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细语-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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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你……我不是全聋的……我认得你的声音……”
接着,他的手掌紧紧地贴着龙兆平烧烫的脸:“辛苦吗?”
衍行云其实不记得龙兆平的脸,只记得那双露出怜惜的眼睛,还有耳边的低喃,叫他别怕别怕,他明明那时候知道龙兆平在伤害着他的身体,却没有害怕,他听不见太多的声音,但对声音也极其敏感。
那是一道善良的声音,不会害他。
第二次见面,是在家里,他才看见龙兆平一眼,就知道是他了,他就这么奔到那个人的怀里,想多听听这个人善良的声音,令他如此安心的声音。
却是沙哑的安慰着,他还以为弄错了,原来这个人只是感冒。
但还是令他睡着了。
就像现在,只要在龙兆平的身旁,他都能将世上的任何事忘却,再没有悲苦,再没有身为聋者的自卑,最好是让平的气息绕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去。
衍行云抱着龙兆平的腰,缩在龙兆平的怀里,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嘴边有着低喃:“你不会丢下我,我也不会丢下你。”
就睡着了,安安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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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兆平醒过来,胸口特闷,原来他睡着的姿势是趴着睡,背上是沉重,好在头脑还清醒,记得自己背上有个伤,没有当下翻身。
眼前是窗户,外面大白天的还有风吹进来吹得窗帘飘着。
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龙兆平立即倒抽口气,头一晕,这里不是那个破旧工厂!倒像是医院来了!
那衍行云呢?怎么没看见?
他内心慌乱起来,试着起身却没力,可恨起自己来,只好把头转个方向,看见衍行云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在打嗑睡呢。刚刚的气急败坏像气球饱和到爆炸,就什么也没有,笑着看那不时头往下掉又弹回来的人。
突然想摸摸这个人,龙兆平困难地将手抬起来伸过去,并不是故意吵醒衍行云,而是大难一过,现在既舒服又安适,感觉不出真实。
龙兆平轻轻地抚上衍行云的脸颊,是温热的,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被救出来了……满足的笑容就此绽放。
衍行云缓缓睁开眼,就看见龙兆平的傻笑,所以睡眼惺忪地凑上去,趴在软软的白床上,眨眨正在适应光线的眼,再伸手盖上龙兆平摸他脸的手。
两人的距离很近,却不暖昧,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地发生一样……
“我睡很久了吗?”龙兆平缓缓开口,声音好难听。
“睡得刚刚好,不多不少。”
“我已经忘了是怎么被弄到这儿的,那个男孩……”
衍行云直直地盯着龙兆平的眼睛,像在回忆些什么,微笑一出:“平,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龙兆平愣了愣,自己好像也在什么时候对衍行云说出一样的话来。
“平……”龙兆平回过神,就见这小孩贼贼的笑,什么时候衍行云也有这号表情了?“平,原来你是长这样,好英俊呀。”
疑惑地张大了眼,不懂,龙兆平才缓缓地摸摸下巴。
嗯?很光滑,没有粗糙也没有毛……没有毛!胡子呢?!
这下真是什么力气都来了,龙兆平整个身体跳起来,也不管痛得龇牙裂嘴,跳坐在病床上双手都举起一直摸着光滑的下巴,身体抖啊抖的,背上的伤口痛得要死却还是探不着自己的胡子怎么不见?
录影带……录影带……
衍行云吓着一样,就过来要安抚龙兆平。
“平,你的伤口……”却反倒先被龙兆平一把给抱住,抱得很紧很紧。
不行!不能被认出来……他所要做的仅是赔罪,真的一开始仅仅是赔罪,可是现在现在!龙兆平紧紧地抓着衍行云,就怕自己怀里的人下一刻以厌恶的眼神瞧他,就像他的父母在得知他拍黄片时一样,原本关爱他的眼神一下就没了,只有指责。
一个不愿犯下的错,即使是不愿的,但事实还是他犯的错,不奢望可以得到衍行云的原谅,开始只是坚持着要将这男孩的毒给戒掉,从没想过,毒要是戒了后,罪也赎完了吗?
不的,到那时候,他龙兆平还是多犯了一样错……那就是欺骗。
因为他瞒着这件事,瞒着他曾经伤害过衍行云的事,只因为还想留在衍行云身边,用帮助衍行云做为借口,刻意不去想要是行云有一天知道了,会以什么态度来对他。
“平,不要激动不要激动……”衍行云拍着他的腰,龙兆平感到自己的衣服有些湿,怀中的人有些哽咽。“你流血了……不要激动……”
龙兆平缓缓地冷静下来,一平息心中的激动,整个身体便晃了晃,却还是勉强撑着,拉起衍行云,果然一张小脸都是泪……也都是担心。
“行云,你觉得我眼熟吗?”龙兆平表情很严肃,是衍行云见过以来最严肃的一次,衍行云摇了摇头:“你不就是平吗?跟我一样,喜欢鲁冰花的电影,喜欢鲁冰花的歌。”
“行云,在半年多以前……”
“啊!”衍行云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这次换龙兆平呆了。
他伸手捏了捏龙兆平的脸,而且是很用力地捏,龙兆平痛得摸了摸脸,却不敢说什么。
“我见过你……”忽地,龙兆平的身形顿了下,衍行云慢慢地靠在他的身上:“平,我说了,我在你第一次来家里时,就见过你。”
龙兆平叹了一声,伸手抱住衍行云的头。看来行云是不记得半年多前的事了,而这个谎言又什么时候才摊得开呢?
而,即使谎言破了,衍行云不在意的话,还关系到一个人。
衍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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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儿,你确定这还能吃吗?”
龙兆平以姆指和食指轻轻地“捏”着一颗水果,若它还是一颗水果的话。
它被削得大半的果肉都没了,只剩那没肉的核在那,龙兆平揉了揉眼睛,勉强认出它原本是一颗苹果。
“不能吃吗?!别浪费!”大个儿整一个超过两百公分的身体卡在小小的椅子上,头上圈围着白色绷带看起来有几分傻气,但脸却还是那样不苟言笑样,看了就觉得他是不是要把你给杀了活埋的恐怖。
他大手一把捞过水果篮里的另一颗香甜小苹果,又要削起皮来,龙兆平看了还不岔气,这这这……大个儿的行为才真正是浪费。
病房门一开,大个儿见着来人立时站起来闪边去,站得笔直微微低头,喊了声堂主。
龙兆平看来人气色苍白,却觉不出病态。
这是绑架事件后,他第一次看见衍行风来探他,通常是衍行云一下课就跑过来照顾,差点忘了还有个漂亮的男人的存在。
龙兆平心理还是舒坦了下,毕竟人家来看他的。
却没想到,衍行风一开口就是:“你还没死?”
翻个白眼,为之气结。
不过,龙兆平是白混的吗?人都说越挫越勇,他这么巧就是这样的人。
一本正经地回话:“堂主都还没,我怎么可以抢先呢?”
衍行风也没被激起,只是深沉地多看他几眼。
“你现在的模样倒好,行云天天挂在嘴边说。”这是赞美。
龙兆平有些不信,像衍行风这样的人,要风便风要雨便雨,小角色的性命也可抓在手中玩,他应该要永远恶毒永远做坏,不用期望他说出什么好话才对。
可龙兆平刚掏完耳屎,确定自己不是听错,眼睛撑得圆大被吓着一番,不是为被夸赞的词句吓到,毕竟从小听到大也听惯也清楚自己是怎么一个德性,这惊讶,是来自衍行风的行为。
正巧龙兆平猜的没错,衍行风是条恶毒的蛇,前一秒给你送进天堂,下一秒对你微微一笑踢下地狱。
“这叫卖相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衍行风得意地看着龙兆平瞪他瞪得眼睛快冒出来,这着实是小孩子的行径,大个儿若不是知道眼前的真是永炎堂主,只听内容还真是不信,原来堂主也会斗嘴这项小孩游戏?
龙兆平低下头,继续吃他那没果肉的水果。
衍行风使个眼,让大个儿出去等着。
出人意外地接过大个儿刚要削的苹果,有模有样地削起皮来。
他声音很淡,还是跟往常一样很冷静,没有任何杂念可以撼动他。
“龙兆平,行云……真是多亏你照顾了,真不知你哪里好,可以让他这么信任你。从小他就自卑,因为听力的关系也不怎么受先父的注意,他虽是永炎堂的仲裁,却是看见小花小草被碾死也可以难过一阵,他是我心头肉,尽量给他过着普通的生活,没料到还是被卷进黑帮间的斗争……”
衍行风说得不冷淡也不热络,看不出诚意也看不出鄙夷,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龙兆平接过颗削得完美的苹果,真看不出衍行风会这方面的技巧。
那瞬,衍行风流露出的,再也不是冷静。
而是种很深很深的无奈。
“因为你跟我说过,你之于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有时候……向个陌生人比向个熟人坦白要轻松多了。”
突然,龙兆平同情起衍行风来,高处总是不胜寒,越是上层的便越是寂寞。
龙兆平也没发现,衍行风是以什么态度来看他,直到以后发生的一切,他也没能弄明白,衍行风是怎么想的。
第七章
日子就在龙兆平养伤时过去了。
衍行云天天放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医院照顾他,后来出院了,龙兆平也没回到他自个儿凌乱的狗窝,而被接到衍氏兄弟俩住的地方。
起初,龙兆平对这事反对至极,后来衍行云劝了劝,哼,还不是心软了就住下。
衍行风不常回家,龙兆平没见着老是给他冷眼瞧的人,也这么顺心地住下去了。
直至伤好,都是一个半月后的事,龙兆平心想再这样住着也不好,还是搬回去自家小窝,这次衍行云就没反对。
以前常常溜到他家中的衍行云因为这次的绑架事件,被保护得更是周密,也不能常去他家,为此,他还真漾起了难过。
在恢复身体健康后他就回到自己的工作职位上,以前每天上下学接送的只衍行云一个,现在变成三个,另外两个就坐在后座衍行云两旁的保镳,看着看着还真像两个警察夹着个囚犯。
可,衍行云当然不是囚犯,只是被看得很紧。
即使衍行云被限制了不能出外乱跑,也不能常去龙兆平家了,但又没人禁止他到衍行云家看电视,所以即使衍行风会一脸恶臭地看他老弟这么黏龙兆平,也不能说什么。
而现在,衍行云紧靠在龙兆平身边,懒骨头一样坐躺在沙发上,收看一成不变的肥皂剧也不嫌无聊。
“平,这里痛。”
衍行云很自动地抓过龙兆平的大手掌贴到自己腿上,叫他帮着捏捏酸疼的大腿跟小腿,最近也不知道怎么骨头老是在痛,其实是全身痛,只是大腿骨疼得特别厉害,还以为是毒瘾的并发症,其实那瘾已几乎剩后半段的控制,撑过去就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但,衍行云不可能真的活蹦乱跳,他向来都是安安静静。
总之这骨头痛引起衍行风一阵紧张,给医生瞧过也没什么大碍,反而被说成是好事,今年才十七的衍行云,正在长高呢。
所以龙兆平贴心地为他捏捏。
“这样的力道行吗?”大手捏着没几两肉的瘦大腿,忙碌起来。
“嗯,舒服。”衍行云心满意足之际,像是想起什么,转头问:“你真的不再把胡子剃剃吗?”
龙兆平眼睛还黏在电视上,只有双手还在劳动。
“不是问了许多遍吗?隔个三两天就问这个。”
衍行云不死心,扯着那把新长好的大胡子拉向自己。
跟龙兆平越来越熟后,动作也越发放得开来,一点不像刚开始认识那安静整齐乖巧的衍行云,原来不是不活泼,只是个性较为慢热。
龙兆平挑一道眉,又把那说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