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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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我和铜锁面前的是吃饭问题,时间过得飞快,口袋里的钱花得也不慢;于是我去操旧业。从遗忘的落翻出家教中心的电话,也凭着它找到了那个已经物是人非的地方。
在我的记忆里,家教中心有一个男的和女的;现在我的面前依然是一个男的和女的,但此男非彼男。我细细留意眼前的这个女人,找不出可以描述她的句子,最后只剩下一句,这是一个无论从那种角度来看都和美无关的女人;而后来的事情也证实了我的臆测。我细细留意她的原因大概要说明一下,不然可能要惹许多人来思考这件事了。当时我想,曾经的男的已经非曾经的男的,面前这位女人虽然长的太过分了,但也不是她的错,将来我或者还要来这里找活计,好坏也算半个熟人;我们中国人办事的时候大多有找熟人的嗜好。
当初我是和铜锁一起来这个家教中心的,那时铜锁也有做家教的打算,钱已经交过,只是后来他没有做。这次我来,上次交钱的时效还没有过,按协议我是不用交钱就可以拿到做家教的信息,不过是中间隔的时间长了一点。也正是中间隔了这段时间,这个家教中心发生了些变故,从她言语的夹缝中我猜想可能是分脏不均罢;但这不关我的事,我只管找事做。
商人有一种习惯,也许是中国人的习惯;即使他们心里如何的不愿,口里也不会说出来,只会暗示,甚至连暗示也没有。她说了一堆不关痛痒的话,我大约可以猜出她的意思,只是我装作不知。她说今天天气真好,我说的确不坏;她说曾经和她共事的如何不好,我说真是难为你了;她说我可以去找曾经和他共事的男人要做家教的信息,我说我只是按协议办事;最后,她终于给了我一条信息。(这里的信息指的是什么地方什么人要请家教)
你们以为我得了胜利么?等我接通了电话,那位家长说已经雇了人了;于是她把和美有关的最后角度也抹杀了。我只好又费了些气力,按那女人提供的电话去找曾经和她共事的那个男人;我急用钱,没有很多时间和那个女人耗。
我一进门,男人便笑了,“咦,怎么是你?”
“呵呵,怎么不能是我?不欢迎我来么?”他以前和女人共事的时候,我和铜锁因为家教的事来找他,刚好碰上他出去吃饭了,我和铜锁便在他们家教中心的楼下打台球。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便一起打了几局。
“欢迎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电话的?”
“你们传单发的满街都是,我还能找不到么?”女人在告诉我电话的时候,让我不要说是他告诉我的。
“不可能吧!你在哪儿看到我们的传单了?”换作谁大约也不会信,家教中心那么多,那有我刚巧看到他的传单,刚巧对他的家教中心发生兴趣的?
“既然猜到了,又何必问?心里知道就好了。”
“呵呵……好!不问了,做家教?”
“嗯,不然到你这里来干嘛?规矩还和以前一样吧!”
“一样,会员注册每人次五块,信息费一条三十五,机会三次。你是老熟人了,注册就免了。”
……
之后的日子,我一面做家教,一面依依不舍的慢慢断去玩千的念头。那是怎么一种情形呢?心里十分想玩,条件却不充许,硬生生要你断去玩的念头;即使心里知道继续玩下去是很坏的打算,于心情本身却没有什么帮助。也许如果我的自制力再强些,贪玩的心再弱些会好一点,但事实上没有这也许。铜锁的情况和我关不多,只是他没有充道袍,钱上还比我宽裕。
我刚做家教的一段时间里,几乎还在天天玩千年,疯狂的时候是昨上上夜机,第二天一早再去做家教;对千年的不舍也就不言而愈了。也幸而经济情况不充许我继续玩下去,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以前不是很喜欢看电视么,后来常久不看,现在也不见得如何喜欢它。或者时间可以洗淡一切罢。
当时的情况很困难,我没有向人借钱的习惯,能坚持会尽力坚持,何况也没有可借的对象;只好去做家教。铜锁比我好一点是不假,但他也没有很多钱,两个人花的话会很困难,更不用说还要玩游戏。铜锁为了玩游戏可以吃的差一点,要他把钱借我,不去玩游戏而吃的差一点,恐怕就很难了。我相信以我们两人花一人的钱,到最后一定是没饭吃,玩游戏更是天方夜谭,但是我也知道铜锁可以要别人和他共患难,却不愿自己和别人共患难;也没有谁愿意这么做。这个时候,我想起老任说过的话来。
总的算起来,没日没夜的玩大约是刚开学的两个半月,后来经济上快撑不住了,不复有不分日夜玩的实力,只好只上夜机,不敢再忘了日夜;但还记得报名考试,只是一直没有看书。后来做起家教,大部分时间仍然是在玩,只要口袋里还有一文钱,就得拿出半文来去上网。直到考试前的两个星期,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底,才记起看书来,当时也是实在没钱玩了;铜锁的钱已经花完,开始要我和他共患难。最乏的一天是一个星期五,记得当时两人加起来只有两块钱,最后由铜锁去和房东借了二十块钱。第二天我才有钱坐车做家教,他在家里睡觉;熬到周日我发了工钱,两人才没有饿死。
有时候,我们也挺佩服自己的,那样的情况之下居然没死掉,偶尔还要去上上网,真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临回家的前三天,我已经不再做家教,两个人除了手里的车票没有一分钱;铜锁又一次想到了办法,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老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老任说的,总之是和老任借了钱回来。于是我们吃了一顿饱饭,上了那一学期最后一次夜机。
不上网的时候,我们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聊游戏,也聊些将来的事,想想几年之后自己能做什么。每每聊起自己的将来时,心里会有一种痛,那是一种让自己灵魂去看着自己尸体腐败的痛;言过其实了,如果真的是,又何至于到现在呢?每次聊都没有结果,没有出路,要是我们一直玩千年,把那梦做到天荒地老倒好了。可是我们连做梦的本钱都没有,只能在半睡半醒中困顿着,有机会就来麻醉自己,没机会的苦痛也尽力来安慰自己,静待着时光的流逝,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其实出路是有的,那就是奋发;记得《娜拉走后怎样》最后有一段这样写道: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我看过这一段时,很有些共鸣,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不知道很大的鞭子什么时候会来,怎样才会来;心里一面希望这鞭子的到来,一面又怕它的到来--我是很怕痛的。
将来,将来……
第二卷终
(一) 序
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钱这个字很难听,或者要被高尚的君子所非笑,但我总觉得人们的议论是不但昨天和今天,即使饭前和饭后,也往往有些差别。凡承认饭需钱买,而且说钱为卑鄙者,倘能按一按他的胃,那里面怕总还有鱼肉没有消化完,须饿他一天之后,再来听他发议论。
——引自《坟——娜拉走后怎样》
外篇 着想
——谨以此篇献给关心我和我关心的朋友们,愿它能带给大家些许启发;算作元宵礼物罢。
时候是阴历腊月二十七,我坐在家中无事,租了几本玄幻小说来消磨时光,偶尔翻翻《鲁迅全集》,装作鉴赏;便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喂,那位?”
“小爽,我是小东,今天有NBA,来看么?”
我想在家里也是没事可做,去便去罢,随便把书换一下。“嗯,好的。”
“那你路过移动的时候,帮我充上二十块钱电话费,我欠费了;等你来我这里了,我把钱给你。”
“好的,那就这样。”但是我没有钱,只得和母亲要。
“中午记住回来吃饭。”母亲嘱咐道。
“现在几点了?”我看下挂钟,九点了;算算时间,等到NBA打完少说也一点多了。“嗯,要是我十二点半没回来,就不用给我留饭了。”
“我看你这是中午又不回来了,早上饭也不吃;一共回上几天家,不好好吃饭……”在母亲的唠叨声中,我离开了家门。
到了小东家里,把电话单递给他,两人便一起看球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不觉便过去了许多。眼看已经中午了,小东仍没有把钱给我,我也不好走。虽说母亲未必会非和我要那二十块钱,但若让母亲知道了,一定免不了唠叨。
这时小东大约也饿了,说道:“我爸妈打麻将怎么还不回来?”
“可能玩得顾不得回来了。”
时间又过去些许,我看下表,去意越发的浓烈起来;因为我实在是饿的厉害,即使被母亲唠叨也顾不得了。
“你中午要么别回去了,等一会咱们俩个出外面吃上一点,下午一起去打球。”小东大约也觉得他的父母中午不回来了。
我没有答话,算作默认。
比赛一直进行着,我和小东饿得发晕,吃了一气瓜子儿,终于等到比赛结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但小东没有要出去吃饭的意思,难道是刚才吃瓜子儿吃的不饿了?我不信的想到。小东把台换了又换,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节目;时间却是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那里,走也不妥,坐也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去意渐渐的再次浓烈了起来。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见小东依然在那里换台,全然出去吃饭或者打球的意思,终于有些忍不住。
“咱们还打不打球了?”
“算了吧,你看天气阴沉沉的……”
“噢,那我回去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做……”总不能要我直说自己饿的厉害,所以尽力婉转,对钱的事情我是只字不提,深怕因此伤了感情,至于母亲,要说便说吧。
“等等我,我也要出去一下,买点儿吃的东西,顺便把钱换开,好给你。”说着,小东从一件衣服里掏出五十块钱。
等小东穿好外衣,我们两人一起出门;小东在那里锁门,我在一边等着。便在这时,我十分意外的发现我的高中同学阿淼从小东家对面的大门出来。
“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天吧。你呢?”
“差不多,什么时候回家?”阿淼家是村里的,小东家对面隹的是阿淼十分要好的一个朋友。
“明天早上。”
“我&%#……”大约是天气太冷什么的,致使锁门显得困难起来,小东骂道。
我回头看了小东一眼,发觉他的面色很不好,仿佛我欠他什么似的,至少我这样觉得,但我想不出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生气起来。怪我不帮他锁门,而和阿淼说话?没道理,他和阿淼也认识的。因为锁不上门?那也不用给他人脸色看,所以我想不通。
“锁不上了?”阿淼道。
“能!刚才这里卡住了……”说话间,门已经搞定。
“你怎么了?”这时阿淼的朋友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