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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良人开封-第8章

小说: 良人开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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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拉回到眼前,看着他用心呵护女儿的慈父模样,或许她应该再为他多生几个孩子才是。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在她还没出声前,易开封就已发现到她的存在。
“初静?”他一回头,见她手中端着菜,连忙空出一手接了过来,搁到桌上。“你忙完了吗?可以吃饭了吧?”
她边摇头轻笑边伸手抱过孩子,“我帮晴娃洗澡后再吃。”他一听,二话不说地就是一声:“不行!”
“为什么不行?”
易开封叫她晶亮的大眼瞅得脸又泛红,“你先吃饭,待会儿我再帮女儿洗澡。”
“你洗和我洗不都一样?”她还是很坚持。
“弟妹啊!”武大爷突然出声了,“开封是心疼你,怕你太累,我看你就乖乖顺他的意吧!”
像是这才发现自己怠慢了到家中来的客人们,初静微红了脸,满是歉意地朝他们俩颔首问候道:“大爷好,大夫好。”
“别那么客气啦!”胡大夫回她一记亲切的朗笑,随后转头对武大爷说道:“老武,我看我们先让开封一家子把饭吃饱,然后再来喝酒吧。”
武大爷点头同意道:“说得也是!”说完起身让出位子,招呼站在一旁的几个易家小毛头,“来你们几个别傻傻地杵在那儿,快来吃饭啊!”
★ ★ ★
“开封啊!”喝得微醺的武大爷显得有些激动地握住易开封粗壮的上臂,“我心底有个打算已经搁了好些日子,一直没办法让它付诸实现,不过现在总算有了个好机会……开封,咱们是不是哥儿们?”
还算清醒的易开封愣了下,随后点头,“嗯。”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武大爷满意地笑道:“既然是哥儿们,那咱们来合伙做门生意如何?”
“做生意?”易开封皱了下眉,直觉转头看看—;旁正在哄女儿吃饭的妻子,然后回头问道:“大哥要做哪一门生意?”
“咱们来开镖局!”武大爷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镖局?!”不只是易开封听了惊讶,就连胡大夫也是吓了一跳。“老武,镖局可不是你说要开就可以开的。”
“这我当然知道!”武大爷啐道:“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啊?才不呢!我可是非常认真的!”
啜了口酒,胡大夫讪笑道:“认真?老武,开镖局要钱、要武师、要地、要人脉的,光认真没用啊!”
武大爷甩甩手,“要钱嘛,我大半辈子省吃俭用的,手上也算存了一些。要武师的话,我已经有个现成的人选了。至于地嘛,我家婆子的表弟在省城里有块地要卖,说是卖给自家人可以便宜几分,我怕钱不够,所以才要找开封老弟合资。老胡,这你有没有兴趣?”
“你说的武师人选是谁?”胡大夫不答反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有个堂兄弟在西安的龙五镖局里当镖师。”,
胡大夫点点头,“我是听你提过。”
“他就是我提的武师人选。”武大爷解释道:“我这个堂兄啊!这几年因为和镖局里的少主处得不甚愉快,便有了自己出来自立门户的念头。正巧不久前他来看我时,我刚好跟他提起了想做个小生意的打算,于是他才问我要不要一起开镖局。”顿了下喝口酒润润喉,他续道:“我堂兄的意思是,资金我们双方共出,他负责请镖师,我负责找地方,到时候镖局开成了,我内他外,我管钱、招揽生意,而护镖、收徒的事就全都归他。至于人脉嘛!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堂兄当镖师当了二十多年,大江南北什么三教九流的朋友他没有?人脉绝不成问题!”他拍胸脯保证道。
“那老武,你还差多少?”
武大爷眉一挑,也不隐讳地老实说:“还差—;百两银子。”
“一百两?”
寻常人家一年的用度也不过十数两银子,—;百两对于他们这种务农的小老百姓而言,的确是笔不小的数日。
“老胡,开封。”武大爷一口干尽碗里酒,咂咂嘴道:
“你们看,我种了大半辈子的田,赚到的也不过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钱,想想我有三个儿子,本来我还想说就算拼死挤活也要让他们读书,将来好跟人家考功名中状元。可惜三个的脑袋都像我,压根不是读书的料。既然不是读书的料,那也只能跟着我种田养猪,往后如果要分家,他们一个人分到的就我那块七分田的三分之一,七分田的三分之一能养活一家人吗?”他颇不以为然地一笑。
“哪,不是说我不安分,只是现在我回头想想,当初倘若我听我那位堂兄的劝,和他一起离家北上当镖师去,说不定我早已逛遍五湖四海,而不是被绑在这七分地上过一辈子……我实在是不想让儿子们和我有同样的遗憾,男儿志在四方,趁年轻时出去闯闯,成也好、败也罢,总算他们都出去走了那么一趟,所以啊,我才想到要开镖局!”
“你们看,这来镖局里寻求护镖的,无论人、财、货什么东西都有;接触的事物多了,眼界自然也就不问……”忽然他抿起嘴,下意识地瞥向不远处的初静,压低了声音说:“我这辈子能娶到我家婆子,说好运气也真的是好运气,可是总觉得不对劲……开封!”他转向易开封,“我说句老实话,你也别介意,像我们这样的粗人,娶了她们那种读过书、识过字的官家小姐,有时候在她们面前还真的是抬不起头来……”
他的妻子在还没嫁给他之前,是邻村一个老秀才的幺女儿,要不是家中真的是一穷二白了,老秀才也不会让女儿嫁给他这个目不识丁的小农夫。而开封他妻子听说还是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若非为了什么苦衷,她哪有可能嫁给开封?
易开封闻言,表情倏地一变,持碗的手一松,碗里的酒液拨出了三、两滴。
醉眼迷蒙的武大爷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迳自絮絮叨叨地说:“从以前到现在,我跟我那婆子吵架,没有一次吵得赢她。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开口就是我们这些不识字的想了大半辈子也想不到的大道理……你们别以为我刚刚那番活真是我自个儿想出来的,不瞒你们说,那些都是我和她为了儿子前途问题吵架时,她随口说出来的啊!”武大爷说着又是一碗酒下肚。“所以我才要开镖局,就算不赚钱,也可以乘机磨练磨练我那三个呆儿子,让他们好好去见见世面!”
胡大夫听完他这番剖心挖师的心底话后,不禁想起了家中老小,思量片刻后,终于有了决定。“老武,合资这事既然扯到钱,那咱们就得先把话挑明了说。你那堂兄可靠吗?”.
“我堂兄的为人我很信得过。”武大爷点头,“我已经跟我那婆子商量过了,她说既然武师的人选由我堂兄挑,为了避免日后出岔子,所以镖局的帐目得归咱们管,以防那些外来的镖师仗着武艺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大嫂要管帐?”
“没错。”
“那好,老武,镖局的事就算我的一份!”
“好!干脆!”武大爷望向易开封,“开封,你呢?”
“对啊!开封,你怎么说?”
狠狠灌下—;碗酒,易开封显然没将他们的问话听进耳里。像我们这样的粗人,娶了她们那种读过书、识过字的官家小姐,有时候在她们面前还真的是抬不起头来……
他也可口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和初静,但初静自己是怎么看待他们这桩婚姻的?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妻子,心底再次浮现出了疑惑。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凝视,初静蓦然回首,朝他漾起了柔柔浅笑,深邃的大眼里写着无言的探问。
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地扯开嘴角,摇头表示没事。
真的没事吗?心里不断涌起的不确定质疑着他自己的否认。
“开封,你倒是说话啊!”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武大爷不耐烦地催促道。
抓过酒坛,心思压根不在这儿的易开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敷衍过去。
以为得到了他的应允,武大爷高兴地拍他肩头,“我就知道你这人最够意思……”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易开封迳自举高酒坛,对着坛口猛灌起酒来。
“开封!”胡大夫忙伸手阻止他这样不顾一切的拼命灌酒。武大爷笑呵呵地从旁将他身子抱住,不让他去抢易开封的酒坛。“老胡,开封几时这么喝酒过?你就让他喝嘛!”
“可是……”
“别可是了,你也喝吧。”说着作势硬要将一碗酒倒入他嘴里。
“饶了我吧!”胡大夫忙不迭地推开他,“我年纪大,可禁不起酒这样灌啊!”
武大爷笑着停了手,“你这样就算年纪大啦?那我怎么办?”他和胡大夫岁数可相差不到五岁。
胡大夫摇头叹笑,“说到年纪,我就不禁感叹,这岁月还真是催人老啊!想当初我从家乡出来的时候,正好十五岁,没想到才一转眼,我都快五十罗!”
“你家乡在哪儿?”头—;回听他提起旧事,武大爷好奇地问。
说到家乡,胡大夫便不自觉地得意起来。“我与那闯王李自成是同乡,都是陕西米脂人。”
“这么巧?”
“就这么巧!”胡大夫啜了口酒。“嘿!要不是这吴三桂山海关门一开,咱们米脂可成了帝王乡,是块龙地罗!”
武大爷也不禁感叹,“说得也是!与其给清狗管,咱们还不如拜闯王当皇帝!你们看看!”说着拉起背上的辫子,这像什么样啊?”
“说到这儿……”胡大夫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搭住武大爷,一手扣着易开封,“你们记得不?十年前曾有一段时间,街头巷尾时常传着几个年轻侠士抗清的故事?”
“有这印象。”武大爷点头。
“老武,你还记不记得那几个侠土是姓啥名哈?”
武大爷挑挑眉,“好像是叫什么拳啊刀的,我记不清楚了。”“那其中这刀是什么刀,你猜猜!”胡大夫显得神秘兮兮。
没啥耐心跟他批,武大爷不耐烦地甩甩手,“你就说吧,我懒得猜。”.
“是开封刀啊!老武,开封、开封,这可正巧是咱们开封的名啊!”说着胡大夫用力拍拍只顾着喝酒的易开封,“开封,你的名字除了是名城。也是名侠呢!”
武大爷忍不住笑道:“可惜此开封非彼开封,如果咱们开封真是那个开封,咱们镖局不就用不着请武师,只要开封一个人坐镇就够了嘛!”
说罢,两人迳自相视大笑,浑然不觉一旁黑着脸的易开封只顾着灌他的酒,压根没搭理过他们。
第五章
    “哗啦!”兜头—;盆冷水淋下。
易开封用力地甩着头,企图甩掉心里般据不去的烦闷。
“开封。”初静推开浴间的木门,捧着剃刀和布巾走了进来。“你要先剃发还是—;—;”未尽的话消失在看清他落寞神情的瞬间。
仅在腰间围条长巾的他就坐在浴盆边的小矮凳上,垂着头、垮着肩,打散后的长发湿漉漉地垂散在肩背,一双茫然的眼里写着沮丧。
“开封?”她来到他身前。
他抬起头来,望着妻子满是担忧的小脸。
“怎么了?”她蹲了下来,小手轻抚上他脸边。
他抿着唇,一语不发地回望着她,心中一时百味杂陈。
四年前的那天早晨,她说是要为他缝制新衣,希望他能留下个一、两天,而他答应了她的要求。后来,一、两天成了三、四天,三、四天演变成五、六天,最后,他选择定居在她的隔壁,成为她和她三个弟妹的邻居。起初,他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家的妹子在照顾,而她也当他是大哥般尊敬,甚至那时亚平他们还都称呼他为“大叔”。要不是那一次意外,他很可能穷极一生也不敢亵渎她的美丽半分,更遑论是娶她为妻了。
“初静……”过度的压抑压沉了他的声音。
“嗯?”她温柔地为他拨开贴住鬓角的湿发。
“你……你会不会……会不会……”他问得好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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