    那便罢了,他推举的是什么人啊?雍亲王再学识丰富,裕亲王也瞧不上他,对着自己母亲都那般无情,自己一个便宜伯父,算什么?
    :“老哥哥,你可有什么想法啊?”康熙看向裕亲王的眼神,深情地不得了,温情脉脉,裕亲王一身的酒意却被吓清醒了。
    放下杯子,咳了几声:“这等事情,自然是皇上您乾坤独断,安能随意问取他人意见呢?不妥当啊!放心,出了这个宫门,奴才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康熙却认真了:“老哥哥说得哪里话?这是国事,更是家事,天下人满意也比不过咱们自家人满意啊?”
    :“皇上这话不妥当啊,家事在下,国事在上,长孙满意的皇帝最后又如何呢?”裕亲王右手覆上康熙的手:“您要慎重啊!”
    康熙试探地开口:“有些臣子私心重的很,老哥哥,可有混账到你那里去说项啊?老哥哥,你放心,你说的话朕都信。”
    裕亲王嘿嘿一笑:“倒是真没有,侄儿们过来热闹热闹,蹭点吃的喝的,是有的,说道这个的,可没人开口啊!”
    康熙笑了:“老哥哥,又不说实话,总是这样,护着那群混账,当年的大阿哥那般过分,老哥哥也揽在自己身上,想想,还是他们对不起你啊!”
    裕亲王听到这个,愈发惊恐了,皇帝只怕知道了什么,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都是些不懂事的愣头青,谁能没个傻想头呢?”
    康熙还是带着笑,笑里却带着点冷:“哪里是愣头青,这么些年也没见他们殷勤几次,这些日子只怕把老哥哥的门槛踏破了吧?”
    裕亲王打个哈哈,心里却警惕起来:“没有没有,别人的门槛破得更快,且轮不到我这里呢!”
    康熙笑得更大声了:“可不是吗?还真有人跑到朕跟前指指点点,简直是悖谬,老哥哥还是把持地住,你这样,朕放心啊!”
    裕亲王的酒彻底醒了,眯着眼睛说:“主子放心,奴才一定谨守本分,绝不妄言妄动,让您操心。”
    康熙满意了,裕亲王的背上却全都是汗,当年这个弟弟就比自己厉害太多,如今帝王权柄日重,他那疑心病也越来越厉害了。
    福晋守着裕亲王,亲自给他换了浸过了冰水的帕子,心疼地说:“如何就喝得这般了?皇上年纪愈大愈是不懂得心疼人。”
    裕亲王含含糊糊地说:“他也心里难受,放心,我们比他强,哪个儿子都比他的贴心,你还不知足?”
    :“知足,知足,就是那孩子身子骨不好,做事慢,咱们在还好,日后怎么办啊?”福晋手上愈发轻柔了。
    :“放心吧,爷还在呢!看着他呢!”裕亲王闭着眼睛:“就是将来有什么,难道就没人可以指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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