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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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刻,我的心就像脱离了我的身体一样,心头充满了恐惧。
怎么会这样?难道爹的才是杀死冷伯母的凶手。
不,这不可能,这太可怕了。
原来,从他行李中掉出来的,竟然是那只叫做“天长地久”的玉琢,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已经被摔成了很多碎片。
我记得警方叫我去警局的时候,曾叫我辨认过其中一段证物。可是,为什么剩下的碎片都在爹的这儿呢?
“小静,我……”
爹的看着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的,这只玉琢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我……”
“在冷伯母遇害之前,你见过她,是吗?”
我真怀疑,在这个时候我还能保持得如此冷静。
“我……”
我想起了冷伯母日记里的一切,冷伯母知道了父亲的罪证,以父亲的阴狠,他绝对有理由对冷伯母下手。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轻轻地问:““爹的,冷伯母是你杀的,对吗?”
父亲听了我的这句话,并没有马上回答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这个。”
说着,我把手中的日记递给了爹的。
“这是什么?”
爹的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什么?是冷伯母这二十多年的心路历程,爹的,冷伯母对你那么好,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爹的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在沙发上坐下来,翻开日记看了起来。
我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坐他的身旁等他。
父亲看了很久,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我说:“我现在终于相信什么叫做‘天网恢恢’了,不错,冷芳是我杀的。”
什么?
难道这就是我要的结局,这就是我罗静一心想要的答案????
父亲也是一个精明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并且敢作敢当。在他看完日记后,就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把所有的一切都向我讲明了。
他向我承认了所有的罪证,从当年对冷芳的始乱终弃,杀害祖父开始,一直到今天错手杀了冷芳,他都一一承认了。
可是,我最亲爱的父亲,他就没有想过,他有勇气向我道明这一切,他的女儿是否也像他一样有勇气来接受呢?
我有吗?
我想,不管我有没有这个勇气,我都必须要接受。
“爹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是的,是我做的。”
“是你做的,爹的,冷伯母也是一条人命啊,她曾经是你的爱人,你怎么可以杀了她呢?难道你在下手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手软吗?”
“我……我当时也是逼于无奈,我没想到要她死,我……”
现在,首先反射在我脑中的信息是——我该怎么办?
我想,当父亲决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时候,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矛盾,他想到的只是我是他的女儿。
是的,虽然我恨透了,怨恨了父亲,可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而林天华?
虽然他心里根本就没我,可他毕竟是受了冤枉的。
我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一种叫做“矛盾”的东西了!
这样的打击的确让我承受不了!
这样的事实真的令我接受不了!
我也只是个二十几风度的女孩子,上天为什么要让我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为什么?
我麻木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酒店,望着辉煌的街灯,我的心头却一片黯然。我的出生已经让我失去了母亲,难道还要让我又亲手失失去自己的父亲吗?
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去哪里。当我累得支撑不了身子,颓然地坐在地板上时,我才发现,原来无到了子潇的门口。
我陷于两难之间,既不能为了父亲牺牲林天华,也不能为了林天华出卖父亲。我甚至想牺牲自己,来保全这两个在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人。
可是,我可以这么做吗?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牺牲了自己。
法不容情
我陷入了无法形容的痛苦中,尝到了比死还难受的滋味。我把整个世界全都隔绝开了,我的眼里,我的心里都只剩下父亲和林天华。
“罗静,罗静……”
子潇使劲摇了摇我,才使我从痛苦之中清醒过来。
“子潇……”
“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坐到了地上?”
子潇扶住我,气急败坏的说。
“子潇……”
我一见到子潇,心头的忧伤便化做了千万颗泪水,不声不响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世上最讨厌的水就是泪水,我不想要这个,你收回去吧。”
不管子潇说什么,都抑制不住我胸口的那股悲伤。我抱住他,柔肠百转,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子潇没办法,只有陪我蹲到了地上。
我哭了好久好久,觉得把心头的悲伤都哭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子潇一改平日的嬉笑神态,替我擦干了泪水,扶我站起身来,正色的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
“担心天华是不是?”
子潇的话,又击中了我心头的痛。
“担心是没用的,我也担心,我也焦急,可是罗静啊!我们没有必要去担忧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事……”
“可是……可是……”
“我知道,我完全都知道,你喜欢天华对不对?”
“我……”
我语气顿了一顿,问道:“林天华他……他会怎么样?”
“这个嘛……”
“你不要骗我,子潇,你可以欺骗我一千次,一万次,可是我求求你,这次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因为……因为……”
说到这里,我声音放低了几分,又说:“因为我真的很爱他!”
子潇怔怔地望着我,过了良久才说:“所有的证据都对他非常不利,我想天华他……”
“他死定了,对不对?”
子潇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子潇,林天华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那当然了,在我欧子潇的朋友中,男有天华,女有罗静,这是铁打不动的真理。”
“可是,现在你心里面最重要的人却是琦琦,对不对?”
子潇点了点头,笑着说:“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正的凶手是琦琦,你会为了林天华,出卖琦琦吗?”
“罗静,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说了,这只是如果,但我希望你告诉我真心话,因为除了我自己,你是这个世界上让我最信任的人。”
“那要看她的动机是什么了?”
“如果她自私恶毒,为了掩盖自已的恶行,不得已出手的呢?”
子潇想了好久,忽然笑了一笑说:“以我欧子潇的智商,是回答不了这么高难度的问题的……”
“不,子潇,我要你回答我!”
子潇望着我,说:“真的要我回答。”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如果她是这样的人,我自然要还天华一个公道,不止是天华,换了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
“可是,你却失去最心爱的人呀?”
“有些东西,比感情更重要。”
我没想到,子潇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在他心里,还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公理,道义。
我的心头好像亮起了一道火光,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
我一把抓住子潇的手,子潇被我吓了一跳,笑着说:“怎么了,要向我表白吗?不用了,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你……我只知道你擅长欺骗良家妇女,没想到自做多情,也是你的一大专长。我是想问你,林天华的案子你是交给宇文俊了吗?”
“没有!你罗大小姐的指示我若不遵从,那这辈子就不要梦想有好日子过了……”
“你废话这么多,真是二十一世纪的唐僧。”
“唐僧有什么不好,你没见那么多美女都争着要他呢?”
“我看你还是做八戒哥吧,我罗静就破废一点,送你一面上好的镜子。”
“多谢,多谢……”
“好了,废话少说,快带我去找林天华的代理律师。”
“现在?”
“气死我了,什么时候我们变得这么难以沟通了……”
子潇不敢再说什么,驾着他的奔驰SLK跑车向陈律师家奔去。我坐上车理了理绫乱的头发,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回新加坡我的家去。
电话是陈伯接的,他听出我的声音后,差点就欣喜若狂了。
我吩咐他把我枕边的那只“天长地久”拿过来,并警告他不准让父亲知道。陈伯显然还想知道些什么,但我却不耐烦的把电话给挂掉了。之后,我们就去了警局。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完全不敢确定我此行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也许一直到坐上了法庭,父亲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我把冷芳的日记和那一对残缺不全的“天长地久”玉琢摆上法庭的时候,父亲精明的目光便失神了。他不敢相信,推他走进深渊的,竟会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人若落到这种地步,那生命还有何意义呢?就像基督所说的,人若赚得全世界,失去了性命又有何用呢?
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只有那无尽的忏悔。
我一步一步的走出法庭,抬头便看见冷星寒那比刀子还锋利的目光。
“你的母亲让我失去了父亲,你的父亲又让我失去了母亲,这两笔血债,我都要从你身上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冷星寒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她每一说一个字,就像一块巨石击中了我的胸口,待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石阶上,同时,泪水也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罗静……”
站在冷星寒身旁的宇文俊见状,马上露出了一副关怀的样子。可他只跨出了一步,便被冷星寒拉住转身而去了。
我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溅在了地板上,冷星寒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同时也让我深深地体会到,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多余人。
“罗静,罗静……”
温柔地琦琦抢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
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安慰我。琦琦她了解我,她知道此刻我的心里,已失去了安慰的意义。
满腔的悲伤,顿时化成了千丝万缕的酸楚。
我转过身去,胸口却不由大震。只见子潇扶着林天华站在法庭门口,怔怔地望着我们,我向林天华望了一眼,只见呆了几天牢房的他,虽然略见憔悴,却总也掩盖不了那咄人的光芒。
他走下石阶,双目望着我,轻声说道:“谢谢你!”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但这目光当中,却又饱含了几千几万句语言。过了一会儿,我便这样轻轻的,静静地,悄悄地从他眼前走了。
这让我想起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的招手。
做别西天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