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女酒徒-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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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他则立刻站起来,她连忙伸手拉住他。
「我不会再胡闹了。」
「哼!
她脸色一怔,说出闹了大半夜背后的目的来,「皇上派你去知兴府上任知县,要我帮你忙。」
「我还需要你帮忙吗?真好笑。」
位于最西边的知兴省因为有高山阻隔,是以在管理上来说有点鞭长莫及,因此那边的官员久而久之就有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心态,相互勾结舞弊,恣意妄为。
知兴省省试收贿行弊,仗峙特权兼并土地、欺行霸市、伪造假钱、紊乱钞法、私设牙行、把持税卡等等无法无天的恶行。
从府台到各县的知县个个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皇上多次接获密报深知知兴之患,可是苦无证据,于是要皇甫擎祯装成新科进士夏颖,至知兴上任知县,搜集各个贪官污吏的罪证,以期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以为要接近那些贪官容易吗?从现在开始多下点工夫,弄臭你名声,让知兴那班贪官认为你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对你卸下防心。」
「听起来还真是我误会了你一片用心。」他冷哼。不过心底已不自觉地对今晚的事释怀,对她悄悄地改观。
「这里的知府是知兴府台汪道明的门生,同他一样的坏,我让小阮带着银子去求他,将这件事情压下来,要他暗示他你的身分是知兴的新县令,只要他放过你这一次不声张,你会报答他的。」
他静静的听她说,闻到了她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酒香,甜甜的、醇醇的,有点醉人。
「好啦,原来新上任的夏知县也是个对假钱有兴趣的人,这事传到汪道明耳中,到时你要接近他也就事半功倍了。」
原来如此呀,父皇的确交代过让他接近那些人,以便搜集罪证,不过他可没想到得这么快就开始作戏。
他们才刚出京,她已经将汪道明的底细,都查得这么清楚了吗?
看来,她倒不是如他所想的这般胡闹无用。
「你下次有什么计划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声。」
「我想呀,不过你不给机会。」她其实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本来她没打算今晚就行动,「是你自己不好。」
「你捉弄我,让我出糗居然还是我不好?」
「我早跟你说了,很多东西是不能乱碰的,碰了就有麻烦。」她也算提醒过他了,是他自己没察觉。
说她边转过身去,再转过来的时候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拿着酒葫。」
明白他惊讶的目光,她笑着解释,「刚刚趁乱拿的,藏在哪里,我不方便讲。」
皇甫擎祯摇摇头,忍不住笑了。
「对了。」她像只小馋猫似的舔舔嘴巴,「你那八个高手实在不怎么敬业,就算刀子架在脖子上,也不应该把幕后主使人说出来。」
他哼了一声,心底讶异不已。
那八个一流高手打不过她,这怎么可能呀?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娇小玲现的,能有多大本事打跑大内高手,而且是八个、八个哪!
「你现在在想,为什么我打得过他们对不对?」她喝了一口酒,「其实我们没打架。」
他挑起一道眉,没打架?!
孙唯光摇摇手中的酒葫,「他们很没用啦,一人一坛就倒了。」
而实情是,皇甫尔玺早就知道以皇甫擎祯的个性一定会搞鬼,所以在耳闻儿子见过那八名高手后也随即召见他们,给他们一点暗示。
是要得罪皇上呢,还是得罪二皇子?八名高手有志一同的选择让皇上龙心大悦。
第三章
「这是我刚刚上街买的,叫做脂蜜。」阮公公兴高采烈的说:「你摸摸看,滑溜溜的,抹在脸上又白又细,好用得很。我特地买了两包,一包给你。」
「真好。」孙唯光接过来用指头接了一些涂在手背上试试,「果然很细,多少钱买的?」
他得意的伸出五根手指头来,「不贵,一包才五两。」
「这么便宜?」她笑咪咪的说:「你可真是走运,用这么低的价钱买到这么好的粉。」
「是呀,我也这么觉得。」阮公公迫不及待的翘起莲花指,心情愉悦的沾粉往脸上涂抹。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把我当不存在呀!」皇甫擎祯一掌拍向桌子,不高兴的说。
这阮公公一出了宫就没规矩,他正在跟孙唯光商量正事,他贸贸然地跑进来就拉起她说香粉,真是够了。
「对不起呀,忘了你。」孙唯光伸手沾粉往他脸上一捺,「也分你一些,别生气。」
她柔软的指头在他颊上短暂的停留,让他对巧笑嫣然的她生出了一丝丝的柔情,居然发不了她的脾气。
「谁要你的臭粉?」心底不气可仍犹自嘴硬。
「不臭,香的。」她将香粉凑到他鼻下,「你问问看。」
「拿……开……哈用!」那细细的粉末钻入他的鼻子。害他敏感的猛打喷嚏。
随着他的喷嚏声,那轻如柳絮的香粉连粉带纸一起飞了出去,洒了满地。
「哎!五两银子呀!」阮公公心痛的说:「小光姑娘,公子爷对香味敏感得很,你别把香粉拿太近。」
「这倒真是件奇事。」她淘气的冲着皇甫擎祯笑,「喜欢往女人堆里钻的人,居然会对香味敏感?」
他揉揉鼻子,体质天生,他自己也觉得很无奈。
他对香味,尤其是脂粉香很敏感,闻久一点甚至会恶心想吐,平常倒还可以忍耐,可是如果有亲呢一点的接触时,一定会叫那些女子洗去身上的香味。
说到味道,这个小酒鬼身上的甜味倒挺不错的。
「那很好呀,免得你就此沉醉花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奇怪了,是他的错觉吗,怎么他觉得她的微笑看来有些轻蔑,语气也有点讽刺?
「不说这个了。」她重新坐下来,「你刚刚说到哪?」
「我说为了怕他们起疑心,所以另外安排一组人马,假扮成我去西巡,让那些贪官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我们才好办事。」
「真聪明。」孙唯光拍手赞道:「这个法子不错,不过叫他们可别太招摇,到了知兴别让人家认出来他们是二皇子的人马。」
「不让人家认出来人家怎么知道他是二皇子?小酒鬼,你脑袋打结啦?」
「二皇子西巡隐密又低调,就算被认出来,也得在‘不小心’的情况下。」
皇甫擎祯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我会交代的。」他迅速的想到一个好方法,却故意问她,「你有什么想法?」
她一笑,「你已经有了,干么问我。」
「你又知道我有办法了?!」他的心思这么好看穿吗?
「我就是知道。」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又笑了。
他突然发现她还真是爱笑呀,而这一张笑脸,越来越叫人看着看着就舍不得移转开目光。
他们商量了之后的计划,孙维光假扮成他的妹妹、阮公公则是老管家,新任知县夏颖要上任去了。
两个人讨论一些细节到天黑,直到阮公公进门说晚了,他们才到客栈大厅用膳。
大厅里只剩门边有桌位,人来人往吃个饭难得清静,不过他们也不计较,将就着坐定。
夏日炎热,孙唯光觉得没胃口,菜没动几口,一壶好酒连喝了好几杯。
「你要不要喝?」她瞥见皇甫擎祯直盯着自个暧以为他也想来一杯。
他摇了头,「幸好你是女的,要是男的还这么爱喝,一定没前途。」
挂在树上能喝,在监牢里也能喝,他喊她小酒鬼还真是喊得一点都不错。
「所以你不喝酒?」她笑嘻嘻的说:「真可惜。」
他当然是喝的、只是现在不想跟她喝,场合不对,对象也不对。
孙唯光喝了一杯,「这三花酒蜜香清芳雅,人口柔绵,落口爽冽、回味信畅,真的不喝Y」
「不喝。」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老是跟他劝酒,酒楼里的姑娘也没她殷勤。
「那就只好便宜我自己啦。」
她正斟酒时.一个叫化子捧着一个破碗,在门口探头探脑,随即走近他们桌边可怜兮兮的说:「姑娘,行行好,我三天没吃饭了,施舍一点吧。」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酒还有,坐下来喝一杯吧。」
叫化子摇摇头,「我不吃酒的。」
孙维光噗妹一笑,对皇甫擎祯道:「瞧,不喝酒的前途多好,当了叫化子啦。」
她将一些碎银放进他的破碗里,「赏你吧,不喝酒的。」
叫化子千恩万谢的直对她叩头。
皇甫擎祯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小酒鬼,你太不厚道了。」
她的那句打趣嘲笑让他觉得太刻薄了。
「是吗?我倒觉得自己挺善良的。」她神色自若的喝着自己的酒,「他又不是真乞丐,我还给了他些碎银子,难道还不够厚道?」
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你晚上来我的房间,我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她神秘兮兮的说。
她说得暧味,让他禁不住地想歪了。
暗自气闷,他讨厌自己在心动个什么劲I「你不知道自己的魁力不够吗?省省吧你。」
「叫你来我房间跟我有没有魅力有什么关系?!我先说,你不来会倒媚的。」
去了才会倒媚吧,他可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不清的关系。
***
吹熄了油灯,皇甫擎祯准备上床安睡了。
突然一阵敲击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有点奇怪的静心聆听,发现声响是从窗边传来的。
他奇怪的打卉窗户,听到窗下有人轻笑一声。
「今晚夜色这么美,你舍得睡吗?」
只见一片月光如水银铺地,孙唯光一身水绿色的衣衫,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笑盈盈的跟他招手。
「干什么?」三更半夜不睡,扰人清梦。
「你不来找我,只好我来啦。」她笑道:「下来吧,我跟你说几句话。」
皇甫擎祯不动,心里想着她在玩什么花样。
「你怕我吗?」她笑得更无害了,「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谁怕你!」明知道她在激他,可他就是忍不住中了她的计。
他关了窗户,迅速下楼来到后院子里,只见月光清清、景物幽幽哪里有孙唯光的影子?
她把他叫出来,自己却跑掉,这是在整他还是怎么样?
「孙唯光,你搞什么鬼?」皇甫擎祯四处找了一圈。
「在这呢。」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这么大的眼睛中看不中用.就在你后面没看见吗?」
他迅速的转过身来,被她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你是存心吓我的是不是?」
「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也太没用了吧!」
他瞪她一眼,「想干么快点。」
她往院子里停放的板车一坐,双脚一晃一晃的,「吃饭时那个叫化子你瞧见没有?」
「当然瞧见了,他有什么不对吗?」
「你实在应该多留心自己周遭的一切的。」她微微笑道:「你没听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在她旁边坐下,注意到她刚刚提的竹篮不见了。
「我说那个叫化子呀,他讨饭讨进了酒楼来,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可没见过这么大胆又不怕挨揍的乞丐。」
酒楼开门是做生意的,多少怕晦气而不让乞丐靠近,往往他们一靠来就被小二大声斥喝,或是打骂走了。
「他的碗虽然缺了口又脏又破的,可是上面还沾了一些饭粒残菜,我觉得不对劲。」
皇甫擎祯反驳道:「他是乞丐呀,碗里没有饭粒残莱难道要装山珍海味?」
「就是这样才不像嘛!他要真是饿了三天,还能不把那碗舔得干于净净的吗?再说他手脚上一点脓疮、伤口什么的都没有,这人要不是假扮乞丐骗人钱,就是别有目的。」
他只能点点头,不得不佩服她观察人微.
「我给了他一些碎银,你猜猜他往哪里去了?是到对面的布行了。」
他还以为她当时只顾着喝酒,原来连那乞丐的去向她都留意到了。「他有了银子想买件新衣,这也不行?」
「乞丐有了银子居然不想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