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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弄梅攫心-第7章

小说: 弄梅攫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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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时间,一道颀长的身影已窜入她的房内,怒喝了声——“你们好大的胆子!”
观仁偲一把捉起一个婢女,毫不怜香惜玉地甩上一巴掌,直到三个婢女皆惶愕地跌坐在地上。
“造反了吗?”
观仁偲走到三人的身边,一一逡巡着三个面无血色的婢女,紧握的大手上青筋狂肆地跳动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邪魅。
“二少……”三个奴婢一改方才不可一世的态度,瞬间全变成了可怜的小媳妇。
“刘伯!”他怒喊。
观府总管随即自东苑外飞奔入内,诚惶诚恐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吩咐,然而当他的眼角余光看见了三个奴婢时,他便大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把她们三个给我丢到后院喂狗。”他不带情感地道,幽诡的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肃杀之气;他自认够宽宏大量了,否则他会亲手将她们凌虐至死。
她们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他的背后对季雪梅无礼!
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光瞧这房内杯盘狼藉,还有季雪梅一身的狼狈,他很难不猜出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她们该死!
“二少,观府从未有过这种例子,而你现下……”
总管刘伯试着替她们说情,孰知……“你心疼她们也成,那你就把自个儿丢到后院喂狗去。”观仁偲噙着寒惊的气息,迷人的唇角勾笑,然而森冷的语调里却不带半丝笑意。“你以为你是谁,当了总管便成观府的人了吗?本少爷办事还得经过你的允许?刘伯,你是在观府待得太久,忘了本少爷的性子向来不好吗?”
“小的不敢,小的随即照办。”刘伯见情势不对,随即唤来外头的家丁,将她们三个人拖出去。
“二少,不要……我们错了,求二少原谅。”三个婢女赖在地上不走,泪流满面,悔不当初。
“本少爷今儿个若不杀鸡儆猴的话,外头的人还真以为观府的下人全都爬到主子头上去了。”观仁偲勾着笑,笑得邪魅而慑人,没有半点的妥协,只有绝对的命令。“把她们拖下去,谁敢把她们放了,本少爷便要那个人的命!”
一声令下,嘈杂声、脚步声、求饶声、啜泣声,都在刹那间化为静寂。
观仁偲旋过身子睇着檀发如瀑般披在肩上的季雪梅,望着她身上露出衣袖的伤痕,胸中的怒火烧得更炽。
该死,他不应该让她们这么简单地死。
“你还好吗?”
他用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温柔嗓音问着,大手轻轻地拂上她被抓伤的脸,心不由自主地被她惊惧的眼眸揪紧。
“二少爷真是可怕,居然对自个儿府里的下人施以这么可怕的惩处。”季雪梅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对他的一言一行感到心有余悸。
她敛下眸睇着床榻,不愿抬眼看着他;光是听见他的声音,便足以让她的心跳加快……只是他为何适巧会来?她记得早上瓶静才将他赶出东苑,为何在这当头他又到这儿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观仁偲掐上她尖细的下巴,仔细地睇着她眼上的伤痕,突地发觉她似乎消瘦不少。难不成……他眼尖地扫到桌上的杯盘狼藉,一簇怒火随即直冲脑门。
“她们是不是不把你当成主子看待,甚至连膳食都没送上来?”他暴喝一声,等不到她的回答,光是瞧她的脸色,他便可以猜到事实。
可恶,好一群狗奴贱婢,居然敢这样子待她?
只把她们丢到后院喂狗,可真是太便宜她们了。
“不干你的事。”
季雪梅敛下眸子,硬是不瞧他,然而却被他蛮横地抬起小脸,不得不与他对视。在见到他狂佞魔魅的脸时,心猛然漏跳一拍,就连身子也不住地战栗不已,令她惶惧无措。
好个霸气的主子,也难怪养出那些个不知进退的婢女,如此一来,她便不会不解这府里的下人为何会这样待她了。
这种日子,她早已过惯,这么一点点的苦头又算什么?
第六章
“什么叫作不干我的事?”观仁偲寒目怒瞪,双手轻易地将她钳制住,令她不得动弹。“她们可是我府里头的婢女,她们胆敢这样对你,岂会不干我的事?而瓶静那个贱丫头到底是去哪儿了,居然没留在你的身边?”
她不是向来护着她主子的吗?怎么今儿个却不见她的身影?
可恶,那群该死的贱婢到底背着他如何服侍她来着?居然将膳食丢在桌上。她们以为他怜惜她们,她们的身份便与他人不同了吗?
“这不干她的事,她是为这些婢女的事去找仁偟。”季雪梅蹙紧柳眉,尽管他施在她身上的力道让她发痛,她亦不发出任何声响,小脑袋瓜子里,只想着要如何为裘瓶静脱罪。
实际上,她压根儿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但依她对她的了解,她必定是背着她去找观仁偟。
“仁偟?”哼,叫得倒是亲密得很,怎么不见她如此唤他?“怎么,你宁可要她去找仁偟,也不愿她告知我一声?”
简直是气煞他了!
他几乎天天守在东苑外头,为何他会不知道这件事?而这群贱婢到底凌虐她多久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可恶,她是存心气他不成?
观仁偲一把揪住她的襟口,倏地撕碎她的衣裳,令大片的雪肤凝脂占据他的眼中,就仿若那一日……他是渴望、是奢求,他多么想攫取这一抹令他朝思暮想的脆弱灵魂。
“你在做什么?”
她瞠目结舌地瞪视着他!想要用手遮住裸露的肌肤,双手反而被他擒得更紧,甚至交叠在头顶上。她惊愕莫名;他该不会是想要对她……不成,那怎么可以?如令她的身份不同以往,她可是他爹的妾,他怎可这样待她?
“做我想做的事!”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便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地霸取。
“住手!”感觉他的舌宛若小蛇般盘旋而下,直袭她的双腿,她不觉拔尖喊道,自他刻意设下的意乱情迷中惊醒。“你可别忘了,我已是你爹的人,你若这样待我,岂非让我背负人尽可夫的罪名?”
和他之间的事,早已随渊德的死而消逝,她不管以往她是否曾因鬼迷心窍而铸下大错,然现下的她,早已忘了那一切。
她已嫁入观府,她的夫婿不是他,他便不能厚颜无耻地要了她。实际上,不管她是否出阁,他都不能如此待她,是她忘了妇德,是她一时想要反抗爹,才会……不,她绝不会让旧事重演!
“你?一开始先得到你的人可是我,你别说你全忘了,我说过要娶你,然而你却为了攀荣附贵,甘愿成为我爹的妾。”
观仁偲突地以双手撑起自个儿被欲望蹂躏得疼痛的身躯,瞅视着她的寒目,隐隐交迸着阴沉而危险的气息。
可恶,她倒是很懂得如何悬崖勒马,知道如何让他冷静下来。她已是爹的人!是否意味着她也将这具身躯交给爹了?这丰挺的浑圆、娉婷的柳腰……在爹的身子底下时,她又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爹的?
“倘若你想娶妻的话,必有众多闺女等着你的青睐,你又何必纠缠着我?”她不打算化解他对她的误解,反倒想要逼他娶妻,以确保他往后不会再三天两头往这儿来,徒扰了她。“只要等你爹回来,咱们两个的身份便不再相等,还请你往后别再放肆地进入东苑。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想因此而若心来不堪入耳的流言,更不想被府里的奴婢当成放荡主子,没能威吓命令奴仆的懦弱主子。”
言下之意,她是把她在观府里所受的委屈都算到他头上了。
然而,这话一出口,她反而伤了自己……莫名地宛若剐心般的酸楚,引得心头抽痛难抑。
“你……”要他娶妻?最后她到底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只听得见她要他娶妻。难道她对他一点情感都没有,否则怎会将身子交给她?
这天下女子最在乎的不就是名节?她既然可以不在乎名节,难道不是为他?难道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自古便有女子被迫入府为妾,更何况她出身大户人家,怕亦难逃这一切……不过,如她所说,他不禁怀疑,她真是甘愿入府的吗?
可笑,真是可笑!他头一遭遇到想要迎娶为妻的女子,想不到竟成了他爹的妾;他的情深沉、爱勃发,然而却落得如此可笑的下场,要他如何能不放声大笑?
“请你出去!”她彻底漠视心底那股不知为何的痛楚,冷着声、寒着眼等他自动离开。
“好……”
他凄切地笑着,唇角仍不失妖诡的勾起,任由阴惊却又揪人心肺的笑声逸出了口,令季雪梅瞪大了明眸,不知所措。
“既然你要我娶妻的话,我便娶你最疼爱的贱婢为妻!”
“你说什么?”她不解。
观仁偲突地放声大笑,松开了钳制,走到一旁,笑得霸气而慑人。
“你最疼爱的奴婢是瓶静,我便娶她,横竖她长得不算差,娶她为妻又有何不可?”
他转过身,邪气的眸子里盛满了怒与恨,勾在唇边的笑更显出他不可一世的霸气。
她以为他会这样放过她吗?只要是他想要的,在他得到手之前,他绝不会放弃!只要他将瓶静带进西苑,往后的东苑便由着他自由来去。
“你要娶她?”
季雪梅难以置信地将衣衫拉拢,顺手将手贴在心窝,却压抑不住那锥心刺骨的疼楚。
她以为他对她如此地纠缠,是因为他对她有着特别的情愫,想不到……只是她想太多了,她不过是他身边众多女子的其中一位,之于他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她的心好痛啊!
“对,我会顺了你的心意娶妻。”但是不代表他会顺她的心意远离她。
想离开他?哼,凭她是没办法抗拒他的,只要他想要,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即使要和爹为敌,他也不会就此轻易放手。
人可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空有的便是这一个躯体。礼俗又如何?他只做他自己,就算是逆命抗天,他也绝不放手!
夜色深沉,静寂得只有房外的风声与房内的叹息声相呼应。
季雪梅坐在窗棂边的枕椅,抬着被妒火折磨得不再明亮的无神眸子,睇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狭隘的眼看不见观府另一侧的张灯结彩。
他真的娶了瓶静。
前几日他突地丢来一件大红的嫁衫,说今日要娶瓶静过府,便不由分说地离开,直到几个时辰前,他再度来到东苑,强行要奴婢替瓶静换上嫁衫,便硬将她带至西苑。
像是一场梦似的,一点都不真实,然而她还记得他眼里的决绝,那一份锥心的痛还停滞在她心里,鲜明地告诉她,那不是梦。
是她要他娶妻的,为何她会感到难以遏抑的痛?而这一份痛楚里头居然还掺着一份莫名的妒火折腾。
她在妒忌向来情同姐妹的瓶静吗?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瓶静在季府受尽欺凌,眼看着即将获得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了,为何她却无法替她感到开心?
以往的她,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事可以撼动她,但是现下,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给折磨得濒临死亡边缘……为什么?她找不出原因,然而出现在脑海中的仍是那一张可恶的俊脸。
一想到他,她便赶紧埋首绣着手绢,然而她却看不懂手绢上头到底绣着什么花样;不断地挥舞着针线,不过是为了暂缓这焦躁不安的心,甚至连尖锐的针头刺进了纤白如玉葱般的指头上,她仍是无动于衷。
这般些微的痛,压根儿算不了什么。
她只想要将那一张脸忘掉,想要拂去他的笑、他的怒;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是属于他的脸,她都不想再想起。
在渊德死之后,在知道自个儿将嫁进观府时,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便知道在这一世里,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不可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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