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第一美女独步天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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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城中建有偌大的一座八角的明楼,此刻我便正坐在这八角明楼的一间房内,暖暖的捧着茶碗发呆。
阿济娜忙忙碌碌的指挥着一干下人,将我的一些随身衣物一件件的取出,归置。
我有些困惑,为什么我明明是布斋的女儿,却不回西城,反而住在东城?
“那个……”
“格格有何吩咐?”阿济娜刚巧出门了,吩咐在外屋当差的一个小丫头在我跟前伺候着。我眨巴下眼,心想问你也是白问,就是从阿济娜嘴里,也不定能问出什么事来。每回只要一问起我阿玛的事,她言辞总是躲躲闪闪的,也不知道在藏掖些什么。
我挥挥手说:“没事。”
小丫头木讷的行了个跪安礼后退下。
打量这间布置奢华,却也透出浓浓陌生感的房间,我压抑在内心许久的寂寥情绪突然全部涌了出来。到古代这么久,这还是我头一次如此强烈的想念现代,也许……是因为换了个陌生环境吧。
手指慢慢抚过床榻上雕刻的繁杂花样,我心里一阵泛酸,以后恐怕要在这个陌生地方长期生活下去了,因为这里是我在这个时代的家。
家啊……家的概念是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过头,只见一身穿玫瑰紫褂面,领子里拥着玄狐斗篷的中年男子手扶着门框,气喘如牛的望着我,眼里满是又惊又喜的神情。
我才一怔,他就从门槛外跨了进来,疾走两步,一把搂住了我:“我的东哥!我的小东哥……你终于回来了。可把阿玛想死了!”
我被他抱得莫名其妙,下意识间的用手挡开他的身子。他错愕的看了我一眼,痛心的说:“还不能原谅阿玛吗?阿玛已经知错了……你这次任性离家去建州,阿玛也不曾拦你,只是想你欢喜便好。”
虽然已经认知到眼前这个男人便是东哥的阿玛布斋,但是突如其来的亲情还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只得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阿济娜。
阿济娜果然机灵,见我向她求援,忙上前行礼说:“回贝勒爷,格格在建州生了场大病,大好后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布斋一愣,扶着我的肩膀细细打量:“难道是真的?我上月才接到努尔哈赤的书信,只是不信。”他上下摸索,怜惜而又心疼的说,“如今你可大好了?身上还有什么不适吗?要不要命大夫过来瞧瞧。”
我见他爱女心切,心里也觉暖暖的,有这样的父亲疼爱着,东哥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女孩子吧?
“不必了。阿玛……”我低低的喊他。这辈子我还从没喊过爸爸,在现代我只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亲生父母打从生下我就抛弃了我。没想到如今做了东哥,居然平白无故的多了个阿玛,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天对我的一种补偿?
“阿玛,我除了不记得事之外,一切都好,身子也比以前结实了许多,您不必担心!”叫了几次,这阿玛竟是喊得越来越顺口。
布斋又仔仔细细的看了我两眼,终于笑道:“果然是长高了些,人也觉着精神多了。这次去建州,可瞧见你姑姑没?她可安好?”
“姑姑她才生了位小阿哥,取名皇太极!”
“哦?有这等喜事?”布斋喜上眉梢,回头对身后一人说,“孟古姐姐得子,咱们可不能不送礼,这份面子叶赫得给她撑足了!”
“是。”那人微笑作答。他是跟着布斋一块进来的中年男子,瘦长脸,八字须,颧骨高高突起,给人的感觉不是很爽利,就像他身上穿的夹袄一个颜色,灰灰的。
“这是你叔叔!”布斋见我愣神,忙解释说,“唉,好好的,怎么……”话说一半,那林布禄把手搭在他肩上,笑着说:“这也没什么,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他虽然笑着,可我觉着那笑容阴沉得诡异。
一时又说了些别的话题,布斋和那林布禄显然还有重要事情要商谈,于是匆匆忙忙的又走了。临走,他还关照我一句说:“若是还不想回去,便仍住在这里。什么时候你想回去了,便告诉阿玛一声……你哥哥也挺想你的。”
我满心欢喜的送他出了八角明楼,随后回屋打算去好好补个美容觉,以养这么些天在马车上所受的苦。可谁知走到门口,无意中听见外屋当差的那小丫头正在和阿济娜说话,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欢快雀跃,一点也不像在我跟前时那么木讷。
这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我是老虎,在我面前说笑半句,我就会吃了她不成?
“阿济娜姐姐,格格这趟出门,回来可真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她和大爷一见面就吵得脸红脖子粗,有时二爷在边上劝解两句,她连二爷的话都会顶回去!今儿个倒真是新鲜,别说没拌上半句嘴,父女两个还有说有笑的……”
“格格性子是有些变化,不过,还是因为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吧?”
“真不记得了?全都不记得了吗?那也就是说……她把歹商贝勒的事也给……”
“嘘。”阿济娜突然捂住她的嘴,“小声些,格格回来听到了怎么办?”
我一懔,这里头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大秘密?虽然我不是很八卦的人,但是有秘密听,自然也会好奇。
“我瞅见格格送爷出门了,一时半会哪里还会回来?她原先就不爱在这屋待,三天两头跑出去遛马。她在这里住着那是客,二爷不好约束她,二福晋更是不敢管她……阿济娜姐姐,你说这次格格气消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搬回西城住了?”
阿济娜轻笑:“我看是你这小蹄子想见大阿哥想疯了吧?”屋内传出两人嬉戏打闹的声音,好一会,阿济娜才又说,“你也别急,格格忘了歹商贝勒,自然也就不会再和大爷怄气,搬回去那是早晚的事。所以今儿个我吩咐他们把好些东西直接拉回西城去了,都没拿过来……”
“唉,只可怜了歹商贝勒,死得真有些不值了!咱们家格格虽说不是顶喜欢他,可也没说讨厌不嫁他。去年我还以为格格嫁去哈达,姐姐你必定会跟了去,少不得日后我要一个人寂寞了……谁曾想这不过是大爷和二爷拿格格作饵,订下的计策。歹商贝勒还满心欢喜的从哈达亲自过来迎娶,结果……”
“行了,别再说了。要是被爷知道咱俩嚼这舌根,非揭了咱们的皮不可。”阿济娜毕竟老成,那丫头却混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又没旁人。我只是替歹商贝勒可惜了,好好的为一个女人白白搭送了一条性命!偏我们格格还把他给忘了……”
“这话我听着可别扭,难道你的意思还是怪格格的不是了?”阿济娜毕竟是我的贴身丫头,这话一听就知道她心里向着我。
“我哪敢啊……”小丫头轻笑,“咱们的布喜娅玛拉格格,可是打才出生,便被族里最有威望的萨满预言,她将来可是……”
声音越说越低,我悄悄扒着窗棂往里偷看,却见她俩走进里屋替我收拾床褥去了,虽还在交谈,却因为隔得远了听不真切,我又不能冲进房去继续听壁脚,只能悻悻作罢。
不过……就刚才听来的八卦,可真有点叫人消受不了。
居然有个人,因为“我”死掉了!
真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惨败
转眼便是农历除夕。
在现代我是孤身一人,年节时常跟着sam他们跑专访,忙得大年夜晚上都回不了家,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过年的冷清和忙碌。
相比而言,在古代的第一个新年却过得异常热闹。不仅是因为年味比现代的要强上数倍,还多亏了这叶赫那拉家族人丁兴旺。
布斋所出的女儿并不只我一个,我也不可能指望着古代的男人只生一个女儿。事实上,在多妻多子的时代,我之所以能够在众姐妹们中脱颖而出,关键在于我这张与众不同的脸蛋。
布喜娅玛拉,长得极美!美到我每次照镜梳妆的时候,都会看得心驰神摇,久而久之阿济娜那丫头几乎以为我这个主子得了自恋情结。
这样的一副花容月貌,随着年岁的增长,或许会变得更加妩媚动人吧?清纯中透着跳脱的妖娆,这是我在自己脸上看到的真实形容词。
虽然因为年幼身量未足,但是仅凭着这张脸,她已是当之无愧于“女真族第一美人”的称号。
而在现代,以我的长相,不过是中上之姿,说不上难看,却也绝对不属于明星脸孔那一类人,所以走在大街上绝对不用担心会产生那种回头率300%的超强恐怖感。可是……东哥不同!大大的不同!
初来古代的那会儿我还并没有意识到这种不同的感受,可是自打听说曾经有个男人轻易就为了“我”而赔上一条性命后,我开始真正注意到东哥的美貌所能带来影响力是多么的巨大和可怕。我开始留意那些平时并不曾仔细体察的追逐目光,骇然发现但凡是男人,不论老少,只要见我第一面,眼神就会立即走样。
打那以后,那些个惊艳赞赏乃至贪婪猥亵的目光,我真是一个不落的统统体会了个遍。
做了二十三年的平凡人,今儿才算真实的过了回美女的瘾。然后我猛然发觉,我讨厌做美女!真的很讨厌!
在这样频繁的目光追逐中,我发觉我正在慢慢的失去自我,失去那个原先的我——那个平凡而又真实的步悠然!
终于,在繁华和热闹的新春过后,我最害怕的面对的,长久深埋在我心底的那个隐忧悄然浮出水面。
万历二十一年六月,乌拉部首领满泰贝勒因慕我美名,亲自替其弟布占泰到叶赫来求亲。其时正值努尔哈赤的建州势力日益壮大,对海西女真四部均造成极大的威胁。那林布禄和布斋为了横向笼络乌拉,当即应允了这门亲事。
等我知晓之时,满泰早已带着他的部下欢欢喜喜的返回了乌拉,而我只能望着大厅内满当当的聘礼,犹如被人当头敲了一闷棍。
还是……逃不掉。
无论我心里有多么的不愿意,这个身体所处的时代却由不得我这个弱小的女子来反驳半句。无论布斋多么宠爱我,在他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一个迟早要嫁作他人妇的女儿罢了,与其他女子毫无半点分别。
从没有这一刻,我是如此痛恨拥有这张脸孔,美丽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道要命的枷锁,牢牢束缚住我,将我硬生生的推入万丈深渊。
同年九月。
叶赫贝勒布斋、那林布禄,与哈达贝勒孟格布禄、乌拉贝勒满泰之弟布占泰、辉发贝勒拜音达礼,联合长白山珠舍哩、讷殷二部,以及蒙古科尔沁、锡伯、卦勒察三部,结成以叶赫部为首的九部联军,号称三万人,分兵三路,浩浩荡荡,直奔费阿拉城而去。
途中,九部之师攻扎喀、黑济格两城,均不得手,两军最后迎战古勒山。努尔哈赤兵力未及一半,据险而阵,命部下额亦都带领百人挑战。叶赫布斋策马迎战,马触木跌倒,被额亦都部将吴谈杀死。科尔沁贝勒明安马陷泥淖,换了个骣头后仓皇逃走。九部之师大败,乌拉部布占泰被俘,其余兵马俘获更是不计其数。努尔哈赤更是乘机灭了讷殷、珠舍里,建州女真至此全部归于努尔哈赤。
消息传到叶赫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虽然早已知道历史上的努尔哈赤骁勇善战,一生之中打仗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九部之败早在我预料之中,然而当听到布斋身亡的噩耗时,在情感上我仍是接受不了。
虽然与他相处仅仅半年,虽然他曾经把我当作筹码以换取政治联姻,但是他毕竟是我阿玛,是我人生里真真切切第一次喊出口的父亲。面对他的死,我不能不心痛悲伤。
数日后,侥幸从战场上逃脱的那林布禄带着布斋的尸首回到叶赫。
当时的我被阿济娜扶到前厅,只觉得两腿如灌了铅水一般难以拖动。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