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之花1-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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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大段路,月亮被他们抛在身后,星星被他们沉到潭底。陈恺打破了美的沉默。
“依蕾,我很迷惑,我们在做什么?”
“寻梦!”她的声音低低迷迷。
“不是梦,我要真实。”他握紧她的手。
“是梦,”她抬起迷朦的眼睛,“当你假期满了,离开了,一切就烟消云散,我的梦就……碎了。”
“别说这些,我们有将来。”
“有吗?”她神情恍惚,“也许吧。”
“依蕾,梦不会碎,只会醒。”
她摇摇头,脸上掠过一抹奇异之色。
“我……不会醒。”
“你在说什么?”他停下来。用力摇她。
“喔!”她怔一怔神,说,“我不知道。”
陈恺再看她,突然有些担心,她不只神色怪异,脸色出奇的苍白,眼中还有一股或,她似乎有些不正常,她的思想不知在那里。
“让我们回去吧!夜似乎……越来越深了。”他支开话题,提议着。
“也好,明天还要渡潭去看山地公主,是吗?”她说。
回去的途中,比来时更沉默,两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陈恺更不住替依蕾担心,他觉得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是很坏的预感。
上了楼,是一条长长的,幽暗的走廊,侍者在一个柜台后面打盹,口蜒往下流,样子十分可笑。
依蕾,陈恺对望了一眼,默默的走向房门。
走过陈恺的房门,依蕾并不停步,没有一丝要进去坐坐的表示。
陈恺拉着她的手,却是不放。
她转回身,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她脸上的神情,她眼中的火焰,毫不保留的袭向他。
他体内立刻起了一阵无法抑制的冲动,他受不了,他不敢,他提心--他放开了她,急急的打开自己的门,说:“明天见。”
依蕾微微一笑,立刻消失在门后。
早晨起床,陈恺想着即将看到向往已久的山地公主,心中很兴奋,他匆匆梳洗完毕,走到走廊时,发觉依蕾房里还没有动静。
一个侍者走过,他问着,“你见到这房的小姐起来了吗?”
侍者摇摇头,很快走开。
陈恺在依蕾房门上敲了三下,没反应,又敲了三下,依然是静静的,他开始有些发急,又敲了几下忍不住扭门,很奇怪没有上锁。
他进入里面,立刻大吃一惊,依蕾已穿得整整齐齐,早已梳洗完毕;但是,她一动不动的倒在地板上,脸白如纸,手脚冰冷。
“依蕾,依蕾。”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一边拼命摇,拼命叫她的名字,但是,她一动也不动。
他急得满头大汗,刚才的好心情已被吓飞,他用力按铃,侍者应声而入。
“什么事,先生?”侍者礼貌的说。
“医生,快,我说请医生!”他大吼。
“此地没有医生,很远才有,但是,有药。”侍者说。
“那么,快,药。”他语无伦次的叫。
侍者拿了一大堆药来,陈恺慌忙的拣出一瓶白花油,替她在额头上抹了些,又滴了两滴在她的口中。
他坐在床边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是依蕾带给他的第二次恐怖事件了。他焦急的等待着她的苏醒,她不至于……会死吧!
依蕾的脸色开始有点红晕,他命侍者退出去,接着,依蕾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了。
“怎么回事,陈恺?”她虚弱的问。
“不知道,我敲门,你不应,门没锁,我进入时你已倒在地上。”陈恺关心的握住她的手。
她嘘了一口气,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她茫然的对着天花板在想,他不敢打扰她,过了好久,她说:“我记起来了,我弄好一切正预备去找你,走了几步就昏了,昏倒前我只看见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为什么老是这样?多可怕,这次回台北无论如何你去看医生。”他皱着眉。
“那么,现在去山地公主!”她坐起来。
“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他担心的说,“下午再去也行。”
“不,昏过以后,马上恢复,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别担心,我们去看山地公主。”她站起来。
他们去看了水坝,去看了山地公主跳舞,并吃了一餐山地午餐。
他们玩得兴高采烈,依蕾又笑又叫,一点看不出她刚才昏倒过,陈恺开始放心,至少,她不会再昏一次。
山地公主跳完舞,依蕾兴致极高的借了一套山地公主装,扮成一个山地公主的样子,陈恺为她拍好多相片。
她说:“这一生拍的照片恐怕都没有今天多。”
接着,他们又坐了小渡船回到涵碧楼。
天色已昏暗,玩了一整天的依蕾一点也不嚷累,回到房间,她立刻又有新的提议。
“我们下楼吃饭。看看有没有音乐,我想跳舞。”
依蕾踢开皮鞋,赤足站在地毯上。
“跳舞,我的天,我不许你太累。”陈恺叫。
“累?你看我累吗?”她在地毯上转了个圈,“我一生中没有这么尽兴过,这么快乐过,我要这种快乐一直延续下去,没止境的延续。”她如梦呓般的说。
陈恺的兴致立刻被提高,他年轻力壮,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他跳起来,说:“你换衣服,化妆,我下去订位。”
陈恺离开房间,依蕾立刻冲进浴室,今天,她显得如此反常,她还要做什么?
过了半小时,陈恺不但订好了位,也换上笔挺的晚礼服,一如他在东京时。他来到依蕾门口,故意夸张的敲敲门--他的手指刚碰在门上,门立刻就开了。他觉得眼睛一亮,银白礼服的依蕾,就站在他的面前。
“穿好了!”依蕾侧一侧头,俏皮的说。
她穿着依然是在东京时那套礼服,在东京时那个手袋,在东京时那双白缎高跟鞋。那双有一片污渍的缎鞋。
“太美了!”他故意吹了声口哨。
她不理会他顽皮的动作,把手伸进他臂弯里,推着他走向那有音乐的餐厅。
餐厅的人很少,但是个很有气派的地方,他们订的位子是靠角落的一张卡座。
点了菜,依蕾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脸上有一股很神秘的劲儿。
他被看得颇不自在,他问:“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特别帅。”她迷着眼说。
“你今天特别顽皮,特别古怪。”他回敬她。
“你慢慢等着瞧!”她故做神秘的说。
气氛很好,依蕾又显得特别有劲,陈恺的心花全开了,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王子。
食物送上来,依蕾每一道都吃,她眉宇间有勉强的意味,他有些不忍,他说:“吃不下,就别吃了!”
她看了他一眼,露出个稀有的表情。
“我今天要做所有特别的事。”
“太勉强自己你会不舒服。”他担心的看着她,她又吃了一大块炸鱼。
“那是以后的事,至少我目前开心。”她一边咀嚼,一边得意的说。
“别只顾目前。”他担心的提出警告。
她停下刀叉,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说:“如果我连目前都不顾,我会痛苦一辈子。”
“依蕾,你--”他动情的叫。
“酒,我要酒。”她抹一抹嘴,说。
陈恺摇摇头,她脸上立刻现出不愉快之色,眼中的神色坚定,好倔强。
他妥协了,无奈的说:“好,酒,我今天什么都依你。”
“是吗?都依我?”她挑起眼角,很妩媚。
他的手突然激动压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气喘:“依蕾,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替你去摘,你知道我是……多爱你。”
她又笑一笑,神色变得有些轻佻。
“我不要得不到的东西,懂吗?”停一停,她又说,“我要的是你。”
陈恺年轻的脸立刻胀得通红,依蕾,那弱小的,沉默的,怯生生的,依蕾竟然全变了,变得像个风情万种的妇人,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侍者送上两杯翠绿的酒,绿的诱人,绿的透明。依蕾举起杯子,朝陈恺扬一扬,竟仰头一饮而荆“依蕾,别这样!”他急得大叫。
“你说过都依我的,是吗?”她晃以晃头发,说:“我要跳舞。”
音乐在响,舞池里却没有人,陈恺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拥着依蕾走向舞池。
奇妙的音乐突然变了,播出的竟是依蕾唱过那首“在那静静的黑夜里”,清脆的钢琴伴着小提琴,这首歌似乎是为他们而奏。
依蕾闭上眼睛,温柔的靠在陈恺肩上。
陈恺低着头看她,他完全沉迷在她那份柔和和安祥中。
“他们奏这首歌,多巧!”他说。
“人生的际遇,本就是一连串的巧合。”她迷糊的说。
渐渐的,她的步履有些歪斜,陈恺肩上的负担也越来越重,可能是那杯酒在依蕾身内发挥了力量。
她含糊的说:“我头昏,陈恺,昏得很。”
“我扶你上楼,好吗?”他几乎支持了她全身的重量。
她重重的点点头,在他的挽扶下,回到座位拿了手袋,在柜台签了字,他们回到楼上。
一回到房间,她立刻倒在床上,酒精的刺激,使她双颊绯红,她的头发披散着,礼服的领口开的低低的,袒露在外的皮肤是那样的白,那样的细。
所有的一切,对陈恺形成了强烈的诱惑,他咬着牙,狠狠的摇摇头,大踏步冲出她房间,他甚至不替她脱鞋。
迷迷糊糊的,陈恺在黑暗中醒来,看看表,三点多了,他觉得一阵寒冷,连忙抓了条毯子盖上,这才发现,连窗户都没有关,走到窗边,外面原来“淅沥,淅沥”的下起雨来,有人对他说过,台湾的天气好像女孩子的心般善变,他自嘲的笑笑,重新回到床上。
翻了个身,似是毫无睡意,睡不著的滋味真不好受,他索性躺高一点,点上支香烟,慢慢抽着,黑暗中,只有一点小红光一明一暗。
突然,门轻轻的响了,他心中一惊,连忙熄掉手上的烟,一丝光竟从门缝中透过来,那光线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接着,一个黑影一闪而入,光亮随即消失。
他闭住呼吸,一动也不动的警戒着。是谁,小偷吗?他准备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没有动静,一丝动静也没有,进来的难道--不是人?他觉得背心有点发凉,没有听说过日月潭也闹鬼啊!
他半闭着眼睛,假装睡眠,过了许久,他才看见一个白色的苗条影子,像幽灵般的站在门边,就在他看见的那一刹那,那白色的人影开始移动,一步步朝他这边移过了,那不像走路,像在飘--他拉紧了心弦,他不知道将发生什么事,他从未像过这种场面,或者,他能应付?
白影“飘”到他的床边就停下了,他只觉眼前一片白色,他不敢抬头看,那说不定是张极其恐怖的脸,他心脏剧烈的跳,他的呼吸渐渐不受控制,只是,那白色影子为什么不动?在干什么?
他实在忍不住了,即使是恐怖的脸,即使他立刻会死,--他睁开眼睛,抬起头--“依蕾--”他惊极而呼。
那是依蕾,他心爱的依蕾。
她穿着一袭白色半透明的纱睡衣,隐约露出苗条的身材,她的长发披散着,她的脸上红扑扑的,有一粒火焰闪动在她水汪汪的眼中,她不言不语,神色严肃而庄严,但是仍掩不住轻微的颤抖。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嗡动着,好像异常干渴。
“依蕾,你--”他再叫。
他的声音在发抖,他想到什么?他又在害怕什么?但是依蕾的神色--依蕾突然扑倒在他身上,她的手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她在喘息,她在发颤,她的唇狂热的搜索他的,然后,重重的压下去,压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一股巨大无比的冲动,从他体内升起,他受不了,他需要喊叫,需要跑,需要跳,需要打架;但是怀里是狂热忘我的依蕾,他所爱的依蕾,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咬紧牙关--依蕾冰冷的手不知何时伸进他睡衣里,立刻,他的防线崩溃了,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里,他呻吟一声,像炸弹般的爆炸。
他的理智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