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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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到苏州，在苏州了短时间的停留，去看了苏州的护城河，在那里小雅放了纸船，船在水上打几个旋，然后向前飘，渐渐的飘离我们的视线。小雅转过头，看着我，眼睛明亮，说“我在船身上写了，跟嘉南一直在一起，嘉南，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是吗？”
我点头，却无语。瞬间，什么话都不想说。
五点，坐上从苏州去周庄的汽车。
下午，人不多，大多是周庄的居民赶着回去。我们坐靠后的地方，小雅的头一直靠在我肩上。我微笑着，看着窗外。
大片的田野，已经播种完毕，稻谷在田里面傲然的扬着头，每一块田，中间都有田埂，看样子只够一个人走过，田埂延伸，田的前面是大片的民居，都是两层的别墅样子，这些景象，让我怀念起来，怀念童年时候生活很久的上海郊区。
我一直对这样的地方充满了依恋，那些童年生活的片段，残存在心里面，忘记不掉。
小雅在快要到周庄的时候醒过来，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对我微笑。
“嘉南，你一直没有睡一下么？”
“没有，看到你睡的好香。”我摸摸他的头。
“是啊是啊，昨天就开始兴奋要来这里了呢？”
一个随身带了画板的男子听到我们的谈话，于是转过头来。
“你们是去周庄么？”
这个男子，穿棉制的黑色T恤，长的头发。这样的样子，虽然不羁，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我乐意跟他搭讪，于是回答他。“是啊，我们是要去周庄。”
“住多久呢？或许我可以租一间房子给你们，我一个朋友回上海去了，要一个月以后才回来。”男子说话带南方口音，但是不明显。
“好啊好啊，我们也正好没有找住的地方。”小雅兴奋起来。这个女生，期待自己的周庄之行。
“我们大概住一个星期左右。那就这样定下来吧。”我接受陌生男人的邀请。
天色暗下去的时候我们到达周庄。安静的小桥流水。
住的地方是周庄里面的一处民居。民居的顶层有两间房子。陌生男子打开其中一间。里面放了双人的床，木制的床，散发着原木的香味，简单的床单被子，干净。刚刚浆洗过，还有洗衣粉的香味。
“我朋友走的时候刚把床上的物品都洗过了，你们放心吧，绝对是干净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这个地方。男子把钥匙给我，我付给他一个星期的房租。
男子走出去，打开对面的门，我开始打量这个暂时栖息的寓所。简单的床，有阳台，走出去，看见周庄的街道，狭长，铺了青石板的路。
看到这些路的时候，突然就想到缄言，若是缄言脱了鞋子，露出白皙的脚，走在上面一定无比诱人。
想到缄言，于是不经意的露出微笑。小雅正好走过来，看到我的笑，问我“怎么了，笑的这么隐秘。”
“没有。只是想到这个地方真好。”我拥抱小雅，小雅靠在我怀里。宁静，平和。
我走进屋子里面，除了床和一个写字台几乎没有别的家具，但是很多的画，大多是周庄的风景，凝重的色彩堆在上面，周庄的河，周庄的双桥在里面看起来生动无比。
偶尔也有人物画，一些在周庄河里面赶着船的妇女。画面上的他们张着嘴巴，似乎正在唱着歌。
晚上，男人过来窜门，我们闲散的聊天。
男人告诉我他来周庄以后就租下这个房子，已经过了半年了，每天背了画板到处做画，有钱的时候就只是画风景，从早上到晚上，一直不停的画。没有钱的时候就支了画架在双桥的旁边，给来往的游人画素描，很多的情侣，站在双桥上，让他作画，于是他看到他们相互对望的眼神。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我微笑，说“你们一上车我就注意到了。你身边的女孩看你的样子和那些情侣之间的眼神真象，所以我想你们一定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一个细致的男子形象，瞬间，我喜欢上这个男子。
“你是南方人？”我问他。
“是，我是武汉一个大学毕业的，美术系学生，毕业之后工作了一段时间，便来到这里，准备过段时间去丽江，听说那里是一个适合发呆的地方。”男子说的时候，眼神里面充满了向往，对于丽江的向往，又或者是对于新的生活的向往。
“武汉，武汉是个怎样的地方？”小雅在旁边插话。
“武汉，是一个很热烈的城市，春天的时候有浓烈的樱花盛开，那些樱花，美丽的时候不是盛开的时候，而是凋落的时候，凋落的时候让人心疼极了。夏天酷热。冬天寒冷，北风不断的呼啸而过，不过冬天走在那个城市里面，会让人无比清醒自知。”
男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想到武汉，对于武汉的印象，只存留在冬天，但是那个冬天，我过的并不寒冷，虽然有雪落下来，但是始终心里安稳。
结束交谈以后，男人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出去之前对我说“或许明天，你们可以去看我作画。”
小雅从楼下接来冷水和热水，我用冷水洗脸。水很凉，但是舒适，江南这个地方，连水也充满了温情。
躺到床上迅速的入睡，和小雅反方向躺着，互相没有碰触。我的手，放在锁骨靠近心脏的地方。一直习惯这样的睡姿，从小时候就开始。又梦见缄言，脱了鞋子，走在周庄的石板路上，模样甜美，惹人怜爱。
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推开门，门上贴着男人留的字条。男人说，他会在双桥那里画桥。有时间可以去看。
我们收拾完毕，走出去。早晨的周庄，弥漫在水气之中，这个时候游人不多，四周安静。找到小的饭庄，吃简单的小吃。喝周庄水泡出来的绿茶。口舌生香。
我和小雅牵着手去双桥的时候，看到男人在那里支了画架作画。我们走近，并不打扰他。画里面的双桥安静的横卧在水面上，桥身上的石头纹路刻画的如此明显。早上的双桥安静异常。
男人转头的时候发现我们，对我们微笑。之后转过头接着画。我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男人画。
游人渐渐多了起来，年轻的导游拿了旗子，带了大帮的游客，那些人背了相机，带了某某旅行社的帽子，脸上无比快乐的样子。
男人看到这些，开始收拾画板，对我们说“走吧，回去吧，这个时候的周庄是最让人讨厌的。这个时候应该回去睡觉或者是发呆。”
男人笑着走开，我看着他踉跄行走的样子，和迟暮给我的感觉如此相似。
和小雅牵了手往回走，一路上想着迟暮描写的周庄，迟暮说周庄给他的感觉是微凉，因为再也不是那个适合流浪的地方。迟暮描写的周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的周庄，开着门，迎接来来往往各地的人。
那些人或许看到了真实的周庄，或许只是来了一次，路过了一回。
中午和男人在楼下吃饭，清淡的小菜，男人要了辣椒酱。拌在饭里面，吃的时候额头渗出汗来，白净的脸上有了汗水，因而生动，这个样子，和缄言吃辣椒的样子很象。
我在周庄遇见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个人生活，每天作画，吃辣椒，如同是缄言迟暮的感觉。
我们喝了一些酒，小雅也喝了一点，喝酒以后脸色开始变红，因为喝酒，眼睛变的比以前更加生动起来。我和男人零散的交谈。
男人问我“你去过武汉吗？为什么那么快听出我的南方口音。”
我微笑，不说话。只是喝酒。
男人不再问我，和我一起说一些关于周庄，关于画的话题。
我提到对于凡高的印象，那个后来开枪自杀的男人，一直被我喜欢并且怜惜。一个失去左耳的男人，画出一片繁盛的向日葵盛景，在若干年之后成名，成为后印象派的代表人物。那个寂寞孤独并且歇斯底里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日后，他的画，成为身份的表征。
吃完饭以后，小雅上床午睡，我在他身边看着他睡着，并且在他睡去之前吻他。小雅睡着之后我抚摩他的头发，小雅的头发和缄言差不多一个长度。
我找出残留在房子里面的画纸，铅笔，在纸上面画一个女子的影象。画很多的侧面，长的头发蔓延在身后，一根一根，我把他们画出来，分明着。那些画上面的女子，虽然侧了面，却有一只眼睛分明的闪亮着。瞬间，我竟然分不清楚画上面的女子是缄言还是小雅。他们一样有明亮的眼睛，而缄言的眼睛更象是一只猫。画了很多的侧面在一张纸上，然后写了苏轼的词在旁边“笑渐不闻声渐悄，无情却被多情恼。”
另一张纸上，我写了很多缄言的名字。我是写好看字的男子，我用各种字体写他的名字。另外的一张纸上，写满他的名字。
我一个人想念，想念那个叫缄言的女子，于是我知道我爱上他了。
小雅在床上叫我，她醒过了，拿了枕头竖起来，叫我的名字。
我听到小雅叫以后把那些纸收起来，放进抽屉里面，然后走过去。
小雅伸出手，拉我坐到床上。
“你刚才写什么呢？”小雅问我。
“没有，我在看以前主人留下来的东西。你睡好了，起来吧，我们准备出去晃晃。”我捏他的鼻子说“你再贪睡，回去之后就长胖了哦。”
小雅笑起来，然后一件一件的穿衣服。
我走到对面，敲画画男人的房门。里面长久没有人回答。想必已经出去了。
再走出去的时候人已经少了起来，一些闲散的背了包的人在里面游荡。我和小雅走在石板路上，牵着手，一人走一边，手牵在一起，弯成一条桥。
一个女生在我们前面，长的头发着，穿红色的衣服，身材圆润。提了帆布的鞋子在手里。我只看见背影，却如此熟悉。于是松开小雅的手，走过去，在后面拍那个女生的肩。那个女生转过头来，看着我。
不是缄言那样的眉眼，没有猫一样的眼睛。
我楞在那里，不说话。那个女生，微笑起来，说“认错人了吧。”之后走开。
小雅追上来，看着这场错认。女生走了之后，小雅微笑起来“你以为是谁啊。”
“认成一个朋友了。”我微笑。把所有的情绪掩藏起来。
周庄最多的就是桥，据说如果把这些桥挨着走完便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再分开。
小雅拉着我的手，挨着穿过一条一条的桥。这个女生，在穿过这些桥的时候如此快乐，我在他的身边，心里想着另外的女子。
那个女子有猫一样的眼睛，现在在另外的女子身边。
有小的乌篷船在水面上穿梭，摇船的周庄女人，唱起歌来，整个水面上的船里面，刹那间一起跟着合了起来，高亢嘹亮的歌声穿过天空，把周庄的天空，划开，成为两半。
缄言对我讲过丽江的桥，他说丽江的那些桥都是木头的，平铺在水面上，走在上面的时候，木头开始咯吱的响。缄言说，他走完那些桥了，可以和迟暮在一起一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