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痕迹-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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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退出了办公室,但是她的内心却有如怒火般的燃烧,如果苏贞玲是她得到侯品伦的阻碍,那她只有把苏贞玲这个阻碍除掉。
是的!侯品伦是她的。
她要除掉一切不必要的阻碍。
关于仲替苏贞玲开了车门,并礼貌的送她走到公寓的大门口。
“需不需要送你上去?你好像说你住四楼。”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今晚还愉快吧?!可以让你稍稍的改变一下对我的看法了吗?”他潇洒的问她。
苏贞玲不得不承认关子仲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伴,他风趣、幽默,很会带话题出来聊聊,尤其是那些法国式的笑话,加上他对法国及欧洲各国那些栩栩如生的描述,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去过法国,流览过法国的艾非尔铁塔、著名的香榭大道、罗浮宫、凯旋门,那种感觉的确奇特。
她更发现他极有文学素养,对欧洲的历史如数家珍,他提过他年轻时曾在欧洲各国间流浪了一阵子,美其名是寻找自我,但是实际上他却把自己沉浸在文化气息浓厚的欧洲,好好的修身养性了一番。
关子仲的确比普通的男人是多了些什么。
她也真的改变了对他的某些看法。
“是改变了对你的一些看法,那又怎样?!”她以一种平静的声音问他。
“表示我有希望了。”
“只因为吃了一顿饭,只因为改变了一些看法,这样就表示有希望,那你日后失望的可能性一定很大。”
“你就是不肯让我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他懊恼的说:“我本来想开开心心,带着甜蜜的感觉回家的,你却吝啬的夺去我这种希望!”
“关子仲!不要小题大做!”
“今晚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吗?”
“我很愉快!”
“就只是这样!”
“你到底希望我怎样?”她忽然产生一种不堪其扰的感觉。“只是一顿饭,难道你还抱着什么其他的想法吗?如果这样,下一次谁还敢和你出去吃饭,我到底该有什么反应?欣喜若狂?以身相许?这里是台湾,我不知道法国女人的脑袋里想什么,这里不兴这一套!”
她误会他了!
关子仲实在有理说不清,以往,通常是他约会的对象会再请他上去喝杯咖啡或睡前酒的,接下去则要看当时的气氛和他们的心情、情绪、感觉,但苏贞玲这会却已经把事情透明化,叫他里外不是人。
是他失去魅力了?!
抑或是苏贞玲真的对他不感兴趣?!
“我要上去了。”她肯定的口吻。
“明天见。”他居然认命的口气。
“谢谢你的晚餐。”
“我的荣幸。”他自嘲的答。
“法国菜的确不错。”
“很高兴你吃得来!”
她打开公寓的大门,很快的闪身进去,什么都没有和他再说,甚至是一声再见。她边上楼梯边想,他现在的感觉一定很呕,她不知道他在心里会期待些什么,但是她什么都不会给他,对一个男人即使有好感,自己也不必牺牲太多,,即使是“希望”。
她将钥匙插进洞里,没想到钥匙还未转动,门却应声而开,她面对的是周杰仁那张愤怒、质询,而且不满的脸。
“你可回来了!”他话里带刺的问。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妮妮奶妈给我的。”
“那妮妮呢?”
“在奶妈那里。”
确定妮妮平安没事之后,她对他那种态度也马上火冒三丈起来。“那你来这里干嘛?!你没有权利任意开我家的门,奶妈也不该将钥匙给你!”
“我是你女儿的爸爸!”他吼她。
“我可以否认这一点。”。她吼回去。
周杰仁要不是怕事情会愈弄愈糟,他可能已经动手打她了,有些女人就是需要好好的修理,他最受不了什么女权至上的那一套,把女人弄得气焰高涨,动不动就和男人唱反调,动不动就以“新女性”自居,苏贞玲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
但是现在他必须忍。
“不谈钥匙!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看到了?”
“我就站在阳台上,如果你稍稍的留心一下,不会看不到我,我只差没有砸盆花下去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她将大门用力的一摔,即使要吵,也要关起门来再吵个够,不必给左邻右舍的人看笑话:“你是谁?你有资格管我吗?我把妮妮安顿得好好的,你叫什么?!”
“把女儿安排在奶妈家过夜,然后和男朋友约会,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他带上楼,反正女儿又不在这碍事!”
“或许下一次我会!”
他的手已经扬了起来,但幸好他有足够的理智没有打下去。这一打下去,战况不会比中东危机、波斯湾战事逊色,苏贞玲已不是六年前那个柔顺、事事以他为主的女孩了,她决不会任自己被打而不反手。
“贞玲!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好吗?”
“对不起!我心平气和不起来!”她将皮包往沙发上一丢。“你也不是来和我谈谈的,你是来挑我毛病,你是来和我吵架的!”
“除非你告诉我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吗?!”
“你是我的什么人?”她直指他的胸膛。“我没报警已经算你走运了,因为你一点立场都没有,我的女儿姓苏,你在哪一方面都站不住脚,你还想争什么?!摆什么丈夫的架子?”
他的呼吸沉重,而且似乎费了好大的一番劲才压抑得了自己,如果他能,他会毫不考虑的把她拉到法院或是礼堂结婚,如果他能,他要让妮妮姓周,妮妮应该是周芩,而不是苏芩,但是今天他好像屈居下风,施展不开,必须受限于苏贞玲,如果他对她已经没有爱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爱着她,难怪居下风的是他!
电话铃声响起,他本能的想接,但是苏贞玲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拿起话筒。
“喂?”她开口,但是对方弓点声音也没有。
“喂!”她有了些怒意,但是对方依然没有出声。
“再不出声我要挂断了!”她警告。
对方先收了线。
“神经!”她挂上电话。“这年头吃饭没事做的人不少,还有人有闲情打这种不出声的电话。”
“你得罪了谁?”
“我能得罪谁?!”
“接到这种电话你不怕吗?”
“如果一点小事就要怕东怕西的话,那做人岂不是太痛苦得一点?我反正不惹人,相信人家也不会来惹我——”话尚未说完,电话铃声又响起。
苏贞玲拿起话筒,这次她不出声了。
对方也不出声,只听得到轻微的呼吸、喘气声。
她一火的把电话挂上,接着转而一想,干脆把话筒拿了起来,她不想被这种无聊的电话,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贞玲!和妮妮搬去和我一块住。”
“你休想!”
“你知道在社会中存在着多少变态、恐怖又精神不正常的人?你一个人带着妮妮,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随时你都可能碰到一些不好的事,那时谁来救你?!”他心慌的说,想说服她。
“你不必危言耸听!”
“不是没有可能!”
“六年来我不是自己这么熬过来了吗?”
“那是你幸运!”他不相信她会如此顽固,拒绝所有对她和妮妮好的提议。“你不要和我赌气,就算是为妮妮着想吧!你希望妮妮——”
她严厉的打断他。“女儿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你操心,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了。”
“你那个男伴做了什么会令你‘累’的事?”他讥讽而且具有暗示性的问。“我以为你对男人会避之如蛇蝎般,你对我不就是这样吗?”
“他和你不同。”
“‘他’有这么好?!”
“起码他不会让我有家归不得,起码他没有让我一个人带着女儿辛苦的为生活而挣扎,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得下海去伴舞,因为我要养活自己和妮妮!”说到过去,总会令她情绪大坏。“而你才是令我生活在地狱的那个人。”
“我可以补偿,我说过了。”
“我不要!”
“那就忘掉过去。”他求她。“你还有好多个六年要过,我相信也保证你往后的每一个六年都会衣食不缺,过幸福的生活。”
她摇头,表情凝重,声音破碎而且断断续续。“我真的无法当过去的六年没有发生,妮妮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我现在站稳了,我宁可要平静,而你只会扰乱我的平静,像今晚,你真的没资格追问我什么,我只是和上司吃个饭,你就兴师问罪,我——”
“我向你道歉!”
“你根本不信任我。”
“我只是太在乎你!”
“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她摇摇手。“男人总是在大发脾气之后才想道歉,而不想在事先就问个清楚,永远也不会改变。”
“贞玲——”
“请你回去!”她指了指门。“我明天还要上班,如果你能体谅这点,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他这会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么也说不过她,除了乖乖走了还可以维持点颜面外,他再留下去只有自讨苦吃,让她休息吧!她真的需要。
六年了。
他的出现应该是分担她肩上的担子,而不是加重她的负荷及压力。
望着带上的门,苏贞玲觉得自己快虚脱了,她没想到会和周杰仁唇枪舌剑一番,更没想到第一次和异性去吃个饭就被周杰仁逮到,虽不至于代表什么,但总是怪怪的。算了!她都不在乎他这六年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他又有何资格管她和谁出去!
打烊后的“洛可可”。
“洛可可”这时的宁静和高朋满座时的热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有种“曲终人散”后的那种落寞感。
周杰仁坐在吧台前。齐中孝则权充酒保,周杰仁的杯子一空,他就给周杰仁尽情的喝,如果醉了能令一个人暂时的摆脱烦恼、痛苦,他鼓励所有的人偶尔应该好好的醉个一次,忘却一下想忘却的事;
“中孝!我没有错!”
“我知道!”
“哪个男人年轻时不会糊涂一阵子的、不会混日子?那时的我是糟了一点,但是我应该罪不致死,不过苏贞玲却给了我死刑。”
“给她点时间。”
“我怕她会投到别的男人的怀里。”
“已经有这样的男人出现了吗?”
“我不能等到‘木已成舟’才去急吧?!”他问着齐中孝。“难道要等我们的女儿去叫别的男人爸爸,我才能警觉到事态严重吗?那时来不及了,中孝!记住这点,不能让女人等,女人的耐心其实并不比男人强到哪里,你冷她太久了,就等着失去她吧!”
中孝变得若有所恩。
“中孝!你帮我想想办法!”
“我?!”他有些啼笑皆非。
“你看我该怎么做?!”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对了!这阵子美珍都没来‘洛可可’,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如果能因为妮妮而让她死心,这倒是好事,我记得她有二十六岁了,真的该好好的正视她的未来了。”
“是啊!”
“中孝!你还是没让她知道?”
他摇摇头。“我嘴巴没说,但是我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她不可能不懂,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我真希望贞玲和美珍别再这么死脑筋。”
齐中孝将一杯八分满的白兰地灌进喉咙里,他也想要一个女儿,一个会整天亲他、缠他、叫他爸爸的小女孩。
“中孝!我希望有人能帮我。”
“别人帮得上忙吗?”
“本来我想请贞玲的父母出面,但是又怕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把问题扩大,妮妮是可以帮点忙,但是她也怕贞玲,