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无语,只是突然低了声音,幽宁,我们毕竟是朋友,放了他,毕竟颜晓已经是你男朋友了。
哈哈,湛蓝,你真幼稚,颜晓算什么,更何况,他爱的人是你,是你。幽宁在咆哮,却是冷静的咆哮。
我的朋友,我的情人,我男朋友的爸爸,我男朋友的女朋友。多么复杂的关系,我知道自己已经崩溃了,我跑了出去,听见后面有一句更让我心碎的话就是,湛蓝,我其实一直喜欢的人是晓云。那是一个浑厚的男人嗓音,我没有回头,只是疯狂奔跑。既然已经发生,何必又做解释。
情何以堪,心何以堪。
对于我的智商,我从来保持怀疑,可是我的感觉又的确是很准确的,直到这一刻,我方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次听到颜晓的爸爸询问时,我会在那深刻的迷茫中感受到愧疚和伤感,那是他对云姨的愧疚和伤感。我终于捕捉到了他卖力帮助我的理由。不是为了颜晓,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当年犯过的错,为了对自己内心伤痕的弥补。轮回,莫非这就是轮回。
轮回的概念在我这里被解释成,身体在爱情与伦理之间反复纠缠,到最后仍是脱不掉注定的沉沦,玻璃掉在地上的时候势必是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心痛也是在那一刻揪如游丝,玻璃与心,前世根本就出自一家,易碎的物体。
苍茫的夜色里,我褪下身上一件件衣物,柔软的贴在玻璃上,冰凌的彻骨,我圆睁着双眼,空寂的光芒想要寻找着一些东西,聆听着许茹云一首又一首空灵的声音在夜空穿梭的歌曲,我想象着这个猫一样的女子,然后敏感的心一点点融进这孤独的夜色。
我终是无法逃脱自己的宿命,一个堕落到连堕落也厌倦的女子。安一直不知道,在我20岁的时候,我玩了一个多么荒唐而又执著的游戏。
深夜的时候,我听到电话疯狂地响起,我不接,足足响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沉寂了,我拿起电话,安的十个未接来电。
突然不想听他说什么,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安发来短信,他说,云姨,不,是我的母亲,其实早已离去,这个离去不是我怨恨的抛弃,而是离开这个让她一生抬不起头的世界。我没有哭泣,甚至眼睛痛得流不出泪,也许我早已想到过,因为从小到大,她确实是那么地爱过我,怎么可能就那样离去我。
我是个冷血动物,也许。
云姨还在的时候,请原谅我还是如此称呼,因为称谓是无法一下子改变过来的,更何况我现在回忆的事情还不能让我以一个女儿的姿态去诉说。
他比我大15岁,我一直仍然坚持叫他,安哥哥。
对此,云姨颇有微词,他却总是微笑的应允我的称呼,甚至对于我的这样亲近而乐于开怀。
那年冬天,他,云姨,我。三个人围着火炉取暖,很安静,只有云姨时不时的咳嗽声刺耳。我习惯性抬头,看云姨苍白的脸,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递上一杯梨膏汁。云姨惊讶又浅浅地笑,她总是和我如此地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对我询问,湛蓝,你喜欢和安叔叔在一起生活吗?
印象中我不假思索,喜欢。顿了一下,又重重地强调,是安哥哥。
他总是那样握住我凉凉的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笑声在火苗中燃烧。没有人看见云姨的脸越来越难看,尽管声音依然甜腻。安,看来你和湛蓝很投缘,她以前从不让人接近自己,包括对我,也不说喜欢。
他揽住云姨的腰,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相依。我冷冷地看着两个人彼此会心的眼神,听他温存细语,云,我们结婚吧。
没有给云姨回答的机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听到那句话时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要失去什么东西,我猛地将云姨从他怀里推开。我不要。然后,漠然回房。
听见他急促的唤着云姨的名字,听见白色药丸在地上翻滚的声音,我不理会,只是靠着房门脆弱地期待着,终于我听见砰的关门声时,冲出房门,却只看见满地的空药瓶。
屋子里,是煤球偶尔发出的爆裂声,在静寂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冷清。
云姨住院了,听他说昏迷中一直唤着我的名字。我只是笑,冷冷的,依旧蜗居房间不去医院。他冲着我大吼,湛蓝,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我还是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睁着眼睛看他,用穿透心扉的力量告诉他,我不会去的。
我的眼睛一向会说话,我知道他明白,因为我看到他眼里的失望,他对我的失望。
除夕,他去接云姨出院,没有和我打招呼,只是说,湛蓝,希望我们能过一个开心的春节,三个小时后,他回来了,一个人,满脸泪痕。
我没有说话,他看到我还是那么安静的时候,突然像狮子一样地发狂,你到底多大了,你怎么会这样冷血呢。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一个人说我冷血,是我爱的人,我像个旁观者看他在那里又叫又跳的半个小时后,他累了,瘫在沙发上,我安静地为他冲了一杯茶。
在他散落在地上的信笺上,我看到云姨淡淡的留言。
安:
把湛蓝托付给你,我可以放心了。湛蓝对你的依赖,我也很欣慰。一直担心,她这样自闭下去的结果。现在,有了你,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不语,心里翻江倒海的恨,走了,她还是抛弃了自己。借口,完美的借口,就这样抛弃了她,也抛弃了他。我说,她不过是在骗取我的眼泪罢了,我一直是这样的冷静孤僻。
我看他,看他眼里的困惑,随后钟声响起,我说,安哥哥,我14岁了。
他的脸上诧异,我知道他肯定在怀疑我竟如此镇静,仿佛竟不曾发生过什么事。他从包里拿出一盒录音带,湛蓝,这是云给你的留言。
我接过粗糙的录音带,很轻易地扔进火炉。看淡蓝色的火苗辉映他伤楚的讶和她冷漠的寂。
安,我开始直呼他的名字。我只是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孤儿,我知道,只有你不会抛弃我的。说完,灿烂地笑。
他困惑而惶恐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敢想象我会如此从容镇静,他的脸上浮起了重重的愁,湛蓝,你还小,怎么会。
面对他的困惑,我打断他的话。安,我要嫁给你。
往事就是这样,总会不经意地刺伤人,然后不经意地让人改变自己的做法。你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便。
我给安回短信,也许我是该问起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安很快地回复,湛蓝,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我反问他,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在这五年做了什么吗?
安的回答让我僵硬,他说,一个女孩从18岁到23岁之间,她要经历的就是所要经历的,往事我已不想再提起,对于你,对于我,都太模糊。
原来他一直都不在乎的,他根本不想知道的,我可笑的五年,就是这样的在他眼里淡如水,是他不在乎我的五年,还是他根本不在乎我。
我没有想清楚,然后我固执地非要将自己的伤口袒露,翻开我的日记,打开发黄的日记,有泪,有血,也有麻木。
在扉页上清晰地写着一段很凄美的话:
不是花开的季节,也非花落的时分,却不知道为何会想起如此伤感的举动。彼时,总是一袭白衣或者黑装,然后轻轻地夸张般走到那潭湖水前,散落一地的只是我的梦寐,飘零的总会在刹那让我心碎。花在细如黛画的眉间憔悴。离开的时候是离开了,来的时候也只是来了,我不能说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是失败的,一塌糊涂。
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很多东西已成往事,可是爱依然鲜活,安居然没发现,现在我的手背有一朵血绘的玫瑰,一点点地牵扯着爱恋。我苦笑,自己怎么了,自认识安以来,他有没有发现我身上的任何东西。
本书来自。。 免费txt小说下载站
碎
作者:夏果果
为将叛逆进行到底
你飞奔在那条荒芜的铁轨上,歇斯底里地怒吼:生命的历史并不存在。那是不存在的,没有的。并没有什么中心。也没有什么道路,线索……人们总是相信在那些地方曾经有过怎样一个人,不,不是那样,什么人也没有。
童年的不幸和痛苦,像在骨头上写字一样深深地镌刻到你的书写中。那晦暗的写作的源泉,或许就是那个最初的痛苦。你习惯用堕落的文字来感染周围和你自己,滚他全世界的新新人类,你根本只是一座冰封的火山。
在和韩东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断绝了和所有人的来往,用肖的话就是,湛蓝,你足足失踪了两个月。
是的,两个月,两个月我一直和韩在一起,直到我的激情全部退落。
他骂我,湛蓝,你会有报应的,我笑,报应是什么,说好的,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游戏。他又来乞求我,湛蓝,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看着一个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我也曾有那么瞬间的感动,可是我无法让自己去接受一个如此卑微的男人,我说,韩东,你的摇滚呢,你的强悍呢。他不会明白,我渴望的是他骨子里的叛逆,而他在和我一起后,全部成了温存,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很贱的女子,因为我是那么地喜欢主动,而不是被动。
韩东对我,不能说不是真爱,我何曾见过一个摇滚青年会如此细心地照顾一个女子,我知道他的身下曾有过无数的美丽女子,而我之前他的身上却不曾有一个女子的印记,只是在和我缠绵了三日三夜后,他出门三个小时。回来后我看到他胸前赫目地刺着“湛蓝我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肯掉下来,感动和感情常常让我混淆在一起。
他不说话,穿着那条膝盖上满是破洞的牛仔裤,掂起角落里那把破旧的木吉他,斜靠在门框上,对着我,眼里满是空白的苍茫:
这个美丽的迷情的世界
我用最纯洁的无知和最原始的欲望爱你
因你的孤独脆弱
因你的混乱与不知所措
因你的自私痛苦堕落和放荡彻底
我要狠狠地爱你……
韩东的呐喊带着撕裂的心碎,深沉,我不懂摇滚音乐,或者说我感受不到它的灵魂所在,我只是聆听,然后在最后一声崩溃时,弦断了,血从他的手指滑下。
熟悉的童年,熟悉的少年,熟悉的血腥,让我不可抑制地瘫软,终于瘫软,仿佛游离在黎明与黑夜之间那段不相接的时段,伸手不知道自己想要留住还是抓住,是索取还是抛弃。韩是个腼腆而又叛逆的孩子,他只是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这样想,也许因为他眼里偶尔闪烁的脆弱和空白,也许因为他对摇滚和爱情的执著。
我曾问他,为什么要放弃肖。
他反问我,为什么你不爱我。
我没有话说,爱与不爱就是如此,世事变换,我无法选择爱,同样也选择不了被爱。
韩很疼惜我,其实恍惚的有一刹那我也会以为自己爱上了他,我们彼此承诺着做爱,彼此伤害着承诺,我不知道自己是害怕拥有还是害怕失去,只是我在让自己投入的时候无法沉浸。
为了逃避,我开始写字。我不能容忍自己一刹那的动摇。我只属于安,只能属于安。我可以像把身体给了别人,但心却留着给他。我依旧还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地用廉价的笔写着无价的文字,尽管我一直不是一个贫穷的人,尽管韩也说,湛蓝,我给你买台电脑吧。
我回头看他,微笑,也许有些不屑,韩,你知道有些时候精神上的东西不是物质所能改变的。
他不能明白我的话,尽管他也渴求的是一种理想的东西。
我继续,我写字需要的是一种状态,一种贫瘠的状态,我喜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