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杏有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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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磬按住了宋氏的肩膀,道:“她怎么说都是公主,且忍忍。国君处,我自有说法。”
“这杀手会不会是她雇来的?”
齐云磬摇头,“怕且不是。杀手武功高强,殿下说看他的身手像是死士。杀手戴着人皮面具,要查他的相貌来历,只怕没那么容易。”他略停顿,接着说道:“我私底下叫许平生帮我查探,听他说似有另外一拨人寻找这杀手的踪迹。”许平生是齐云磬的好友,魏国有名的闲散名士,他交游广阔,认识许多能人异士。
宋氏讶异,“是谁?”
“不清楚。暂时不知是敌是友。”
宋氏叹了一口气,恨不得立刻查探到杀手的来历。
宋氏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收到了二郎的家书,他说今年年关会回都邑述职。”
齐云磬接过宋氏递过来的家书,展开阅读了,才道:“迟些回信将小七的事告诉二郎,也叫他查上一查,再叫他在外边寻个人来保护小七。很多我们不方便做的事,由二郎来做就最好不过了。”
宋氏点头,“好。”
“小七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伤口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精神还是不太好。”
齐云磬颔首,“嗯,你平时多留意她一些,别都由着她性子来。”对这爱娇的小女儿,齐云磬心里稀罕得不行,可又不想将女儿宠坏。他做不了的事,只好交给妻子。
宋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我知道。”想了想,又道:“明天我想带小七去庙里烧香拜佛,去去晦气。”
齐云磬沉吟了片刻,才道:“这也好,我命齐大选一队护卫护送你们去上香。”
在都邑,最有名的两座寺庙当选佛陀寺和灵信寺。
佛陀寺建在城郊的鼎翠山上,灵信寺则建在城西,这两处寺庙的香火最为鼎盛,每逢初一十五前往寺庙上香叩拜的信众多如牛毛。在这两座最为有名的寺庙里,灵信寺是都邑高门大户的女眷们最喜欢参拜的寺庙。
在出发的前一天,齐大派人提前去了灵信寺打点好一切。第二日一早,齐姜一行人到达了灵信寺,不想在大雄宝殿上遇到了赵府的女眷。
自从赵尚真退了婚约,宋氏对赵府的家眷全然没了好脸色。这次迎面遇上,宋氏暗道晦气。又因这是在大雄宝殿上,道了晦气未免对佛祖不敬,宋氏忙又暗念了句佛号,请求佛祖原谅她的无心之失。
赵夫人阴氏是个温婉妇人,为人厚道。她的小儿子私自退了齐府的婚事,她愧疚了许久,赵齐两家的关系也因此降到冰点以下。自赵齐两家结亲不成反成仇,阴氏多次努力想改善赵家与齐家的关系,可宋氏不止一次在公开的宴会上令她难堪,阴氏再怎么的厚道也忍不住生气,便任由双方关系持续恶化。
如今双方在这里迎面碰上,具是静默无言,气氛好不尴尬。
今年的春祭阴氏没去参加。事后,阴氏听闻齐姜受了伤,遣人送去了礼物慰问。虽不知齐府事后如何处理赵府送过去的慰问物品,但赵府的慰问毕竟是送到了。遣人送礼是一回事,如今面对面碰上,不慰问一番不符合阴氏做人的原则。
阴氏笑着问道:“七姑娘身体无碍了罢?”
齐姜敛衽行了一礼,道:“谢谢关心,已无碍。”
宋氏冷着脸,对对方的示好视而不见。
阴氏的小女儿赵叠蕊挽着阴氏的手紧了紧,开口道:“母亲,斋饭早已准备好了,我们赶紧过去吧。”闻言,阴氏的大儿媳楚氏和二儿媳陈氏也齐声附和,“是呢,迟了就不好了。”
宋氏哼了声,拉着齐姜净手上香。
齐姜到达寺中之时,沈叙正在和灵信寺的主持妙方大师下棋。妙方大师下了一子,把黑子围住的白子全拾了出去,哈哈笑道:“秩正这几天都有失水准吶。”
沈叙微微一笑,随手下了一子。
妙方大师捋着白胡子,抬手又下了一子,他笑眯眯地道:“得见秩正输了个精光,说出去又是谈资一桩啊。”
沈叙望了望棋盘,放下了手中的白子。输了多少目,他只需看一眼便能算了出来,“我输了。”
“心不在焉,想赢却是难了。”
沈叙起身,整理了衣衫下摆,“下次再来找您下棋。”
妙方收拾着棋盘,他圆盘似的脸笑得挤成一团,眼睛快看不到了,“下次怕是不知是何日了。”
沈叙转身看向妙方,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的话。妙方看着沈叙的背影,念了句佛号,喃喃自语道:“有道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果不其然呀。”
沈叙近几日都在灵信寺盘桓,目的很明显。若是再等不到齐姜,他怕是要另寻其他渠道见她一面了。
沈叙行至大雄宝殿,正好见到齐姜和宋氏从殿中出来。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精神头没有前些日子好了。这次遭遇刺杀怕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吧,这几日她肯定是睡不好吃不好的了,别是又做噩梦了吧?”沈叙看着齐姜,默默地想。
寻常男子见到有女眷经过,通常会避到一侧,沈叙亦然。
齐姜眼角余光扫到了避让的男子,也没想着看对方一眼,就这样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宋氏倒是注意到沈叙了——如此姿容出尘的男子,平时是挺少见的。为此,宋氏还看了沈叙好几眼。
看着齐姜走远,沈叙生出了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他如今这模样,她怕是认不出他来了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
沈叙如今以真面目示人,齐姜自然认不出他来。
在齐姜的心目中,沈某人是个面容平凡的男人,唯一令人称道的是他有一对亮若星辰的眼眸。她又怎么会想到,在大雄宝殿前侧身避让的那名男子就是藏在她闺阁中的沈某人呢。
齐姜这等闺阁女子,许多知识都从书中得来。像人皮面具这等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的东西,单个摆在面前,齐姜可能还可以就着这人皮面具说出个所以然来,可等她遇到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人,她就未必能辨别出来了。齐姜在脱下沈某人的蒙面巾见到他“真面目”时,也奇怪于他面部皮肤的触感,可她压根就没想过他这是戴了人皮面具。
再者,齐姜已认定沈叙是采花贼。既是采花贼,必然见不得光,他们躲藏还来不及,又怎会出现在人前?齐姜根本没想到所谓的采花贼之说只是沈叙的谎言而已。
综上所述,骤然相见之下,齐姜认出沈叙的可能性为零。
沈叙心里也明白齐姜不可能会认出他来,即便她真把他给认出来了,只怕也认为是人有相似。毕竟以他的身份,谁也不会将他跟采花贼这一类人联想到一块儿去。其实,他在画卷里给她留了暗示,若她细心一些,必定能发现他的身份。但显然,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细心。
沈叙捏了捏眉心,俊美的脸容上出现了苦恼的神色。如何令她心无芥蒂地接受他,这是难事一桩。
得知她遭遇了刺杀,他寝食难安,迫切地想知道她是否安好。他不再是躲藏在她闺阁的沈某人了,离开了齐府,他根本难以见上她一面。他跟齐司寇素来没有往来,若是贸贸然上门要求见人家女儿一面,只怕会把齐府人吓得不轻的吧。
不知她得罪了什么人,竟惹得那人派出了刺客取她性命。如今尚未查出刺客和幕后之人的身份,她生命的威胁还没有解除,他要将她放在他的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可如今见到她了,沈叙发现他根本近不了她三丈以内。
齐姜现在身边随行的人除了有三四个侍女外,还有两个牛高马大的婆子。这一行人把她护得滴水不漏,沈叙要想单独跟齐姜谈话,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叙想了想,伸手招来一个小沙弥,如此这样吩咐了一番。
中午吃过斋饭,宋氏要去听高僧诵经,而齐姜经过早上的一番折腾,早已疲累不堪了。得了宋氏的许可,齐姜前往客房休息。宋氏吩咐婢女们照顾好齐姜,又派了自己身边的一名嬷嬷随行,这才放心让齐姜离开她的视线。
齐姜一行人随着知客僧前往客房,却不想在殿门前见到了赵叠蕊。赵叠蕊领着两名侍女站在门前,看样子似乎专程在等齐姜。
赵叠蕊曾是齐姜的闺中密友,她和齐姜、慕容澄等五人情同姐妹。至于赵叠蕊后来为何和齐姜闹崩了,在齐姜的记忆里,她们两人友情的破裂,跟赵尚真脱不了关系。
当然,真实的情况跟齐姜的记忆有点出入,但也差不离了。赵叠蕊可以说是破坏了齐姜姻缘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赵叠蕊告密,赵尚真不会知道齐姜去太夫人处求来了赐婚,更遑论去破坏了。没了赵尚真横插一足,恐怕齐姜早就得偿所愿,嫁给赵尚归了。上一辈子自然也没沈叙什么事了。
齐姜对赵叠蕊没有恶感,可她们二人的关系不可能像初时那般亲密无间了。
赵叠蕊没有去参加春祭,她在知道齐姜出事后寝食难安。前日,赵叠蕊去齐府探望齐姜,宋氏却以齐姜养病为由,谢绝了她的探访。
齐姜和赵叠蕊两人默默无言地散着步,两人身后跟着一大群奴仆。走到一处庭院里,齐姜耐不住累,停下了脚步。婢女们上前将石桌石凳收拾干净,放下坐垫,沏上了茶。
齐姜喝了一口热茶,深深地舒出了一口气。赵叠蕊也坐了下来,捧着茶杯,盯着茶水发愣。在齐姜以为赵叠蕊不会开口的时候,赵叠蕊没头没尾地道:“你一定要小心柔澜公主。”
闻言,齐姜抬眸看向赵叠蕊。
赵叠蕊对上齐姜的目光,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她上次陷害你的事情败露,被国君夫人禁足了。经过这件事,她心里只会更怨恨你。”
相较于赵叠蕊所说的话,齐姜更在意的是赵叠蕊出言提醒这一件事。要知道,赵叠蕊跟柔澜关系不差,而她跟赵叠蕊早已友情破裂。不管赵叠蕊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她出言提醒了,齐姜总归要表态的,“谢谢你,我知道了。”
齐姜和善的态度,让赵叠蕊有了倾诉的勇气,她继续道:“市井上有关你的谣言,是柔澜公主和曲芙儿散播出去的。”
赵叠蕊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让齐姜始料不及。齐姜虽则一直没有查到是谁散播对她不利的谣言,可心里也猜到了一些。这当中有柔澜的手笔她不奇怪,只是怎么又多了个曲芙儿了?
“散播谣言的幕后主使者是柔澜和曲芙儿,就连泼辛姐姐黑狗血也是她们嫁祸给你的。黑狗血那件事国君知道了,所以曲芙儿才会暂时离开都邑避风头。”见齐姜似有疑惑,赵叠蕊说多了一句,“曲芙儿喜欢我三阿兄,所以才会跟柔澜公主狼狈为奸。”
这些隐秘,齐姜却是不知的。齐姜看着赵叠蕊因激动而涨红的脸,问道:“你为什么选择把这些告诉我?”
赵叠蕊咬唇,“我还把你当作好友。虽说我反对你跟我三阿兄在一起,盖因我知道你跟我三阿兄并不合适,若是你们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赵叠蕊将秘密告知,齐姜心里感激,可赵叠蕊将她跟赵尚归扯到一块是怎么回事?齐姜不止一次听到身边的人说她喜欢赵尚归了。这种别人知道,本人却不知道的事令齐姜浑身难受。她喜欢赵尚归,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姜,你不要喜欢我三阿兄了好不好?”
齐姜心中烦躁,脸色也阴沉下来了。她站了起来,冷淡地说:“你说的这些话,我不爱听。若没事,我先回去了。”
“阿蕊,你在这里干什么?”清朗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见到来人,齐姜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暗道:真是冤家路窄。
赵尚真看着赵叠蕊泫然欲泣的脸,只当齐姜欺负了她。他可没忘记眼前这人跟阿蕊绝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