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一场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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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李笑非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觉得浑身酸痛,身上似乎有座大山压着,她睁开眼睛,看到关伟的腿搭在自己身上,赶紧推开。天已经大亮,灿烂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满了整个房间。关伟还没有醒,被李笑非推开以后,蜷缩起身子,象个孩子一样继续酣睡。李笑非坐起来,活动活动有些麻木的胳膊,想起昨晚的一幕一幕,不由的撅起嘴,觉得结婚不过如此。
就这样,李笑非开始了她和关伟的婚姻生活,几天以后,李笑非总结出她对婚姻的最初认识:你需要分一半甚至全部的床给一个男人睡,以致于有时你休息了一夜反而更累;你需要因为顾虑那个男人的感受而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或说一些你不愿意说的话,尽管他不一定领情;你有义务满足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似乎填不满的欲壑,虽然你不一定感觉有多好。反正,单身生活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被全部改变了,你需要不断的去约束自己,容忍对方,委屈自己,取悦对方。也许你想要起个大早,到外面溜达溜达,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对不起,那个男人喜欢睡懒觉,而且,喜欢拥着你一起睡;也许你想浏览浏览晚间的新闻节目,关心一下时政和民生,天哪,那个男人已经殷勤的为你烧好了洗澡水催促你赶紧上床。
令李笑非有些意外的是,婚礼的第二天,白桦就给自己打来电话,说了一堆祝福的话,也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最后终于落到点子上,和李笑非拐弯抹角说到方子雪身上来。这让李笑非着实有些兴奋,她为白桦高兴,也为方子雪由衷的感到高兴。她放下白桦的电话,马上拨通办公室的电话,找到方子雪,开门见山的问方子雪到底对白桦印象如何。方子雪不明所以的问李笑非,放着蜜月不好好过,老问她对白桦的印象干嘛。李笑非如此这般把白桦托她介绍方子雪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一个劲儿忽悠方子雪,白桦如何如何是个标准好男人,将来也肯定会是模范丈夫。然后又说白桦如何对方子雪一见钟情,以至茶不思,饭不想,日无法做事,夜不能成寐。直说得方子雪隔着电话大骂李笑非胡说八道,恶心死了,李笑非才最后征求方子雪的意见,问她能不能把方子雪的呼机号码告诉白桦,至于回应与否,她自己决定。方子雪沉默了片刻,最后告诉李笑非,告诉就告诉吧,干脆会会这个白桦。就这么简单,李笑非促成了一段姻缘,也使得方子雪和白桦成为了她一生的朋友。
按照当地的风俗,结婚的第三天,李笑非要和关伟一起回娘家,叫做回门。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没有见面,李笑非还是禁不住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尤其自己结婚那天,母亲始终一副不甚放心的样子,更是让李笑非觉得有必要兴高采烈的站到她的面前,让她看看,哪怕只是看看而已。
所以,一大早,李笑非就和关伟买了水果,带着婆婆为亲家母准备的点心、酒等礼物回到了娘家。家里已经和两天前明显不同,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净漂亮,门上还是前天贴的喜字,却因为院落的整洁显得更加红艳耀眼,李父李母也都衣着鲜亮,发型讲究。整个家似乎都为迎接女儿女婿精心的准备过,让李笑非总算放了心。
中午,李家在饭店里办了酒席,款待亲朋。回门不同于结婚,结婚当天,因为有洞房花烛夜,所以新郎官喝的多半是矿泉水,客人们心知肚明,也不计较。回门则不同,新姑爷喝不喝酒,怎么个喝法儿,完全是对他诚意的一种考验。所以,新郎官就算不胜酒力,多半也只能舍命陪君子,先喝了再说。关伟酒量还行,六七两白酒没什么事儿,可是,不幸的是,李笑非的哥哥和姐夫们个个儿都是酒国英雄,二斤白酒挡不住的主儿,又都存心想让新姑爷醉。所以,可想而知,一顿饭下来,关伟已经是晕晕乎乎,勉强回到了李笑非家,也就不省人事了。辗转反侧睡到晚上,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吐,直吐得昏天黑地,床上、地上都是,恶臭弄了一屋子,让李笑非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从那以后,深受其害的李笑非对于男人的醉酒和酒后无德变得深恶痛绝。
李笑非和关伟婚后的第一次争吵就发生在他们结婚的第五天,不是因为生活上的事,而是因为工作。因为结婚时已经满23周岁,李笑非原本可以享受18天婚假,她甚至想说服关伟和自己一起出去蜜月旅行,也算弥补了泰山之旅未能成行的遗憾。可是仅仅休息了4天,第5天一大早,单位就打来电话,通知李笑非马上上班,说是县里进行工资改革,马上要开调资会议,让李笑非当天就去参加。放下电话,李笑非百思不得其解,调整工资,那是办公室负责劳资人员的事,跟自己八杆子也打不着,让自己参加干嘛呢。这时,关伟才告诉李笑非,她已经不在编播室了,考虑到婚后两个人在一个科室不方便,局里已经把李笑非调整到了办公室。
李笑非奇怪的问关伟:“你怎么知道”?
“罗局问过爸爸,想把咱俩调整到办公室一个,爸跟我商量过,我们都觉得你到办公室更合适,所以就跟罗局说把你调整到了办公室”。关伟理所当然的说。
“那为什么没人跟我商量”?李笑非有些生气了。
“我是想跟你商量来着,可是后来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我是男的,整天在外面采访,跑跑哒哒的方便,你一个女的,将来要生孩子什么的,老干记者干嘛呀,难道生了孩子还整天往外跑”?关伟耸耸肩。
李笑非不由火冒三丈,“别拿孩子说事,孩子在哪儿?你们居然都不和我商量,就决定了我工作的去留”?!
“干嘛把问题说的那么严重”,关伟打断了李笑非,“我们也是为你好,谁不知道行政事业单位负责人事劳资是最好的差事,别人想干还不一定能干呢,罗局还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李笑非也打断关伟:“好差事是吧,为什么你不去,为什么要让我去,你也知道,我喜欢记者工作,我倾注了我所有的热情,就是因为我热爱我的工作”。
“别天真了”,关伟有些不耐起来,“一个女人家,整天东跑西颠,抛头露面的有什么好,坐办公室不是更好”。
“好?!关伟,你应该知道我为了能成为一名称职的新闻记者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也应该明白我当初非得进广播电视局为的是什么,让我上办公室,你竟然不跟我商量,你怎么能这样”?李笑非已经有些哽咽了。
“商量又能怎么样呢,这不光是我的决定,也是罗局的意思。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留在宣传,罗局让我留下,”他看看表,“别胡搅蛮缠了,赶紧去上班吧”。
关伟的态度让李笑非不由悲从衷来,“你曾经说过,结婚不会改变我的生活,可是,婚才结了几天,我的工作就变动了”,她抹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到脸上的泪水,“你明明知道我多么想当一名好的新闻记者,却擅做主张让我到办公室,就算你不能左右罗局的决定,可是你竟然事先都不告诉我一声,还等着别人通知我”。
“我想等休完婚假再告诉你,省了大喜的日子你不高兴,谁知道这两天单位就有事”。
“我不去办公室,你去找罗局说吧,你去好了”。李笑非说着,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李笑非,又耍小姐脾气是不是,单位是你家开的呀,你想干嘛就干嘛?既然办公室通知你,就已成定局了,我去有什么用。”关伟也发起火了,语调升高了好几度。
正吵着,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单位催促李笑非赶紧过去。
李笑非挂了电话,仍然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改变,关伟已经不再理她,躺回床上,重新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李笑非第一次感到关伟原来是那么的自私,他竟然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只凭着自己的想法,想当然的就决定了她的将来,而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又置她于何地呢?他许诺过不会改变她的生活,可是,婚姻的序幕刚刚拉开,她自己的人生已经被他改写了。她开始有点后悔,后悔当初选择了关伟,也后悔胡里胡涂的就和关伟结了婚。
当单位又一次来电话催促李笑非过去,李笑非去了单位,找了罗局,但正如关伟所说的,人事变动已经通过局办公会的研究决定,无法再改变,当李笑非问及为什么不征求她本人的意见时,罗局有些纳闷儿的看着她,说关氏父子都很高兴这样的变动,他还以为李笑非肯定也愿意呢。没办法,无可奈何的李笑非只好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到办公室,她现在不用跟关伟坐对面桌了,让她感到有些搞笑的是,现在,和她坐对面桌的变成了自己的公公关云山。
当天下午,李笑非参加了县里的工资改革会,抱着一大摞的档案、表格和让她如坠云里雾里的通知精神回到了单位。原来负责人事劳资的人把一串钥匙和一堆文件推给李笑非,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忙自己的去了。李笑非面对着全然陌生的工作,面对着摊在办公桌上各式各样的表格,一筹莫展,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可是,人事劳动局要求报批表格的时限只有七天,一周以后,李笑非必须把四种一百多张表格全部报到县里集中审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李笑非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暗自皱皱眉头,埋头硬看下去。直到下班的时候,她才理出一点头绪。要说这调整工资,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按照相关规定,一个条款一个条款的逐一兑现,不过由于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构成比较复杂,有干部,有工人,有走职员工资的,有走职称工资的,又因为工作年限不同,学历不同,职称不同,职务不同,所以基本工资的数目大多不同,比较繁琐,但都有规律可循。比方说吧,技术人员的工资,一般分为员级、助理、中级职称、副高级职称、高级职称等,每一个级别的工资又按工作年限的不同分成十几个档次。所谓隔行如隔山,不明就里的人免不了云山雾罩,只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了。找出了其中的规律,李笑非的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李笑非先按照人员的工资构成把单位人员的工资表按照职员工资、技术人员工资、工人工资的顺序排列好,接下来,无非就是逐张表格的计算、填写,然后填写汇总表了。能驾驭自己的工作,尤其是一项新的工作,总是让人兴奋的一件事,哪怕是填写一张看起来简简单单的表格。所以,方子雪吃过晚饭回到单位的时候,李笑非还在意犹未尽的写写算算,几乎有些废寝忘食了。
“嗨,我看到办公室的灯亮着”,和李笑非打过招呼,方子雪坐在李笑非的对面,“我听他们说你调到办公室了,怎么休息这么两天就上班了”?
“唉,别说了,要调整工资,今天下午开的调资会”。李笑非看看方子雪,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跟白桦怎么样了”?
“刚刚一起吃过饭”。方子雪笑笑。
李笑非也笑了,“那就是说,已经开始了,对吧”?
“你说了他一堆好话,我总得验证一下是真是假吧”,方子雪冲李笑非狡黠的笑笑。
李笑非了然的冲方子雪眨眨眼,“没关系,你尽管慢慢验证,验证一辈子也没关系”。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方子雪又问:“习惯办公室的工作吗”?
“说实话”,李笑非看着方子雪担忧的表情,“在你来的前一、两个小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