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录-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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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与他们方便。我不知道这算做中国人的一种美德,还是别的什么,但认为自己该这么做。
隔着墙,他们的划拳声听的很真切,“周润发呀周润发……刘德华呀刘德华”。哪个克哪个,我不清楚,也不感兴趣,唯一在意的是吵得我无法看书,不能入睡,心理很想出去买个单机游戏回来玩,把音量调到最大。可现在是晚上,卖盘的地方早关门儿了;机子里有音乐,似乎能达到上现的效果,可是我不怎么爱听歌,他们却喜欢的很,所以没有放。出去说两句,那老任和赵超会很没面子,往后还要在一起,上回我病的时候,老任对我可是很照顾,所以只能默默的忍受,把不满藏在心里。
终于散了,矮胖子喝了很多,出门的时候口里还说自己能行,却一下子跌在门外;怎么不跌的重一点儿,最后一头撞在楼梯上。嗯——不过也不能伤的太重,太重的话就不能回去,住下来让我看着心烦,最后是见点血又不影响走路。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装君子,即使做事很有些迂,但咒别人倒霉却很乐见。
老任也喝了很多,半夜的时候起来一趟,吐了一次,回来又睡,口里说着梦话:“明天去找工作……”。
他们聊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也可以想出个大概,酒后有感,触动心事了吧!但第二天,老任在客厅里看了一天的电视;梦话必竟是梦话,酒话说过,大概就忘记了。王升以前有事儿没事儿倒很喜欢喝酒,然后说些胡话,给曾经的女友打电话,骂上几句,发泄一通;最近来得也少了,也不怎么喝酒,上回喝过,样子很开心,竟没有胡说,安然的睡了。
第六章 麻木
又一个星期天的时候,铜锁来了;见我很惊讶的样子铜锁说,他上网的时候碰到老任,已经说过要来了。我也终于明白老任那天忽然问起铜锁的意思了,于是我便问他学的怎么样。
“哎,就那么回事吧。”铜锁道,“咦,老任!看什么书了?”
老任把书皮翻过来让铜锁看了一下,铜锁接着说:“又是枊残阳?”
“呵呵,老任就喜欢看枊残阳。”对于这一点,我很想不通,枊残阳的小说也看过几本,感觉上一般。偏自人家自己很推崇,说什么“不看金古枊,枉在世上走”;我记得所谓的武坛三大家应该是金庸、古龙、梁羽生才对。但老任很喜欢看枊残阳的书。
“怎么不开机?”
“什么也没有,你随便吧。”
“没音乐?放几个来听!”说着,铜锁打开机子,乱翻了起来。“没一个游戏?”
“没敢装!”
“要是能上网就爽了,千年一泡……”这时已经放起了音乐。
“你还想着玩那个啊,我是不敢挨了。”
“看你说的,啥时候也想玩呀;咱们出去租个片儿看吧,A片看不看?”
“最好不要!”我指了指隔壁,意思说有女的,怎么说也不放便。
“那怕什么,不行就叫过来一起看。”
“嗨!你……唉!”老任也笑了起来。
“老任,你没找点儿事做?”
“没!”老任头也没抬,应道。
铜锁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要不咱们出去买个游戏装上?”
我没有答话,知道一旦装上游戏,自己很难控制得住;我站起身来,把FOTOSHOP打开,说:“说真的,你学的怎么样了?我还等着你学好了,让你教我呢;来表演一下!”
“也没学生么,就教了个怎么做爆炸效果。”说着开始动手。
“示范一下嘛。”
铜锁操作了几下,说:“主要是你这个版本和我们学的那个不太一样,也不知你怎么弄的,很多工具都找不见;这里,应该有调色器、图层、通道什么的。”
“这只是工具设置的不同,你学了这么久,不会连这个也找不见吧。”
“我很少练机,试试吧。”
终于还是没有弄出来,最后说:“我回去看看书,给你问问别人,下回来了告诉你。”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倒不是真的想让他教,如果想学,自己会看书,会去试,所想的只是他学好了,自己大概可以请教他一下。
“老任,这次四月份考试报了几门儿?”铜锁转而问老任,“马上快考试了,怎么不看书?你看人家小爽,改邪(牙)归正了。”
“只报了一门,星期一开始看。”老任顿了一下,接着道:“我那门课简单的很,离考试还有半个月,急抓几天就差不多了。”
我倒是给说的挺不好意思的;吃过饭,我们便在一起打牌,当然也有聊天,而我也了解了铜锁的近况。
一个人要进步,不是说说、想想就行的,这需要极大的毅力;我和铜锁显然不是这种人。铜锁的培训,决心是何其之大;看过学校的学习住宿,失望是不用说的,但是他不在意,只想好好的学,之后工作能有个着落。然而两个月下来对于软件的了解还是很有限,当然不能排除铜锁已经学的很不错,但至少表现出来的不怎么样,至少我看到的不怎么样,至少他说他还经常出去上网,至少他说自己不怎么练机。我呢,虽然在看书,也显出很有决心的样子,可经常打牌,每每想及没有看的部分,心底就有些发凉,有些担心。
大概我们已经习惯于自暴自弃。记得一个笑话说,有位喜欢吃螃蟹的和尚,一面把螃蟹蒸了,一面心里念佛说:“忍耐,习惯就好了”。是的,习惯就好了,我可能真的心惯于不看书,铜锁可能真的习惯于天天上网,老任可能习惯于找不到工作。
一个习惯于早起的人,突然要他睡懒觉,似乎不是什么烦难的事情。但对于习惯于的我们,要改却是要克服许多,或者说竟已麻木。
前些天,老任说起他一个朋友,看了两个月的书,才看了二十页。众人都笑了,老任也笑了;老任说,自己就是不看书,如果那天去看也不只看那二十页。事实上确实是这样,老任看小说虽然慢,一天能看半本,至少也有个二百多页;但是他没有看书。看他笑的样子,很开心,很好笑,全然没有想到自己。那人虽然只看了一点儿,但至少在看,没有克服心理上的不习惯是真的,可总有上进的心。
后来的几天,老人确实开始学习了,拿着本子,抄点儿,记点儿;如此持继了三天,第四天说有些不舒服,看几天电视。接着又说看不完了,还是抄点纸条实惠,所以也就不用急。最后一天说,抄纸条只是碰运气,不如直接把书带去,于是纸条也省了。
我没有说自己比他们还强些的意思,我是在看书,看的也不只二十页,而是以本来计算的,但考试是不问你看了多少的。看二十页和看两本,同样的不及格,结果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老任其实也有上进的心,不然他不会出去找工作,即使没有找到,还在家里闲着,可是去找了。也许是失败太多次,失了自信;老任需要的,或者只是一次机会,一次让他工作的机会。
那我需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做了什么,一无所长,拿什么来把握这机会。他们同样说过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如何让别人来发现。去打杂?铜锁曾经做过半天,早早的回来,也没打算第二天还要去;因此连打杂也是做不来的。
还有一回是去做服务员,招工的人问:“有工作经验吗?”说没有的人是白痴,没有也得说有。“那么你以前所在的饭店经营的是什么菜系?”菜系?头一回听说,自然也就不知道,要怎么作答也就不清楚,只好痛快的离开。便连做服务员也要讲经验,讲知识,成天只知道上网的我们又知道什么?时间花在了打游戏上,也算的上有些了解,可游戏打的却不怎么样,心得是有,却是别人都知道的。偶尔的一些新发现,在别人看来也算不得什么。
梦是醒了,醒的代价是痛苦。心静的时候做些努力,烦的时候去麻醉,去打牌;我想到王升的喝酒,说胡话,现在王升是暂时好些了。身边少了一个麻醉的人,什么时候老任会不麻醉自己,什么时候我会真的正视自己。懂得麻醉,知道烦,知道痛,其实还在麻木中。
有人说,劳逸结合;我们这些人深知此道。劳时知道需要逸,逸时忘却劳,失败的人大抵都是如此。
第七章 传销
考过试,心里没一点儿底;老任和赵超也说,三百斤大米全完了。
现在重要的不是考试,而是考过试,既然考过,接下来的几天自然不用像以前那样心里总多多少少有些惦记,可以安心的玩上几天。铜经常过来,王升也来过几回,大家打打牌,聊聊天。王升谈些他和老总东奔西走的事儿,诸如和某某局长一起吃饭洗桑那,似乎还有嫖娼。王升倒是极力否认,说自己只是个小兵,没有和人家在一起的本钱。又说局长们骂他们老总,什么一年没少在他那儿花钱,真不知道钱都那儿去了,到现在厂子也不见有规模有发展,然后照例吃饭洗澡。众人便发现感慨,说些事道不平之类的话。
我由于要放松几天的缘故,也租起了小说;老任和赵超倒是有一大进步,竟然找到工作了。一问,却是传销;产品是一套不知名的美容用品。到了我的口里,直接称之为洗发水。听老任他们说,一套这样的产品,除了洗发水,还有发油,洗面奶之类的东西;每套三十元,每卖出一套,他们可以提层六元。
听完他们的话,我却想到了自己和铜锁玩千年那段日子里似乎就碰到过这样的人,拉住我们不放,絮絮叨叨的说:“先生,我们公司最近将推出一套产品。我呢,是做市场调查的,希望您能合作一下,我们将免费赠送您一套我们的产品。”
我和铜锁当时也闲着没事做,颇有兴致的看着那人,那人穿着一般,脸色却给太阳洒得发黑。最近推出?怕是天天推出吧!
“不知你们用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的?”
铜锁随便说了一个知名的品牌,反正就是电视上天天做广告,比较高级的那一类,且看他有什么话说。
“噢,听说过。很有名的牌子,你们用过大概也知道,那个洗发水呢,用过之后,头发会有些干燥。而我们这个产品呢,采用的是美国最新技术……完全克服了这种情况,它具有超强的去屑功能。而且用的又是生物技术,对这个发质的保养效果极好……如果您不信呢,试一下就知道了。这就是我们的产品,每套售价一百二十元,由于现在是活动阶段,每套只收您三十元,而且得再免费赠送您一套。”
我和铜锁当时就笑了,说我们不买,只要赠品行不行。
“这样啊,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公司规定……”说了半天,意思是只有买他的一套产品,才会送你另一套,否则是不送的。然而我和铜锁离开了,之后就笑了起来。我说,即使他真的送,我也不会用的,不安全,万一起了什么反应就亏大了。
老任他们的说词则是这样:“这位先生(小姐)!我是某某公司的市场调查员,我们公司九月分将推出一套护肤产品,它……请您在这里签个字。”
我笑着问老任,如果现在是十月份,你们怎么说?老任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