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你-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只是把摩托车停在那里,然后每天走路到万芳医院站去搭捷运。其实不是我不想把摩托车停在万芳医院附近,只是我曾经在辛亥路那里的某家麵包店看见一个女店员,很像我国二时的暗恋对象。但为了免去认错人的窘态,或是那种相认时的尴尬,我选择把车停在麵包店旁边。每天一早就看得到美女的感觉很奇妙,而且那里也蛮好停摩托车的。
这其实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我开始习惯把车停在那里之后几个月,她就好像离职了。曾经我鼓起勇气走进麵包店去问:「那个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头发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的早班店员呢?她是不是已经离职了?」
「你在说哪个?」新的店员表情特异,好像看见外星人一样的回问我。
「她叫许文秀,你知道吗?」
「许文秀?我没听过。」
喔,果然没听过,在她离职之后的几个月我才进去问,夏天都已经变成冬天了,这中间也不知道换了几个早班,她当然没听过。
我想那应该不是许文秀,她跟我一样都是高雄人,要在台北遇见她也不简单。而且我仔细的想了想,许文秀的脸没有那么丰润,眼睛好像也没那么大。
只不过车子停在一个地方习惯了,我也就懒得再换另一个地方。就这样停了三年,三年没看见这个像许文秀的女孩,摩托车倒是老了三年,本来它还可以骑到八十,现在骑到六十就像要它的老命一样。
夜间加成的计程车贵了十五元,本来从这里搭到公司楼下只要一百八十元,在半夜要一百九十五。我觉得奇怪,不是都说越夜越迷人吗?怎么越夜越贵死人?
骑上摩托车,还是走一样的路回家,有个路口的路灯已经坏了三个礼拜了,就是没有看见市政府派人来换,还有接近我家的那个路口的闪黄灯,本来很规律的每两秒钟闪一下,现在变成每两秒钟至少闪了二十下。
回到家里,把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周围的安静像是地雷被引爆了一样,静得那么威力十足。在泡麵的时候被烫了一下手,整碗麵掉到地上,又烫了一下脚,我叫了一声老天啊,然后开始骂自己白癡。我这一阵子似乎跟麵没有缘份,想吃老李麵铺,结果是寿司,找不到科学麵,结果吃虾味先,现在终於可以吃个泡麵,结果泡到自己的手脚。
我打开冰箱,喝了一大瓶的冰水,肚子被水撑饱了,暂时不那么饿。打开电脑,习惯性的开了outlook。该死,又是一堆垃圾信件,赛门铁克的视窗每十秒钟就跳出来一次,告诉我哪封mail是有毒的,不要开喔。
有一次我心情很差加上无聊的铁齿性格,硬是打开一封有毒的信件,结果硬碟的资料被病毒吃光,一边吃还一边告诉我它吃到哪里。当它吃到我收集了很久很久的美女图区时,套一句小说常用的话,「我听见心碎的声音。」
总算把那些该死的信件都删光了,我看见一个熟悉的寄件者ID,叫做Flyinsky,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名叫郭小芊。自从她在大学时看了有名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她就想当轻舞飞扬,偏偏Flyindance有人用了,她就取了Flyinsky。「轻舞飞天?」我曾经这么嘲笑她,结果挨了巴掌。
她的信件标题是:「失去自我」,难得的一封自写信。现在的人不是很喜欢写信,又偏偏喜欢寄信,所以一再一再的转寄信件给别人,在收信的时候真不知道是在开信还是在开转寄过历史信箱列表。
她说:「尼尔,我失恋了。这次的恋情维持了八个月,我却像是失去了八年的时间一样的在痛哭着。他没有告诉我分手的理由,只告诉我前几天跟他一起看的「明天过后」
,是我跟他的最后一场电影了。可是,明天还没到不是吗?
我知道我现在正处在牛角尖里面,而且是那最尖的地方。我知道过些日子我会好过来,可是,到底要过多少日子才会好呢?
他让我想起阿风,你应该记得他吧。那个我的大学男友。
在相爱的时候,几乎是放弃所有的自我在爱着对方,但是当对方说分手的时候,就拿不回那个自我了。
下次如果我再恋爱,我一定要是那个说分手的人,我想看看那个对方留在我身上的自我,会让我有什么样的获得感?
尼尔,不知道为什么的想告诉你这齣惨剧,大概是想约你明天下班后,陪我去喝杯伏特加莱姆吧。
祝 安小芊」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她的信,我没什么特别的伤感。我总觉得她是那种爱情敢死队型的,爱了就是什么都无所谓,却忘了留下自己美丽的爱情生命才有下一次恋爱的机会。
而且,「自我」这个东西会爱到迷失吗?我知道爱情的力量,我不是没恋爱过,只是我总觉得,「自我」这名词听起来很接近,但它其实不知道远到哪里去了。而且它应该有其他的用途不是吗?
MSN咚咚了两声,原来是伟鹏上线了。我马上就想起那包虾味先,忘了小芊的失恋,我传讯告诉伟鹏,那包虾味先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
「什么?你真的把它吃了?」他用了惊讶的表情符号。
「YES!」我用了大笑满足的符号。
「我铐……你真勇敢。那包已经过期了,我本来今天要丢掉的耶……」
啊……
十年的你 (3)
我果然拉了肚子,那包过期的虾味仙有轻易的把人从床上挖起来的能力,一个晚上睡不到几个小时,厕所倒是跑了不少次。我怀疑这一晚我待在马桶上的时间比待在床上的时间还要长。
这一阵拉着实拉得很惨,甚至把记忆力都一起拉进马桶里沖掉了。我不但忘了答应龙课今天要让他看到六线的生产改进计画,而把计划忘在家里,同时我也忘了带手机,更忘了带家里的钥匙。
最惨的是,我在捷运上掉了钱包,而钱包不知道已经离我多远了。
当我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经在公司楼下等电梯,芸卉正好也刚到公司,她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声早安,然后指了指我的裤子,说我的裤袋露了一半在屁股外面。
「我还以为你带了条手帕,原来是你的裤袋。」她轻掩着嘴巴笑着说。
这时我就惊觉完蛋,一种像在看惊悚恐怖片的感觉从头皮一直到脚底来回麻了一趟。这时电梯门开了,大家夥鱼贯进了电梯,我想摸摸我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钱包的踪迹,但电梯很挤,芸卉就站在我旁边,她被另一个男生挤了一下,就往我左手靠了过来,我的手想动一动都有些困难。
好不容易到了我的楼层,芸卉问我怎么看起来脸色很差?我说钱包不见了,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微笑着说没关系,午餐时她可以先借钱给我。
她就是这么单纯的女孩。
当钱包不在身边的时候,一般人大都是先想办法找到钱包,或是先确定钱包在哪儿。但她想到的却是先解决我没有钱花的问题。
我连谢谢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告诉她如果午餐的时候我需要她的百元钞,我就会拨分机给她。
我快步走到我的座位,打开我的背包,发现里面只有一支红笔和一支蓝笔,还有一台计算机。
「啊!!我的改进计划!!」像是惊悚片又播到骇人的画面,这回是从脚底到头皮来回麻了一趟,心里暗叫了一声「惨!」,世界顿时像个被封起来乌漆抹黑的箱子,而我被关在箱子里,四周的空气稀薄,伸手不见任何一指,除了心里不断重眩摹改阃炅耍∧阃炅耍∧阃炅耍 怪猓械纳锒疾淮嬖凇
「这下子惨到结茧了!」我望着颤抖的手,我嘴里这么说着,感觉胃里开始分泌大量胃酸。这时伟鹏把昨晚我留在他桌上的纸条回传给我,上面多了两行字:「见你脸色惨又白,昨晚拉得很厉害?」
我转头瞪了伟鹏一眼,他也正奸笑的看着我。我低头在纸上写下了:「多谢伟鹏君关心,昨晚拉掉三公斤。」然后揉成纸团丢回去。龙课在我丢出纸团的时候走进办公室,他看了我一眼,「你还有时间丢纸团,可见计划已经完成了,是吗?」他说。
「不,还没有,呃,我是说,计划是完成了,但并不在办公室里。」
「那计划在哪里?」
「应该是在家里……吧!……我想,……应该是,在家里。」
「家里?你的意思是要请我到你家一面坐着喝茶,一面研究计划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十分钟后要开会,趁这段开会的时间你赶紧回家去拿。」
「啊!多……多谢龙课法外开恩!」
我目送龙课肥胖的身影走进他的独立办公室,在他把门关起来的那一刹那,伟鹏丢回了纸团。
「真是减肥好圣品,可送龙课换奖金。」我拿着纸团走到伟鹏面前,学着龙课的口气对他说:「你还有时间丢纸团,可见你的计划完成了吧。是吗?」
不知道是我说得太大声还是怎样,龙课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你还有时间学我,可见你的皮绷紧了,是吗?」
在办公室所有同事的哄堂笑声中,我赶紧快步走出办公室,按了向下的电梯,就连我要进电梯的同时,他们的笑声还没有停止。
我摸摸口袋,没有钱包,没有手机,也没有悠游卡。也就是说我没钱搭捷运,也没钱搭计程车,更重要的是,这时我发现我连家里的钥匙都没带。
真是美好的一天。
我在门市部借了电话拨给芸卉,要她先挡个一千块给我。但她很热心的说要载我回家。她开了一部黑色的马自达6,这让我有些吃惊,因为她的型跟这部车很不搭嘎,我问她为什么会买这部车,她说好看,我就没再问下去了。在车上我向她借手机,她问我要干嘛?我说要挂失所有的卡片,她这才笑了出来说「对喔,要挂失卡片。」
「尼尔,我不知道你这么糊涂,东西都不在身上你也不知道。」她说。
「拜託!今天是特例好吗?我平常不会这样的。」
「是啊,你看起来很精明,不过精明的人总有糊涂的时候。」她呵呵的笑了两声。
「我一点都不糊涂,OK───?那是因为那包……」
「那包什么?」
「那包……那个……哎呀,总之今天的糊涂不是我的错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没能轻易的告诉她我因为一包虾味仙拉到差点脱肠的事。
回到家附近,随便找了个开锁匠来开门,锁匠还很小心谨慎的问我家里的摆设是如何,我想他在怀疑我是小偷。正当我在心里称讚他的细心谨慎时,他转头说我用的锁太好,他没有办法打开,可能需要把锁给破坏掉,然后换一个新的。
这时芸卉看了看我,我看了看芸卉,气氛冷到结霜。「这是哪门子的锁匠啊?」我心里这么叫着。
那,一个新锁多少钱?我问。
「你要最好的,刚好的,普通好的,还是不太好的?」
最好的是多少?
「三仟。」
那刚好的呢?
「两仟伍。」
普通好的是?
「两仟。」
所以不太好的是一仟伍啰?
「错!是一仟。」那锁匠得意的笑着。
被锁匠这么一搞,我也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锁。这时锁匠又说:「换最好的锁比较好啦,好用又安全,不怕遭小偷,我卖的这款最好的锁啊,连我都打不开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