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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叛贼贝勒-第8章

小说: 叛贼贝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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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太愚蠢了,才会以为他们可以回到无忧无虑的年少时代,才会盲目地由他牵引着她的心,到头来只是让过剩的期待变成痛楚的失望,让她狠狠摔落地狱。
她真的很爱他,遂她不会再纵容他犯错了!倘若他有罪,就让她与他一起承担,即使要下地狱,她也要与他同行。待她杀了他,她便会随他而去……
“你真要杀了我?”他挑了挑眉,俊脸带着莫测的诡色。当年,当他知晓德孋入宫时,他曾经是那么恨她忘了与他的这段情,曾经发下毒誓,绝对不再与她相见,即使见着她,也定要取她的性命,以消他心头之火。但是现下他见着她了,却没办法杀她,思念敲痛他的每条脉动,唤醒他锥心泣血的想念,是恁地伤他至深。
她不会懂得他是多么地思念她,甚至纵容体内的邪魅将他吞噬,而她却挥剑向他?这是多么讽刺!他没有办法杀她,若是她能杀了他,是不是也算扯平了两人的思念?倘若她真要他这条命,给了她又何妨?
“你不要再逼我了!”她痛苦地低喊,泪水扑簌簌地流下。为什么要这样逼她?为什么非要这样逼她?她真的不想杀他,倘若还有退路,她真的不想杀他……
“那就对准这里,给我一个痛快吧!”玄煚走到距离她不到两步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拉开衣襟,大手指着自己结实的胸膛,对着她挥高的长剑。
“你……”她瞠目结舌。他真要她杀他?真要她杀了他?她这八年来日夜勤练拳脚、勤习兵法,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要寻他,为的是两人的团聚,不是为了要杀他的!倘若她早知道两人见面,会变成一触即发的自相残杀,她宁可一生一世不相见,即使抱着剐心的思念度过一生,她也无怨。
“你不杀了吗?”他低问,俊脸隐含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若是要日日夜夜被心中的魔魅牵引,倒不如让她一剑了却他的痛楚,这不也算是一种解脱?倘若她心中已没有他,倘若她真的可以挥剑向他,他还有什么不能给她的?即使是命又如何?
“走开!”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双腿已然立在崖边。
“你也可以押着我!命平西军停止攻击呀!”他好心地提醒她,让她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我……”她心乱如麻,压根儿不懂他语中的真伪。是的,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解救几欲被灭的镶红旗军,她不该再顾及儿女私情,但是……
“孋儿,你的时间不多,必须赶紧做出决定。”玄煚低哑地说,诡邪如无月的寒夜星眸直瞅着她,牵动了她的心。她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杀了他,赶紧逃回京城;二是押着他号令平西军,就是如此简单。
“我……”她的双手颤抖不已,冷汗直往额上冒出。
“快点决定,否则你要我为你决定吗?”玄煚突地大步走向她,直往剑锋倚去,像是要替她做下决定。
德孋瞪大丽眸,冷汗直淌下苍白的玉颜,在他接近剑锋的前一刻,她的身子一软,往一旁倒下;电光石火之际,玄煚伸长臂膀将她紧紧拽向自个儿怀里,双手紧拥着她,像是要把她揉入体内似的。
倘若她真可以杀他的话,那就让她杀吧,他懦弱地不愿面对没有她的世界……
第七章
“将军,我等已将镶红旗副将给擒来了。”
待玄煚将德孋紧紧抱在怀中,正欲上马之际,两三名小将打扮的人已将负伤的鄂图泰带到山丘上,来到他身后。
“好了,将他放下吧。”玄煚仍是背对着小将们,淡淡地吩咐道。
两三名小将闻言,先将鄂图泰推倒在沙地上,其中一名小将又问:“将军,我们今儿个真要就此收兵吗?”
他可真是不解,眼看着就要将镶红旗一举歼灭,为何将军还要收兵?该不会是因为他本身也流着旗血,对自个儿的同胞总是留情了些?听说他握了镶红旗的主将,还将她囚在自个儿的营帐里,已惹来多方侧目,而他却毫不在意,甚至现下又将这副将掳来,实在是令人猜不懂他的心思。
“怎么,我的话你等都用不着听了吗?”玄煚仍是背对着他们,柔情似水的眼直盯着怀里冷汗直流的德孋,嗓音却是不怒而威地震退两三名小将。
两三名小将闻言,也不便多说,只得赶紧退下,于是布满黄沙的山丘便只余他们三人,以及呼啸而过的风。
“你这个低贱的汉人捉我来此到底要做什么?”鄂图泰悻然怒骂,想要撑起身躯站起来,无奈身上有多处淌血的伤口令他力不从心地跌坐在沙地上。
“低贱的汉人?”玄煚为玩味这句话的意思,看来他的伤势必定不怎么重,否则岂还有气力与他叫嚣?不过,即使这叫嚣令他有点一头雾水,他仍是不爱他这个奴才太过于放肆。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是个旗人吗?简直是笑话!”旗人里可没有打自家人的败类。鄂图泰在心底思忖着,尽管这背影十分眼熟。
“是笑话吗?”他挑了挑眉,不以为意。他的双手紧抱着她莫名发寒的身子,眉头不禁又皱得更深了;现下他没有时间再与鄂图泰纠缠下去,他必须赶紧回营帐才是。
“哼,我可不是来同你聊天的,倘若你识相一点,我还可以放过你;倘若你要是太过张狂的话,我可是……”鄂图泰话尚未说完,便见他背对着他跨上马,虽然没瞧见他的脸,却让他瞧见他抱在手中的德孋。“大胆狂徒,你居然抱着镶红旗的大将!你——”
天,想不到德孋竟在这里,瞧她不省人事的样子,难不成是遭他染指了?
该死,这要他如何对得起玄煚贝勒!
“鄂图泰,你的话太多了。”玄煚单手拉着缰绳,操控着马儿转身,对上他错愕的眼。
“你……”他张大了嘴,双眼瞪大若铜铃。他好像玄煚!除去左脸颊上的伤痕,褪去年少的青涩,他根本就是他的主子玄煚了!可是,他怎会在此?
“怎么,八年多不见,你连主子长什么德行都忘了不成?”玄煚讪笑着,像是极满意望见他震愕的脸,不过现下可不是与他话家常的时候,况且他也没那心情。
“贝勒爷!”鄂图泰管不了身上的伤,挥着双手立即跪下,抬起喜出望外的眼凝视着他,望着他晦暗不明的俊脸,感觉他似乎变了许多,不知是太久没见面了,总归是那莫名的邪魅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里是敌将的营地,贝勒爷为何会在此,而福晋也在他怀中,这感觉实在古怪得紧,不禁令他起了疑窦。
“随我走吧!”他淡漠的丢下这句话,拉起缰绳便打算策马离去。
“可是,贝勒爷……”他要他随他到哪儿去呢?那个方向可不是镶红旗的营地。
“若是你觉得不妥的话,就留下吧。”玄煚可不理睬他,邪魅而心疼的眼直视着怀中脸色益发惨白的德孋。话落,他随即策马狂奔,徒留下鄂图泰作决定,而他自然是知晓答案的。
“不可能,属下绝对不相信!”
鄂图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强而有力的将德孋神游的心神拉回,令她疲惫不堪的睁大水眸,寻找声音的来源。待她向左边一探,才顿时发现自个儿又回到了原本的营帐,而她正躺在简陋的床榻上!玄煚和鄂图泰则坐在矮几旁。
鄂图泰怎会在此?难道是玄煚将他擒来的?她眯起水眸望着被绳索缠了一身的鄂图泰,才发觉在玄煚面前,他亦不是他的下属了,而是成了败将。德孋挣扎着要坐起身,却发觉自个儿的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要移动双手都觉得无力得难过。
“你人都在这营里了,还不信?”玄煚有点难以置信地睨着他。事实已然摆在面前,他竟然还能睁眼说瞎话,真不知该说他是忠心得可怕,抑或是愚忠。
“可是……”鄂图泰挣扎着面对他,双眼环顾四周,仍不愿相信自个儿的主子竟会成了他讨伐的敌将。八年了,这八年来的等候,结果竟是恁地伤人,他不敢想像当福晋知晓这件事时,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鄂图泰,该面对事实了,我可没耐性再把话说一次。”玄煚意兴阑珊地睨着他,邪魅的眼里净是不耐。
“贝勒爷,您是不是因为当年被平西王的人捉住,所以不得已才成为敌军的俘虏,甚至现下还愿意带兵攻打自个儿人,这定是权宜之计,是不?”他不相信,千百个不相信。他与贝勒爷是一起长大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贝勒爷的心思,更不可能连贝勒爷有起兵造反的意念都不晓得,遂这是不可能的事,这之间必定出了什么差错,是贝勒爷为了自保,所以才……
“够了,鄂图泰,我没有同你再玩下去的耐性,你赶紧把旗军进攻的路线图画出来吧!”玄煚不耐的打断他的心思,容不得他再自欺欺人。他将矮几上的纸与笔扔到他面前,看他用仅有的自由的右手,艰涩痛楚地拿起笔,却又颓丧地放下。
“贝勒爷……”鄂图泰仍是无法相信。
“你若仍当我是你的主子,就画吧!倘若你觉得我不再是你的主子了,那就赶紧为自己念几声佛,等着我送你上西天。”玄煚阴寒邪鸷的低喃,有力的大手已然拿起长剑,抵在他的颈间。
“属下不相信贝勒爷真要造反,请贝勒爷给属下一剑吧!”鄂图泰一身伤痕,虽不及威胁生命,却已是遍体鳞伤、气虚无力。他深深向前叩首,将额头抵在矮几上,等着他利落的挥剑,能送他上西天。不管贝勒爷是否真要造反,横竖这路线图,他是不会画的;他不会让自己成为大清的罪人,更不能让自个儿的主子成了罪人,他相信福晋定也作如是想,否则贝勒爷又岂会逼问他路线图?
“你以为我真不敢?”他咬牙,怒瞪着诡邪的眼眸。
“请贝勒爷赐死!”他义无反顾的道。谁会料到八年后的见面竟是恁地伤人?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想必福晋受到的打击必定更甚于他。
他方才瞧见憔悴的福晋,心里更是痛苦,仿佛她受的苦,都转移到他身上似的。福晋是这么期盼着贝勒爷的归来,那颗期盼的心,他是最清楚不过了;然遇上这种结果,是否只能说是命运捉弄,是福晋的命?
“你……”玄煚猛地起身,挥起银亮嗜血的长剑,眼看就要砍向鄂图泰的颈项,却听到身后传来德孋虚弱的喊叫声。
“煚……”德孋挣扎地欲起身,却狼狈地摔下床榻。
“你起来做啥!”他忿然丢下手中的长剑,几个大步便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拽到怀里,再把她抱到床榻上。怎么搞的?为何待在这里的她一日比一日还虚弱?
初见她时,她宛如漠外的女神,可以拉弓射箭,可以抡剑劈敌,为何现下的她却如凋萎的花儿,日渐在他怀里失去了光采?
“不要杀鄂图泰……”她虚弱而微颤地抓住他温热的大手,迷雾般的眼空洞无神,即使她已努力调回心神,却仍可以令人轻易地望见她虚弱无力的模样。
“你凭什么要我不杀他?”玄煚怒然吼道,为她的请求,更为对自己的厌恶。
他才是她的夫君,但她的心却不在他身上,偏是在玄烨身上、在鄂图泰身上,始终绕不到他身上。倘若她听话一点、温顺一点,岂会把自个儿搞成这般狼狈?
为何以往的她是恁地善解人意,现下却是处处拂逆他、招惹他,仿佛她心中早已没有他的存在似的?她怎会如此狠心!这八年来他日日惦着她,夜夜念着她,无一刻将她遗忘,无一刻将她抛诸脑后,不管是爱她至深,抑或是恨她至切,他的心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然而她却让自个儿的心房里住了一群男人,这要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怨?
“鄂图泰的娘是你的奶娘,而他是你最信任的下属,更是与你一同长大的,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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