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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见证青春-第4章

小说: 见证青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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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一点礼貌也没有;妈不是跟你商量吗?你也应该替爸爸妈妈想想;爸爸妈妈养你这么大;是为什么?〃

    我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而我就要被推入这个可怕的深渊;在这急风暴雨中;我仿佛被突来的闪电击中;又惊又怕;有些哆嗦着;挣扎地说:

    〃我……我…真不想要。〃

    父亲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没有说话。母亲沉默一会儿;声调更为忧郁地说:

    〃爸爸妈妈不逼你;但是你也要为爸爸妈妈想想;有很多事情不是说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婚姻的事情在现实中就是这样的。可不像书上写的;都是能凑合着就可以了。〃

    我的眼泪〃呼〃地下来了。我不能为自己争辩什么;只是有无限的悲哀涌上心头;堵住心口。一刹那间;我想到了田雨;此时此刻;他就像我的唯一的亲人;我只想他能让我倾吐我的心思……我的无法说明的悲哀与委屈。

    命运展示在我的面前;这个可恶的冷酷的;把人禁锢成铜人的世俗;它把我所有的梦想与憧憬统统地埋葬在黑暗里边。这其实是很久以来;父母及许多前辈对我灌输地观念;但我在毫无准备下要揭露它的真面目;并要接受它。这怎能是一个孩子所能接受的?我固执地认为我还是一个孩子。

    我恨恨地冲着黑暗;发着誓:〃我死也不愿的。〃

    但我没有说出声来。因为母亲又接下去说了,

    〃想不想要等见了面再说吧;妈妈已经跟林阿姨约好今晚见面的;见过之后;实在是不喜欢;妈妈也不会勉强的;好不好?〃妈妈又换了一种和悦的口气;〃乖一点;一会儿林阿姨他们来了;你要高兴一些;不能这样气嘟嘟的了。〃

    话音未落;一阵人声进了门。

    〃王老师;我们来了;小莉回家了吗?〃

    〃回来了;请进;请进。〃

    母亲笑着迎了出去;拉着一个中年女人的手;牵进了三个人来。

    林阿姨的身后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再后面是一个清瘦的小个子的年轻男人。小个子一进门;便往四下里瞧;看到墙上挂着的一把吉它;伸手卖弄似的拨了一下琴弦;琴弦发出了一个刺耳的颤音。

    我的心也随着痉挛了一下;咬着牙低着头;竭力不使自己朝这个人瞪去。

    林阿姨过来挨着我坐下;拉住我的手说:

    〃小莉;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我耷拉着头;不吭声。

    〃来吧;莉莉;我们出去切点西瓜给大家吃。林老师;你们先坐会儿。〃

    母亲大概看出我不对头;就走了过来;在林阿姨的〃你别客气〃的话声中;她拉着我走出了厅堂。

    母亲关上厨房的门;严肃地说:

    〃小莉;你稍微表现好一些;行不行?你不要让人说我家的孩子没教养。不给自己留点面子;也要给爸爸妈妈留点面子吧。〃

    母亲把切好的西瓜装在盘子里;递了过来;〃现在你把西瓜端进去。〃

    我机械地接过盘子;头脑一片混乱。突然一股夹杂着酸甜苦辣的味道热辣辣地冲上心头;挤压住了我。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自尊的冲动!

    我把盘子往地上一摔;〃嘭〃一声巨响。

    母亲惊呆了;继而狂怒地吼道:

    〃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这就使你无法忍受了吗?难道你就连这为别人想一想的良心都没有了吗?〃

    我傻呆呆地站着;为四溅满地的鲜红的瓜瓤吓怔了。

    〃把脸擦干净!人都到了。去!就是面子也要做好给人家看。〃

    母亲强忍着怒气;又洗切了一个西瓜;压低了嗓子;威严地说。

    我机械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垂着两手;随着母亲走进了厅堂。

    约会是不欢而散的。客人们走后;母亲愤怒地说我〃多么顽固不化!多么没有教养!〃

    我也知道;我的冷淡的勉强的言色是得罪了林阿姨;至此后她见我冷若冰霜。我也因此与父母亲之间原有的亲密荡然无存;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冷漠充斥着我们家的每一个角落;更无法抗拒去;彼此见伤心的眼神;却谁也不理睬谁。

    那一夜母亲在厨房里洗了大半夜;父亲在厅堂里抽着烟;长吁短叹。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流着泪;呆呆而坐。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朦朦亮;我离开家回校了。
第三章
    (3)

    新学校终于完工了。

    我们都去参观了新校舍;每两人可以有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为此我们真是高兴极了。校长说;暑假之前我们可以搬过去了。

    很快地住房的组合编排出来了;我和刘丹住在一起。

    很快地乔迁喜日到了。一大早;我们都整装待发。在一阵阵喜庆的鞭炮声中;孩子们抬着课桌;扛着课椅;浩浩荡荡地向新学校挺进。

    新学校到处是雪白敞亮的。山风徐来;空气清新极了。大家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我们在宿舍的门口都贴上了对联;老师们都哼着歌;精心布置着自己的宿舍;寄宿的孩子在新铺的床上打滚。

    夜又开始了;月悄悄地出现在山冈上;又大又圆又亮;仿佛有一种震慑人的力量使人由衷地惊叹;它又那么静;那么清;又那么近;飘渺的雾气时而拂过它细腻的面庞;也缭绕在我们的学校;仿佛我们就置身它的梦般的仙境中。

    孩子们都睡下了;我们几个都不舍得去睡;林荫和守立成了一家;他们在一个宿舍里;而陈辉;方健和郭丰与我们都分开了;更有些不舍。陈辉建议大家在宿舍的门口放下一张桌子;边喝点酒;边聊聊天。

    小菜没有几样;大都是大家平时的一点零食。但几杯下肚;都有些微醺;陈辉的话多;别瞧他平时活泼泼的;醉言中竟有许多的郁闷。夜静月清时;人的愁肠便被勾了出来;大家都默默然而坐。

    山野中的生活是清闲的;清闲的人总被生活淡泊而困扰。往往是这样的;生活太过于繁杂的人总希望有一份清静;而太清闲的人总觉得碌碌无为。我们都有这样的心情;在这贫困狭小的天地中;年轻的热血在我们周身沸腾;然而我们却时时刻刻地抑制着;竟更多的是茫然地虚度青春的光阴。

    我们坐了很晚;以致于校长出来干涉;大家才散去。

    我也回到了宿舍;正想着关窗;突然有一支手从窗外伸进来;直吓得我差点惊叫起来;只见它掀开窗帘;于是我看见了方健的那张瘦削的脸庞;一副细长的黑框眼镜。眼镜下的鼻子喷着粗重的酒气。

    〃杨莉;现在还早;这么早睡觉干嘛?再聊聊天吧。〃

    其实我也是毫无睡意的。于是就开了门让他进来。

    我坐在书桌前,他挨了过来,脸差点儿就碰到了我的脸,我一闪,立在了桌边,有些惊怔地看着他。他满面迷糊地笑着:“今晚你用了什么洗发水,头发好香。”

    我的心中一阵发慌,乱乱地说:“什么?你…喝醉了吧?”

    方健笑嘻嘻地伸过手来:“你好漂亮。”

    我真是吓了一大跳,躲过了他的手,低声嚷道:“你醉了,快回去。”

    他兀自摇晃着身体向前,我跳到他的背后,一推他的背,把他捅出了门外,赶紧关上了门。

    他在门外用力敲着,叫着:“杨莉!杨莉!”

    我一声不吭,紧张地靠在门后。

    叫了两声,见我不应,他呢呢喃喃地走了。我听到他粗重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舒了一口气。

    这个晚上我却睡不着了,没见刘丹起来,不知她今夜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死,无人可诉,只好拧开了收音机,当听到“夜半心声”的主持人小家温柔的声音时,心情才彻底平静下来。

    第二天,或是第二天以后,我怕碰着方健,看到他,我的脸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发热。在与刘丹在一起的时候,方健倒是有来窜门,但我却没法与他搭上话,只觉得未开口,脸早已莫明其妙地热乎乎的了。只怕被刘丹看出端倪来。我只能一声不吭地坐着,若旁若无人地听他们在山之乎海之乎地聊。

    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与方健说过话。奇怪地是我要是一个人走路,远远地看见他,我便飞也似得避开了。我就怕,有一次听到方健在门口对刘丹说:“杨莉好象怕我,真傻,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我知道他是对我说的,但是我从此不想见他。我怕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怕。想来我是怕被拖进父母亲所期待的那个事当中,我真不想进入这些是所谓大人的事中,我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我认为。怎么能用我这弱小的肩膀撑起生活的重担呢?我怕方健成为我母亲的藉口。所以,田雨是安全的。田雨不停地写信来,我回信的速度也加快了。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编织着我的梦,没有人可以危胁到我。

    一天,刘丹说:“他们都说你有男朋友,是不是?”

    我的脸一红。

    “哪里有呢?”

    “你有许多信。”

    “你不也有许多信吗?”

    “就是,我也觉得你没有,可他们都说有的,他们说你都不搭理他们。”

    “哪有的事,有时我就是懒得说话。不过,我不太习惯和他们闹。”

    “我也不太习惯。守立他们今晚买了三斤羊肉,准备包饺子,你去不去?”

    “你去吧,我还有些作业没改。”

    这是周末,就是寄宿生也要回家的。他们每周只带够一周吃的米与干菜。而且一周不见父母,到了星期六下午,那心早就飞回家了。所以,当放学钟一敲,学生们就像放飞的雀儿呼啦啦地出了校园,校园一下子安静了,天因此暗了一些。

    我和刘丹准备晚饭,林荫来了。

    “别忙了,到我那边吃去。”

    “谢了,不用。”不过,我觉得刘丹没那么坚决地说。

    “唉呀,不要点火了,”林荫一把抢过我用来点煤油炉的火柴,“走啦,羊肉饺子还没包,帮帮忙去。”

    在林荫的小厨房里,我们看到一个年青人正坐着与守立说着什么,小厨房比较小,这个年青人的长腿似乎伸过了半个房间,一见我们进去,他们便站起来,嗬,好高的一个人,脸也挺长,白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刺头,身披一件灰色的长风衣,在他的身旁,守立显得十分矮小,林荫笑着介绍说:“这是我的表弟黄俊杰。这是刘丹,杨莉。”这个气质与名俱实的男生一开口;我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出其的成熟;不高不低;悦耳而以:“你们好,一起包饺子吧。”我得承认,这个人吸引了我,但我本不是露声露色的,只是刘丹早已笑逐颜开了,她一边熟稔地开始动手收拾桌面,一边嘻嘻地说:“林荫,你的表弟好象也是教师吧?”黄俊杰在一旁脱掉了风衣,一件手工编织的暗紫红色的毛衣套在他那矫健的身上,清爽洒脱,他的笑容也洒脱:“是,我今年刚毕业,分配在桔林乡中学。”林荫也笑着说:“他哪是我的表弟,就只比我小二个月,刘丹,你不记得了,我们同一届校友,他是物理系的。”原来他们都是大学生,校友。我禁不住有些羞赧。他们咭咭呱呱地谈论着校园往事,我是插不上一句,只有默默地撕下一张张饺子皮包上馅。我的思维有些飘浮了,形成一股潮似的在他们的话语声上摇摆着。

    “喂,杨莉,你看,黄俊杰穿这件毛衣挺合身的。”林荫的那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潮,我凝目一看,这件毛衣似曾相识。“你忘了?这个领口还是你帮忙织好的。”是呵,前一阵我天天看到林荫抱着一团毛线在织,织到领口时,织了又拆,拆了又织,于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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