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老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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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焜又开始产生无力感。
“阮女士,我是来租房子的,不是——”
“你刚刚说过了,我知道啊!不过每个跟我租房子的人都要跟我家绵绵合八字,如果合得来我才能把房子租给他,免得以后大家当邻居却常常吵架,那多伤感情啊。”她全是为了脾气不太好的孙女着想。
那如果不合呢?就甭租了吗?
他的额头明显出现一堆黑线条。“我愿意出高价租您的房子,合八字就不用了。”
“我告诉你,我的租金很公道,六间店面的租金全都一样,两层楼的租金是每个月一万八千元,至于离巷子口远一点、不适合当店面的房子,都当住家出租,租金是九千元。这个价钱是我家老伴定下来的,不能改变,所以就算你要给我很多很多钱,我也不能收。”反正就是要合八字就对了,其余免谈!
无力感再度袭来,皇焜伸手揉揉发疼的额角,抬起鹰般锐利的眼看着一脸慈祥笑容的阮奶奶,内心出现挣扎。
“……好吧,那就合合八字吧。”拿来红纸,他认命的在上头写下姓名和农历的出生日期。
谁教他太喜欢这里宁静雅致的环境,也太渴望远离都市的尘嚣,他终究还是放弃心中的挣扎,屈服于阮奶奶的条件。
※※※
春天的天气多变化,梅雨季节也悄悄来临,房子旁的山樱花已迫不及待的绽放。
又是一天的开始,阮绵绵提着水桶照样勤快的洗刷房子前的门廊地板,洗完地板后开始擦玻璃,把玻璃擦得亮闪闪。
清洁工作完毕,时间是八点整。
一辆“银鹰保全”的车子停在巷口,接着另一辆白色的货车很准时的停妥,就在距离“棉花糖蛋糕店”不到五公尺的地方。
从银鹰保全的车上下来两名孔武有力的保全人员,负责看守着货车,另外两个从白色货车下来的壮硕男人,则开始小心翼翼的卸货。
“奇怪,到底有多少家当啊?怎么都搬了八天还在搬?”把水桶的水泼在石板路上,阮绵绵嘀嘀咕咕的站在门口看向对面的房子。
那间两层楼的房子在四个多月前租出去了,承租人就是那位被她泼得全身湿透的男人,皇焜。
听奶奶说,他是骨董店的老板,生意好像做得很大,所以他并不在乎这里的地点好不好、人潮多不多,反正想找他买骨董的人都是熟客,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
加上他很喜欢这里的景色还有幽静朴实的环境,因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这偏僻的小巷子开骨董店。
只是……开个骨董店需要这么麻烦吗?
先是内部重新装潢,这一装潢就花了三个多月,然后房子搁置了近一个月没人理,接着上个星期才开始有货车出现,极为慎重的把一个个的骨董搬进去。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每天搬了至少三趟货车,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搬完。
“小姐,你是蛋糕店的店员吗?长得好可爱喔!”一位汉草很好的年轻搬运工人从对面店里走出来,看着阮绵绵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搭讪。
他注意她已经整整八天了,每天看着她在门前勤快的工作,还有忙碌的招呼上门买蛋糕的客人,那身影真是可爱极了!
“我是蛋糕店的老板。”阮绵绵最讨厌人家说她可爱了,好像她永远长不大似的。拜托~~她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耶,年纪不小了。
“你真爱说笑,你怎么可能是老板?应该是工读生厚~~还在念高中对不对?”那位工人自动把她的话删除,一点也没将她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我是老板,你听不懂我说的国语吗?”如果他坚持要讲英文,她也行!就算是德文、法文也难不倒她。
谁教她就爱绕着地球跑,前几年远征纽约、巴黎去学烘焙,几年下来,英、法文都说得呱呱叫,至于德文则是跟租屋的室友琼安学来的,简单的会话还说得不错。
“是喔?你没唬我?”那位工人还是一脸不相信,十分怀疑的嘴脸。
“我懒得理你。”漾一个假假的娇丽笑颜,旋即敛起笑容,拿着空水桶转身,进到蛋糕店里。
她不想再把好奇心浪费在对面那家骨董店上面了。
“妹妹好呛喔~~我喜欢。”搬运工人不以为意,不知兴奋个什么劲儿的抓抓头,一脸傻笑的继续工作。
呛个大头啦!被亏得极不高兴,阮绵绵开始在心里骂起皇焜来。
哼!皇焜那家伙也跟这些搬运工人一样,看了就碍眼!
上回要来租房子也不说清楚,害她误以为他是要来骗奶奶的金光党,还当着他的面演了一出愚蠢的戏,虽然已经事隔几个月,但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尴尬。
“想到以后两人要面对面开店做生意,难免会有机会碰面,她就觉得很烦。
“真不想见到他。”搞不好见了面还得赔他一套西装和一双皮鞋呢!
“他应该不是那种小气巴拉的人吧?经营骨董店耶,口袋一定麦克麦克,想必不会跟我计较这点小钱吧?”嗯,一定是的。
阮绵绵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钻进烘焙设备齐全又干净宽敞的厨房,一扫刚刚的小小阴霾,快乐的哼着歌开始动手做蛋糕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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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同一天,上午十一点。
皇焜在所有骨董全部安置妥当后,终于现身子。
一身黑色西装、黑皮鞋,冷面严肃的他,在房子前的山樱树下驻足了好一会儿才踏进店里头。
近四十年的老房子,经过几名专门修缮日式古宅的日籍老师父装潢后,里头保有浓浓日本风的盎然古意,同时也变得坚固无比。
每个纯手工制作的展示架,或精雕细琢,或朴拙粗犷,风格各异的在不同方位完美摆放,上头陈列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骨董。
每一件都是他费心寻觅,花下钜资空运回台的骨董珍品,这些都是他所珍视的宝物,假如没有合意的客人,没有合意的价钱,他绝对不会脱手。
他,就是这么一个坚持的生意人。
通常这样的人生意一定做不大,也许很快就会从商场上收手,从此销声匿迹,但他却不一样,反而还在骨董界颇富盛名。
这全都是因为皇焜做生意坚持货真价实,绝不卖来路不明的赝品,只要是从他的“御宝阁”所卖出的骨董,绝对不怕有假货。
皇焜楼上楼下都走了一趟,检查着外厅内室的所有摆设,每个细节都令他非常满意。
“明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就开张吧。”一个斯文男子突然从门口走进来。
这名男子穿着毛领黑色皮衣,下身搭着军绿色长裤,穿着相当帅气,跟一身正色正式西装,整体相当严肃的皇焜有着天壤之别,但两人的外表却一样出色,做个评比,绝对不分轩轾。
“你竟然这么早起床?真是难得!”皇焜转身看向关银鹰,对他有如施展轻功的无声足音感到佩服。
“我是还没睡好吗?”关银鹰苦闷道。
昨晚他出了个任务,折腾一整晚,搞到一个小时之前才结束,简直累毙了!
“我还没吃早餐,你对面那家蛋糕店正好飘来好香的香味,要不要去买个面包来填填胃,顺便认识一下?正好可以敦亲睦邻哩!”
十一点正好是面包出炉的时间,又累又饿的关银鹰,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强烈吸引,猛吞口水。
“你自己过去,小心被水泼到。”他没吃甜食的习惯,完全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对了,顺便帮我把车上的西装拿过去还给人家吧。”将车钥匙抛出去。
他打算将西装还给阮绵绵,再由她转交给阮奶奶;因为阮奶奶无厘头的思想让他很无力,完全无法应对,所以两人能不碰面就最好不碰面。
“为什么我会被水泼到?难道你被泼过?!”关银鹰饶富兴味的看着皇焜。“那画面一定有趣极了。”
他没能亲眼看到,真是扼腕哪!
“我是被泼过,而且还是一桶刚洗完地板的脏水。你要不要试试那种一身狼狈的滋味?需要的话尽管跟对面的老板讲,她会成全你的。”悻悻然赏给他一记冷眼,皇焜走往内室,巡视他的宝贝骨董去了。
关银鹰收到冷眼,更有兴致到对面的蛋糕店晃晃。
不一会儿,关银鹰从皇焜的车上拿到西装,踏入了“棉花糖”。
纯日式的老房子里,布置却是相当欧风,从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看得出来店主人是个富有巧思,且绝对崇尚欧洲乡村风格的人。
“欢迎光临!先生你好,我们的面包跟蛋糕都是刚出炉的,另外柜台还有新产品‘白巧芒果派’免费试吃,欢迎尝尝看。”穿着可爱厨师服的阮绵绵正好拿着一盘烤好的波罗面包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关银鹰上门,一双水亮亮的眸子难掩好奇的看着他。
关银鹰也是,深邃的瞳直接盯着短发俏丽的阮绵绵瞧。
“请问你是老板吗?”
“嗯,我是‘棉花糖’的老板,我叫绵绵。”大方自我介绍的阮绵绵,觉得关银鹰有点眼熟,但歪着头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想不起我来了对吧?”咧嘴一笑,关银鹰眼中有着促狭的光芒。“那你试着想想小时候好了,有个非常有正义感的大哥哥很保护你,每次只要你被同学欺负,那位大哥哥就会出面海扁对方一顿!”他说得口沫横飞,都忘了自己是来买面包填饱肚子的。
“……有这个人吗?”阮绵绵努力的再想想,还是想不起来,实在有点不给关银鹰面子。
关银鹰有点想滑倒,俊脸一阵尴尬。
“我是关代书的儿子,关银鹰。小时候我家就住在三十七巷的第三间矮房,你跟你爸常来我家串门子有没有?”如果她没失忆症的话,应该想起来了吧?
“抱歉喔,我都不知道关伯伯有个儿子呢!你真的长得满像关伯伯,难怪我会觉得你眼熟。”她把波罗面包都摆到架子上陈列。
关银鹰一阵傻眼,黑眸瞪着她的后脑勺。
“你脑袋有问题吗?居然把我忘记了?!”小时候他们好歹也在一起玩了十年有吧,她竟然把童年玩伴忘得如此彻底?
“我在几年前发生过车祸,当时有撞击到脑部,可能是因为这样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
还真的给他脑袋有问题哩。
自认幽默的关银鹰面对开朗可爱的阮绵绵,当下吐不出半句玩笑话来。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甭聊小时候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别自讨没趣了吧。“我肚子好饿,给我两个波罗面包,另外对面那位骨董店的老板皇焜,托我把这套西装——”
“西装?”关银鹰话都还没说完,刚刚还一脸笑容的阮绵绵立刻变了脸色,看着关银鹰手里提着的黑色衣物袋。“他真的这么小气,要我赔一套西装给他?”真是误会大了。
这几个月来,“西装”这两个字一直是阮绵绵的“地雷”,结果关银鹰很莫名其妙的误踩了。
“什么?”帅气的脸庞出现雾煞煞的表情。
“哼!赔钱就赔钱,我还怕吗?”小气鬼!阮绵绵走到玻璃门前瞪着对门,然后气呼呼的转头从关银鹰手里抢过黑色衣物袋,重重往柜台一摆。“你回去告诉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