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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葛朗台伯爵阁下-第115章

小说: 葛朗台伯爵阁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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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当斯也是其中一员,但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您能再说得详细点吗?”

    “为了达成大家都乐意看见的目标,总归有些权益条款,类似专利或者独家转让。”夏尔道。

    亚当斯沉吟着点头。“没错,当然。”

    英国人要和法国人合作,当然有目标。从最近的情况来看,这目标无疑是钱,足以缓解国内紧张的经济局势的钱。完全公开的技术当然赚不到任何东西,必须保密。

    从这角度评价,夏尔不说,正是个合格的合作伙伴所该做到的。

    但他同时很敏锐地想到,这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但其实偏向于夏尔说了算。因为他们没法和英国人求证某些关键机密,或者问了英国人也不会回答(谁都不可能干舍己利人的蠢事),最终还是得看夏尔的意思——谁让那些关键部分都握在夏尔手里呢?

    可就算他想到了后一点,也没法派上用场;理由依旧同上,他们完全被捏住了软肋。

    “您请继续。”亚当斯道,已经察觉到自己不妙的预感开始被验证。第一关就是下马威啊!

    夏尔又笑了笑,看起来完全温和无害。“您真是客气。我有种感觉,如果能保持到这种气氛到最后,我们一定都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那当然!”亚当斯回答,但他现在其实只想咬牙——

    这家伙完全在扮猪吃老虎!要真那么好谈的话,英国人早就把自己最关心的造船技术弄回去了,哪里还会局限在纺织和钢铁的某些方面里?他现在不得不怀疑,这次会谈能不能取得比亚琛会议更多一点的成果——

    亚琛会议,英法俄普奥五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提出了不少于五条的建议;但最后达成的共识,只有泛泛的、基本没有什么约束力的两点而已!

    看起来,如果真如夏尔所说、他们两边都能皆大欢喜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话——或者就算只有一半,或者更少——那他都该去教堂还愿、谢上帝保佑了!

    接下来的会谈演变成了冗长的车轮战,两边人马轮番上,含沙射影、舌灿莲花,在诸多细节问题上讨价还价。这简直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菜市场,只不过卖的不是菜、而是更多肉眼看不见的利益而已。

    谈判惯常都是如此,夏尔并不觉得有多大问题,反正他拥有足够的耐心。而且他也不想谈太快,因为他不想让某些人产生“啊,法国人总是在仗势欺人”之类的看法。拿破仑刚刚过世不久,死因可疑,他可不想被人拖着挡枪口!

    反正就是一句话:没关系,拖着吧,反正最后还是我说了算!

    这种态度,美国人也察觉到了。开场很尖锐,但谈判的大多数时候,对方并不显得如何咄咄逼人。关键在于,对方拥有咄咄逼人的资本!

    “看起来这得花点时间,”在一天的议程快要结束时,亚当斯这么说,不得不说有些意外,“希望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依旧顺利。”

    “当然,”夏尔肯定道,“但我想,您也许愿意去一下东部。”他这么建议,“在您亲身体验过后,也许就对我们正在谈的东西有更深的了解,也就更能体会我们的立场了。”

    亚当斯的眉毛差点就挑过了发际线。体会夏尔的立场?是让他们明白差距、不要想着迫从法国手里获得太多东西吗?

    但其实,夏尔是这么想的——

    美国人来得早,总比来得晚好;这对双方都一样。因为,如果美国人再晚一些,说不定就该赶上工厂技改的时间了。那也就意味着,想用不是最好的东西把美国人打发回去,就不那么容易。

    从心底里来说,夏尔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也就不愿意让对方看见技改。要知道,就算是谈判,也没人会把底牌急匆匆地亮出来的;况且他们占据优势地位,根本就不需要着急!最好的当然最先留给自家人,不是吗?

    那么,等到对方意识到、再设法弄得的时间里,足够他把底牌更新到更深的层次了——

    底牌这种东西,当然也需要与时俱进!

    这算盘实在是叮当响。

    不能说美国人没察觉到这点,这也正是重点所在。就算猜到夏尔很可能藏宝,可他们依旧不能拒绝和法国合作的诱|惑;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正是对整个国家来说最好的选择。照夏尔的性格,才能做到这点;

 第131章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无穷无尽的会议。毕竟,虽然夏尔提议去东部;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即刻就动身;需要做一些准备。而准备时间自然该利用起来;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

    除去一开始双方见面时黎塞留公爵领着几位重要的内阁成员出席;剩下的时候都是夏尔在坐镇大局。所有相关文件都一定先呈给他看过,再交给各个分管的官员着手去做。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又有什么该来回试探;他都会交代下去。

    这种合作虽然是第一次;但架不住法国人已经占据了更好的位置。假使说他们在对待英国人的时候还有几分小心警惕,对美国人就实在不用——

    英国是老牌世界霸主,但这时候的美国算什么?在向来能算欧洲列强之一的法国这里,地位实在不太高。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这骆驼有没有饿死还是两说!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谁不能达到夏尔的期望,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个下场——老老实实地请辞,或者等待被辞,或者在夏尔做出这种决定之前确实提升自己的能力——

    因为夏尔已经放了话出去,不管是企业还是政|府,他都从来不养闲人!

    换做是别人说这种话,大概还有回旋余地;但说的是夏尔,大家都识相地努力干活儿、不敢再偷懒——

    开玩笑,虽然夏尔是空降系的上司,但他后面是什么?是超雄厚的资金,是众多的中产市民,还有国王陛下啊!

    谁都不想给这样的人留下坏印象,尤其是有意向跳槽到夏尔名下企业里的人。因为不管怎么说,大笔大笔地收金子实在太令人眼馋了,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

    要知道,夏尔从来只出席必要的交际活动,不爱收任何礼物,还不爱听阿谀奉承……那他们还能做点什么吸引夏尔的注意力、以拉近关系呢?

    “就连布朗舍子爵都吃了闭门羹,像我们这样毫无关系的能做什么?”有人私底下议论。

    “话说得没错,”另一些人劝说,“但如果我是夏尔,我也不会愿意搭理为了儿子的婚礼才来找我的亲戚!”

    “只有努力一条道可以走了吧?”还有些人这么做了结论,而其他人根本无法反驳——

    因为在夏尔的工厂里,除去康庞父子(阿尔丰斯和老雅克本来就是夏尔和纪尧姆的好友)、欧也妮(夏尔的堂姐兼合伙人)之外,下头的部门负责人充其量有可能曾经在葛朗台商社任职,谈不上和夏尔有多紧密的关系。

    换句话来说,有能者居之,和家里关系、脸蛋如何、身高性别……一律没有关系。要是夏尔看不上,也就只能说明他们自己水平太差、怨不得别人!

    于是众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就是他们敬爱的巴黎首富、伯爵阁下、部长大人不难打交道,但要让他看上谁也不容易;好在,也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想进工厂的就算了;如果想的话,即使选择不了出身,也总能选择为他们想要的东西奋斗吧?不管是金钱还是地位?

    不管这些人的动机如何,结果还是朝着夏尔预料的方向发展的。这应该也能算他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之一,清整那些只知道享受或者混日子的关系户,提拔有真才实干的人。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受到了很多人的欢迎,尤其是出身贫寒、苦无门路的平民。按照君权神授的理论,他们一辈子都只有向谁效忠的命运,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活;但现在,他们至少有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和贵族子弟平等竞争的机会!

    当然,有人欢迎也就有人反对。永远不要指望能同时讨好所有的人,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很明显,反对的人只可能是利益受到影响的那部分人,也就是老旧贵族,想着不事生产、却能花天酒地的贵族。但他们毕竟是小部分,注定会越来越少,而且很快就会被历史的浪潮淹没。

    这正是在那个只有一根白蜡烛的圆桌上定下的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夏尔新出任财政大臣,正好趁这时机推动部分体制改|革;不论多少,都是个信号。

    另外,维克托资助梯也尔偷偷办小报也有段时间了,不指名道姓地说阿图瓦伯爵为首的保王派如何,而是主要宣传大革|命时期提出的“自|由、平等、博爱”口号——做这种事风险太高,还是小心妥当点,矛头太明显就太拉仇恨,容易出意外。

    其他人有各自的事情做,为他们最终共同的目标添砖加瓦。最后则有古维翁…圣西尔侯爵元帅手里的几十万军|队做后盾,事成的概率又提高了至少二十个百分点。

    说二十个百分点、而不是决定性,是因为,他们想要建立的不是像几十年前一样很快就失败的体制!从三年前的做好最坏打算,期间艰难扭转局势,到现在准备一举定胜负,绝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这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是如此紧迫,以至于连刚到法国没多久的美国人都察觉了一二。

    “在这种时候上任,您果然具有那种高尚的责任感。”

    在美法两国相关官员都登上了去埃佩尔纳的火车后,亚当斯这么对夏尔说。当然,他这么说的时候,车厢里没有其他人。

    “这点,”夏尔微笑,“我恐怕您一开始就已经夸过我了。”

    亚当斯摇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某些事情。”他沉吟,专注地凝视夏尔,“您还年轻,就愿意冒这种巨大的风险?”

    夏尔没有立刻回答。

    亚当斯看出了夏尔在担心什么。实话说,这话题的确过于敏感,他问出来就已经很冒昧,根本没指望得到答案。“不过话说回来,您立场微妙,恐怕不容易遭到最坏的那种情形。”

    所谓最坏的情形,当然就是死亡。

    这个夏尔自然明白,但他依旧没有发表意见。某些人可能狗急跳墙,他们预料过这种情形,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么九死一生的时刻。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亚当斯用这个机会端详着夏尔的侧脸。小桌上点着烛台,照亮了上面摆放着的一大叠文件。

    “以您现在的地位,对此保持沉默是非常必要而且聪明的举动。”亚当斯又开口,“您瞧,在这件事上,我彻彻底底是个局外人,您不用担心我说出去什么。我同样也不需要知道您的回答,又或者您想做什么。”

    夏尔总算抬眼瞥了亚当斯一下。不关他的事情还弄得这么清楚?这家伙政|治嗅觉倒是很敏锐!

    “我这么说只是因为,”亚当斯用手指敲了敲那一大叠纸,“我认为,没有人能比您更能成为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虽然夏尔让法国在谈判的时候占据了绝对主动的地位,但也并不意味着他们美国就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亚当斯是个合格的政客,对未来有清楚的洞察力,为此他可以做出有些会被认为冒险的举动,或者说战略性的退让。而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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