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之花1-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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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会不会后悔?”她打断他的说。
“后悔?”他沉思着:“怎么讲?”
“你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是比你大。”她说。
“这句话不该问,是吗?”他看着她,昏暗中,他的黑眼睛更闪闪发亮。
“我不知道。”她闷闷的说,有无奈的意味,“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后悔。”
“啊,依蕾。”他低声叫,充满了激情。
“我不知道怎么同廷谆讲,我也没想过;很奇怪,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解决的办法。”她仰起头,眼光茫然的望着一堆怪石。
“廷谆?谁?他吗?”他问。
她点点头,又接着说:“是种很奇怪的解决办法,可是,对大家都好。”
陈恺心中忽然有不安的感觉,是她怪异的神情。
“别提这些,这令我有--有犯罪感。”他说。
“好吧!”她淡淡的说:“你有女朋友吗?”
他看了她一眼,爽朗的笑了,他说:“有,而且很多,但是都不像你。”
“自然不会是我,我是别人的太太。”她有意的说。
听到别人的太太几个字,他觉得心中一凛,有很熟悉的感觉,是--喔,傍晚那奇怪的女人。
“我说别再提太太这字眼,这令我……嫉妒。”
“说说你不后悔的理由。”她斜睨着他。
“很难说,我从不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想都不想过,也许是--”“好奇!对吗?”她抢着说,很奇怪,她已没有对廷谆前的沉默和淡漠,变得活泼。
“不是好奇,绝对不是,我知道心里对你的感觉,你对我非常非常重要,这是--爱。”他一本正经的说。
“爱?”她说。
忽然沉入深思的境况中。爱?她一生中从未听过这个字,她不知道这个字竟会对她这么敏感。廷谆向她求婚时,她记得很清楚,他没有说过这个字,以后也没有,今天,一个年轻的男孩对她说,令她心弦颤动,全身都燃烧起来了,她知道,这就是她不顾一切,不后悔的理由。
“我爱你,依蕾,我保证。”他低声热情的说。
他的唇贴在她耳朵上,散发出一阵阵的热气,痒痒的,他的话那么甜蜜,他的声音那样吸引人。
她放弃了矜持,她冰冷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湿热的唇压住她的……
“你说过爱我,即使以后离我而去,我也不后悔,因为你已经说过。”她喃喃如梦呓。
“我不会,依蕾,我要永远伴着你,永远,永远!”
他一连串说,发烫的唇在她脸上,鼻子,眉毛上移动。她全身抖动,胸中有一阵鼓胀的情绪。
“我也爱你,陈恺,我要伴着你,不管天上,地下……”她说,无端端的打个寒颤,有什么不对吗?
他立刻发觉了她的异样,放开她,审视她苍白的脸。
“怎么样?”他问。
“没什么。”她低声说。
刚才的热情,一眨眼过去,她变得情绪低落,也变得烦躁。
“告诉我,你一定有事,我看得出。”他追问。
“我……有一个预感。”她说。
“预感?”他愕然。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依蕾,不会。”他叫。
“我好像是燃烧中的火花,烧光了,火花变熄了。”她低着头,幽幽的叹息。
“不,不是火花,是永恒之光。”
“是火花,我知道!”她有些茫然,有些伤感。
“依蕾,听我说,不管是火花,是永恒之光,对生命都有一定的价值。”他坚定的说,“每个人,都有一份光,一份热,只要燃烧过,不论大小,不论长久与否,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你说对吗?”
对吗?她看着他,他脸上,眼中似乎也在燃烧,是火花或是永恒之光,她摇摇头,她不明白。
他拥着她,坐正了,他不要她再伤感的想下去,相聚的日子不多,假期满了,谁也无法预料以后的事情,至少,他们要把握目前。
“依蕾,让我们来计划明天,后天,所有的假期,怎样?高兴点,我不喜欢看你不开心的样子。”
“假期?”她惊喜的看着他,“假期满了就是我们分手的日子,是吗?”
“依蕾,别说这些。”他制止她。
“其实,我没有资格要求更多。”她又低下头。
“为什么今天你这么反常,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只有被忧虑捆死,为什么不计划明天呢?”他几乎叫起来。
“我们……有明天吗?”她茫然的看他。
他怔住了。他们有明天吗?没有!没有明天又何必计划呢?只能一天算一天了。
“无论如何,”他呼了一口气,说,“我们有理由寻求快乐,忘记忧愁,好吗?”
依蕾点点头,为什么不呢?
火花也好,永恒之光也好,同样是燃烧啊!
忘记忧愁,寻求快乐的时光是飞逝的,依蕾抛开了家人,亲友,随着陈恺在台北近郊寻求了三天的欢乐,那些白天到来,晚上逝去的欢乐,把他们的衣袋装得满满的。满得他们双手都捧不下。
“依蕾,接住。”陈恺叫。
依蕾站在乌来瀑布中的大石上,听见陈恺的叫声连忙回头,一枚如皮球大的台湾特产芭乐如飞而来,她又想接又怕打痛自己,手却下意识藏在身后,眼看着一个又黄又香的芭乐落在水里,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岸上的陈恺笑弯了腰,好像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依蕾不服,她眼睛转了几转,大声叫:“接住啊,陈恺!”
陈恺大笑不止,一跃而起,做出接东西的模样,却接了一个空,这回轮到依蕾大笑不止了。
“好,你捉弄我!”陈恺跃上大石。
他穿着长袖白色运动衫,领边镶着深兰色,下面穿着青色的长裤,他那英俊的脸孔和特殊的绅士风度,吸引了许多女孩子的视线。
依蕾穿宽大的白毛衣,和白长裤,大毛衣遮掩了她的……
“你先捉弄我的。”她不依的嚷着,欢乐,把她的时光倒退了十年,她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他的视线忽然定定的停在她脸上,有些火焰又在他眼里跳跃,她被他看得脸红。
“我想吻你。”他突然说。
“胡扯,这么多人!”她背转身去。
“我不怕!”他拉回她,并紧紧的拥着她的肩。“别胡闹,陈恺!”她提出警告,下意识的四周看看。
“你知道你这样子有多美,我一定要吻。”
她一怔,陈恺的唇已飞快的印下来,不等她的惊呼出口,她又被吻了。
“你真无赖。”她红着脸,心跳着,又是一种她不曾尝试的滋味。
“我血液里有着无赖的成分。”他笑着。
“那么,你还要读十年耶鲁,甚至永远毕不了业。”她嘟着嘴,“耶鲁那有你这么粗野的学生!”
“外在的风度,仪表,可以伪装,你别被那些骗了。耶鲁的学生不见得每一个都是君子。”他不以为然的说。
“没有人骂自己学校的。”
“我没骂,只是告诉你--哎,不谈这个,多无聊又枯燥的题目啊!”他大叫。
“那么谈你女朋友!”她说。似真似假的有着妒忌的意味。
“不,告诉我,连着三天出来,你家人会不会怀疑?”他严重的问她。
“怀疑什么?傻瓜!”她拍他一下。
看,我现在也变得庸人自扰了。他打着自己的头。
天上的乌云渐渐聚集起来,阵阵更深的凉意随着瀑布四散,浅开的水珠袭向人们,依蕾敏感的打了个寒颤,她抱紧了两臂,薄薄的嘴唇也有些发青。
“很冷!”她说。
陈恺看她一眼,忽然兴致很高的提议:“我们去比赛爬山,你可以暖和写。”
爬山?她从未尝试过,看着他的脸,她开始心动,他带给她所有新奇的尝试,为什么不试试爬山呢?便嚷道,好啊,现在去?
他牵着她的手,从大石步上岸上沿着斜斜的山路,他们开始往上走,他的脚步好大,每走一步,她必须小跑三步才跟得上,走了一段,她已经开始在喘气。
“别走那么快啊,陈恺!”她吃力的说。
“我已经是最慢的速度了。”他恶作剧的笑。
“你不该这样对待一位女士!”她笑着抗议。
“我说过,我不是君子。”
依蕾正想说什么,一阵强烈的昏眩袭向她,胃里一阵痛夹着一股热直往头上涌,和在东京旅社里同样情形又来了,嘴里涌出大量的口水,额上冒出大粒冷汗,眼前一阵昏黑,她摇摇欲坠的叫:“陈恺,我……”
陈恺恶作剧的表情还未收尽,已被这突来的情景吓着了,他拦腰接住了她正在下倒的身体,慌乱的在叫:“依蕾,怎么了……”
依蕾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脸色是苍白里泛出青色,完全不像个活人,她的手指僵直和冰冷,在他怀里……
渐渐的,她脸上的青色退了,手指也不再僵硬,手心也有些微的温暖,再过了一阵,她缓缓的吐出一大口气,张开失神的眼睛。
“好了,过去了。”她虚弱的说,好像打了一场大仗。
“好了,过去了?”他惊惶惊惶不定,不懂的反问,“这是怎么回事,以前的老毛病吗?”
“不是,第一次在东京,今天是第二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摇摇头,从他怀里站直了。
“你该去看看医生。”他关怀的说。
“回国前我全身检查过一次,没有病。”她说。
提起检查,她又想到廷谆,心中一乱。
“那为什么会……这么可怕。”他心中犹有余悸的说。
“可能在恶性贫血吧!”她沉默了一阵,接着说,“我想还是早点回市区好。”
他们又沿着山路往下走,他扶着她,觉得她身体轻得很,为什么刚才那么重?他摇摇头,不预备再次想它。
到了车站,他们叫了一部的士。
“回到市区你预备--回家吗?”他定定的看着她,依恋的问。
“你说呢?”对着他依依不舍的目光,她已不顾自己的虚弱,她渴望和他在一起。
“去我那里,你休息,我看着你。”他痴痴的说,“只要能天天看着你,我就满足了。”
“别这么傻,陈恺。”她怜惜的看着他。
“我真不知道假期满了回美国后的日子怎么办?依蕾,让我们……”他有些激动嘘。“别讲!”她用手指对住了他的腰,“别为以后打算什么,冥冥中,我总觉得有办法。”
“依蕾,田纳西离纽约那么远,我怎么能不……”
“陈恺,我说别再提,”她再一次打断他的话,“人算不如天算,懂吗?”
“但是人定胜天!”他不服的说。
“即使你再强,也强不过命运,谁能改变命运呢?”她漠然的说。
“你总是那么悲观,那么灰色!”
她淡淡的一笑,很神秘的说:“以前我曾算过一次命,那算命的瞎子说我生于灰色,活于灰色,我自己在想,也许,我也是死于灰色的!”
“什么鬼话?胡扯。”他大声说。心里去隐隐升起一阵不安,一阵奇异的不安。
的士飞驰向前,沿途的景物向后飞退,依蕾不敢向外看,她觉得头昏,她靠在陈恺的肩上,玩弄着他运动衫的袖子。
“你以前最好的一个女朋友是谁?好到什么程度?”她眨眨眼,问道。
“一个叫梦娜的美国女孩,她很大方,很活泼,自然也很漂亮,我和她是高中同学。”他想一想,耸一耸肩说。
“好到什么程度呢?”她眯眯眼睛,有一股迷人的成熟风韵。
他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说,才说:“你真迷人!”
“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和她好到什么程度?”她打了他一下,故意装出嫉妒的样子。
“好到……很好。”他自然的又耸一耸肩,样子非常潇洒:“几乎订婚。”
“为什么又分开?”她问,这回真的有了妒意,他竞有好到要订婚的女朋友。
“性格不和,我们是两个骄傲的人。”他摊开双手。
“很可惜,对吗?”她偷偷看他,他在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