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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极品男保姆-第21章

小说: 极品男保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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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梭,就是指的这个梭子了,拿下来看看吧……”老人极宽容地说。
我将梭子摘下,这东西,光滑得像婴儿的皮肤又像是一尾鱼的鳞。再滑的鱼都可以网住,而时光比所有的鱼都要光滑,又有什么能网得住留得住呢?
梭子送到小语手里,看一个青春依旧的她,再看一个佝偻如暮的老人,心里忽然就空如眼前这架不动声色的、不再装置有任何纺织用具的织布机……
手机很刺耳地响了,看区号,是一个本地的电话。我赶紧走出屋子,一接,一个男人劈头就说“我是富强,老弟你呆(在)哪个地方嘞?”我以为对方打错了,刚想挂,对方又说他是小山的大(父亲),说小山从北京打电话安排的,要请我们吃饭。小山这小子还真不赖呢,还记着给我铺路。
我赶紧换成普通话,说我在你们村儿,在太奶奶这儿呢。他说,等我吧,我这就过去。
这时,老人和小语已经出了屋子,老人听说是小山的父亲叫我们吃饭,说:“好啊,我正说让你们去找富强呢。我向来吃素食,怕你们吃不惯呢。”
小语说:“太奶奶,你不一起去吃吗?”
老人:“我自己做,燕麦粥,玉米粥,烙油饼,再加些果蔬,这,都是当年我们爱吃的。”
老人的出语总是惊人。
没多大会儿,小山的那个当支书的爹就过来了,四十多岁的人,一脸横肉,哈腰撅屁股地叫老人一声“太奶奶”,挠挠头还想说点什么,但让老人一个威严的眼神就给灭了。他这才磨脸儿对我们说,饭这就好了,让我们马上过去。
我们给老人道别时,老人又说记得饭后回来住,心里暖暖的。
出了门了,我忽然想起手提电脑快没电了,于是返身回堂屋取了手提出来。
老人站在蓝到发暗的砖地上,很平静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提,那眼神,如果手提电脑有知,它也会自卑吧?

第三十章 她等了他八十三年, 黑红旗袍,颜色亦消

支书家在村子最东头,到他们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富强为什么不给太奶奶扯电。富强唉了一声,“你是不知道啊,太奶奶这人怪着呢,十年前我就要给他扯电,给她买电视,她自个儿不要啊。她说她就喜欢红蜡,真是想不明白,听说她也是个文化人,看个电视不好啊?还有,几十年头里(前)大队就让她进镇里的敬老院,她不去,说喜欢一个人静,这会儿,她吃的用的都是上面按规定给的。平常啊,最烦谁进她的院儿,有事儿得站在门外头给她说。你们俩能站在她脸前头,比我这个重孙子都强,面子真是到天上啦。”
我噢着,我能想到,老人是有意拒绝着这个纷嚣的世界,努力保持着不变的从前。
富强家的饭菜很俗,六个菜,样样掺肉。小语没有一点儿胃口,只喝了碗稀饭就要走。富强对他媳妇说送我们,掂着个矿灯就跟着出来了。
走到半道,富强把矿灯塞给我,说了句“我随后就到,别叫太奶奶关门”就拐进了一户人家。
路上,我和小语一直在说老人屋里的香气。小语说她也闻到了,而且那种香气她从来都闻到过,那是比最高级的香水还要动人的香味儿,比她用的“毒液”更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我说真是怪了,那能是什么香,是不是老人点的檀香之类的东西?小语说不知道,接着就连咳嗽了几下,问她,说不碍事的。
推开院门我看到了堂屋里的一朵烛光,昏昏黄黄的,走路的步子就格外轻了下来。
进门仍有异香。
老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烛光映着她的脸,和八仙桌上的两杯茶。老人在看那两杯茶。茶是刚冲的,正相对袅袅升腾着白色的雾气,好像是两个白瓷杯子正在对视或对话,也许,那是他们唯一的交流感情的方式啊。希望那白雾能在杯子之上的空间交融,如两人拥抱……
我攒了几回勇气,终于对老人说:“太奶奶,能给我们讲讲……”
太奶奶沉吟了一下,没回答我,端起一杯,轻抿一口:“这是给相公沏的茶,每晚上一杯,提神醒脑,好读书写字。”说到这里,她看着我又看看小语:“奶你们,和太奶奶是有缘的,好,我们畅谈吧。”
我和小语用力点头,我心中更是暗暗激动。
“我姓朱,或许你们听说过,祖居开封,是当地富豪朱家的独生爱女,民国25年,我不再裹足,到开封官办的大学读书,结识了相公,即三省庄的刘志贤……”
老人语气舒缓,思路与口齿始终清晰,在微微跳荡的烛光里,我和小语聆听着一个用传奇集合成的爱情故事:两人在一起闹学潮,讨军阀,结下了不摧的爱情。但他们的交往遭到了朱家的极力阻拦。最后,老人断绝了与父母的关系,随刘志贤来到了三省庄。其家人虽然伤心已绝,但临走时还是送她万金作嫁……
老人刚说到这里,院门忽然呀地一声响,接着是通通的脚步声。一定是那个富强来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停下。
果然是富强,他叫了声太奶奶,憋出了一句话:“那个人又给我打电话了太奶奶,他说他情愿出一万块钱买你那个玉镯……”
老人不说话,生气地盯着富强。富强缩了下了脖儿,声音更低了:“要不,你那个围棋还有砚台啥嘞卖喽也中啊?”
老人愠怒地说:“这些都是你太爷爷最爱的器物,他要是回来不见了可怎么好?”
老人原来也有一副围棋啊。我和小语又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
富强这了几声,正尴尬,有人在院墙外大声喊“刘支书,快开戏了,你快点儿来啊”,富强就灰头耷脑地向外走。
我随他出去关院门,走到门口,他说:“老弟,你要是有福水儿,就把太奶奶的东西买出来吧,转手就能赚好钱。”我说好好好,就插了那老式的木门栓,插的时候,觉得这老式的门栓手感比点票子的手感实在。
老人责斥了富强的不成器,才又接着讲她的往事:“我们想定了,民国二十八年回到三省庄之后,我们结了婚,建了这个大宅子,想与世无争平平和和生活在这儿,耕田,读书,草有之,花有之,子孙亦有之……”
老人讲这些时,眼睛是微闭的,她已沉在那飘远的幸福里了。
“然战时之人不如和平之鸡犬,我们只在一起过了半年的时节,一晚,相公便被一列匪军掳去,入了伍……此后十七年间,我收悉他四十七封信函,而那最后一封,正是从北平寄来的,是民国35年秋天,所以,我揣恻,他或许是在北平落脚了吧。”老人说这话时,脸左偏,往北面看了一眼,好像一眼就望穿了北平那条最深的胡同。
一支红烛将尽,烛芯一倒,一道烛泪倏地流下来,漫到烛台,烛光也跟着慢慢萎缩。
隐隐有锣鼓声传来,外面的世界开始热闹起来。
我去小心翼翼地换了蜡烛。
新燃起的烛光像一颗鲜活的心,又开始平静地吸纳着隐在黑夜深处的爱情故事。
“然后呢太奶奶?”我还是问出了口,然后就想起了小时候,为了得到更多的温热的可以捏成任意形状的蜡泪,有好多时候,夜里,我就和伙伴就在一支就要燃完的红蜡或白蜡旁边,等着那最后的烛泪。现在想来,坐等烛炬流泪的行为是多么地残酷,而我刚才的那句问话和等待红烛流泪的行为又何其相似?
太奶奶,原谅我的自私……
老人是宽厚的:“后来,他就再无音讯了。这样倒好,没有了他的信,我就决计专意等他的人了。他,每每信中都也是要我一定等他回来的。”
我在胸中长长地感叹了一声,粗略一算,她已等他八十三年。人生啊,至多只有一个八十三年啊。
都把老人当寿星,其实老人是爱神……
“我曾死过两次,但又都活了过来。虽说习过唯物论,可我竟然还是在死后见了阎罗,他面相并不凶恶,像个书生。第一次,他说我阳寿未尽,叫我回来了。第二次死时,我见那阎罗,翻了一个本子,问我如何又去,又让我回来了。定是阎罗见我等得痴情才让我回来的吧。想想,倒也有趣。”
老人说到这里,伸手拿了杯子,但刚到手中又放下,一定是茶凉透了。
我作势倒水,她摆手制止。
“等他春秋几十度,总不见归来,于是我就开始愿意等他其别的妻或子回来,好给我些他的音讯……人如香茶,总要被水浸脱芳华,如穷我一生也等不到他或关乎他的一丝一毫,曹操的那句‘人生苦短’改作‘人生苦长’亦不为过吧?”说到这里,老人又将脸偏向左,望向北方,不知是不是在诘问他的相公——
本以为老人的脸转回时会有怨泪滂沱,但,看到的却是被烛光染暖的百年一笑——
那强颜的欢笑让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溢出眼窝。小语更是清泪潸然,走到老人身边,轻轻伏在老人肩上,好像失去爱人的是她一样。
老人抚着小语的头发:“你是个优良的女子,不知为何待他冷冷的,不若以后待他好些。记得,一个懂得因他人之痛而流泪的男子,也许不似个大英雄,但定是好丈夫。女人,更应寻个好丈夫,而不是大英雄。”
小语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我明知那一声“嗯”只是为了应付老人的好意,但心底还是泛起幸福的细波。
有时候,好多人都在你言我语地说话,猛然间,不知为什么就出现一个短暂的同时都不说话的沉默的空白。
小语的那声嗯之后,老人和我和小语忽然都不说话了,屋里一时静了下来——
一声脆生生的叮咚声传来,那是一滴水落在一汪水里溅出的声音。
老人嗟然:“东厢房漏雨,碗又将满了吧。走,那边坐吧?”
我执了烛台,又是一个绛红的门帘,掀了,走进东厢房,小语扶着老人从后面跟上来。
老人怅然地:“再如此漏雨,前面的房顶上也只得用红瓦了,如此下去,红瓦多了,怕他归来看不习惯呢。”
没听懂老人说什么,也没多问。
东厢房香气更浓。
滴嗒声从东南侧的墙角传来,地面上一只接雨水的白碗。
将烛台放在床前的一张桌子,老人和小语已经坐在了床上。
无意中一打量,心别地一跳——那竟然是一架雕花的顶子床!鹅黄的床纬,艳红的流苏。还有好多我叫不出名字的一处又一处的花雕。床前的脚踏板上,一双时髦的黑色旅游鞋正靠着一双尖角黑布鞋,像是一对母子的模样。
“这床虽然不曾有人睡,但床下的蔳草的垫子干净着呢,缎面被子也是新的。”老人疼爱地看着小语,“时间还早,太奶奶给你们看样东西吧?”
小语咬了唇,看了看,乖巧地点头。
老人指着床头西面的一个红色的大方柜对我说:“把里面的衣服,红的黑的,各拿一件,放床上。”
我应声过去。
方柜上是菊花锁扣儿;老式“巨”字长锁,没有锁。我轻轻掀起柜子,里面全是衣服,颜色款式看不太清,但手感极佳;像摸到了被朝阳望得刚刚开始发热的竹子,滑着呢,暖着呢。
床上是抻开的两床被子,大红的,像平铺的火,两只鸳鸯各在一床被面上偎依。看得我心直跳,再看小语,没看出她对这被子有什么感应,现代女孩儿,对这新婚时才用的大红被面儿,不懂应该是。
摆好了我才看出来,两件衣服一红一黑,是两件全新的旗袍。那红的,比被面还要热烈,黑的,比夜还要浓重。
老人用手爱怜地抚着那件红的,对小语说:“旗袍不是一般女子穿着的衣服。太奶奶当年总计裁了四身,红黑各二,我曾穿了红黑各一,每每穿上,相公总是赞我如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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