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第一美女独步天下-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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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步?”多尔衮小心翼翼地询问,“阿步……怎么了?”
我蒙着脸,拼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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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固执地腾出左手来扳我的肩膀,“哭什么?这事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你既然跟了他,早该料到伴君如伴虎,他拿你撒撒气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如何这般想不开?”他放低声音,柔声哄我,“快别哭了,我带你抢在大妃她们之前回宫,你使些手段让他重新宠幸你就是了!”
他说得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我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转眼瞥到他的左手虎口处结了块深红色的痂,心里一颤,眼前仿佛晃过皇太极血淋淋的右手……
皇太极!
对不起,皇太极!
是我伤了你!是我伤了你的心……
可是……为什么非得除去代善呢?
为什么你就不能容下他?为什么……
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急赶慢赶地回到盛京时已是九月十八的下午,平虏堡大队人马尚且滞后许多脚程,但城里却已是炸开了锅,乱作一团。
多尔衮方才回到自己的家门口,未等勒缰稳住,早有一干镶白旗将士守在门口,心急火燎地冲上来,大嚷:“贝勒爷可算是回来了!到底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昨儿个大汗一回来就下令关闭宫门?”
多尔衮利落地跳下马去,身心疲惫的我刚从马上翻下,听了这话,着地时脚下一软,顿时无力地瘫到了地上。
多尔衮一把揪住其中一名副将的衣襟,瞪大眼喝道:“你说什么?”
“大汗昨儿个回宫后,宫门随即关闭……今早诸位贝勒大臣们想借着早朝进宫一探究竟,可谁知宫门仍是紧闭不开,等了半天,宫里才有小太监出来传话——大汗拒理朝政,喝令文武众臣不必入宫!”
我四肢乏力,只觉得两眼发黑,浑身冷得不行。
“居然……会这么严重?”多尔衮惊讶地露出狐疑之色,“就算是要定代善的罪,又何必弄得这般决绝,倒像是跟谁在怄气似的。”嗤声蔑笑,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暂且不管他,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是!”顿了顿,他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我微微喘息,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堵得我气都透不过来。
多尔衮靠近我,向我递出右手,“宫门关啦!看样子你一个人是进不去的,只有等大妃她们回来再说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他的脸不断在我眼前晃动。我欲哭无泪,茫然呓语:“他在生我的气……”
“嘁,瞧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能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能令他为了你动怒?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多尔衮收回右手,忽然撩起袍子下摆,弯腰在我身前蹲下,压低声促狭而又古怪地嗤笑,“那家伙的心是石头做的,不会再为了女人而心动了。这个世上能使他失去理智却又无可奈何的女人……早就死了!”
我先是一震,接着一颗心被强烈的酸痛包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地上凉,赶紧起来吧!”多尔衮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我从地上硬拽了起来。他身后的那些镶白旗将士早识趣地扭过头去,假装视而不见。
他突然将嘴唇压在我的耳上,热辣辣的呼吸灼痛了我的耳垂,“我倒是希望他能狠心把这道门关上一辈子,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去!”
九月十九。
九月二十……
宫门始终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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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同去平虏堡的八旗贝勒陆陆续续地赶了回来,哲哲她们一群汗妃、福晋、女眷皆是乘坐马车,走得较慢,是以与大队人马一起仍是滞留在路上。
诸位贝勒大臣集聚一堂,商议着各种办法。
九月二十二,文武大臣、贝勒亲贵齐赴宫门之外,隔着高高的宫墙诚心祈求,皇太极置之不理。
翌日拂晓,众人又一齐前往大贝勒府,纷纷劝导代善主动请罪,平息大汗怒气,以免把事态扩大,影响兄弟情谊。
代善同样未加理睬。
九月二十三,气温陡降,半夜里淅淅沥沥飘起了细小的雨丝。我睁着双眼,在床上翻了一夜。
卯时已过,天色仍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隔窗清晰地听见奴才们窸窣小心地伺候着多尔衮出门,乌云珊丹不无担忧地小声询问:“爷,大汗若是还不肯开门,咱们把侧妃一直留在府里也不是办法……”
多尔衮冷哼一声,乌云珊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空洞地瞪着床顶,窗户纸上什么时候透进一层薄薄的光亮也不清楚。
心已痛到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过外衣慢腾腾地穿上。桌上放着已经冷却的膳食,我眨眨眼,这是早餐?还是午餐?
摇摇晃晃地踩下地,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几乎可以随时飘起来。这些日子食不知味,我已然不记得自己到底吃过几顿饭。
多尔衮时常不在家,忙着和诸位贝勒碰头想辙,乌云珊丹与我虽然名分上是堂姐妹,可她从不敢在我跟前多讲一句话,每日只是吩咐奴才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我苦笑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天色居然全黑了,已是晚上了吗?
院子里静悄悄的,丫头奴才一个不见,我悄然无声地穿过长廊。
雨仍在缠绵淅沥,就好像是我的内心写照般,哭泣个不停。
伸手摊开掌心,接下一片雨丝,我将手指缓缓收紧,握拳。最后,拳头缓缓撤回,我昂首踏步跨进雨中……
两扇厚重的朱漆木门紧紧闭合,门前的石狮子在雨夜里狰狞地瞪着我。抢在守门的两名侍卫持刀走上来驱赶时,我先一步亮出了身上的信牌,“我是东宫侧妃博尔济吉特氏哈日珠拉,我要进宫!”
两人面面相觑,盯着我手里的信牌仔细验看,又狐疑地打量了我老半天。
“那个……果真是侧妃回来了么?”其中一名年约三十来岁的青年向我身后探头张望了下,疑惑地问,“怎么不见大妃她们?”
“我先回来的!”我有些不耐起来,雨虽不大,可细密的雨丝早已将我的头发、外套打湿,冰冷地贴在了肌肤上,只消冷风稍稍一吹,我便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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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侧妃!”两人互望一眼,同时躬身打千道,“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只是大汗早有吩咐,任何人到宫门前皆不准开门。请侧妃饶恕奴才们的不敬之罪!”
啪——脸上像是被人迎面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我抬头看向这座森严的门扉。
一年前,我的花轿打这里过时,这扇门也曾紧闭着将我关在门外……命运像是跟我开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如今我再次被这道门槛给阻隔在了宫墙之外。
“侧妃请回!”两奴才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恳求。
回?我能回哪里?我还能回哪里?
这一生,苦苦追寻的只是他!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他!
啪嗒,信牌滚落在地,侍卫们诧异地看着我。我凄然一笑,手指握紧,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侧妃!”
“侧……”
在他们的惊呼声中,我缓缓跪倒,双膝沉重地砸在坚硬潮湿的石砖上。
“大汗若是一个时辰不开宫门,我便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若是一日不开,我便跪上一日,若是永不再开,我唯有长跪至死!”
侍卫们显然被我的决定吓着了,一时没了主张。
雨丝细密地落在我身上,雨水顺着耳鬓汇成小股的水柱,倒灌进衣领。风渐渐大了起来,搅乱了原本有条不紊的细丝,我迷蒙着双眼,渐渐地觉得耳边侍卫们絮絮叨叨的声音小了许多,寒意一点点地渗进我的四肢百骸,冻得我牙齿咯咯打战。
再到后来,仿佛周围的世界已经静止,没有了喧嚣争论,没有了哗哗水流,没有了烦忧,没有了苦痛,没有了绝望,没有了……一切一切!
“昨儿个夜里怎么无人及时通禀?”
“奴才该死……”
“你俩的确该死……拖下去杖毙……”
冰冷得毫无热气的口吻,昏沉间我被这句残忍的话惊到,猛地一个哆嗦,两条腿自膝盖以下突然拼命抽搐起来,痛得我失声尖叫,模糊的意识被拉了回来。
微微睁开眼,皇太极发狂的脸孔出现在我眼前。
“请大汗息怒——”
我正躺在他的怀里,身上裹了一件宽大的貂皮麾袍,他的身上仅穿了一件半新的一字襟扣的卷云金丝边长褂,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单薄。
宫门已经开了,他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傲然地望着阶下跪伏着的满朝贝勒亲贵、文武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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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召集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说说我这些天的心事。你们这些贝勒大臣如果认为我说的悖谬不当,就当面讲出来,不必曲意逢迎。我这番话上可告天,绝无妄言,你们这些人里固然有能体国爱民之人,亦有不能体国爱民的,你们都心知肚明,不用我一一点名。如今蒙古各部皆称我为汗,祈求归附。所有归降之人口也都如数分给你们,你们这些贝勒务须以仁养之。这是上天的恩赐。上天赐给你们这些归降人口,如果力行爱护眷养之道,勤于治理,则天将眷助。但是如果不够仁道,有欠公允,令这些降奴不得聊生,穷困劳苦,必然遭受上天报应。到时上苍怪罪下来,可不还是得由我这个大汗担当么?你们这等行径,让我如何能治国安邦?凡是一个国家,有强力之人为君者,有幼冲之人为君者,亦有众人拥戴之人为君者。为君岂有轻重之分?”
他的这番话字字句句含沙射影,矛头直指代善。
我心中大急,想撑起身子,无奈腿上抽筋,疼痛难当,无力动弹分毫。
果然,底下寂静无声,皇太极冷言扫视,隔了一会儿,猛地厉声喝道:“正红旗的那些个贝勒们欺我太甚!轻视我的旨意……”
我险险当场晕过去,只觉得耳鸣目眩,浑身发冷打战。
而接下来一句更是直点其名,“昔日大贝勒出师北京,执意欲归;后进兵察哈尔,仍坚称欲返。我每欲奋勇向前,他必主张后退……”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像是被压路机轰鸣着强行碾过,刹那间失去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听得皇太极的声音如雷霆万丈,言辞犀利狠辣,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代善的种种“罪行”。
“……大贝勒的阿哥们借口放鹰,勒索百姓鹅鸭猪鸡,这让那些贫苦之人何以为生……大贝勒明知我已将多罗福晋许给济尓哈朗贝勒,却仍是执意欲夺他人所好……我令其娶察哈尔囊囊福晋,大贝勒称其无财帛,竟是不娶。寻常人娶妻皆是须给财帛当聘礼,岂有为得财帛而娶妻的例子……莽古济格格,自父汗在世时便有恶虐谗佞之行,大贝勒原本与她并无来往,这次竟因对我心存怨念,而故意将其邀至家中设宴款待……德格类、岳托、豪格三贝勒,偏听莽古济格格的离间之言,欲杀托古,这算什么道理?托古何敢唆言额驸杀格格……古语有云,避强凌弱乃小人!我倘若不能公正审断,则何以当得一国之君?我不是自图富贵而令众兄弟贫弱,乃是为承继先汗之遗业,兴隆国祚,流芳后世!你们这群人倘若再如此倡乱,我便继续闭门而居,你们大可推英明之人为汗,我必当安分守己,绝不至像大贝勒这般……”
我只听了个模糊的大概,却是越听越心寒。
底下鸦雀无声,白茫茫的天地间只听得见哗哗的雨声。
皇太极抱紧我,转身跨过宫门门槛。
嘎吱——砰!
幽冷沉重的关门声将一干人等重新关闭在宫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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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抱着我径直将我送回东宫,我缩在他怀里只是闭着眼睛无声地流泪。浑浑噩噩间,感觉他把我抱上床,亲自替我换下冰冷潮湿的衣裳,然后拉了锦被替我盖上。
温暖粗糙的手指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