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越]礼梦_-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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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饿了麽?”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起这样的温柔,国光,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呐?在过去的十年里,我过著怎样糜烂的生活,你到底可否想象!
自惭形秽像是一条肮脏的毒蛇,牵绊著缠绕著我的躯体,让我有种窒息的欲望-
“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开国光的手,杯子仿佛慢镜头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奶溅了他一身,我心中一颤-
“啊-”空中小姐的尖叫已经冒了起来,“先生,您还好麽?有没有烫著!”然後她便多此一举的,想要帮我的国光擦干净衣服上的液体-
“切!我来-”我不知道堵在心里的是什麽,总之就是看著那双在我的国光身上胡乱游弋的女人的手很不顺眼,国光是我的,是我的,所以我拿起一旁的餐巾为我的 国光擦拭著,我看著他有些错愕的,然後唇侧沾染了一抹笑靥-
不知道为什麽,我有些脸红了-
刚才那些胡思乱想,真的没有意义了-
……
我把杂志还了回去,给那个呆若木鸡的空中小姐,顺便,不轻不重的瞪她一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想些什麽,切,国光是我一个人的!
然後杂志上最为重要,也是最让我的国光忧心的一段话,我却没有看见-
……
Samuel:那麽对於这一次的美网冠军比赛,你有什麽看法呐?
Azereita:我希望,不,相信越前一定会赢的-
Samuel:这麽笃定麽?
Azereita:嗯,因为他赢了我,就不许输给任何人了!
……
然後国光握住了我胡乱擦拭的手,放在他唇边,吻了一下,“龙马,我爱你-”
我僵了一下,错愕看他,为什麽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时候,说著他爱我-
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错愕,之後我便粗神经的欣然,国光,他爱著我,陪伴著我呵-
……
那个时候太粗心,以至於没有发觉我的国光,他深深的,深深的不安著-
更无从得知,这份不安,缘自一个死去的人-
一个曾经摧毁我的人-
一个曾经救过我的人-
一个曾经和我有肉体关系的人-
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当然,我不爱他-
还有,他已经死了-
……
(37)
我很久没有做过幸福的梦了,就仿佛眼前忽然出现的光芒,璀璨旖旎,并且无所畏惧,我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他,即使没有睁开眼睛,我也可以感受到他温柔的怀抱-
再多的再深的梦魇,也应该醒了呵-
因为我和他,是如此的深爱著彼此呵-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呐-”国光的声音在我耳侧轻轻摩挲著,让我忍不住有些痒的-
“切,MADA MADA DANE!”我看见他黯黑的凤目,有我似曾相识的底蕴,我蓦的想起,十年前每一次他凝望我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感觉,可是那个时候我太年轻,太生涩,以至於不懂这感觉,是爱,是关切,是担心,是深沈的几乎让我没顶一般的浓情-
所以我吻了他左手的无名指,虽然那里现在是空空的-
他怔了一下,然後揉乱了我的发-
飞机平稳的降落在成田机场,说真的,我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我们一直等到最後才下飞机,他难得的换了墨镜,我把帽檐压的很低,行李什麽的本来就没有多带,我们的目的地只是美术馆而已,所以我们可以握著彼此的手-
无论发生什麽事情,都不会分开了-
一路上却意外的平静-
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我们隔离一般的,我想,神还算是先知的,赐予我们这难得的静谧,算是虔诚了我们相爱的心-
国光他去租了车,当然我很惬意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国光有问我究竟是他开还是我开,我耸耸肩,我把我的性命交给他-
他深深的看著我,然後说,“我们,回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麽,一瞬间感觉到仿佛热血沸腾一般的,是的,我们回来了,一起回来了,那些曾经的痛苦挣扎已经结束了,那些伤口也足够时间愈合了,我想我更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深爱著我身边的这个人,也更没有像这一刻如果彻底的遗忘著过去-
过去,本来就是让人遗忘的-
我看著自己左手,交缠著他的指缝,有一种名叫历练的砂砾,已经从我们的沙漏中消逝殆尽了-
我想我们还是忽略了一些问题,直到停在会展中心外,才面面相觑-
十年了,《梦》还在麽?
十年可以让我从懵懂变得成熟,十年可以让吉森先生从守候变成解脱,我不知道十年前的阿瑟雷塔在做些什麽,但是十年後他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十年前我的国光究竟是怎麽想的,但是十年後他在我身边-
在我身边,用一种专属我的眼神鼓励我,“龙马,我们去询问一下吧-”
我从行李中拿出《礼》,我总是有种感觉,冥冥之中,它会带我找到《梦》的-
就像冥冥之中注定无论我怎样逃避,我和国光的缘分都是不会变的-
《梦》的确已经不在会展中心了-
一切陌生,甚至连知悉当初那次展览的人都没有了,管理员又是鞠躬又是抱歉,但是依旧对我们没有任何有用的建议-
“那麽有十年前的展出资料麽?”国光忽然问著-
“在档案室的电脑里-”管理员本能的回答-
国光轻轻点头,然後他跟著管理员进去查阅,而我,留在大厅,被另外一位管理员招待著-
我努力回想著十年前第一次看见《梦》时的情景,那个时候我阴郁,我狂躁,我被某种难以挣脱的网紧紧的紧紧的束缚著,我甚至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心,也许每个人都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心,所以才有了那麽多爱恨别离-
可是,我又是何其的幸运,辗转了十年,我还是回到了我的国光身边,虽然我做错了很多事情,虽然我……辜负了很多人-
有些话,不可以,不能够挑明,我想,我会为了我曾经的糜烂,用一辈子回抱国光他的专一,我在乎,我想他其实也是在乎的-
国光从档案室里出来的时候,神色多了几分兴奋,很奇怪,明明他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我就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兴奋,仿佛他的眼睛在对我说话一般,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默契-
“龙马,这里还有大泷先生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国光对我扬扬手中的复印纸,我微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梦》的说-
就算过去十年,那幅画,却是永恒-
就像有些事情,之於我和国光之间,只会越酿越浓-
十年前的电话果然已经注销了,我们抱著仅有的希望找到了十年前的住址,这里是一座典型的日式别墅,我们彼此相望,然後一起上前,按了门铃-
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按在门铃上,不经意,就是这样暧昧的动作了-
在我另一只手中,握著的,是《礼》-
开门的是一位少妇,她很有礼貌的对我们鞠躬,待到国光说明来意,才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们是前年才搬过来的,您说的大泷先生,也许是之前的房主-”
“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麽?”我有些急躁的问,难道真的找不回来了麽?
“这个……我们的房子是通过中介公司买的,所以我们也没有和您说的那位先生接触过!”少妇歉疚的看著我们,眼底是诚恳的光芒-
我和国光面面相觑,就这样了麽?一切线索都断了麽?
“对了,我还留著当初那家中介公司的电话,也许你们可以问问他们!”少妇眼睛一亮,说道-
我和国光立即道谢,也许,真的是柳暗花明-
东京的八月正是闷热,我们找到那家中介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午没有来得及吃饭,但是我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先找到大泷先生的联系方式,否则,是什麽都吃不下去的-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於是我们又赶到了公司总部,见到了接待我们的业务主管-
他听了国光的说明,很是殷勤的,从两年前的协议书中找到了前任房东,但是房东叫做藤原哲也,并不姓大泷,我们的心,凉了泰半-
和国光离开中介公司的时候,才感觉到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像是所有的努力都成白费一般,有些泄气了,国光拽著我进了一家拉面馆,我却连他什麽时候点了餐都不知道,只是看著手中的《礼》发呆,真的找不到了麽?
“等下,我们和那位藤原先生再联系吧!”国光安慰我,刚才我们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只是留了言-
“嗯-”我闷闷的,可是看见他眼底的关切的时候,还是努力挤出一点微笑,告诉他,我还好-
他情不自禁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仿佛我还是十年前那个孩子一般的,带点宠腻和无奈的表情,却很温柔,“不记得这里了麽?”
我愕然,这里?不是一家普通的拉面馆麽?可是为什麽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定……
想起来了,这里,是我们曾经最爱来的那家拉面馆,我们竟然不知不觉得转到了青学附近!一切,都变得恍惚和不真实起来!
仿佛那些过去被忽然放大起来,於是点点滴滴被忽略,成为了被珍惜-
拉面的味道,一如十年前,也许换了厨师,也许根本没有换,总是有些东西保留了下来,就像今天陪在我身边的还是国光一样,我想,这就是知足了-
我狼吞虎咽的,不知道为什麽,有些胆怯起来,害怕这样的感觉,忽然陌生和不真实,国光却没有动筷子,只是专注的看著我,那让我感觉到,无论发生了多少事情,他的眼底,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慢一点,没有人和你抢!”他的指腹蹭著我唇侧沾染的汤汁,然後暧昧的放在口中舔去,我觉得自己颊侧有些烧灼起来,但是,真的还差得远呢-
就像遥远的时间里,他曾经对我的那样注视,就像遥远的空间里,我曾经对他的那样思念,就像过去,就像未来,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就像我们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哎!越前!”一阵陌生的男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默契,我们一起抬头,看见迎向我们的并不算很陌生的男人-
很多时候,只是觉得眼熟,我忽然忘记了他叫甚麽名字-
“啊,还有手冢部长!真的是你们!”来人显然和我们极其熟稔,我有些瞠目结舌的尴尬起来-
“桃城-”国光适当的为我解了围,於是,我想起了他,桃城前辈,连带著,想起了他对我的那段暧昧-
“怎麽,越前你这个小子忘记我了?”桃城显然是半开玩笑的,他成熟的眼底一如年少时的阳光,但是早就没有了当初的迷恋,我以为他起码会尴尬一下,但是他没有,坦然,并且欣喜,就像再普通不过的旧日好友相逢一般-
“切!”我微笑,很多事情,在微笑当中释然了-
桃城很自觉的坐在我们一桌,然後开始海阔天空的谈了起来,他说到旧日网球社那些队友们,说道过去,说道我们错过很多次的同学聚会,也说到他自己,他现在过的很好,在青学网球社任教练,我和国光都是一惊,然後又觉得很欣慰,但是我们都适合做聆听者,而不善於做话题发起者,我想,如果菊丸前辈在的话,一定可以很热络,但是海堂前辈的话,则是一场灾难了-
“……最让人想不懂的是海堂那家夥,居然到立海大当教练做我的死对头!哼!今年联赛一定要赢他!”桃城前辈有些恨恨的-
我和国光相视不禁,原来,这两个人还是如此的不对盘-
桃城前辈似乎发现了我和国光的沈默,他是观察力很敏锐的人,抓了抓头发,然後试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