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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和濒死的小姐谈一场恋爱-第23章

小说: 和濒死的小姐谈一场恋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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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这次回来是和家里商量结婚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她怀孕了。家里对这桩婚事自然是没有反对,对于这个未来女婿他们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大城市里还能有这么本分的男孩子并不容易,更难得的是他还相当的有钱,而阿玲看中的还有他的浪漫。
阿玲生日前一天,她男朋友提出开车去成都,到那为阿玲庆祝生日。阿玲自然是欣然同意,并提出带上曼清,因为她们不仅是好姐妹而且还是同一天生日,再说曼清歌也唱得好,舞也跳得好,寨子里就数她最活跃,有她在的地方一定充满欢笑,生日庆祝这种事怎么能少了她?他男朋友想了想说那把你妈也一起带过去吧,让她老人家也见识见识成都的繁华,等以后有机会再把她老人家接到上海去。
阿玲跑着去喊曼清的时候,曼清正和曼云天在木楞房前聊着。自从曼云天知道阿玲带了个上海男人回来,脸色就没正常过,整天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的,曼清则一直劝着哥哥,说寨子里好姑娘多了,不比阿玲姐差,并自告奋勇地承诺帮他介绍个一起跳舞的好姐妹。
阿玲见曼云天也在,犹豫了半天才走上前,有些尴尬地和他点了个头,然后对着曼清说今天别练舞了,我们一起去成都过生日。曼清扬着头,说:“那把我哥也带上吧。”
曼云天套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说:“你们去吧,我在家还有事呢。”
曼清心里当然知道曼云天的心事,可她不想看到阿玲和曼云天因为感情的事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不依不饶地拉着曼云天的胳膊,非让他一起去成都,为了让他们彼此有更多的机会适应目前的关系,即使做不成恋人也依旧是好朋友,所以她撒娇似地说:“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听我的,陪我去吧!”
曼清这么一再要求,阿玲见势也劝了句:“云天,你也一起去吧,你不是说过想去成都玩的吗?”曼云天听了阿玲的话鼻子一酸。没错,他是说过这话,不过当时他们在热恋中,而且他是想带着阿玲到成都去度蜜月,因为阿玲说城里人都会到风景优美的地方度蜜月,曼云天说那我们就去成都,去城里人的地方去度蜜月,咱们就是要和城里人不一样……
“好吧,我去!”曼云天涨红着脸,咬着嘴唇,勉强地挤出来一句。
眼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曼清开心得像只小云鹊,跑到屋里母亲说了声,然后一手拉着阿玲一手拉着曼云天,一边往阿玲家走一边唧唧喳喳地和阿玲说着这一年里寨子里发生的闲闻趣事,还不时地向曼云天求证,曼云天则心不在焉地点着头,阿铃虽然听得很仔细,可眼睛不时地偷偷瞅着曼云天。
这个季节路上过往的车辆不是很多,曼云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无聊地看着窗外的荒石,从泸沽湖到石棉的这段路有不少的采石场,路边随处可见被清理到路边的石块。车子开得不快,可见身边开车的这人比较稳重,刚才介绍的时候阿铃说他叫周秉成,是个上海什么俱乐部的副总。曼云天心里嘀咕不停,心想也不能怪人家阿玲变心,谁让自己样样没别人强呢?
正想着,阿玲头伸到前排:“秉成,还是让我开吧,像你这样到成都天都黑了。”阿铃也会开车,这辆车就是周秉成买给她的,虽然她的驾照还没拿到可却没少开过车,自诩胆大心细,开起车来比开了六、七年车的周秉成还要老练。周秉成对自己的这位女朋友也算得上百依百顺了,于是车慢慢靠边停了下来,和阿玲换了位置,曼清也好奇兮兮地说玲姐你也会开车啊,然后吵着要和曼云天换个位置,要坐副驾驶位,要看玲姐是怎么开车的。
曼清的好奇心当然不止如此,车子再次发动后不久,她又眨巴着眼睛先对后面的周秉成坏坏地笑了笑,然后扭过头看着正开车的阿玲:“玲姐,能让我开一会吗?”
“啊?你,你会开吗?”曼清的话楞是把稳重的周秉成吓了一跳,因为他听阿玲说过曼清,知道她几乎没离开过寨子。
曼清干净利落地回了个会,早会了,不就是扶着那个圆圆的方向盘吗?要说曼清还真会开车,旅游旺季的时候,不少城里人开着车来泸沽湖,有些还在寨子里住上几天,曼清正是和这些人学的。当然,她所谓的会只限于简单的,而且还得别人手把手给带着,可这丝毫没影响她对车的兴趣,今天看阿玲也是这么开的,心想自己开也肯定没问题,所以才提出了请求。
曼云天本来就有点情绪,见妹妹提出这种近乎无理的要求,把脸一拉,说你不会还吵着要开?这是好玩的事情吗?阿玲没回话,把车慢了下来,然后问曼清说你真要开啊,曼清点着头,说就开一小会,指着前面几百米的一个拐弯处说:“就到那,到那就好了,好吗?玲姐!”
阿玲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三个人,这下没人表示反对了,也许当时车里所有人都在想:就几百米,还是让她开吧,谁都没想到正是这一小会改变了在场所有人的命运。
四十七、 那场改变命运的车祸(2)
    曼云天在讲述中所多次提到的石棉至泸沽湖路段后来我特地让钱开车带我去过,也挑的是冬季,路面果然积存着许多暗冰,幸亏我们在县城里租了防滑链车才没打滑,因此当时的那场事故,责任也并不全在曼清。
阿玲坐到了副驾驶位上眼睛就没离开过曼清,当初周秉成教她学车的时候她可是一点不会,而曼清至少还会点,所以只是看着点就行了。周秉成半蹲着身子,大半个身体也到了前排,待曼清坐定后开始按部就班地了指导起来。
曼清的动作虽然生疏却也有模有样,在众人的注视中,在一阵轰鸣声中,车子发动了。虽然起步的时候车子猛地震动了下,但后来开得比较平缓,速度也很慢,看得出曼清还真是会点,这让本来不是很放心的曼云天也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打开了车窗透透气。
几百米的距离说远也不远,眼看着快到了拐弯处,猛地从对边窜出一辆车,曼清啊地一声,一脚踩了下去,车子不但没减速反而“嗖”地加了速度,而且车身仿佛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牵引着,往对面的车子上撞了过去。在那一瞬间曼清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头,然后耳边一声剧响,身体像是被浪猛地抛了起来又重重地落下。
那只是一眨眼的事,撞击后的强大惯性使周秉成撞破了前窗的玻璃飞到了车外,头上、嘴里不停地流着血,当场就不行了;阿玲因为撞击导致流产,脸上被碎玻璃划了几道口子,她母亲送到医院没多久也因失血过多而去世;曼云天被巨大的撞击震到了车外,命是保住了,可额头上却留下了永远的伤痕,而脑部因为受到了撞击,导致淤血内积,阻碍了神经,说话也变得结巴。只有曼清奇迹般地毫发未伤,医生说还是你命大,这可是不幸中的大幸,可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面前,你很难说清什么是幸什么是不幸,因为活着的人要承担更多,之后曼清曾说过,她真想当时死的那个是她,而不是别人。
还没等曼清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更多的问题出现了,医院里的各种费用加上两场丧事需要十多万人民币,家里把能卖的都卖了,还签了不少签条,而让曼清更难面对的是周秉成从上海赶来的家人,当曼清见到周秉成的母亲和奶奶满面泪水搀扶着走进停尸房的时候,她“咕咚”一声跪在了她们的面前,哭着说自己是罪人,请求他们的原谅。
周秉成的母亲和奶奶是接到噩耗连夜赶来的。周秉成父亲前几年就去世了,丢下了一手创立的俱乐部,周秉成大学毕业后子承父业,在母亲的协助下将俱乐部管理得井井有条,母亲原本想为他安排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可周秉成偏爱上了在俱乐部里上班的阿玲,而且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周家在上海也是小有名望的,当然不能弄出挺着大肚子结婚的丑闻,而且周秉成的奶奶也催着要重孙,所以周秉成的母亲督促儿子赶紧把婚事办了,儿子前脚走她后脚便开始张罗起婚事,可没想到……
“你这个人害人精,害人精!”周秉成的母亲疯了一样冲上前打了曼清一个耳光,然后揪着曼清的头发,撕心裂肺地哭着,“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曼清只是跪着,任由着她打骂,心里只是内疚与悔恨,尽管事故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路面的暗冰,可毕竟开车的是她。曼清纤弱的身体被拉扯得东摇西晃,一旁的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劝阻,拉着周秉成的母亲,说人死不能复生,也别太难为这孩子了……周秉成的母亲甩开了工作人员的手,踉跄地又跑到儿子的遗体身边,呼天喊地的趴在尸体上大哭。
看着孙子的遗体,周秉成的奶奶早已经哭得没声了,手剧烈地颤抖着抚摩着周秉成冰冷的、早已没有生气的脸庞:“成成,阿婆在这呢,成成,你睁开眼看看阿婆……”
还没等阿玲出院,周秉成的尸体就被火化,家人带着他的骨灰、带着无比的悲痛离开了这片伤心地。阿玲出院后就失忆了,而且神志不清,被家里人关在了木楞房里,偶尔清醒的时候就念着“秉成、秉成”,痴痴呆呆的,每个去探望的人都不免得伤心地流泪。曼清在她家门前哭着跪了大半天,后来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寨子,从此便再也没人见过她……
在我和曼清重逢后,她也曾说到了当年发生的这件事,加上我的主观分析,大致完成了对整个事件的再现,我确信这件事从本质上改变了曼清的生活,她的天生浪漫从此不复存在。从那以后她试图忘记自己的过去,甚至连自己的生日都尝试着去忘记,因为那对她而言无疑是一场噩梦,或者说是噩梦的开始。
四十八、 女子本为精灵
    听完了曼云天的讲述,戚蕊好奇地问阿玲现在怎么样了,曼云天对着戚蕊憨厚地笑了笑,说阿玲现在好多了,还说自己马上要和阿玲结婚了。
“可她不是失忆了吗?” 戚蕊问。
“是,是啊,可我会照顾好她……的。”曼云天表情严肃地说。戚蕊点着头,说这我相信,看得出你是个好男人,然后看着一边发呆的我,说张木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
我在想曼清原本对我提起的那段往事原来都是她编出来,只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我在想原来自己对曼清一点都不了解,我居然不了解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个给我带来幸福和快乐的女人内心深处埋藏着如此沉重的一段往事;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在场就好了,可以为她多分担一些,因为即便只是听,已经可以感受到这件事对一个人的震撼是何其的猛烈,甚至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可以想象当时曼清承受着怎样煎熬。我曾说过要给她幸福,现在想想自己的承诺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苍白。
曼清在哪呢?
她内心带着那样的伤痛,她应该更需要我在身边照顾。她此刻一定在某个角落独自忍受着那份内心的煎熬,我仍旧不死心地问曼云天:“曼清和家里就真的没有一点联系了吗?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曼云天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叠汇款单,说就只有这些了。我接过了这叠汇款单,一张张地看着,看得心都在滴血,我知道这些巨额的汇款单说明着什么,两年时间寄回二十多万,这其中又包含着怎样的血与泪。
“这个能留给我吗?也许对我有用。”我看着曼云天问。
他迟疑了会,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说可以。我忍着泪说我一定会找到曼清的,等我找到了我会联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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