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梦听雨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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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们二十年的老朋友了,难道不该庆祝一下你荣获大奖吗?”
“啊,应该,应该。世上有几个二十几年的老朋友呀,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只会哭,两条鼻涕流进自己的嘴裹也会擦。”
“嘿,旧事不要提好吗?”
“好、好、好。”
晚上,沈蓉特别穿了件低胸窄腰的碎花圆裙,摇曳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股成熟的韵味。
高君彦一见面就赞美沈蓉说:“哈,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沈蓉心中暗喜,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第八章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畅谈快乐的童年往事。
回忆似酒,到真的举杯对饮的时候,反而分不出使人兴奋的,到底是回忆,还是美酒。然后,沈蓉提议到郊外去兜风。
他们驶上了灯火通明、宽阔肇直单高速公路。漆黑的山形树影飞也似地向后倒退。沈蓉简直怀疑此情此景是不是在梦中?
可是,很快的,她的梦就醒了。
高君彦把车停在一卢广植花草的路边,熄了引擎,放下车窗,让天光溢满四周。
“好了,再让你吹五分钟晚风,我就要送你回家了。”
沈蓉一听,心脏一紧,觉得星月都暗淡了一轮。
高君彦也发现了沈蓉的失望,故意逗她说:“看看看,谁的嘴噘的可以挂油瓶!”
沈蓉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高君彦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如何说出心裹的话。
“高大哥。”沈蓉鼓起勇气告白。
“嗯。”
“你恋爱过吗?”
“以前念书的时候有过,现在,连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恋爱。”
“我不信,你那么聪明,怎会不知道呢?”
“唉.爱一个人好难,快乐的背后总是折磨。”高君彦空对一山夜色昂首而叹。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样痛苦。”沈蓉一改平日的沉稳,突然口吃似的急急接口
高君彦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沈蓉,沈蓉不待他开口,接着说:“你知道吗?高大哥,我的痛苦是因为我爱你!我从小就爱你,你不是对我好吗?你也是爱我的啰;?”沈蓉激动的抓起高君彦的手。
“噢,不,”高君彦用力缩回他的手,“阿蓉,你喝醉,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高大哥,我用我的所有来爱你.还不够吗?”
“可是,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已长大?”沈蓉双手拉低她的衣领,半露出她粉白的肩头,“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沈婷—;—;那个狐狸精的杂种?”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我偏要说,她嫣是老狐狸精,她是小狐狸精,她妈害死了我爸还不够,她还要来害我!”
高君彦吃惊的瞪着沈蓉,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温柔内向的沈蓉说的话!
沈蓉也吃惊的瞪着高君彦,不敢相信自己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说出藏在自己心底的话!
高君彦默不作声的发勤引擎,一直到沈蓉下了车,谁也没再说话。
沈蓉的头
不知道是不是全家人都看不起她,居然没有人问起她昨晚到哪儿去了。
没人间也好,省得自己要用假话来掩饰。
可是,一到办公室,沈蓉却觉得所有的眼光都在嘲讽她,许多的低语都在讥笑她她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只想打个电话给高君彦道歉。
结果,那边的秘书小姐居然说,高君彦不在,还请她留话。
沈蓉没有留言,因为,她的话只有高君彦懂。
后来再打遇去,秘书还是说他不在。沈蓉忍不住想,难道是不要听我的电话?还在生我的气?可是,为什么要道歉呢?我爱他也错了吗?我直言地说出爱是错吗?
算了、算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忙碌了一天,似乎有点淡忘同事的眼光和低语之后,大家都下班了,沈蓉正想离开,却瞥见同事的桌上有一份报纸,走近一看,竟是那晚高君彦花园酒会的新闻。结果记者还是以采访新闻的方式做出了报导。
报上刊登了一张高君彦轻拥沈婷漫步花闲的特写镜头。标题写著「名士配美人,最佳建筑师舆产业新秀携手同行,引人侧目,却不知使多少人伤心!”然后,沈蓉看见自己那睁大眼睛,难以相信的表情,出现在镜头一角!
天啊,刚刚才因为自己的秘密不为人知而自我安慰的沈蓉,现在再也不能安慰自己了。
自己的秘密不是不为人知,而是众人皆知!
难怪同事们的眼光有刺、低语带钩,难怪自己被嘲讽、被讥笑,更难怪高君彦不听她的电话!
看来自己真的错了,爱一个人是错,直言自己的爱更是错!
一颗善良的女儿心开始滴血。
回到家裹,没有人提起什么,沈蓉也若无其事的翻开报纸,却发现偏偏少了有她出现的那一页!
是偶然?还是安排,沈蓉静静的上了楼。
此时沈骏、沈杰围着李植华在书房裹密谈。李丽华因为爱女心切,觉得报纸误导,恶毒的影射,严重伤人自尊!而沈杰不甘沈婷似乎专舆沈家作对,踩上门来炫耀示威!沈骏建议找律师谈谈,可以控告报方不负责任的影射。李丽苹认真听着每一个建议,思索该如何做。
现在的李丽华,爱儿女甚于爱自己,她筒直不能忍受任何伤害她的儿女的行为。更何况,这个伤害竟然来自沈启明在外面生的女儿!
久埋心底的怒火,又悄悄复燃。
她曾多么痛苦的隐忍,结果,不但没有挽回丈夫的心,反而送了丈夫的命!是不是她当初不肯妥协,绝不让步,强行拆散他们,反而可以避免悲剧,保住丈夫?
李丽华想了很久。
沈蓉也想了很久。她一边看从前的相片,一边想。
那么多欢乐的镜头裹,都有她心爱的高大哥,有的是高大哥揽着她的肩,有的是高大哥摸着她的头。而她总是站在靠近高君彦旁边,静静而满足地笑着。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从没跟自己靠近过。她的笑、她的等、她的满足,都是她的幻觉,她一直在等一个永违不会来的人!
回想自己一直乖乖的做个好女儿,生活在父母兄长的呵护下,无风无浪的长大,看似没有痛苦,可是,她的失落又有谁知?
现在,她不仅痛苦,更觉羞辱。
她像一个剖心沥血的赤裸裸的肥妇人,挺胸凸肚的任人耻笑!
遣教她以后怎么见人?怎么活下去?
她倒了酒,坐在枱;灯下,摊开信纸,和泪下笔。最后,她打开抽屉拿出药瓶,用杯底的残酒,和泪服下。
关了灯,沈蓉轻轻的爬上铺着粉红玫瑰图案床单的软床,躺在粉红色的软枕上,闭目垂睫,像一个安睡的天使。
在书房裹,李丽华则沉思着。沈杰说得没蜡,那女人似乎跟她卯上了。
对,她不能让她那脆弱的小女儿,重演她的痛苦,她要帮助女儿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上楼的时候,已是半夜了。
她习惯性的走到女儿房间看看。
奇怪,推不开房门,沈蓉一向不锁门的。
再推,不开。
拍门,不应。叫人,没动静。
李丽华心慌了,大聋呼叫,邻房的沈骏,沈杰都跑了过来,大家合力撞闭了沈蓉的房门。
只见屋内一片朦胧的灯光,沈蓉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李丽华快步街到床边,“阿蓉,你怎么了?阿蓉?
沈蓉眼睛紧闭,面色苍白。
沈杰拿起桌上的酒杯和药粒,“妈,你看,阿蓉她—;—;”
沈骏一把抱起沈蓉,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沈杰你去开车,快送医院!”
一路上,李丽华紧紧的栖住全身发抖的沈蓉,她泣不成声,“阿蓉,阿蓉,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开心,妈知道,妈会帮你,哥哥会帮你,也不能去死啊!阿蓉,阿蓉,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你还年轻,你还有好多的日子要遏,阿蓉,阿蓉……”
在医院的急诊室外,沈家母子静静的守在长廊了。
沈杰站起身,走到窗口,点上一根烟,静静的抽着。
沈骏轻拍母亲的手,无言的安慰着母亲。
李丽华朗目合十,心里祈祷。“启明,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我们的女儿吧!启明,就算你不爱我,难道你也不爱阿蓉吗?”
夜凉如水。
医生终于出来了,说还好发现的早,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千万不要再刺激她!”医生严重的警告着。
团在病床边,李丽华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脸,疲弱的沈蓉轻轻叫了一声妈,就涟涟落泪。
“不要哭,”李麓华强忍眼泪笑着说:“没事了。”
沈骏打电话回去,要高海棠带着福婶,拿来了一些日用品,然后留下福婶守候沈蓉,一家人才放心的回去。
一天一夜不曾盍眼的李丽华,根本就没有上床,到家就又来到沈蓉的床前。
对着那一床凌乱的痕迹,想像着沈蓉的悲哀。沈蓉还小,还不习惯悲哀。可是,一颗慈母的心,又怎舍得女儿悲哀呢?
转头瞥见放在枱;灯下面的一个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信纸上却写着:亲爱的妈妈,李麓华便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亲爱的妈妈:
请原谅我的不孝,我去了。
妈,我一点也不像你,你那么勇敢,而我却那么懦弱。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的缺点,我只好默默的躲在一边,连爱情都不敢表白。
妈,我真的好爱高大哥,但是,当我的爱情被柜,当我的自尊被戏弄之后,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失败的好可怜!
妈,看多了爸爸和你的矛盾,我不敢像你。
妈,我多希望自己永远没有长大、那时候,爸爸天天回家,二哥也不逃学,你天天笑容满面,我也天天爱着高大哥。
妈,我走了,我不是去找爸爸,我只是去一个不会因为爱而失败的地方!
保重,妈。
女儿
李丽华一连仔细看了三遍,直到每一字每一句都可以背下来,才颓然放下那薄薄的信纸。
但是,李丽华的心却非常沉重。因为,她这个没有攻击性、从不伤害人的傻女儿,竟然用伤害自己的笨方法,批判了那么多伤害过她的人。
原来,爸爸不回家,妈妈不笑,二哥开始逃学,小妹开始退缩!妈妈是勇敢的,但她不敢像妈妈!她因爱而苦,而爱而受戏弄,最后,她要去一个不会因爱而失败的地方,这个平常只会笑的小女儿,却有一颗明亮如镜的心!
啊,婿妈对不起你,阿蓉。
第二天,一大早得到消息的高君彦赶到病房。静坐床边,望着熟睡的沈蓉,高君彦的心乱极了。
怎么会这样呢,那个乖乖的小女孩,居然会自杀?
他以为她说爱他,只是一时的冲动,不是认真的。现在,她为他自杀,那他可罪过了,他看着她长大,他处处护着她,然而,喜欢并不是爱啊!他当然关心她,他富然要来看她,可是,他该说什么?他又能做什么呢?
沈蓉扭动了一下她的小脸,睁开了无神的双眼,看见了高君彦,她的眼神显然一亮,接着又暗了下去。
“阿蓉,你好一点了吗?”
“高大哥,我,我没事了。”
“阿蓉,你怎么那么傻?”
“我,”沈蓉转脸向窗外,“我觉得自己好失败,没有人喜敢我。”
“怎么会呢,你是个好女孩,大家都喜欢你。”
“是吗?”沈蓉直枧高君彦,“可是,喜欢不是爱!”
沈蓉的勇敢,使高君彦不能不感动。他轻握沈蓉的手说“谁说喜欢不是爱?喜欢你就是爱你。”
“是吗?”那眼底依稀有一道小火苗在闪动。
“是。”高君彦滑溜的避开了那火苗,“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阳光温柔的洒满了一地,沈蓉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黄慧玲一大早就得赶到律师楼去上班。刚毕业的法律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