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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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时候离开武汉,结束大学的生活,回到家乡Y城,靠近江边的一个小城市,整个城市里飘荡着清凉的空气。
Y城在我的眼里一直是一个充满了幸福感的城市,这样的幸福感来自于我的童年。
童年的生活是闲散的,这个城市早上会有很多不同的早点,喜欢吃豆花,泡上油条,有软软的感觉,豆花里面放很多的糖,那样幸福的滋味就一点一点的被我吸食干净。
两个老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奶奶和外婆,一直牵着我的手,穿过这个城市。城市的街道干净整洁,旁边种的是大棵的法国梧桐,春天的时候会落下飞絮,很多的行人会拉紧衣服的领子匆忙穿过,我喜欢挣脱奶奶的手,扬起脸,迎接他们。我知道我是幸福的看着这些落花的。
星期天的时候我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办一本小小的图书证,五块钱,可以看很多不同种类的书,最先看的是《安徒生童话》,简装的版本,第一个故事是《海的女儿》。
第一次感受到海的颜色,虽然没有见过海,但可以想象那些象是最美丽矢车菊花瓣的海水。后来看一些小说,各种各样的,童年的时候开始接触芜杂的书,象是吸血鬼吸入很多的血液,那些文字顺着血管一点一点的留下去,身体里面布满鲜红的颜色。 我知道我是在幸福的读着这些文字的。
我在想童年的时候,我大概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十岁之前,就一直被这样的幸福感充实的包裹着。
高考的那年,我选择到武汉去读书,离开Y城,以为会是很久很久的离开,高考之后的暑假,拿着相机,在这个城市里面拍很多的照片,经常去的教堂,破旧了的图书馆,还有一直坐的19路公汽,我多希望把这些让我有幸福感的东西全部装进口袋里面带走。离开的时候带走那些照片,想象中带走了那些曾经真实的幸福。
一直认为幸福应该是红色的,童年的时候穿的衣服大多是红色,鲜红的颜色,我有很白的皮肤,衬着红色的衣服看起来是鲜艳的样子,这些衣服在浆洗之后出现泛白的颜色,一点一点的,附在红的上面。十岁我的幸福变成了透明的,或许一直都是存在的,附在我的周围,又或者那天我的不小心已经穿过了那些幸福。总之,肉眼再也看不见了。
毕业之前,Y城旅游报的编辑找到我,一个中年男子,他邀请我回到Y城,加盟到他的报纸,和他搭档,做一些关于旅游的专访或者是写一些游记。我叫这个中年男子老师,以前的时候发一些固定的游记到他的信箱,他用传统的信纸给我写信,蓝黑色的字迹,漂亮的草书,他告诉我他在旅行中的故事,在凤凰的时候一个人去看沈从文的墓地,在南京的时候一个人长久的坐在秦淮河边哭泣,他告诉我,旅行是一个人的事情,并且终于会安慰到自己的灵魂。
我一直只写游记,其他的东西一概不写。游记是充满温情的文字,我把旅行中的心情写出来,大多时候旅行是和一个女子,去一些盼望已久的地方,然后把游记写出来,不给任何人看,只是直接给那个中年男子。那个中年男子刊发出来,不用我的名字,没有人知道,这些游记出自一个叫缄言女子的手。
大学中间有一年的暑假,回到Y城,见到这个男人,晚上在他的办公室看他画报纸的版面,中间有短暂的交谈,聊一些关于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的东西,大半的时间看他工作。象是在欣赏一副风景。觉得快乐,充实了起来。他工作完以后送我回家,赤脚走在这个城市的水泥路上,告诉我这是他的习惯,因为习惯,所以长久的坚持了下来。我微笑,然后告诉他,我其实也有赤脚走路的习惯,裸露脚走在地上,是安心的感觉,脚掌的面积会完全和地贴在一起。
我决定回到Y城,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工作,做旅游报纸的编辑,他的搭档。
毕业之后有短暂的假期,一个人出去旅行。
坐军用飞机去成都,很宽大的机舱,没有固定的座位,很多的人就坐在机舱两边的条椅上,长时间的飞行让很多的人厌倦,满脸的淡漠和疏离。一些兴奋的孩子在飞机里面打闹着,有情侣温暖的靠在一起,飞机穿过三峡的时候很多的人透过小小的窗户往下面望。穿过云层的时候有短时间的颠簸,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是一种颠沛流离。
一直喜欢在路上的感觉,童年的时候坐十九路公汽回家,投一块钱进去,会坐很多个往返,星期六的时候总是坐在车上在这个城市里面游荡。那个时候的我,领略到如此多关于Y城的风情,喜欢却最终决定离去。
从成都到九寨沟坐汽车需要一天的时间,中间会经过很多的寨子,穿着各色少数民族服饰的少女站在寨子前面,我用相机照下这些女子,他们对我微笑,干净的容貌。车子经常会停下来,加水,我下来,向路边的阿婆买一些新葵瓜子,新鲜的,还整齐的排列在向日葵的花里面,吃的时候会有鲜甜的感觉,一路上吃这些食物,喝很多的水,长时间的旅行没有让我困顿,反而兴奋,一直以来每次旅行都宛若是初生的婴孩,新奇的看这个世界。
住在靠近沟口的旅店里面,旅店的老板是对藏族夫妻,用藏语唱一些高亢的音符,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和他们一起吃,算在每天的房租里面。晚上的时候可以喝到纯正的青稞酒,高原上的女子大多有红红的脸,他们将这样称做是高原红,喝酒以后我的脸开始变红,灼热的感觉。
第二天去九寨沟,走着到正门,很多的团队,一些老年的夫妻,牵着手等着景区里面的车,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如此的幸福,相依着可以去遍很多的地方。景区里面布满很多海子,那些被称作海子的地方其实只是一些高原淡水湖泊,但是因为高原的人很少看见海,所以他们把这些地方称为海子。我看见那些象矢车菊花瓣一样的美丽的海水。进到景区以后不再做游览车,徒步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看周围山上苍翠的颜色,那些美丽颜色的海水闪耀着我的眼睛。最喜欢的地方是长海,一片清澈的湖面,有山在远处,映照了下来,是美丽的景。我在长海那里长久的坐着,想念一个人。
九寨沟的外面很多藏族小孩提着篮子兜售一些银饰,我买了一串银的手镯,十二个单个的手镯,我将它们套进手里,银器落在胳膊上,凉气袭人,曾经有一个女子的手落在我的身体上也是一样的凉气。
在沟口住了很久,每天晃悠到景点的正门和那些提着篮子的小孩聊天,听他们用藏语唱歌,教我说藏语,扎西德勒,是幸福吉祥的意思。买一些高原苹果吃,红红的,脆脆的酸酸的感觉,很多的水分。补充很多的维生素。
整个假期,头发不停的疯长着,回到Y城的时候已经到了腰际。我将头发烫成大的波浪卷,褪掉陪我很久的T…恤和牛仔裤,整日穿了细跟的鞋子和长裙,在城市里面游走。
周末的时候有时候一个人江边,看着那些混沌了的江水,然后去电影院旁边的小店作漂亮的指甲,那些花朵盛开在指甲上,有一种颓然的美丽。有时候陪着母亲去逛商场,她给我买一些很贵的衣服,我接受它们,穿在身上。请母亲吃西餐,六成熟的牛排,自己点一杯摩卡,放两块糖,很多的时候母亲不说太多的话,只是微笑着享用面前的美食,我看着母亲微笑的样子,有时候伸手抚过母亲头上的白发。我有时候在想,母亲其实是爱我的,我们都是互相爱着的。只是有时候这样的感情对于我来说太过沉重,所以隐忍他们,将他们藏拾了起来。
不住家里面,在报社外面租了很大的一间房子,放了巨大的床,很多的东西,凌乱的放着,渐渐的变成了一个物质的女人,买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在伸手就可以触摸的地方,觉得安全。
晚上睡觉蜷着身子,把手放在靠近心脏的地方,有的时候睡不着,可以用手触摸到心脏的声音,激烈的撞击还会带来回响。一直做梦,做一样的梦,那个短头发的女子对着我微笑,叫我缄言,说,我很想你。每次这个梦结束的时候我会醒来,爬起来喝一杯水,然后对着镜子抽烟,回想起那个经常出现的梦境。或许梦里面的那个女子现在正在说,缄言,我想念你。
我叫缄言,大学毕业后一个人生活的女子,一直没有男朋友。渐渐的开始遗忘一些事情,包括曾经生活的习惯。我一直在适应另一个女子的生活,过一种类似于另一个女子的生活,我希望她回来的时候我会对他说,迟暮,我可以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感受着你所有的感受。我一直在等着那个女子回来,给我一个浓烈的拥抱。她叫迟暮,是我的爱人。我在等他。一直。
那两个女子二
我叫迟暮。目前生活在英国,读研究生。
每天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自从来了英国就不再剪头发,任由它一点一点的疯长了起来,很快过肩,用黑色的发带束起来,不再用其他的修饰。
喜欢用齿痕密集的梳子,从国内带过来潭木匠的梳子,精致的黄杨木,看的见木头的纹路,齿痕密集的梳子梳在头发上会有生生的疼痛,会带下来一些细小的发丝,我把那些头发收集起来,一根一根的,累积在那里,厚厚的。
很早的时候就习惯了疼痛的感觉。夏天的时候会去献血,那些血液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留到一个袋子里面,下面是电子的称,到了一定的重量的时候会把针头拔下来,然后塞给你一包纪念品,有时候是衣服,宽大的黄色T…恤,有时候是毛巾,上面有红色的献血光荣。
献血证的后面有简单的表格,可以填写一些姓名,这些人以后可以免费用血,但是必须是你的亲属。
我在法定献血人那里填了父亲的名字。那个男人,我虽然如此怨恨,却也终究是因为太爱他。太爱着我的父亲,所以希望可以尽自己的努力。
另外的那一栏我填了一个女子的名字,在备注里面写了爱人。
我把表交上去的时候,面容温和的医生对我说,你不能这样填,你还是未婚,他的名字只能填在指定受益人里面。我坚持,不肯更改,把那个女子的名字写在法定受益人里面。
大概是持续很久的习惯,去献血,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疼痛。第一次去献血的时候我知道了我是AB型的,有一些神经质的血型,喜欢做一些类似于疯狂的事情。而我正好是这样,一直都是一个激烈生活的女子。
大学以前一直生活在C城,十几年的长期生活让我熟悉这个城市,每年秋天的时候路边的桂树会开很灿烂的花,走过的时候有花香的味道,我喜欢这样的味道,有一些炽烈的香味,有一点象沙丘的味道,我喜欢沙丘的味道,长期的使用他们。我用沙丘来喷衣柜,香水味道长久的挥发着,扩散在整个柜子里面。
大学,在武汉,一个热烈的城市,有很多的高楼和立交,但是缺少生气,夏天炎热,冬天冰冷,可我记得武汉,那个我在里面热烈爱过的城市。
大四下学期,联系到了英国的学校,先过来学语言,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活。离开中国之前我去了Y城,走在那个清凉的城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