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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譬如朝露(中篇小说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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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吵的话,又可以大吵一场了。但是淑文没劲,她也似懒洋洋地,听过不开心,也就算了,也不计较。坚明站起来,回睡房去躺着。

他高声的道:“淑文,我先睡了。”

淑文没有应他。她晓得坚明不到十分钟,便一定熟睡了,她多讲也无谓。

坚明亮着灯睡着的,他连澡都没洗,淑文把他第二天该换的衣裳取出来,叠在沙发上。她实在睡不着,但是坐在那里看坚明的睡相,并没有什么好看。

坚明睡得像个孩子,倒在床的一旁,永远不躺在枕头中央,也不会留下一边床给淑文,整个人横在当中,淑文摇头,又替他开了闹钟。

做了这些琐碎事,淑文挂念起小明来,也许忙也有忙的好处,如果小明在,她就不会想得这么多了。她把所有的灯关了。

很久没尝到失眠的滋味了,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张床好象特别硬,街上的车声也特别闹,还有坚明的一条腿老是不客气的搁到她身上来。

淑文叹口气,站起身,拨了拨头发,又躺下来,终于她在三点半睡着了。

坚明的闹钟吵醒了她,她连推了他几下,他才怨气冲天的起床,坚明是永远睡不够的。

淑文觉得每天都这样,实在吃不消,太吃不消了。

幸亏坚明与她一向都不吃早餐,她还可以多躺一会儿。但是今天是轮到她补习,她也该起来了。

坚明先走,她收拾了床铺,也出了门。

补了一上午的课,使她有点累,回到家中,淑文要睡一个午觉,偏又有人来电话。

那是唐初正。淑文不想出去,讲明她很疲倦。

“昨夜怎么样?”唐初正问她,“有没有照我的意思做?坚明有没有感动?”

“感动!”淑文笑了起来,“感动到他昨天九点钟睡到今天九点钟!”

唐初正哈哈的也笑了起来。“真有趣!”

“我想打个午觉。”

“我不会来吵你的,你放心!”

“我没有那种意思。”淑文说:“你也真多心。”

“我妈说你这四年来,一次也没去过。即使是嫁了人,也不该如此!以前我们在学校,你起码一个礼拜来一次,现在影踪也不见。”

“唔。”淑文应了一声。

“你好像真的很累,不阻你了,”唐初正道。

“没有。”淑文道。

“算了,我们是老朋友,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唉,改天再见吧。”

“别动气。”唐初正,“多快活一点。”

“唐,我真的太烦了,一会儿睡醒以后,还是得去买菜弄饭,每天都这样,你想想,有什么味道?又没人欣赏,现在还嫌烦,开了学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也不知道前四年是怎么过的。”

“猛吐苦水,可别让坚明听见。”

“我什么都不理他,也什么都不与他讲。”淑文道。

“这样不行。”唐初正道。

“不行也只好这样,否则只好离婚!”

“淑文,这种话你可不能出口。”

“为什么不能?我需要转变环境。”淑文道:“这副样子,我活不下去。”

“好多人──”

“不要告诉我好多人怎么样,我不是好多人!”淑文大发脾气,“我不想讲下去了。”

“好好,我让你休息。别再生气,坚明回来,你也不要发作,怎么样?答应我!”

“唔。”淑文挂下了电话。

她很后悔,她是马上后悔的,实在不该对唐初正发这么多牢骚,即使他是老朋友,即使他是比较了解她的。

淑文觉得这种事只关于他们两个人,不该让旁人留下话柄,况且要离婚,又说不上什么理由,这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况且他们还有小明。

总而言之,唐初正是不该每天来电话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没有道理。

淑文睡了一觉,没精打采的去买菜,刚回到家,又接了个电话,是坚明要迟点回来。

淑文有充份的时间慢慢弄菜。

坚明看见她又是心平气和的,不禁安乐了不少。

他不提唐初正,淑文也不提唐初正,这一场事好似过去了,一切恢复正常。

“淑文,我看小明在妈那儿,你舒服一点。妈很喜欢小明,你又就开学了,随他去吧。好不好?”

淑文问:“把小明长久放在你妈那儿?”

“不行吗?我觉得很好,看你也放心,不然你不会不去看小明,不去看他就是表示放心,不是吗?”坚明一连串的问下去。

“好吧,”淑文想了想,“随你好了。”

“看你好像还是不放心似的。”坚明说。

淑文想着小明在,她也实在忙得透不过气来,这样子,放不放心是一回事,也只好随坚明。

坚明说得对,又马上要开学了。

也只好暂时逃避一下责任,把孩子寄宿在婆家里。

淑文也往她自己娘家去跑跑的,只不过去得不多,她不想母亲为她的烦恼担忧,也不想家人知道她在吃苦。

但是淑文的母亲,对于她的环境,多少是知道一点。有了孩子,还得上班,又没佣人,总说不上是享福吧?不过女儿既然不提,她也不追究,免得生出事来。

要正经做起来,家里的事实在做也做不完,淑文搁下了这些,跑到家中去坐着,也一样的开心。在自己家里,她不动手就没人动手,到了娘家,母亲还是服侍得很周到的,上点心下点心的弄给她吃。

有时候到傍晚的时候,淑文根本不想回去,常常拨一个电话,把坚明也叫过来。

一连几天,坚明开始有话了。

“要不我们退了租算了,索性搬到你妈家来住着。”他说,脸上虽然有笑容,可是话才不好听。淑文也不响,反正现在无论她做什么,坚明总是有话好讲,她也随他去。

吵架她是不会再奉陪了。

奇怪的是,坚明一天比一天阴沉下来,说的话都很难听,非常难受。

淑文也惯了,反正她说的,也不见得温柔体贴。

两夫妻只能爱那么一点时候吗?也许当初嫁了唐初正,就不会冷淡这么快?

她觉得夫妻吵架,百分之九十五是为了钱。钱不用太多,可是总得够用。目前“够用”对于淑文来讲,是多五百元左右的收人,好让他们用一个佣人。

不过很可能在有了佣人之后,又会生出别的花样来,但是这个她可不理,目前是目前的事。

她在唐初正面前有一种自卑感。她希望刘坚明可以争气一点,找到更好的职位,那么她也有面子。一个女人,出了嫁便是靠丈夫。

丈夫好,她也贵了,丈夫不好,这女人便贱,面子且别去说它,辛苦是一定不用说的。

淑文又想起了唐家那座大阳台,小明就快可以骑小脚踏车了,要是她也有那么一个阳台,小明可以快乐得多。但是她家是这么的小。婆家那边更是不用说,可以说是此地的落后地带。

淑文决定再让小明住两个月,便把他去带回来。

过了没几天,淑文去看过她儿子一趟。小明脏得离谱,地上的廉价玩具撒了一地,也没人理他,他独自坐在地上,倒是笑嘻嘻的。

淑文看见小明这个模样,心中不快,想着她婆婆说带孙子,总也得像带才好,弄成这样子,还不如托儿所,她化钱也情愿化在托儿所里。

看这样子,二个月实在住不下去,但是坚明的母亲,却有留住小明的意思。淑文觉得她是为了那几百块钱。而且坚明对于儿子从那么干净忽然变得衣衫不整,也像视若无睹,这才叫淑文生气。

淑文都忍着不出声。

没几天,她不发作,刘家的人倒有意见了,打个电话来给淑文,说是怎么小明跑到祖母家去住了。

那是坚明姊姊之一,说她母亲因为照顾小明,人瘦了。淑文冷笑连连,也不去与她吵,更不与她一样见识,挂了电话算数。

人瘦了,忽然孝顺成那付腔调。淑文气愤的想:大概是妒忌得病了,现在她想把儿子要回来,老太婆才惨呢,一个人孤零零的,孙子见不到,钱又收不着。

他们倒是好想头,淑文气得一夜没好睡,也不与坚明说话。这个儿子给她带来的痛苦,胜于欢愉。把这件事告诉坚明,也是没用,姓刘的总是帮姓刘的。

趁着最后的几天假,她想去逛逛街,置几件衣服,然后再从头开始,把小明去要回来,也免得他们多说。

她在橱窗上站了一会儿,衣料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花式。

巧也真巧,她又碰见了唐初正。

这次倒是她先看见唐初正的。

“咦,你怎么这样空?”她问:“不是说己经在上班了吗?”

“淑文,今天是星期六,下午自然休息。”

“哦,坚明那家是小公司,不放假。”淑文说。

“与坚明言归于好了吧?”他问。

淑文笑笑,不响。

“买料子?有人也托我置一点丝料,找来找去,也不会挑。”他笑道。

淑文兴致来了,只有与唐初正在一起,她才会撇开一切烦恼,变成无忧无虑。

“什么丝?”她问:“也许我可以帮你忙。”

“做旗袍的。”唐初正说:

“送给女朋友?”淑文问。

“算了,改天再买吧,今天不为这个动脑筋了。”他轻轻的带过,好像不愿意回答淑文的问题。

淑文是小心眼,也有点不开心,她觉得这么老的朋友,问问也无所谓,唐初正不回答,无异是说她问得不妥当。她开始觉得唐初正有点虚伪。

随即一想,他也不过是一个朋友,虚伪不伪为,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淑文也淡淡的答:“我倒是打算进去买两块,你另有急事,不用客气。”

唐初正一怔,他是聪明人,岂会不知道淑文在想什么?于是说:“我陪你好了。”

“不用,自己走走,方便点。”淑文说。

“淑文,既然碰见了,难道打个招呼就说再见?”

“下次吧,”淑文坚决拒绝,“我根本是打算一个人逛,你不用客气。”

唐初正看了她两眼,再敷衍两句,真的走了。

淑文板着脸,觉得适才自动与唐初正打招呼,也真是笨,她懊恼的想,他大概早已看见了她,只是不出声而已。连唐初正也这样,何况是其他的朋友?

不过她是已婚妇人,儿子都那么大了,独身男人与她走在一起,也实在太不像话。淑文结果什么也没买,胡乱在公司里兜了一个圈子,便出公司门。

甫到门口,她发觉唐初正在对面的一家银行门口等人。

淑文于是停在门内看。过了没一会儿,一个穿大花裙子的女孩子走过来了,笑得很娇媚的样子。

唐初正亲亲热热的把她迎走了。

淑文看看表,是三点十五分,他们约的时间大概是三点,那个女的迟到,唐初正又早了一点,故此到这里来走走。

他为什么要虚伪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不干脆说是等女朋友?

难道怕宣扬出去?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况且淑文又一向不爱讲人闲话。她对唐初正是完全失望了。亏她还处处以为他是一个真朋友。

原来当初她对他的印象是对的。她一直觉得他浮滑,而事实却又如此。

朋友是朋友,不喜欢,距离便保持得远一点。

幸亏刚才没做笨人,如果真叫唐初正陪她置衣料,那可滑稽了。

淑文觉得一个女人结婚以后,便不受欢迎了,好像人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可避则避。为什么呢?她苦笑一下,真是难以想得通。

她一路走一路想,忽然有点妒忌那个穿花裙的女孩子。

淑文记得,她也做过那样的女孩子。

现在她能有几岁呢?隔了四年而已,这四年的变化太大了,大得她不敢相信。

看来她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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