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佞爵-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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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的仇恨,是不是?」
毕少泽沉默着,而宁涟漪的嘴角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就让我们继续仇恨对方,等到父亲确认了真正的集团继承人以后,我们的战争才能真正告一段落。」
「不是这样的。」就在毕少卿说完这话的时候,一个清亮又坚定的声音插了进来,令所有人心头一震。
「少爵,三弟,雨柔,烟蓝……还有大哥,你们既然说要坦白,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你们明明都还是戴着面具,根本就没有摘下过。」白孅雅夺人的目光掠过每个人的脸庞,最后落在她心爱的男人脸上。
「少爵,你为什么不说你必须要仇恨他们,是因为你不想忘记你自己的母亲,是因为你想要替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并且更小心的保护烟蓝呢?」望着自己的丈夫,白孅雅的声音里有着颤抖,但也有着更多的决心。她想要让他打开心结,更想要让他露出真心的笑容。
毕少爵一怔,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因为他心底正受着激烈的冲击。
这些话,白孅雅不曾在他面前说过,他应该去否认她的,可是她又这么坦率直接的说出了他心底不愿承认的心事,这会让他难堪,更让他忆及许多不痛快的事。
「你明明很爱毕夫人,在你心里,你是那么尊敬她、爱她,所以当你知道她定下那个必须你先结婚,才让三弟结婚的规则以后,你其实很感动,也很想让她不那么内疚,所以你向我求婚了,即使知道我不适合你……」白孅雅自己的肩膀也颤动着,她发现情况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她也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明明只是帮他们兄弟姐妹和好,她却把他们的婚姻也牵扯了进去。
「我一直以为二哥一定不会结婚了,因为那样的话,就可以让三哥痛苦,让三哥得不到自己所爱。所以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二哥反而会那么快就娶妻……」毕雨柔脸色苍白。「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怀疑二哥结婚一定有什么阴谋,而一直想着要拆散他和孅雅。」
「我也以为二哥结婚是为了去日本看我,好方便他做一些以前不能做的事。」毕烟蓝回握住白孅雅的手,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
「是这样吗?」就连毕少卿也都表现出惊愕之色。「不,我不相信,他不会这么为我着想。」
「他不是为你着想,而是为了你母亲着想,因为你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他不想看到妈难过。」白孅雅的眼泪落了下来,这些事她也是在不久前才想通的,而且她说中了少爵的心事,他的表情竟又更冷酷几分。
这样的少爵让她心痛,教她心底完全溢满了酸楚,她只想为了他而哭泣,却没想到她在他们的仇恨角力中也是悲惨的受害人。
「孅雅说得没错,三哥和我想要报复二哥和烟蓝,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主要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由……」毕雨柔先看向毕烟蓝,又看着毕少卿。
所有人的脸色都因此苍白起来,毕少爵也很认真的看着他这个「妹妹」,这是第一次,他这么仔细的听着她说话。
毕雨柔突然「嘤」一声哭了出来。「主要是为了替妈讨回公道,因为她才是父亲的正室不是吗?她必须替丈夫抚养情妇的孩子,这种痛苦她从来不说,我们也能感觉得到。那样妈太可怜了,我们不希望所有的东西都被你们夺走,妈的孩子才应该拥有父亲的财产,不然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毕雨柔痛哭失声,激动得几乎无法停止。
「我们……也觉得对不起她,她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我也一直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你们知道吗?哥哥毕竟还见过我们的亲生母亲,可我却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更别说是见上一面……」毕烟蓝走向毕少爵,拉住哥哥的手,哽咽地边说边流泪。「我也知道我们的母亲伤害到她,可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我们也希望她能快乐啊……是不是哥哥?」她满脸泪水,哭着窝进哥哥的怀抱里。
毕少爵抱住了自己的亲妹妹,眼里有着艰涩的情绪在流动,他压抑又压抑,但还是无法克制情绪,因此久久不能言语。
「你们这些傻孩子,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的不和一直是我最大的痛苦,也让我感到很难过。」就在这沉默悲痛,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刻,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大家纷纷回首,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一个不可能莅临的人正站在面前,一脸慈祥、温柔的看着大家。
「妈!」他们异口同声的齐喊。
没错,来人正是毕夫人,而她身边站着的居然是白孅雅?!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帮毕夫人开的门?毕夫人又是什么时候到的?竟然没有人知道……
「既然我们所有人都希望妈快乐,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让她伤心下去?少爵,比起已经不在的人,现在拥有的才更重要。你的母亲永远都是你的母亲,她当然会为你们兄妹感到骄傲,不会因为你没替她争取到什么而感到不开心。我相信天下所有母亲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她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幸福,而妈……」白孅雅眼眶含泪,声音无比沙哑,看向一旁的毕夫人。
「她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大家,也那么替你和烟蓝着想,相信你母亲在天上若是看到了,一定会深感欣慰和高兴的。」
「妈,你怎么来了?」毕少泽走到母亲身边,身为老大,他的表现果然是所有人当中最沉稳的一个。
「今天的生日宴会是我拜托孅雅让我来的,本来想在鼎盛园里帮少爵过生日,可是孅雅说在这里大家才能更加畅所欲言,而且比较轻松。毕家这个大宅子,困住了你们大家,也让你们都迷失了良善的本性。」毕夫人温柔的眼里隐含泪光,声音却异常镇静,每字每句都直达在场每个人的心底深处。
「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我不希望被你们知道我也在这里,所以我来了以后,就直接上二楼,留在二楼的卧室里休息……对不起,欺骗了你们大家,可是所有的话我都听到了。」
毕夫人说完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样的发展给震撼住了,没有人发言,也没有人移动,这一刻,没人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
也许,什么也没有想;也许,因为想到太多,反而失去了头绪。
「妈,你先过来坐吧!」最后,还是毕少爵站出来,走到母亲身边,扶住了母亲的手。「今天不是来给我庆祝生日的吗?气氛太僵硬了。」
「哎呀,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毕夫人环顾四周,慈蔼的注视着每个人。「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重要,至于一些过去的事,那都是我们这些长辈之间的恩怨,不应该在你们身上继续延续下去。也许你们的父亲的确做错了许多事,可是他毕竟还是你们的父亲。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恨,只是那些仇恨却不是你们应该背负的……」
所有人沉默着,只剩下一句话在他们的心里回荡着——所有的仇恨,都是那个人造成的。
但是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他们即使恨着父亲,却很清楚他们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所以就只能互相仇恨。
「我来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你们每一个都是我疼爱的子女,谁也不例外。」毕夫人含着泪水,一个个拉住他们的手,最后握住的是毕少卿。
白孅雅听到毕夫人的话,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抬起头来,想要看向毕少爵,却发现他始终不曾望向她,反而一直留在母亲的脸上。
她的心在这一刻冻住了,难道说他生气了吗?他应该是很生她的气吧,这次,她可能做得太过火了……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家里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清扫的佣人们也刚刚离开,客厅里的彩灯和林林总总装饰要明天才能拆下来。白孅雅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整理了,于是她准备上楼。
少爵已经上楼去洗澡更衣了,而她还留在楼下磨赠,可是再也不能拖延了,她必须直接面对自己的丈夫。
走上楼后,白孅雅深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推开房门,用很刻意的笑容跑了进去。「少爵,今天的生日宴会觉得怎么样?」
毕少爵本来正站在窗前,听到她的话后就转过身来望着她。
「你费心了。」毕少爵的声音有股说不出的冷淡,这让白孅雅的心情再度往下沉。
她向他走近几步。「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你的妻子啊……」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伪装的笑容也终于崩溃。她往床上沮丧的一坐,无措的握紧双手。
毕少爵依旧用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她。
「今天我的确做错了,不应该把妈藏起来不让你们知道,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胡说八道,更不应该让你们大家都感到不好受……而且今天还是你的生日,却被我搞砸了。」她低下头去,深深的反省着。
「我本来想解开你们之间的心结,而且妈也说她想要听听你们的真心话,平常在那个家里根本听不到,彼此间又有那么多的顾忌,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没有告诉你……所以我又惹你生气了对不对?最近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低着头,开始滔滔不绝的自责起来。
毕少爵走到她面前。「你知道吗?我本来还想也许我们并不适合,也许我不应该把你卷进这个家庭里的。」
白孅雅的呼吸几乎快停了,她的眼睛湿润起来,心情沮丧到极点。
果然,他觉得她不适合他,果然,他娶她不是因为爱着她,而且他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即使在日本的时候也没有说过。
「你刚才说,我娶你的理由是因为我不想让妈感到伤心,想要安慰她老人家,所以才会娶你的,是不是?」毕少爵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平静,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情绪起伏。
白孅雅的双肩开始颤抖,她微微点头,然后痛苦的眨着眼睛。「真的是这样?也许我真的不适合你,我总是傻傻的,又单纯又可笑,总是给你惹麻烦……」她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哭腔,今天的她,真的好像是水做的一样,眼泪掉个不停。
毕少爵蹲下身,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不住抖动,还有不断落下的晶莹泪珠,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你只说对了一小部分,还有其他的理由。」
他的声音轻柔,一下子就让她的心轻飘飘起来。白孅雅不自禁抬起头,望进他那深潭般漆黑的眼瞳里。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我发现我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毕少爵的声音刹那间变得有些暗哑。
「我真的很谢谢你今天安排的这个生日,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感动,感动到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让你更加幸福。」他更加握紧她的手,声音激动。
白孅雅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怪她,反而感谢她?
「要不是你的话,我永远不会承认这些深埋在心底,一直想要去否认的东西,但他们的确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我对所有毕家人的感情,就算我和他们从来不曾真正和睦过,但依旧血脉相连。」毕少爵的声音也颤抖起来,要承认这些其实需要莫大的勇气。
泪水无声地自她眼角滑落,一想到他心底的压抑相多年来受到的挣扎,她就心如刀割。
「要不是你的话,我们不会有机会沟通、重新认识彼此,我也不可能真的明白其实我们都被仇恨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