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乌鸦一般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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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你。这些年来我没能为你做些什么,是爹的错,是爹不好。你看你,你看你这些年都累成了什么样,头发都白了。”
爹?她都还没认呢!他就自称是她爹了?还有,什么叫头发都白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很漂亮的。不能开口说话,牙鹤书也不好说些什么的,只能用沉默接受他的老泪纵横。
她忽然发现不说话有不说话的好处,这世上最精明的人就是绝不开口说话的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大人松开双臂,“女儿啊!爹这辈子没能为你做些什么,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
他猛地站起身,官威十足地吆喝道:“打开牢门,放这位姑娘出去。一个个干什么吃的?连抓错人都不知道?也不看看,如此可爱单纯的姑娘怎么会是乌鸦会成员?你再看看她头上的白发,这分明也是被乌鸦会欺骗的结果,瞎了狗眼了你们!”
牢头眼看形势不对,立刻慌慌张张地窜进来恭请牙鹤书出狱,“小姐请!是小的们错了,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您。还请您千万别见怪,我这就……这就恭候您出来。来来来!先迈左腿,再跨右脚,走稳走稳!”
当她是残废吗?连走路也要他们搀扶着?牙鹤书甩开那些脏手,主动拉住了乌清商,急冲冲地向外赶。
“慢着!”
白大人迈着小步向前挤,硬是挤到了她的身边,“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从今以后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千万不要跟人说你是我女儿啊!切记!切记!”
神经病!刚刚还抱着她大呼“女儿”,自称“爹”,这才一转眼,怎么又不承认了?他老头子活呆了吧?
“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一定谨遵白大人的话,绝不敢违逆。”乌清商慌忙拖着牙鹤书离开牢房,一生怕她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急什么急?即便她真的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啊!牙鹤书任由他拖着自己,总之能脱离牢狱之灾就好,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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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格外宁静,走在凉风之中感觉通体畅快。乌清商一夜未眠却觉精神百倍,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心里想着为什么白大人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
还不都是你搞的鬼,她可不笨,这点儿弯弯绕还转得过来。说说吧!你都用了什么办法。
“昨天听大鼻鸦说白大人原来是学士,我就想到了你曾经编给我听的那个有关你身世的谎言。”
那不是谎言,那是我的悲惨过去——我抗议,我跟你抗议。
听不到她的声音,乌清商独自漫步于前,说着自己昨晚进行的计划。
“我在五雅堂待长了,什么闲言碎语没听过,正像你说的那样,世上乌鸦一般黑,料想白大人也有些不为外人知的风流韵事。所以我就花了些银子。大鼻鸦借出一点儿人情,我们买通了他身边的管家,问了一些当年白大人的事。再将你跟我说的故事融合在一起,编成一个全新的白大人为升官抛妻弃女的故事。我甚至威胁他,如果他不把你放了,你就会在众人面前揭穿当年的事,令他颜面尽损。大鼻鸦不是说了嘛,白大人想借着这件事重新升官,如果你说出他当年那些丑事,他别说升官了,连乌纱帽都保不住。所以他今天就去牢房喽!”
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其实牙鹤书也不知道自己的爹是什么样,这件事只能认定一个道理,就是大下乌鸦一般黑。连乌清商这样的笨人也被荼毒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到如此狠毒的计策?
乌清商调转头回望牙鹤书,“咦?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怎么不骂那个白大人几句啊?”
她今天安静得有点儿奇怪,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说。换作以前,她早就将那个白大人骂得狗血淋头了。还有啊!仔细想想,似乎从昨晚在牢房里见到她,她就一个字也没说,她不会是被关傻了吧?
她没傻,识是被肩头上的白发吓住了。从刚才白大人所说的话语里,她就听出了不对劲。牙鹤书撩起垂在肩头上的发,里面依稀间杂着几根白发。她不是伍子胥,不可能一夜白首,能让她几天之内多出如此多的白发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白发”号发油——大鼻鸦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举动让乌清商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她少年白发的样子,难道她是因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所以吓得失声了?他紧张地追上她,“鹤书,你喊我的名字啊,鹤书!”
喊?她怎么喊?药劲还没有过去,她想喊也喊不起来啊!算了算了,她害了那么多人,会有今天的报应也不足为奇,不就是多了些白发嘛!又不会要自己的命,用不着紧张。指指自己的嗓子,牙鹤书摇了摇头。
她哑了?一向能说会道,那个在众人面前说文论经被捧上天的牙先生哑了?“不!不可能!你怎么能哑呢?你的口才那么好,你说话的样子风采无限,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你怎么可以哑呢?”他拉着她的手,生怕她的眼睛也突然失明似的,“你看看我,我是乌清商啊!你跟我说话好不好?”
喂!兄弟,不用弄得那么严重吧!她只是暂时性失声,十二个时辰一过就好了,没必要如此紧张。不是吧?你不用冲着我流眼泪啊!
“对不起,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乌清商揪紧胸前的衣襟,难过地真想自杀,“如果不是我烂好心,去帮那些贾家人,就不会害得你为了救我被关进牢房;也不会让你因为着急,一夜急白了头;更不会让你因为惊吓而失去声音。对不起!”
牙鹤书翻了一个白眼,这时候她该说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还有……”
还有?
“我以为‘白发’号发油很好用,所以就把它装进了你常用的那瓶桂花油里,没想到竟……竟害得你……白了少年头!”
这一次她真的要空悲切了,罪魁祸首竟在面前。可……可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恨他,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浓厚的感伤所掩埋,乌清商胆子大了起来,紧攥着她的手,他发誓:“你放心,从此以后我来照顾你,你不能说话我当你的嘴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身边。”
他那天不是还说无论她再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嘛!不过是救了他一次,他就再度以身相许了,还是他看出她对他也有小小的情谊,遂做起赔本买卖,干脆清仓廉价大甩卖,把自己廉价赠给她。
算算十二个时辰也差不多快到了,不知道现在开口会不会像乌鸦一般“呱呱”。
“那我骗人,你会不会帮我?”
“会。”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流眼泪,乌清商捏住袖口遮住眼睛。
“那你会不会赚钱让我花?”
“会。”他现在开始擦左眼。
“那你会不会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会。”接下来是右眼。
“那你会不会嫁给我?”
“会……”
放下双手,瞪大擦干净的眼睛,乌清商发出惊天无敌大怒吼——
“牙鹤书,你又骗我?”
一只乌鸦飞飞飞!
·精彩内容载入中·
尾声
·精彩内容载入中·“她就是白小姐?”
“有没有搞错?”
大鼻鸦吸吸鼻子很肯定地冲牙鹤书和乌清商点点头,“她可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弄错呢?”未免太低估他的智商了。
可是——乌清商横看竖看也看不出面前这只全身污漆抹黑,不过是头顶着一撮白毛的鸟跟“白小姐”这个词有什么关系,莫非这世界上除了有狐狸精,还有乌鸦精?
欺骗了他们这么久,大鼻鸦难得良心发现地愿意将实情相告,却无人肯信,“她真的就是我钟情许久的白小姐,她本是白大学士家里的一只鸟,某夜它变幻成白家小姐的模样站在了我面前,我……”
“不要在五雅堂内宣传妖精的故事。”
乌清商还能保持平静,牙鹤书可不会一直沉默下去,“你居然为了一只鸟出卖整个乌鸦会?”真的假的?难道说他那些悲伤的感情故事也是编出来的?
此时此刻,真假还有意义吗?大鼻鸦轻抚着白头乌鸦头顶上的那撮毛,眼中看到的却是《长门赋》中的阿娇。
瞧他痴迷的表情,牙鹤书真的很想晕倒,不知道总会长知道自己被逮捕的最大原因竟然是一只名为“白小姐”、长得却像乌鸦的鸟,会不会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莫非这世间真有惑人心魄的妖精?奇了!
算了,管他是真是假呢?会长已经不在了,不过生意还得继续做,人总要活下去嘛!“乌清商,别理那种闲得发慌的烂人,快点儿开张做生意啦!”
大鼻鸦不肯受此冷落,不高兴地叫了起来,“你干吗对我那么凶?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你到今天还在四处逃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半年前牙鹤书从牢中出来以后,大鼻鸦以她满头的白发做文章,凭他在乌鸦会练就出的三寸不烂之舌,居然让街坊四邻认定她也是被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贾家那些人伙同乌鸦会行骗的结果。牙鹤书很感谢他的一片苦心,但叫她以白发示人,未免亏大了吧!
好在因为有了他这番解释,五雅堂又重新开张做起了茶水、点心生意。而乌清商更因为此事对她爱慕有加,这才不枉费她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她甚至在乌清商的一再恳切哀求之下,答应留下来当老板娘——看清楚喽!她真的是在他一再恳求之下才答应的。日子虽然不是很富裕,倒也安稳。
只是,某一天她突然很怀念从前那种被姑娘们崇拜的眼神包围住的快感,忍不住趁着乌清商出门不在卖弄了几番英气的风骚。
事情的结果是,她的确迎来了姑娘们欢迎的眼神,也把摔下山坡没死掉,却变疯了的贾正经引来了。要不是乌清商回来得及时,她已经被迫娶那个“假正经”为妻了,回想起来真的是好可怕啊!
从那件事之后,她决定还是乖乖地当女人比较好,反正有乌清商任她欺负,做女人挺好。
只是——她又要“只是”了,最近实在是太无聊了一些,找点儿乐子就好了!瞧,乐子上门了。
“胡老板!这不是胡老板嘛!”牙鹤书瞄了一眼乌清商,趁着他去后院取货的工大,她赶紧跑上前向胡老板寒暄,“您可真是大忙人啊!好久都不来我们五雅堂了,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要我帮忙?”
“哪里哪里?我能发家全靠牙先生,来看看你是应该的嘛!”这胡老板就是半年前还在花柳阁当跑堂的胡片,自从拿了牙鹤书给的骗人钱之后便开始创业,现在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养鸡场老板,反正“鸡”和“妓”本是同音嘛!也算是重操旧业。
牙鹤书操着水壶挡住自己的半边脸,以免暴露目标,她答应乌清商不再做乌鸦会的行当,现在的行为纯粹是技痒难耐,“别兜圈子了,你来找我,一定是为了养鸡场的事,说吧说吧!价钱照旧,每个答案五两银子。”跟当初全套点子五万两相比实在是……不说也罢。
既然大师级的人物都放话了,再装就不像了。胡片紧张地述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