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一场梦-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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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乐扬这么说,李笑非撅起嘴,故意恶声恶气的说,“我是认真的”。
乐扬绽开一个温柔的笑,伸出手揉揉李笑非的一头乱发,和声和气的说,“傻瓜,我也是认真的,你当然不老了,怎么,发生什么事情吗”?
知道乐扬是在安慰自己,李笑非依旧嘟着嘴,“知道姚海平吗”?
“这还用问吗?你搭挡啊”。乐扬仍是温和的笑着,说。
“今天有人问我们谁大”。李笑非言简意赅。
“哦?是吗?”乐扬轻抚着下巴,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记得姚海平好象跟我差不多”。
“是啊是啊”,李笑非飞快的点着头,“他大我了整整六岁,那位老兄却面不改色的问我们是哥儿俩还是姐儿俩,我有那么老吗”?
“他眼神有问题,甭理他”。乐扬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象是急于安慰自己的妻子。
“可是,我照了半天镜子,觉得我确实老了,我眼睛底下有着明显的青晕,象被谁揍了两拳一样,皮肤也有些干燥,跟脱水蔬菜似的”。李笑非小声的嘟哝着,仿佛羞于启齿。
乐扬噗哧一声笑出来,“看来我倒是应该感谢那位无心犯错的仁兄了”,他淡淡的说。
“你什么意思啊”?李笑非懊恼的看着乐扬,不由拔高了声调。
乐扬笑着摇摇头,发动起车子,“咱边走边说吧,别让你们单位的人看见你河东狮吼的样子”。
“讨厌”,安全起见,李笑非没有继续吼,而是用眼睛狠狠的瞪乐扬一眼。
“老婆,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你眼睛下有青晕,皮肤缺水干燥,这些问题我早发现了。这是典型熬夜的后遗症,长期睡眠不足的结果。”乐扬稳稳的开着车,缓慢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你太投入工作了,工作成绩不错,生活质量不佳,总是在透支健康和生命,当然会老得快了”。
“你早发现了”?李笑非皱着眉问。
“嗯”,乐扬耸耸肩,“所以我才告诉你,要学会享受生活,别做工作和生活的奴隶。聪明的女人,首先不会猛开夜车,充足的睡眠是保持美丽和健康的法宝。还有,要适当的追逐时尚,保持健康年轻的心态,劳逸结合,适当放松自己的心情。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别因为这一部分失去全部的乐趣。”
李笑非有些错愕的听着乐扬侃侃而谈,专注的看着他俊逸温和的脸,“啧啧,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哲学家,呵呵,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首先,如果你的拼命工作已经成了习惯,那么改改吧。你外宣稿子发得太多,把别人都比下去了,就当成全别人,少发点儿,让别人也崭露崭露头角,他们会感激你的。晚上早点儿睡,千万千万别超过12点。周末别自行加班了,也学别的女人那样去做做护理,还有,把家里的大宝都扔了,买些像样的护肤品,我又不用你给我省钱,干嘛委屈自己的脸,形象工程也是很重要的。以前开书店那会儿,看你经常看一些时尚咨询类的杂志,现在都不看了,还是订两种吧,贴近时尚,能让人保持年轻的状态。最后,多陪陪我和菲儿,我们都很爱你,希望每天和你在一起,说说笑笑,相依相偎,你可好,比我还忙。多亲近家人,也能让人快乐,放松。现在”,乐扬说着,停下车,“请下车吧,已经到家了”。
李笑非回头看向窗外,果然家门在望,她“哦”一声,推门下车,边往家走边回味着乐扬的话。她发现乐扬比她要懂得生活,也比她了解自己的状态。好象早就想好了似的,一说就一套一套的,而且,说得头头是道,让她只有点头的份儿。难道说,自己拼命工作,把工作做得有声有色,错了吗?还是说,自己真的走进了一个误区,因为工作这个生活的部分,忽视了生活的全部?工作不是人生的价值吗?还是快乐才是生命之本?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想想,然后,调整调整自己生活的状态,别太累了,也别老得太快了。少做点工作?保养保养皮肤?看些时尚杂志?多亲近亲近家人?呵呵,也许吧。
第五十章
两周以后,李笑非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仔细研究,再仔细研究。自己真的老了。随着猪年的到来,李笑非已经步入了30岁的门槛儿。女人三十意味着什么?她想起前段时间外出采访时对方问她和搭档姚海平的一句话:你们是哥儿俩还是姐儿俩?而姚海平大自己了整整六岁。李笑非每次想起这些,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免不了会狠狠骂上对方一句“混蛋”。她太在乎这一点了,也是,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年龄,难道真的是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就开始变豆腐渣儿了吗?李笑非又想起不久前自己填写的那份表格,单位常常填写各种表格,这一点儿也不新鲜,但这份表格上有一项内容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工作年限,11年。自己已经工作了11年了,到单位报到的那一幕至今还清晰的留在她的脑海里,一转眼,十年就过去了。十年哪,李笑非怅然的想着,沧海就是在一个个十年中慢慢变成桑田的,而一个人的生命,在时间的洪流中,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是夜,李笑非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中专毕业,到电视台实习,因为父亲李正清早已找好门路,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成为那里正式的一员。她梦见自己被分在专题部,部主任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叫刘之秀,几位男同事很幽默,办公室里总是充满了笑声,象《编辑部的故事》里那样,特逗。她梦见那个叫李强的男同事邀请她一起出去采访,她很兴奋,因为这距离她成为一名电视人的梦近了,为了能出去采访,尤其向笔杆子李强学习写作新闻,她早早的编辑好广播节目,可是平日里待她很和善的刘之秀拐弯抹角拒绝了她的要求,并让她找主管局长请示,她去了,然后,刘之秀不知为什么跟李强吵了起来,李强酒后闹事砸了办公室的东西,然后罗局狠狠训斥了李强,并给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李笑非不安的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她梦见了自己的对面来了一个新同事,是个声音浑厚动听的帅哥,她猜他肯定是播音员。果然,那位帅哥自我介绍说叫车前子,一味草药的名字,新来的播音员。她和车前子相处的很愉快,车前子仰仗刘之秀对他的偏爱,视部室的各种规定为无物,很快学会了各种摄像、编辑、制作设备的使用,她也蹭着学会了这些。然后,他们一起外出采访,合作愉快,他似乎有意无意罩着她,让她颇为感动。后来,部室里又来了一个女孩儿,叫方子雪,他们三个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尤其是她和方子雪,俨然一对闺中密友。属于三个人的时光短暂而美好,然后,另一位新同事关伟出现了。关伟似乎更能融入她和方子雪之中,而车前子,莫明其妙的对关伟充满了敌意,她取笑车前子的小家子气,让车前子更为恼火,有一天,车前子调到了新闻部,让她不由有些失落。
李笑非再翻一次身。这一次,她梦见关伟展开了对自己的追求,而自己,在几番忧郁以后,接受了这个有些女里女气,却不失文采的男子。恋爱中的她沉醉在对爱情的美丽憧憬中,关伟对她的体贴备至、殷勤热情更让她如坠云里雾里,只觉得晕陶陶的。计划很久的泰山之旅未能成行,这个意外让她和关伟之间发生了摩擦,坠入爱河不能自拔的她如同被当头泼了一泼冷水,第一次意识到,爱情,并不象她意想中的那么完美。两个人终于谈婚论嫁,她却已经没有当初的冲动和激情,婚姻仿佛一笔交易,斡旋的双方一心争取自己的利益,谈判的最终结果,让她有些疲惫。新婚伊始,她面临的第一个打击,是发现关伟为了自己能继续留在专题部,通过关系把挚爱新闻事业的她调到了办公室,还美其名曰为了她着想。她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一结果,才发现,这不过是个开始,从此恶梦不断,蜜月旅行,夜半电话,摔鸽子,意外怀孕,无休无止的吵架,不断升级的争执,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伤透了。无意中看过关伟的日记,她才恍然大悟,是设计,原来,自己的婚姻不过是一场设计,是一场关伟想要获得自己既得利益而对她展开的一场设计,无关爱情。爱情,婚姻,如一场迷藏的幻梦,醒来,只剩幻灭的疼痛。不知不觉间,李笑非冷汗涔涔,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快被抽空了,压抑、窒息的感觉紧紧的钳制着她,让她异常耐受。她努力想要挣脱,挣脱婚姻,也挣脱关伟的桎梏和束缚。她忍不住又一次翻身,睡得有些不安稳。
她梦见车前子把泰戈尔的那首诗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偷偷的向自己告白,“我想我愿意用爱情自己的颜色,来写出爱情的词句,但是它们深深的藏在我的心里,而眼泪却又是苍白无色,朋友,若是这些词句没有颜色,你会领会它们的意思吗?我想我愿意按着爱情自己的曲调,来唱出爱情的歌词,但声音只是在我的心里,我的眼睛却又是默默无语,朋友,若是歌不成调,你会领会它们的意思吗?”她梦见车前子送给她一本《荷包里的单人床》,在书的快结尾处,用笔划上了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也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她梦见自己和车前子一起参加自学考试,冷雨凄迷,车前子瑟缩着,把上衣给了她,她穿着车前子的上衣参加了考试,成绩出来了,车前子没有成绩。她梦见车前子和方子雪一起,帮她填报调资表格,帮她整理档案资料,准备档案升级,在送她回家的路上,车前子紧紧的拥住她,告诉她,“我不想介入你的生活,但是我忍不住,只能听凭感情牵着鼻子走”。她梦见车前子给她发了无数条短信,对她倾诉衷肠,她梦见他们恋恋不舍,却又毅然决然的分手,有遗憾,有无奈,也有理智和超然。
李笑非变换一个姿势,无意识的偎向身旁的乐扬。梦境倏然一变,她梦见自己第一次采访乐扬,乐扬儒雅俊逸,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没有一般商人的世故和铜臭之气,给她留下了颇深的印象。她梦见乐扬到书店里买书,跟她借书,有一天,甚至告诉她,他想和她做朋友,而她爽快的答应了。她梦见自己和乐扬在碰碰凉喝咖啡,相见甚欢,无话不谈,而乐扬总能带给她温暖、放松的感觉,他们把彼此看成不可多得的朋友,她甚至告诉他她的隐私,他给她提出冷静理智的建议。她梦见乐扬告诉已回复单身的自己,他也离婚了,希望她不只做他的朋友,而她意外的发现自己也受他的吸引。她梦见自己忧郁迟疑,然后,关伟莫明其妙的报复推波助澜,让她开始了和乐扬的交往。她梦见自己和乐扬结了婚,有了女儿,他们平淡,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知不觉,李笑非唇畔牵起一弯恬静的笑容,更深的靠向乐扬的怀中。
她梦见由于关伟的原因,自己回到了新闻部,开始又一轮的记者生涯。是记者啊,自己梦寐以求的记者。她梦见自己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记者所做出的努力,她梦见自己终于成为了部里的笔杆子,谁都爱和她搭挡,几家上级媒体跟她约稿子,内宣,外宣,她完成的任务最多,得的奖金最多,让始终等着看她笑话的关伟脸绿绿的,而她也很是享受那种成功的喜悦感觉。她忘我的工作着,如同一枚不断飞速旋转的陀螺,一部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忙碌,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